宠文网 > 默契室友 > 第23页

第23页

书籍名:《默契室友》    作者:筱禾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敢情流泪也和射精似的,它要是没有存货或者存货用尽,你就是心里再怎么想流泪或者想射,而且已经体会到流泪或者高潮的感觉,可没弹药就是没弹药。请大家原谅我粗俗的比喻,因为后者很多人都有体会,但前者不一定。

  我一点不后悔在院子里酝酿哭泣这一行为。好比看病抓药,某种药你只有试着服用才知道它是否对症。当然我承认自己下错药了,我还要继续寻找其他良方。

  那天晚上其实翔子回来得并不晚。他问我要不要去时代广场那边等新年钟声。我说现在根本进不去了。他又问我们俩个人怎么庆祝新年,我回答我不庆祝新年,你可以找SHOOTING去庆祝。如果SHOOTING也找不到就赶紧回你画画那屋睡觉。

  我和戴晓翔不欢而散地各睡各屋。

  我没有着急张罗搬家的事情,就一个原因:懒。找房子看房子,收拾东西租车,请人帮忙,与侯太太谈,与戴晓翔交涉用品分配,太多的事情。尤其是与戴晓翔交涉,我一说搬家他就忧郁就难过就对我特别的温存体贴,他将这个月的房租提前给了侯太太,还莫名其妙地使劲往家里买食物买酒买烟,又拉着我要去买车,我对他说你自己买自己开,我要是碰你买的车我是狗。我不想同他废话,就想躲他远点。

  戴晓翔还是尊重了我的意愿,他没坚持买车也不缠我了,但经常晚上回家吃饭,也从没在外面过夜。

四十八

  刘正老板就是牛,三年竟然让刘正毕业答辩了,他的答辩派对是我一手操办的。刘正已经在台湾找到份满意的工作。他回台湾前将他那辆破丰田白送我了,我坚持给他钱,他死活不要。是我开车送刘正到肯尼迪机场,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刘正不让他那些台湾同胞送他,而仅仅是我一个人送的他。

  临走前,我给刘正饯行,他给我留了他父母家在台湾的住址,我先挑衅说等有一天大陆的飞弹打过去你赶紧回美国,就住我那个地下室。刘正说他这个服兵役时的台湾海军陆战队队员会誓死保卫国家。我说:好,那时我也回国,大陆青壮年男人太多,不用我这一介书生扛枪,但我能够从事武器制造工作。刘正笑了,他说人类在向前发展,民主终将取代独裁,会和平独立的,我说聪明的中国人不打聪明的中国人,和平统一我们都是赢家。

  玩笑过后,刘正问我真的回中国,他认为我不该回水深火热之地。我说你看过去台湾的学生很多人念了书都留在美国,现在你们几乎都回去。也许若干年后未来大陆出来的学生也都回国了,一切都在改变,我们难以预见未来。

  机场上,在刘正准备进安全通道前,我们都有那么一点点离别情绪,毕竟相处几年,这一走有可能永远天各一方。刘正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到台湾玩时一定找他。我回答他到大陆旅游时我带着他逛北京城。  


  如今我与戴晓翔已经恢复从前名符其实的室友关系。因此倒让我认清一个事实:如果我不主动“骚扰”翔子,一般情况他不会主动与我亲热,当然躺在一起抱一抱,耍个赖之类的除外。现在我不让他动我,我也不去碰他,也许……对于戴晓翔来说求之不得。 

  我有一个在大事上善于自我反思自我检讨的“毛病”,所以渐渐我得出结论,翔子的所作所为是必然的,搞得我措手不及是因为我极力回避去猜测去怀疑去预见未来。八个字,飞蛾扑火,咎由自取。

  认清“敌我”、认清形势,依然不能解决浑身上下五脏六腹都不舒服的问题。我在继续寻找良方。于是我就同那个热聊过一个星期,然后断了音讯,当我告诉他要见面时他立刻热情起来的网友见面了。

  那之后,我见识了一些事物也见识了一些人。晚上酒吧里GOGOBOY表演秀值得一看,不仅仅因为他们挑逗的动作火爆的身材,最后一脱暴露出那具有专业水准、够直够粗够长的家伙令人振奋。但我从不蹦迪,没那天赋和兴趣,只能买酒自饮,相当无趣。再以后BATHHOUSE我也见识了,还参加过唯一一次私人派对,为了那次派对,我特地到百货公司里买的内裤,在浴室那小破镜子前提气收腹左照右照。

