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樊经理的交易
唐唐瞪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可爱的男孩，就见他伸出手握住自己的，上下摇了摇：
“程若斯，波斯猫。”
唐唐愣了许久才轻声道：
“夏唐，条纹松鼠……”
程若斯惊讶地打量他：
“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也和我一样……长得那么漂亮！！！”
正说着呢，上课铃响了，陈萍清了清嗓子道：
“大家安静！上课了！”
程若斯笑笑，将自己的书推到两人中间。
唐唐红着脸说了声谢谢，便乖乖听课了。
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后，唐唐便开始走神，他想着凌子臣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想到自己。
凌子臣这几天对他很好，但问题是，凌子臣对谁都好……
他好想回到从前自己还是糖糖时，和凌子臣的那种亲密无间……但他当答应过那个人，不能说出实情的真相，不能吓到凌子臣……
就这样神游着，上午的课一转眼便过去了。
中午，程若斯拉着还没订饭的唐唐去天台分享他哥哥给他准备的盒饭。
“真没想到能遇上你！”程若斯将调羹递给不会用筷子的唐唐：
“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你身上的味道！”
“味道？”唐唐歪脑袋：
程若斯咬了口红烧鱼点了点头：
“妖身上都有味道，你的还挺好闻的！”
“那我怎么闻不到你的？”
程若斯沉默片刻道：
“因为我是附身……”
“啊？”
“原来的身子没了，只能附身在这个刚病死的小男孩身上……”
“怎么会没的？”
程若斯咬着唇，忽地起身道：
“我饱了，你慢慢吃……”
说着头也不回地跑了。
唐唐低头看看碗里剩下的大半饭菜，忙盖好盖子追下去。
中午的教室，只有一两个打盹儿的同学。
唐唐凑到趴在桌上喘息的程若斯耳边道：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程若斯沉默片刻后，抬头一抹泪道：
“没事的！！我就这性格！”然后推推唐唐带下来的饭盒道：
“多吃点！我表哥手艺还是不错的！”
唐唐点了点头，边吃边时不时瞥向看着窗外发呆的程若斯。
总觉得，他是只很有故事的猫……
似乎是为了弥补之前的尴尬，下午程若斯冒着被老师点名的风险一直说个不停，把唐唐逗得一直在笑。
除了若斯，唐唐也认识了许多新朋友，顽皮的小男生和可爱的小女生，都在下课后主动来和他搭话他。
虽然仍有些腼腆，但这样被包围的感觉，让唐唐觉得温馨，仿佛找到了一种归属……
最后一声下课铃响起，孩子们箭一般地冲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只剩了唐唐和程若斯。
“怎么还不回去？”唐唐问慢慢理包的程若斯。
“陪你会儿！早上那个人会来接你的吧？”
唐唐点点头，一想到凌子臣便有些恍惚……只半天没见，竟然会那么想念……
程若斯观察着他的神情，忽地来一句：
“别对人类抱太多希望……”
唐唐一愣，刚想反驳便听了门口一声熟悉的“唐唐！”。
唐唐跳起来，兴奋地扑上去。
凌子臣接住他，替他顺了顺刘海：
“感觉怎样？”
“很开心！”然后回头道：
“这是我朋友程若斯。”
凌子臣对可爱的若斯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唐唐就往外走。
唐唐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的程若斯道：
“不一起走？”
程若斯摇摇头：
“我还有事。”
唐唐只好和他道别。
然而两人走到楼梯口便见了一眉目与若斯有几分相像的男子气喘吁吁地奔上来，往他们教室去了。
回去的时候正是下班高峰，地铁很急，凌子臣却始终用双臂苦苦支撑着，将唐唐护在怀里。
他不知道的是，怀中的唐唐其实很享受这种不得不挤在一起的温暖。
唐唐一直不明白，以前常常抱着他到处跑的凌子臣为什么在他变成人后最多只摸摸他，再没有别的身体接触。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凌子臣也总有些僵硬……
这样的距离，让唐唐觉得失落……
不过对凌子臣来说，现在的自己只是个忽然闯入他生活的来路不明的孩子……
一切都还要慢慢来……
手，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凌子臣的腰，真想把整个身子都融进这熟悉的温暖中……
