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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书籍名:《激流暗涌》    作者: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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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猜到你不知道。”凯文继续爆料,“那天晚上乔的春季新装发布会上,露易丝做首席模特儿,我看见他坐在一个前排位子大秀恩爱,发布会结束后,还把蓝玫瑰送到后台,真是体贴。”
  守仁脑袋嗡嗡一声响,难怪那天八点几分,他就借故离开了鸣风,原来是去捧女友的场,那位千娇百媚的美人模特儿。自己如果连这点都受不了,那么,迟早是要跌得更惨的。
  “他不是我的,凯文,我无能为力。”自己都听出声音里充满悲凉。
  “我看不惯你为这个人付出这么多。”凯文犹自愤愤不平,“他多么自私,一边吊着你,一边泡妞,他没有你想得那么高尚。”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跟他仍然没能跃过感情线,我无权干涉他的行动自由。”
  “聪明如你,却栽在老手身上。你看着好了,他不会为你牺牲任何一点东西。”
  “多谢忠告,我清楚你是为我着想,但我的这笔烂帐,我自己会处理好。”
  “而我却是越来越不讨你喜欢了。”凯文叹了口气,温柔地望着这个他珍视的人,“感情不是赌博和竞赛,你可以选择在没有完全输光前骄傲地退出,好过无望地倾尽所有去填那个无底洞。”
  守仁明知道凯文说的全中,还是没办法按尺度把握,要拔是早该拔出来了,他努力过,但都白费,索性随波逐流,他甚至没资格去质问对方,难道说他约他的女伴有错?当然没有。从始至终,错的都是他姜守仁抱定的执念。
  如果任由胸中的妒火蔓延,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守仁只好再为他破例,装作不知,这是他的事,自己无权插手。可就这样无望地等待,终有达到临界点的时候。
  而近日,皓燃总是一脸无辜地出现在他所在的鸿申套房和鸣风,他们有时探讨公事,有时探究艺术,有时则什么也不做,只是听听唱片喝喝咖啡。
  当守仁的肢体无意识地靠近皓燃时,后者并没有出现预期的排斥。他不拒绝回避,也不主动回应,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耗着,好像认为守仁会有十足的耐性跟他玩尽柏拉图。
  在鸣风浅尝的那个吻,皓燃像得了失忆症,从未有过额外的表示,这反倒使守仁加倍失落,像一条迷航的船,完全没有了行驶的方向。
  也许是男性本能作祟,守仁开始有了难以克制的生理欲望。
  首先变质的是梦,意境里全是皓燃完美的身形,他的触抚、他的喘息、他的呻吟,他们疯狂地彼此占有,最后又在虚幻的高潮中惊醒。
  可只要想到皓燃现在正躺在某个女人身边,他就还是会心痛。守仁的短期失眠症就是那段时间开始的,一旦醒来,就无法再入睡,他站到窗前,整夜烦躁。
  不想弄得浑身烟味,但也不想发呆到天明,所以被绅士假相掩盖的渴求就这样随着时日不断恶性循环着。
  捉迷藏的游戏一直在继续,直到那个晚上。
  皓燃与露易丝和几个朋友在酒吧玩过了头,大家醉酒后没法再开车,所以有人就提醒皓燃要不要事先叫司机,结果他笑着嚷出一个名字:“让姜守仁来,让他来接我!”
  “谁是姜守仁?”露易丝好奇地问。
  “我男朋友。”说到这里,自己都笑出来,“你相不相信?”
  “男朋友?呵,你若也赶这种时髦,那我就去追求安娜。”露易丝哈哈大笑,然后向同是模特儿的友人招手,“过来安娜!我同你喝交杯红酒——”
  皓燃懒懒牵了牵嘴角,立体的脸颊浮起一抹自嘲,他也不知道刚才说的算不算笑话,如果戏语成真,他还可能这么轻松吗?
  “你打了电话没?”旁人催他。
  “在打!”皓燃大声回答,大概是过度亢奋,按键时有些手震,他就是突然想见姜守仁,非常想见,想看他英武地皱眉,想看他为他叹气的样子,想看他幽深的眼睛里藏着多少压抑的秘密。
  “皓燃,找我?”守仁接起电话就已经听到一阵刺耳的电吉他配乐声,低头看了看表,零点刚过,他刚洗了澡准备休息。
  “来接我,喝了酒,没办法开车。”
  还真把他当佣人使唤了,守仁头痛地按了下太阳穴:“你人在哪里?”