  所有以上这些经历的最大收获是我的审美趣味越来越不拘一格,感情冲动越来越罕见稀有。

  至于我见过的那些人,省去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以及来龙去脉仔细讲解,只说说体会。首先感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市场中,高肖华的市场价格,市场定位,人气指数,受欢迎度指书都需要全新的认识。本人曾经的与异性的经历虽然没任何辉煌,但我对自己从没有过市场意识,我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市场价值。

  其次这里有人种问题,有选择范围问题,有现实问题。那时,我对开放式关系难以接受,对一夜情心有余悸,甚至对目的明确、所谓认真地寻找另一半都感觉可笑,自尊心从没有过的强,自信心从没有过的弱。

  前面我曾说过,我是基于得到深刻感情寄托,而立志成为一名同志。当我发现除了可能得到肉体与最肤浅的精神慰藉外,对于我这个还没从戴晓翔的光芒中走出来、总感觉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的死心眼儿来说,不太可能得到自己寻求与渴望的东西时,于是开始对很多事情产生怀疑。

  我是个靠近化妆品柜台都头疼的主儿,有可能做面膜往脸上招呼保养品以求保鲜保值吗?我需要时刻带上面具掩饰自己另类的举止?我是想到女性下体就感觉恶臭无比?跟女人上床难道没有过快感嘛?答案是彻底的否定。那我为什么要选择GAY的生活方式?我为什么要给自己贴个标签?

  阴影与混乱再次笼罩我,导致对所见所闻所作所为里负面部分的夸大,然后抵触与厌恶。最后得出结论:我入不了那群,不是那人。除非……除非我能和一个象戴晓翔这样的男人自然而然地一直鬼混到底。

  还有一点,这也证明,本人再次下错了药,那么良方应该是什么?


  系里的秘书给大家发了电子邮件,告之王芳阑尾炎手术的消息。我是在王芳手术后第二天独自去看望她的。她告诉我后天就出院了,我说我可以来接她,王芳说不用,已经安排好了。我没问她怎样安排的,不过我在医院里呆得大半天中没看见库克或者其他男人的影子。

  王芳说她要上厕所,我说我抱她去,她就是不同意。

  “别扭什么劲儿啊!”我皱起眉头责怪她。

  王芳不再固执,我们相互望着对方,意味深长。

  我将王芳抱到厕所,然后出去将门关上。等听到冲水的声音,我敲门问她好了没有。当我把王芳抱回床上后,王芳的话比先前少了。我们似乎沉浸在暧昧的气氛中。

  我在想有些人能做到把女人干了后可以同没事儿人一样,大大方方地做普通朋友,为什么我就难以做到?现在我即不想同王芳上床更没兴趣同她谈情说爱,可我总是能嗅出我和她之间某种特殊的味道。我应该改掉这“坏毛病”。

  好在我和男人可以做到。比如我的某位炮友。他的信我一封不回,他给我打到手机上的电话,我可以做到听出他的声音后立刻关机。如果他也写篇小说,那么他笔下的高肖华该是薄情寡意的一个烂人。  

   晚上回家时翔子已经在家里了。他问我怎么九点才回来,我刻意告诉他在医院里陪王芳。戴晓翔看看我,什么话没说。

  我也不说话。

  我上网的时候,听见身后戴晓翔的声音:“你和王芳和好了?”

  我没看他,对着屏幕回答:“有可能。”

  “你们想结婚了?”他问得倒是一句接一句。

  “你有意见?”我扭头瞪着他问。

  “真的假的?”翔子又问,并笑了。

  我也笑了。我不知道这玩笑在戴晓翔心里有什么反应,反正对于我,非常难受。

  “周末再出去玩儿吧,现在天暖和了……”类似的请求王芳也有过,那时我一口就回绝了她。

  “……我最近累得头疼,有时候心脏都乱跳,真受不了了,还不如去画画。”翔子还在说

  我猜测自己当时一定是眉头紧皱,因为我也感觉头疼,心脏乱跳,筋疲力尽。“你要精神放松,就算哪门课没过,大不了就是浪费一门课的钱,瞎紧张什么。”

  “一门课?一门课的钱要是在大街上挣也不容易呢……”翔子说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他走到我身边,双手搭在我肩上,说:“帮我按摩吧。”

  “上午一直拧管子,手上一点劲儿没有。”我在做徒劳地抵抗。

  “那我帮你揉……”翔子的双手真的在捏我的肩膀,然后又抓过我的一只胳膊在手腕处又揉又捏。

  戴晓翔的举动让我很舒服也很难受,很难受又很舒服。这大概就是SM的精髓,我当时热衷于这个。翔子象征性的按摩换来的是躺在床上痛快地享受一番。一边享受,他还一边问我:“咱们去哪儿玩儿?”

