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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页

书籍名:《默契室友》    作者:筱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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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翔子回来了呢?”这是我想到的问题。

  “他回家又不会再出去的,正好咱们也回来了。”

  看来这陈舒亭是粘上我了,甩也甩不掉,于是我回答:“你给翔子留张条吧。”


  我给陈舒亭找笔找纸,看着她些了便条。字倒是不难看,有点内秀。

  外面阴天,偶尔还飘几滴小雨。我们一路走,陈舒亭一路对我盘问,真是从里到外关心个遍。于是我不得不反盘问,否则我们家祖上三代都瞒不过她。

  “你怎么B1能签来?”我问。

  “我也没想到,当时我去北京签的,那里排队的所有的人都说我肯定要被拒签,我是学对外贸易的,二十二岁那么年轻,又是女孩子,根本签不出来。结果那个大胡子就给我签了,我也吃惊死了,所有人都说我好运气哎……”陈舒亭不停气地说。都怪我,半天没给陈小姐诉说的机会,把人家憋坏了。

  “你来这里有一年了?”

  “半年多。入境时就给三个月的签证,然后就赶紧找语言学校,又在中餐馆打工,又转身份,天啊,辛苦死了……”

  陈舒亭这番话倒让我对她有些好感,毕竟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在外奋斗让我同情。算是怜香惜玉吧。

  “听说中餐馆里很累。”

  “真的累啊,开始做BUS GIRL时人都散了架似的。戴晓翔是舒服死了,随便一画,钱那么好赚,所以说啊人真的要有一技之长,有手艺。”
    
  对中性美不需要怜香惜玉。我也懒得多看她,只是随口问一句:“今天星期六,餐馆不是最忙的嘛,你怎么不上班?”

  “我刚辞的工,先休息两天。戴晓翔也不想让我做了,他让我慢慢找其他的工作,秋天就注册QUEENS COLLEGE。戴晓翔说实在不行他供我先念出来,等我找到工作再供他。” 

  我扭过头观察陈舒亭,观察这个穿着牛仔裤,短上衣,走起路来大步流星,说起话来滔滔不绝,让戴晓翔准备用街头卖艺的钱供养起来的女人。她的脸令我难以适应也就算了,上下身一丝看点没有,个子也不高。陈舒亭可能意识到我在关注她,她会意地与我对视,那自信的劲头,好象就等着我触电呢。

  到了图书馆,我还了书又在里面看了看杂志。我想回家,却见陈舒亭抱着一摞书在翻看。我对她说我在图书馆外面等她。室外,雨停了,我找个角落吸烟,过一阵看见陈舒亭向我走过来。

  “高肖华,你有借书证吧,给我用用,我想借几本书回去。”

  我乖乖掏出借书卡递给她。  

  等陈舒亭抱着一堆书从里面出来,走到我面前后,她笑着说:“原来我没留意男孩子抽烟的动作,因为戴晓翔总抽烟,我才发现你们抽烟时一点也不一样。他吧很悠闲的,头一直抬着,你呢低头抽烟,好象要赶紧抽完似的……”陈舒亭说完咧着嘴笑。

  我不得已也对她一笑,然后说:回去吧。

  走在路上,我对陈舒亭说我帮她拿书,她这次很礼貌,说没关系,不重,拿得动。

  “我不是怕你累,我是怕在路上遭人白眼,给我吧。”我说的是真心话。并从陈舒亭手里接过书。

  陈舒亭笑嘻嘻地看我,我已经知道了她有高见要发表。果然。

  “你和戴晓翔真的很有意思。戴晓翔根本不是我原来想象中的艺术家的样子,留长发啦而且应该很神经质,他真是一点都没有,有时候好木讷的样子。你也不象个做科学研究的,没有一点书卷气……”

  陈舒亭不说了,害得我还真好奇:“不至于象匪徒吧?”我问她。

  “没有啊。”陈舒亭笑得开心坏了“你好象比戴晓翔还不喜欢说话,原来餐馆里有个做炒锅的很象你,平时话不多,相处起来蛮有意思。”

  我又对陈舒亭微微一笑,算是感谢她的抬举。 
    
  翔子回来时我和陈舒亭已经在家里好一会儿了。然后我就听到客厅里他和陈舒亭的争论。

  “你怎么回事嘛?也不通知我也不开手机,你去哪里了?”  

  “我刚从你那儿过来,你在家等我不就完了,上这里干什么!”

  “你说是下午过来的,你看现在已经几点了?我不找你我在家里等得着急嘛。你去哪里了?”

