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平淡幸福的小生活
吴凌云愣在那儿，许久方怒道：
“你做梦！！”
凌子卿冷笑道：
“别装了！如果你不是……又怎会在醉酒后对一个男人兽性大发？”
吴凌云哑口无言，他的确不明白。他一直是喜欢女人的啊！虽然没有对女友提出过那样的要求，但他确定自己的性向是正常的……
为什么一碰到凌子卿便不对了？
看着眼前这个美得可以忽略性别的男子，吴凌云一股恨意泛上来，然而还未有所行动便被一股力扑倒在地，随之而来的是暴风骤雨般的吻。
吴凌云完全愣住了，这种气息……妖娆中夹杂着不容拒绝的霸气，仿佛生生将猎物勒□息……
直到凌子卿扶着他背的手绕到身前的欲望，吴凌云才触电般推开他。
凌子卿抹了抹嘴角混合着鲜血的银丝冷笑：
“你还敢说你不是？”瞥向吴凌云挺立的□。
“滚！！你给我滚！！”吴凌云恼羞成怒地推开他。
凌子卿轻蔑地冷哼一声，打开门便扬长而去。
吴凌云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半晌，方捂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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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臣重新煮好面，浇了昨天剩的肉汤，端到唐唐的面前。
唐唐盯着那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发证。
“怎么？不喜欢？”
唐唐摇摇头，有些犹豫地学着凌子臣捏起筷子，却怎么也夹不住那滑溜溜的面条。
凌子臣看不过去，站到他身后手把手地教：
“平时家里都用调羹？”
唐唐胡乱地“嗯”了声，注意力全集中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原来……十指交缠是这种温暖而微妙的感觉……
爸爸的温暖，爸爸的气息……
唐唐故意向后靠了靠，又靠了靠，直到挨上凌子臣的胸膛才舒服地吁一口气。
这般神游的教学，自然是没什么效果。
凌子臣心道学拿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便坐回对面，用筷子缠了面条递到唐唐跟前。
唐唐看看那面条，又看看凌子臣，眼中有些凌子臣再熟悉不过的光芒。
然而不待他多想，唐唐已张开嘴，轻轻含住了卷了面条的筷子。
凌子臣看着他满足地眯起眼的神情，险些忘了抽回筷子。
这个样子，太像糖糖了……
一想到糖糖，凌子臣的情绪立刻低落下去。
将一碗面喂完洗好碗，说了句“我出去一下”便离开了。
凌子臣到附近水果店买了半斤樱桃回到楼下，将樱桃一颗颗排放在花坛里的小土冢前。
“糖糖，爸爸来看你了！”
路灯下，只有风声作答。
凌子臣坐在花坛边，开始对着土冢发呆。
一想到下面埋着的糖糖的躯体将一天天地腐烂，心便仿佛被剜了个洞，血淋淋地漏着风。
“糖糖，爸爸很想你……如果可以，常回来看看爸爸吧！托梦也好，成鬼也好……爸爸不会害怕的……只要是糖糖……”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中。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却依然只有风声作答……
微凉的夏夜，百虫齐鸣。
糖糖如果在的话，一定会陪他坐在这里乘凉……
然而现在……
空荡荡的肩头，渐渐垮下来……
又失魂落魄地坐了好一会儿，凌子臣才摸摸那小土丘道：
“爸爸明天再来看你。”
然而刚起身便因为脚麻而一个踉跄，幸许被一双手托住了。
回头，就见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颤抖的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腰。
“爸爸！！！我就是糖糖啊！！”
凌子臣一震，片刻后轻轻挣开他的手：
“你是在……同情我吗？”
唐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答应过那人不能说出真相，唯有顺着凌子臣的误会道：
“我只是……不想看爸爸难过……”
凌子臣沉默良久道：
“你知道那下面埋的是谁吗？”
唐唐点点头：
“是爸爸的宝贝……”
凌子臣瞪大了眼讶然看着他，几次想开口，却都咽了回去。
对峙良久，终是一叹道：
“上去吧……”
然而走到楼梯口才想起出门时没带钥匙，看向唐唐，唐唐窘迫地红了脸道：
“我……我刚在窗口看到你哭就下来了……”
凌子臣一叹，这下惨了，连手机都没带，只能干等失踪半日的凌子卿回来了。
“累不累？”
倚在门外的凌子臣问靠在自己肩头的唐唐。
唐唐嗯了声，又往他那边挪了挪。
被逼到墙角的凌子臣无奈地摸摸他柔软的发：
“困了就在我腿上睡会儿吧！”
唐唐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随后当真放下身子，缓缓枕在了凌子臣的腿上。