  “你想去哪儿?”我反问。

  “只要是开车出去放松,上哪儿都行。”

  “你不是想去DC嘛,找个LONG WEEKEND去一趟。顺便还可以到VIRGINIA,我有个同学在那边,离DC很近。”我建议。

  “我操,我现在就想去……对了,你那车行嘛?”

  “想什么呢?当然是租车了。”我回答。  

  戴晓翔的身上的骨骼肌肉得到放松后,他仰躺在床上,我坐在他身边,我们再次无言相对片刻。

  翔子对我笑。我也微微一笑。我想站起身,离开他,可翔子一把抓住我,非常用力,我被他拽倒在床上。  

  “还生我的气?”翔子笑问。  
  
  “不是生气与不生气的问题。”我干脆也倒在床上,看着翔子,认真回答。

  翔子笑了,没有接我的话。

  “你现在和陈舒亭到底怎么着了?”我很平静地问翔子。

  戴晓翔的脸色立刻沉下来。他象被割了舌头,就是不说话。  
  
  我把脸转过去,不想看他。

  翔子开口了,他问我:“上礼拜五晚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四点多才回来。还有一天晚上,你一宿没回来。”

  我的舌头也被割了,我也不回答。  

  “是不是在王芳那里?”翔子问。

  “就算是,你想怎么着?”我再也沉不住气。

  翔子没立刻回答我,他也不看我,两眼望天:“不是我说坏话,她真不怎么样,实在不配你。”戴晓翔的语气非常认真。  

  我没反应,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哭。

  “我困了,睡觉去了。”翔子说着要起身,结果被我按在床上。

  那是我们冷战之后第一次亲热。依然是我主动骚扰他,我发现他没有兴趣,非常沮丧,于是我放弃了。接着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戴晓翔突然翻身压在我身上,我们又是沉默着注视对方片刻,然后他很浪漫的、艺术的、温存的、在我看来还有讨好地和我接吻。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将积压已久的欲望与诸多复杂情绪宣泄在与戴晓翔的身体交流之中。翔子表现得特别随和,就像个任劳任怨、无怨无悔的老公似的宠爱着我、纵容着我,象个乖巧、温顺的老婆一样迁就着我、顺从着我。当激情过后,我搂住翔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我怀疑自己必须有强大的外力才能摆脱目前的局面,如果找不到这外力,我就只能坐以待毙。  

  我情绪饱满地开始安排行程,联系哥们儿,查地图,算时间,到处找租车和旅店的减价折扣。

四十九

  星期六下午3点,我一个人在家里,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侯太太,结果是那位……SHOOTING小姐。

  “嗨,你好!那个……戴晓翔在吗?”她音调音色柔和,可语气很冲。

  “他去画画了……”我回答,也懒得冲她笑。

  “啊?我们说好的他来找我呀,他怎么回事呀?CELL PHONE他也不接……”陈舒亭大呼小叫着。

  听陈舒亭的叙述,我先是一愣,然后微微一笑,心想戴晓翔既然没画画也没去找你,那肯定是有更好的事情,比如嫖妓,比如陪另外个女朋友什么的。

  “他这个人有时候迷迷糊糊的……”陈舒亭继续叫唤。

  我心里一点没有那意思,可嘴巴却说:“你要不要进来等他?”  

  “我等他吧。”陈舒亭说着就往里走,那架式挡也挡不住。

  没办法,好歹我是主人她是客人,好歹我是男人她是女人,所以我打开电视建议她看电视,还给她拿了罐可乐。

  回到房间呆了一阵,我感觉卧室太小不舒服,于是想干脆去图书馆算了。

  我来到客厅对陈舒亭说:“我去图书馆还书,你慢慢坐,估计翔子下午就回来了。”

  “你们那个图书馆是不是好多中文书呀?戴晓翔说那里中文书很多。”

  “还可以吧。”我皮笑肉不笑着回答。

  “离这里远嘛?”她问。

  “走路……六七分钟。”

  “戴晓翔说你现在有车了,可以开车去……”

  “那里没地方停车。”我回答。我不记得自己脸上是不是已经没有笑容,就是感觉这个丫头真他妈可以。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和你一起去好吗?这么干等着太无聊了……”二不赁的SHOOTING小姐终于客气了一句,但要求是一点不客气。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