  “我上午在学校,下午一直在画画。”

  “骗人……”

  “你现在去问老方他们!”戴晓翔的声音听起来明显是火了。

  “你的CELL PHONE呢?”

  “我今天没带。”

  安静了片刻。

  “走吧,出去吃饭去。”翔子的声音。

  “外面又下雨了,出去干什么?我不去。在家里随便吃一点就好了嘛。”

  “还要自己做多麻烦,你又什么都不会做。”

  “我帮你呀……”

  我从房间里出来,对他们两口子打个招呼,说我出去一趟。

  “外面下雨了天都快黑了,你干什么去?”戴晓翔可能与他女朋友刚吵完,余火未消,所以气哼哼地问我。

  “开车怕什么雨。”我看他一眼,满脸轻蔑地说。

  “你在家跟我们一起吃吧?”陈舒亭对我热情邀请。

  “我有点事儿,你们吃吧。”我说完就走出了房门。  

  没开出太远,翔子的电话打过来,我看了看,将电话扔在旁边座位上。电话依然在响,那音乐还是戴晓翔给我建议选的。挺好,也算是个回味。我承认我是个看重金钱的人,所以戴晓翔要供养陈舒亭上学的计划让我彻底清醒,我想我已经得到了强大的外力。

  那天晚上我在车里睡了一宿,或者说在车里静坐了一宿。坐到最后,什么痛苦伤心气愤恐惧那些感觉都不强烈了,就剩下刻骨的,丧失所有般的无力与孤独感

五十

  开车去首府华盛顿的计划已经被我取消。我建议戴晓翔同陈舒亭坐旅游巴士去,一样能放松。翔子听着眨眨眼睛,回答我:以后再说了。

  赵敏给我打来电话。我告诉她我准备回一次国。赵敏好象很兴奋,她说我上次没告诉她就不应该,她这次会来北京看我。我说我已经买好机票,回去时我在上海停两天,我们见个面。

  我给国内的一个表兄打电话,因为几年不同的生活环境所致,大家的共同语言越来少,所以只能大说特说洋妞儿的手感问题,我就把网上曾经兴趣十足地阅读过关于讨论洋妞松紧的文章、再加上被我开发过的中年洋哥经验混在一起胡编乱侃了一番,结论是漂亮的中国姑娘将成为我的最终归宿。我问他如今国内经济迅猛发展,人民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我这样的还能不能有机会弄个美貌又高素质的老婆过来,他说没问题,去美国这事儿依然在各大专院校流行。

  与戴晓翔是没戏了;一头扎进寻觅与肉欲的同志交往中也不顺利;又没有辉煌与忙碌的事业;更没有心系全人类的宽广胸怀。于是我在动脑子琢磨着讨老婆,我要过一过被大多数人赞赏的,有利于社会安定团结,可以降低汽车保费,未来有机会减税的小康日子。

  我仍在寻觅良方。  

  对于婚姻及婚后生活这些事情,我当时有些混乱的思考,如今反思再整理下来大概是这样:

  当今社会,特别是国内的情况可以说是世风日下,道德界线越来越模糊。当然美国也发生过纽约警察们与老鸨勾结在值勤时间集体嫖妓、华府从自身利益出发看谁不听话就海扁谁一顿的事情。正因为如此,当一个男人被骂凶暴残忍时,某种层面上会有褒奖的意思。当一个男人被女人骂卑鄙下流时,不能否认里面有更多的无可奈何。但当一个男人被指责胆小懦弱时,无论如何,它都是一个绝对的贬义。

  世界上有的男人以玩弄女人的身体为乐;有以玩弄女人的感情为乐;有的在找对象前会主要考虑老丈人的社会地位、未来老婆的经济收入问题;有的要努力划了个能嫁给他的女人好解决生理需要及传宗接代这两大事宜。无论他们是何种类型,哪怕是阳萎和早泄者,他们嘴上一套心里一套、蒙着骗着、情愿地不情愿地、甚至因为粘在手上被逼无奈地去结婚,都不能说因为他们懦弱。但如我这样的同性恋结婚它就懦弱、害人害己了。

  差别只在一点上:所有那些人他们都有主动将自己的阴茎插入异性阴道的意愿。

  那么就我高肖华的个人状况而言,我也有主动将自己的阴茎插入到女性身体的意愿。不过我要坦白,不是所有的异性我都想插入,而且条件是越来越苛刻。问题是其他人也并非希望插入每一个异性的身体,否则岂不成了种猪?抱歉,不该诬陷种猪,如果有机会好好观察,会发现种猪绝对有喜欢与不喜欢甚至厌恶与之作爱的母猪之分,而且无须怀疑它的性取向。