  如何拒绝陈皓燃的要求——这恐怕是守仁需要反复重修的课题。
  从接到电话,到推开酒吧大门,守仁统共才用了四十分钟,尽职尽忠。进去挨个找到包厢,一踏进欢场,众人全都抬头,将目光聚集到来人身上。
  “啊!”露易丝最先反应过来,惊喜道,“是你!”她已经认出来守仁便是以前在歌剧院看到的凯文之神秘密友。
  在场女士们看来了一名相当对味的帅哥,都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
  “快介绍一下,你好,我叫露露。”
  “艾伦,你可没说你的‘司机’这样英俊。”
  “请帅哥同我一起唱《人生何处不相逢》!安娜,快帮我放音乐。”
  女人纷纷转向,几个大男生看半途杀来一名劲敌,不禁面面相觑觉得无趣,皓燃叫这等人物来,摆明是“砸场子”的嘛。
  隔着数十位陌生人,皓燃坐在包厢最里面的一组沙发上,只抬头静静看了守仁一眼后,便又埋头喝杯中酒,其余一点反应也没有。
  见皓燃完全没有搭理自己请来的客人,露易丝有些不好意思,走上前打圆场:“嗨,你好,还记得我吧?露易丝。艾伦有些醉了,喝得神智不清,你跟我们再待一会儿吧,姐妹们都想认识你呢。”
  原本不想扫兴的,他应该欣然应下美人的邀请,但是他听见自己平淡说了句:“不了,我在转角的停车场等你们,你们慢慢玩。”
  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留下一脸错愕的露易丝。
  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原来是个冷面酷哥。”
  几名摩登女郎顿时失望地围住皓燃,打探虚实。
  “快给我他的号码,我要约他去见家长。”露露呼呼吐吐烟圈,一副满意的样子。
  安娜取笑她:“你发神经啊,想嫁人想疯啦。”
  露易丝也扑上来八卦:“他确实就是我高中时向往的那种黑马王子型,狂野潇洒又坚实。”
  “到今天才知道,露易丝口味这么重。”
  “去,别瞎说。”露易丝坐到皓燃身边,“喂,你怎么回事,大半夜的,人家特地赶来救驾也不招呼一下,真当人家是你私人保镖啊,快说快说,你们怎么会这么熟?凯文可心疼你这样使唤他的男友?”她刻意把“男友”两个字加了重音。
  皓燃但笑不语,嘴边有些邪气,让人觉得不易亲近,露易丝突然有点害怕喝醉了的男友,似换了一个人,有些阴暗和捉摸不定。
  过了十分钟不到,皓燃忽然站起身:“我先走一步,大家玩得开心点。”
  “也对噢,不要让人家久等。”不知道为什么,露易丝对守仁有一种本能的敬畏和好感。
  “露易丝,阿邦要来接我们,你跟我走吧。”安娜建议。
  “不了,我还跟艾伦走吧,明天还要赶飞机。”
  “厚,还真是重色轻友。”
  露露总结:“是贤慧啦。”
  众人哄笑。
  “这帮家伙真讨厌。”露易丝边跟着皓燃走出酒吧,边皱着翘鼻娇嗔。
  守仁斜倚地车门上抽着烟,老远就看见露易丝挽着皓燃向他的方向走过来,于是熄了烟蒂严阵以待。
  皓燃今天壮着酒胆有恃无恐,很有点恶作剧的意思,他甚至故意想得到姜守仁不寻常的反应,想要狠狠戳伤他,或是看他为自己痛苦。
  为什么要做这么变态的事,他自己也讲不清楚。
  最近这一个月的相处,让皓燃有点脚下失衡,随时站上风口浪尖的错觉,让他有些惶恐,像是在危险边缘游戏,随时不慎就有跌落的可能,更不知最终的落脚点在哪里。
  上车后,皓燃和露易丝坐后座,原想讲些开心话题调节气氛的露易丝,大约也接收到车内两个男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沉默气场,不由地把话硬生生吞了回去,只是温柔地靠着皓燃的肩,听着车内播放着的美国乡村音乐。
  先将美人送回中环住所,然后就调头准备送皓燃回家。
  开到一半,皓燃突然说:“停车。”
  守仁踩住刹车,皓燃干脆地推开后车门,转到前面的副驾驶座,再重重拉上前车门,动作流利得根本不像一个喝醉了的人。
  “去酒店。”皓燃扭头对司机讲,“今天不回家,去鸿申。”
  守仁也不多问,重新踩油门上路,手边下意识地想找烟。
  皓燃却提前说:“最近你越抽越多,对身体不好。”
  “你不喜欢,我就不抽。”守仁收回手,目不斜视地继续专注开车。
  “你不问我为什么叫你出来?”他声调很低,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觉得理由合理,又何必在意我的想法。”
  “要是我说我很在意呢?”