晚上，吃过饭，凌子臣带着唐唐去商场买了几件T恤和两条牛仔裤。
唐唐坚决不肯买睡衣，他还是喜欢带着凌子臣味道的宽大睡衣……而且凌子臣的睡衣都是一摸一样的，这样穿着，感觉就像……
“唐唐你热吗？怎么脸那么红？”
唐唐“啊？”了声，摸摸自己的脸。
“去花鸟市场吧？”
凌子臣指指前面一处人潮涌动的地方。
唐唐兴奋地点了点头。
两人买了几条胖乎乎的水泡眼金鱼，又买了盆兰花和茉莉。
当路过一个卖松鼠的摊位时，凌子臣停下了，盯着其中的一只条纹松鼠看。
结果还没来得及伤感唐唐便一闪拦在他跟前：
“不许买！”气鼓鼓：
“爸爸已经有我了！！”
摊位老板噗嗤一声笑得直不起腰来。
红了脸的凌子臣忙拉着红了脸的唐唐灰溜溜地混入人群中。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走，微凉的夜风中，路灯一盏一盏地温暖着冗长的街。
凌子臣瞥眼身旁还在“河豚”的糖醋味的唐唐，心中清朗，如沐春风。
分明只是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神秘孩子，为什么会自然而然地想要宠他？
本是想着他能治愈自己失去糖糖的痛，而自己也能带给他宛如父亲的爱……但这种等价交换似乎迅速变了味……
虽然不断提醒自己，不能再陷下去了，不然很可能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
但还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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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正是六一儿童节。
唐唐的学校放假，便坚持要跟着凌子臣去公司看看，凌子臣拗不过有他。
凌子臣是个老好人，刚来没多久人缘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唐唐是那么乖巧可爱，同事们一见他便兴奋地一拥而上，围着唐唐问东问西。
唐唐始终有些娇羞地躲在凌子臣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回答着叔叔阿姨们的问题。
正说笑呢，就听谁喊了声“经理来了！”，众人立刻作鸟兽散。
于是当樊洛明迈着沉稳的步伐踱进来时，只见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凌子臣牵着糖糖站在正中。
樊洛明的视线从凌子臣滑落到唐唐身上，忽地眼中一沉道：
“你们，跟我来。”
凌子臣和唐唐对望一眼，同时低了头跟上去。
来到办公室，樊洛明反手锁上门，两人一惊，就听他冷声道：
“这是你儿子？”
凌子臣点了点头。
樊洛明看向唐唐，眼神似在为一件拍卖品估价。片刻后，他将目光移回到凌子臣身上：
“把他给我。”
凌子臣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听他继续道：
“把这个孩子给我，我可以让他成为顶级巨星。”
凌子臣这才想起，曾听八卦的女同事说过，樊洛明家是娱乐业起家的，那他的意思是要唐唐和他家的娱乐公司签约吗？
樊洛明也看出了他的迷茫，不疾不徐地解释道：
“把他过继给我，以我儿子的名义出道，我会给你足够的补偿……”
“不要！！！”唐唐一把抱住凌子臣：
“我的爸爸只有一个！”
凌子臣只觉一股暖流流过心田，沉默片刻后他回抱住唐唐道：
“经理您都听到了！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即使您因此辞退我，我也无话可说！”
说完拉了唐唐便走。
“站住！”樊洛明低沉的一声止住了两人的脚步。
“我可以让一步，他继续和你生活在一起，当你的儿子，但他要与我的公司签约。”
凌子臣知道不答应便是被辞退的命运，但他只想要唐唐过普通的生活，和他在一起时是无忧无虑的……
然而不待他回答，便听唐唐道：
“当艺人，可以赚钱吗？”
凌子臣一愣，樊洛明嘴角上扬：
“当然可以！而且是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唐唐想了想：
“你确定不让我和爸爸分开？”
“我保证。”
“那好……”
“唐唐！！！”凌子臣握住他的肩：
“你知道当艺人意味着什么吗？你还是个孩子……”
“凌子臣……”樊洛明危险地眯了眼道：
“你和唐唐一点都不像……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到时候你坐牢，我一样可以得到唐唐……”