  所以那时我立下雄心壮志:找一个至少在当时渴望与之过性生活的女性作为妻子。那么我这样的同性恋男人结婚,同那些“凶暴残忍卑鄙下流阳萎早泄”的异性恋男人结婚相比,应该没有大的差别。

  对于婚后的生活我同样有混乱的思考。

  在多数主流人群心目中,一个背着老婆偷女人的男人总比一个背着老婆偷男人的男人人性使然一些,花心一些,混蛋一些,绝对不是恶心变态一些、懦弱一些、可悲一些,总之同样的欺骗与背叛却有着“本质”的差别。即便是被故事感动得痛哭流涕、满足了某种心理甚至生理需求、呼嚎着爱情面前不分性别的个别,强调一下,是个别中青年妇女,也咬牙切齿地认为一个背着老婆偷男人的男人要比一个背着老婆偷女人的男人可憎、可悲又可鄙。不信请仔细观察。

  在少数同志心目中,一个背着老婆偷女人的男人总比一个背着老婆偷男人的男人人性使然一些,花心一些,混蛋一些,绝对不是害人害己一些、懦弱一些,可悲一些,总之同样的欺骗与背叛却有着“本质”的差别。那些被故事感动得唏嘘哽咽、感觉自己就是勇敢的天使下凡、正义化身的极个别,强调一下,是极个别中青年同志,更会认为一个背着老婆偷男人的男人要比一个背着老婆偷女人的男人可怜、可悲又可鄙。不信请再仔细观察。

  一句话:阴道插入与肛门插入,在生理层面上有少许区别,道德层面上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我当时这么想的:婚后我力争做一个或者不乱搞、搞就搞女人的花心混蛋大老爷们。

五十一

  我告知戴晓翔我要回国并相亲的计划,我还告诉他女一号的照片已经寄到我手里,我们电话里聊过两次。

  戴晓翔就那么楞楞地看着我。

  我说我全安排好了,如果没有意外,这次回来她可以签证跟我一起过来了。所以我们要另外租房子,而且我不想再租地下室。我建议陈舒亭退掉原来的房子,搬到这里,省钱又方便。  

  翔子象被霜打了,沉着脸看我。依然不说话。

  如今我已经不再需要戴晓翔讲话,所以吃饱了饭,起身走进卧室。

  戴晓翔又站在我的房间门口,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问:“你真就那么着急结婚?你哪儿就至于回国相亲啊?老蔡那样的困难户回去相亲还有情可原!”

  我对翔子自嘲一笑:“我白送、倒贴给你你都不要我,我还不够困难啊?”我脸上在微笑,心里在流……就算流鼻涕吧。

  戴晓翔一丝一毫也没笑。不知道他怎么理解我的话,他高兴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吧。

  “华子,不是跟你开玩笑。这么急忙着结婚,那女的目的性多强啊,来了以后跑了怎办?你看报纸上写的,有的人一到机场就失踪了……”

  “你不是要考试吗?忙你自己的事,别这儿狗拿耗子了。”原本良好的情绪被他破坏,我只能骂他。

  “操,我替你担心,你不听算了。”翔子说完转身离开,他也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对我喊:“我做的饭,你把桌子收了,饭味儿太大了。”

  “要收你自己收,少指挥我。”我回他一句。

  又过一阵,听见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干不了耍赖的事,于是放下那本八卦陈希同王宝森的小说,来到客厅。我告诉翔子看书去吧,我来收拾。戴晓翔面带坏笑地看我一眼,我应该是不卑不亢地看看他。

  收拾完,我继续回屋子里抽烟看书。不一会儿,翔子再次出现在我房门口:“华子,你帮出个主意,你说我要不要申请个家里的电话?我听别人说没有家里电话,信用卡很难申请到,根本没有CREDIT。”他说着坐椅子上,看来要跟我长谈。

  “那你就装一个。”我不看书,回答他。

  “那报税呢?我看你每年都报税,我以后如果长呆在这里是不是现在应该报税?”

  “没必要吧。你挣CASH,你给自己找那些事儿干什么?麻烦着呢,没算好再让你交税,还有你银行里的存款利息也要报税。我是认为没必要。”翔子很认真地听我说。

  “陈舒亭不是将来学ACCOUNTING嘛,等你们找到工作结婚了,你就让她管了。”讲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波动,不过还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嗨,哪儿想那么远,我跟她也不一定能结婚……”翔子说着脸上带出无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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