  “我的想法其实也未必正确。”
  看守仁同他打太极,皓燃面上带笑,却有些冷:“露易丝……很好,我从没想过要伤害她。”
  “她值得任何好男人善待。”
  “如果我——”皓燃皱了下眉,有些不快,“有女友,滥交,结婚,你都不介意?”
  “你不会滥交。”
  对于巧妙断章取义又口风强硬的姜守仁,皓燃倒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好将千头万绪压下来,继续沉默地生起闷气来。
  守仁见他不语,又有些心疼起来,放柔声音问:“为什么喝那么多?”
  “我看是还不够醉。”
  “你今天在跟谁赌气。”
  “你。”
  守仁没想到他喝过酒这么任性,矛头无故直指自己,也让他很无奈,但方才在停车场的沮丧已渐渐被另一种温情的期待取代。大半夜过来看你跟女友寻欢,你却跟我赌气。守仁叹息。
  “我哪里又得罪了陈家少爷。”
  皓燃将目光投入车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手掌托着腮,留给守仁一个俊美的侧脸:“你只是,不该对我这么好。”
  “我没有错。可能我已经习惯对你好,就像你已经习惯折磨我一样。”
  皓燃猛地回头看住守仁,像是不相信这句话由他口中说出来。
  “停车!”他又下了跟刚才相同的指令,但是下了车之后,却独自抄近路在小巷步行起来。
  守仁将前额抵在方向盘上几秒钟,做了几次深呼吸后蓦地抬头,推开车门追出去。
  一直不知道正面交锋有这样天雷勾地火的效应,两人从未真心相拥,眼神和肢体时不时背叛,不间断的精神摩擦和时淡时浓的原味吸引,那源源不绝的试探,或含蓄或粗鲁,裹着各式情调,偶尔还可获得若干无法细述的暧昧,让人沉醉。
  那日抚摸他发丝的手心余温未散,长州二仅的记忆日日扭曲着意志,触礁后,慌不择路的避让。近得可以汲取到呼吸,却再不敢更放肆,一切的一切……
  皓燃听到有人追上来,于是放慢脚步,接着,肩头被一只大手按住,力道没有很重,却坚定。
  那人的右手掌心停了一会儿,便沿着皓燃的肩膀慢慢下行,小心地扶上他的腰,然后一用力,后背与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牢了。
  空气被挤压殆尽,身后的体温渗透衣料传过来,熨热了皓燃的后颈和背脊,脖子和肩被另一只手臂轻轻搂住,那温柔得令人心碎的姿势,令皓燃整个人僵掉了。
  时光仿佛凝住,两人就这样街头后巷里吹着凉风,体验来源于彼此的稀薄温度。
  等皓燃想起来转身,对方的气息扑面而来,直把他逼到墙角,当双唇深深抵触,舌尖轻擦而过,就像引爆了一枚定时炸药,顿时,尘硝四起白雾茫茫,四周围的景象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只余重叠的剪影,和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是男人对男人的吻,没有柔香甜腻的口红味,粗糙的质感让人没办法错认,却能有力地掀起情欲的狂澜。
  皓燃本以为长州一夜可以被牢牢尘封,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释怀,但就在他认为自己已彻底摆脱束缚,做赢家的时候,这段缥缈的纠葛又开始蔓延。
  如果不是今晚酒精的诱导,他不会连这点定力都没有,更不会轻易接受来自于一个男人的热度,甚至连对方被刺痛的眼神都抵御不了。
  与皓燃在暗夜中的对视,可以让守仁忘掉自己是谁,从第一眼的沉沦,到第二眼的一路走到黑,似乎再没有机会解脱。
  有时觉得自己很贱,自作多情地扰乱一名大好男子的生活,他是几乎十全十美的有为青年,有社交圈有美丽女友有成功事业,根本就不需要他别有目的的介入。
  可陈皓燃就这样扎进心窝,又一次次给自己机会接近,为他做的让步和坚持,近乎无原则的示好,还有那越来越强烈的互动,都让他陷入难以收拾的困局。
  现在,他们像真正的恋人那样亲昵交融,宽厚的身躯,根本不受抵制,这样的情感莫名的惊骇与狂躁。