“不要！！”唐唐立刻露了底，死死抱住凌子臣道：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欺负爸爸！”
樊洛明笑了。
凌子臣颤抖着握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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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凌云这几天始终冷着张脸，众人见到他都战战兢兢，生怕一有个闪失便成了炮灰。
而那边凌子卿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为公司的第一美人，平日里温和谦逊的，但这几天气场完全转成了黑暗系，方圆十里之内一概秒杀。
幸好公司近期将组织一次出国考察，说白了就是公款旅游。众人对此一致吹捧，都想借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办公室里的低气压。
吴凌云作为总经理，不得不参与。而当凌子卿被问到时，他散发着强烈的黑暗气息道：
“去！！干吗不去！！连总经理都百忙之中抽空去了，我自然要去！！”
于是一行人打点了行装，在一个晴空万里万里无云云淡风轻清风拂面面如死灰的早晨，由公司的大巴送到了国际机场。
此行的目的地是日本。
飞机上，两人很不幸地被安排到了一起。
于是一个听音乐，一个打游戏，不一会儿，漂亮的空姐推着车过来了：
“请问两位要什么饮料？”
“雪碧！”异口同声。
对望一眼同时改口：“可乐！”
对瞪一眼又同时改口：“咖啡！”
愤恨地互瞪片刻同时别开脸道：
“不要了！！！”
空姐噗嗤一笑，推着车走了。
于是一个继续低气压，一个继续黑气场，逼得前面一排员工两腿抖着轮番去上厕所……
三小时后，飞机到达了目的地。
大家先去预定的五星级宾馆放了行李，再意思意思地集体考察一下。
在酒店吃完晚饭，回到各自的房间。结果一群夜游神在三更半夜闹着要去逛夜市。
身为总经理兼的吴凌云不得不跟着去，凌子卿自然也不愿一个人留下。
于是十几人浩浩荡荡地在日本的大街上游荡。
玩了会儿众人便决定解散各自行动，还没来得及跟组的吴凌云和凌子卿被留给了还没决定去哪儿的助理小王。
三人漫无目的地走了会儿，小王忽道：
“不如我们去找点刺激吧？”
两人同时看向他，他鼓起勇气继续道：
“来日本，怎能不见识一下日本妞的厉害？”
两人撇撇嘴，都觉无趣，却又想着这么拒绝似乎就是承认自己某方面不行……
于是吴凌云板着脸不说话，凌子卿耸肩道：
“我没意见。”
就这样，三人各怀心思地向着著名的Ｘ街进发了。
然而刚走到街口，便听了日语普通话上海话苏北话同一时间袭来：
“欢迎光临！！”
凌子卿讶然，小王笑道：
“经理你们是第一次来吧？现在咱经济发达了，来日本玩的多了去了！！连这里最著名的牛郎都是上海人！！”
“牛郎？”吴凌云蹙眉。一直听到这个词，却从没见过活体……
“怎么？经理有兴趣？”小王笑着凑过来。
吴凌云刚想说什么，就瞥见身后凌子卿看他的目光——那浓浓的鄙夷，穿透夜色刺向他，立刻令他恼怒起来：
“怎么可能？！！恶心死了！！喜欢男人的都是变态！！”
他一吼，半条街都静了。
更糟的是眼前店里几个与牛郎正亲密的钻石王老五抬起头，眼露凶光，他们身旁的几人壮汉挽起袖子就上来了：
“兄弟你啥意思？”
小王吓得连声道歉，拉着吴凌云就要走。
吴凌云一把挥开他：
“我说错了吗？好好的女人不喜欢！！搞这种事迟早要得病的！”
那几个王老五的脸都绿了，三个壮汉一看，立刻冲上来抓住吴凌云的胳膊准备狠抽一顿。
小王吓得躲到一边，其中一人已扬起了拳头。
然而就在他拳头落下的刹那，凌子卿一脚踢翻了抓着吴凌云胳膊的其中一人。
吴凌云手一挣脱便一拳打在那壮汉的胃部，然后趁他弯腰的档儿狠狠一踹，“噗通”一声，放倒一个。
他身后的凌子卿则拧了另一人的胳膊，一弯腰，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然后手肘给他腹部再补了一下，又牺牲一个。
最后的一个，两人一个前拳一个前回踢便轻松解决了！
然而围了太多人很快便把警察引来了，凌子卿抓了还想补上几拳的吴凌云钻出人群往一条小路奔去。
两人跑了将近七百米才钻进一家装潢朴素的餐饮店。
要了两瓶冰啤后，两人趴在桌子上大口喘息。
片刻后……
“跆拳道二段。”吴凌云抹了抹臂上的血。
“空手道三段。”凌子卿转了转破皮的腕。
“空手道有过肩摔和擒拿术？”
“跆拳道有侧面起脚的前回踢？”
对峙片刻后，两人同时冷哼一声：
“就吹吧你！！”
然后在桌底下互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