  嘴唇是姜守仁身上最柔软的部分,接吻时,未知的情愫辗转求索,掀起要重温激情的热望,守仁像疯了似的需要他,缠绵得让皓燃失去了推开他的能力。恍恍惚惚起起落落,火势无端旺盛,掌心探入衣摆,指间已缓缓解开皮带,伸进底裤……
  皓燃低喘一声,反射性地挣开了对方的怀抱,两人都如醍醐灌顶。
  皓燃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他为自己的被动感到难堪,以往与守仁亲热的画面就这样不合时宜地在脑内重叠,想到自己竟然在大街上发情,而且对象还是姜守仁时,皓燃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壳坏死。
  这下真的搞大了。
  皓燃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事就是赶快回去,他几乎可以肯定刚才没能抵挡住一个男人的情欲攻势,他确实对姜守仁有异样感觉,而最后的惊醒更让他挫败,到底是该进一步还是安全退守?!
  面对姜守仁,理性思维统统无效。皓燃拔腿就往原路返回,直奔到车内坐定,还有点没有缓过神。他闭紧嘴巴神情严肃,守仁也跟着回到车里。
  两人静坐两分钟后,守仁才一言不发地开动引擎,直奔鸿申。
  这样的对决,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守仁觉得自己迟早要失去耐性而做出伤到对方和自己的事。
  回到酒店,大厅领班看老大这个时候走进大厅,也觉得惊奇,正要走上去迎接,对方却抬起右手示意他不用跟过来。
  于是领班就这样看着脸色不太好的老大,带着熟识的姜先生往电梯方向去了,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但也没敢多管闲事。
  电梯门一关,两人之间的空间就像冻结了般,守仁只觉得每根毛细血管都贲张着,情潮剧烈地翻涌沸腾,他没有看皓燃,只盯着楼层指示灯一格一格往上跳跃,直至在十七层停住。
  门开,守仁跨了出去,走了三两步又停下来本能地回过头。
  就在电梯快要合上的那一瞬间,一直低头蹙眉的皓燃,感受到一道灼人的视线直刺过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猛地抬头!
  于是,两人的目光如电光般交会,他们对视着,短短两米,却穿越了千万距离。
  此刻,守仁的眼神令皓燃震撼,因为里面承载了太多困顿的留恋和不解的迟疑。
  成熟如姜守仁,却头一次像个孩子似的呆立着,看着电梯门一点一点合拢,看着心爱的人与自己连接的空间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小……
  直到视线完全阻断,皓燃才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等他想去重新拍开按钮,电梯已经在继续上升了。
  皓燃抓了下头发,像困兽一般,在电梯里走了两圈。
  而另一边,守仁在走廊口站了半分钟,才转身走回自己的套房。
  插卡进门,灯亮起来,扑鼻是一阵酒店特有的木漆家俱味,满是寂寞的味道。无以复加的颓丧,几乎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很想休息一下,只想休息。
  就在守仁准备上锁的同时,门被重重地撞开,一个高挑的身影直接闯入,气势汹汹地挡在守仁面前,用后背抵实了房门。
  他的眼睛微红,声音也有些沙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对……但我想我们可以试试看。”
  守仁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有一层浓重的忧虑浮上眉心,这跟皓燃预期的回应大不相同,既没有惊喜,也没有反对,整张脸深不可测,他的表态那样保守,像是真的很怀疑是他大少爷脾气上来心血来潮的结果。
  “你好像并不捧场。”皓燃想要生气,但发现自己气不起来,脸上有点涨红,说得懒懒的,却感觉现在的自己有点狼狈。
  “我不相信你。”守仁一脸深沉地摇了摇头,“你要跟我试什么?谈恋爱还是做爱?”
  “你——”
  “虽然我不相信,但姑且试试吧。”正待发作,守仁已经一句话堵上了他的嘴。
  今天的皓燃很有些性感的小脾气,守仁不是圣人,他抵御诱惑的功力尚未修练到炉火纯青,皓燃任何一个小举动就能立即产生化学反应,令他浑身细胞苏醒。皓燃在房内出现,本身就是一种强力的勾引,而他,是最禁不起陈皓燃勾引的人。
  “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爱上我?”昏热中,他的唇已经擒住皓燃的下巴,再一口将他要说的未知答案全数吞没。
  皓燃偏了偏头,像是要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急风骤雨,不料却迎来一轮更强硬的索求,那些吻很是粗暴,散布在颈间,湿热缠绵,牵出体内最深最隐秘的欲念,更可怕的是,他已经可以习惯来自于姜守仁制造的混沌。
  守仁不再怕皓燃的反击,要的就是眼前这个最真实的他,看他孤注一掷不顾一切,看他丢开面子推开他的房门,即使脑子里盘旋的警告声从未撤退,他还是来了,许诺了一个不算开始的开始。
  还有什么比这一刻的虚幻快乐更令他陶醉。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听皓燃讲什么“可以试试看”的话,当他发觉自己在玩火时,随时都会反悔。
  守仁知道,但他不打算提醒,只是以无赖的姿态拖延他清醒的脚步,使自己有机可乘,再不这样明明想要,却得不到。
  守仁不停地挑战情欲极限,皓燃已经快招架不住,他见识过守仁的本事,他不是没有心理准备。
  耳垂被含住时,皓燃的背已经贴上了壁纸,他没办法动弹,这一秒钟的进退取决于自己,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下这个赌注。
  如果继续下去,又到底该代入哪条公式?名誉、家族、感情要如何权衡得失?前脚在不经意间跨入禁区,抽身已难。
  姜守仁成了他生命中的一个谜,一个不再是可有可无的惊叹号,甚至无法辨认出这段纠缠的有效期限,难道真的是酒精作祟?那太牵强了。
  守仁的眸光此刻燃起熊熊欲焰,他开始去解皓燃的衣扣,但手指却不听使唤,与衣物纠结老半天也不见成果,困难地下移,最后不耐烦了,单手一使劲,衣扣劈啪一声,有两粒跌落到地毯上。
  皓燃浅麦色的胸膛就这样暴露,无比诱人的肌肉纹理和精致的腰线散发无穷的热力。
  两人再度平视,守仁的右手顺着皓燃已敞开的肩慢慢滑下,用指尖勾勒起那充满弹性的肌肤,这样煽情的触感,他曾疯狂地想念。
  无论皓燃有没有这种倾向,在如此的强势攻势下,都可能沦陷。当守仁意识到皓燃对自己不是没有好感的时候,他几乎无法克制体内被隐匿得太深的占有欲。
  想要得到他!这个魔魅般的念想已经蚕蚀和控制他的灵魂良久。是有到了可以攻城掠地的时候了吗?不不,远远未够。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姜守仁……”皓燃对着那双几乎可以吞噬他的眼睛,想要做些不明方向的努力,却无从着手,他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迈入姜守仁挖好的陷阱。
  丢开他的外套,解开他的衬衣,皮带被抽出,分解裤扣,拉下拉炼,每个动作都慢条斯理,两人浓重的昏沉的呼吸在有限的一公分内交融递送,当守仁的唇在下一秒钟重新贴上胸口那诱人的肌腱,皓燃的眼皮轻颤了一下,体内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守仁贴身蹲下,靠向他的下腹,那贲张悚然的感觉令他整个人都像被点燃了一样,太惊太烫了,似被瓦解,比长州那次还要热还要凶狠,当以为不可能重复的激情经历重现时,会衍生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相识起来,点滴支离的回忆拼凑成段,姜守仁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住皓燃,让他有片刻的沉迷,对于现在的情状到底是对是错,他已不想再管,守仁极具侵略性的举动,无比细腻的进攻,让皓燃的强劲意志逐渐疲软。
  守仁的舌尖会制造幻觉,越激烈越放纵,像是单纯的抚慰已无法满足心中的渴望。皓燃低吟一声,闭上眼释放自己的拘谨。
  酒力仍在浑发着,却挡不住那层层递进的技巧,原始欲望被完全调动时,感官也被颠覆得彻底,那吮吸紧迫得销魂,所有情绪无常扩张,形成一张禁忌而咸湿的网,笼住他们,在通往激情的深壑里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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