凌子臣看着唐唐的侧脸，不禁感叹这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然而这样一个不懂人情事故的小精灵，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降临在他的身旁？
唐唐知道他的名字，熟悉他的家，对他有种强烈的没来由的依恋……但奇怪的是，这些无法解释的东西，却并不能让凌子臣对他产生半点恐惧或抱着戒心。
不得不承认，凌子臣是喜欢他的。
故而方才才不追问，宁愿就这么糊涂下去……
反正迟早要走的……
好好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凌子臣想着想着，也合上了眼。
被人推了下，凌子臣睁开了眼：
“回来啦？”
凌子卿苦笑：
“怎么睡这儿？”
“忘带钥匙了。”说着，轻轻抱起怀里还在熟睡的唐唐，待凌子卿开了门便往卧室去了。
“让他睡客房吧！”凌子卿道：
“我马上回去了，就过来和你说一声。”
凌子臣将唐唐轻放在原本凌子卿睡的床上，带上门道：
“老板不追究了？”
凌子卿冷笑：
“以后也不会再有牵扯了……”
凌子臣还想问什么，凌子卿已拿了客厅里自己的外衣准备离开了。
无奈，凌子臣送他到楼下。
“好了，快上去吧！”凌子卿笑道：
“我会常来骚扰你和你的私生子的……”
凌子臣红了脸，刚想反驳却又听他道：
“好好待他吧！这世上没有几个像他那么真的了……”
凌子臣愣了愣，目送他远去。
他不是很明白凌子卿话里的意思，但他能体会到，凌子卿说那话时，似乎有些悲伤……
回到房里，竟发现唐唐醒了。
他光着脚站在大厅，一脸迷茫惶恐。
“怎么了？”
话未完便被冲过来的唐唐抱住。
他的身子在抖，似在害怕什么。
“做恶梦了？”
唐唐不答，只是拼命往他怀里钻。
凌子臣有些无措地轻拍着他的背哄着。
待他情绪稳定了，方摸摸他的头道：
“早点睡吧……我不会赶你走的。”
唐唐抬头看着他，半晌方点了点头，转身爬上了凌子臣的床。
凌子臣哭笑不得地站在那儿，对着他满怀期待的大眼睛叹了口气，上床抱着他睡了。
++++++
第二天一早，凌子臣便被一阵“乒呤乓啷”声吵醒了。
起来一看，就见了厨房毁容的摸样。
唐唐满身面粉地站在那儿，一脸做错事被发现的表情。
“你在做什么？”
唐唐瞥眼一旁沾满面粉的书。
那是凌子臣很早以前买的一本全彩图的制作蛋糕的书。
凌子臣轻叹一声，跨过地上砸碎的鸡蛋，去卫生间取了毛巾替他擦脸上的面粉：
“我们没烤箱，也没发酵粉，等爸爸发工资……”
话未完凌子臣便愣住了。就见同样呆愣的唐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扑过来就搂住他的脖子。
凌子臣呆呆站在那儿，直到胸口湿了一片方无措地用毛巾给他擦，结果毛巾上的面粉又沾回到了唐唐脸上。
唐唐全不介意地一抹脸上的面粉粒道：
“爸爸，叫我一声‘唐唐’。”
凌子臣对着那双满怀期待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愣了许久方有些舌头打结道：
“唐……唐……”
唐唐吸吸鼻子：
“再叫一声。”
“唐唐……”
“再叫一声。”
……
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十几次后，唐唐踮起脚，亲了亲凌子臣的脸颊，然后红着脸躲到房里去了。
凌子臣捂着半边滚烫的脸来到公司。
惴惴不安地找到经理樊洛明，告诉他昨天自己发烧了然后等着被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樊洛明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道“没有下次了。”便示意他出去。
凌子臣欣喜若狂地道了谢，然后满怀热情地投入到这份全新的工作中。
下了班，凌子臣特意去买了熏鱼和手撕鸡。
刚走到楼下就见了唐唐托着腮帮子坐在花坛边，一见他便扑过去：
“爸爸！！”
这种被人等待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凌子臣宠溺地摸摸他，肩并肩上了楼。
烧好饭，坐到桌前，凌子臣替唐唐夹了块最大的熏鱼。
唐唐却对着碗里美味的熏鱼怔忡。
“怎么了？”
唐唐摇头，他怎么能告诉凌子臣他忽然想起了凌子臣曾说过的“糖糖要是也能吃我吃的东西就好了……”
如今，真的实现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而是止不住的酸涩……
看看凌子臣担心的样子，唐唐忙用筷子戳起来递到唇边，咬了一小口，然后幸福地眯起了眼。
“好吃吧？”
“嗯！！”然后戳了块放到凌子臣碗里：
“爸爸也吃！”
凌子臣笑了。
和和美美的一顿后，凌子臣边收拾碗筷边对黏在他背上的唐唐道：
“去洗个澡吧！出来就开空调。”
唐唐歪歪脑袋，有些迷茫地点了点头，然后捧着凌子臣给他准备的超大睡衣进浴室去了。
凌子臣擦干手，拿了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大学时的导师，现在的中学校长。
“喂？陈老师？最近好吗？”
寒暄了一番后，凌子臣有些犹豫道：
“是这样的，我远方亲戚的的儿子到我这儿来住……您那儿还收插班生吗？”
听到肯定的答案，凌子臣一下子激动起来，又问了些具体情况，方连连道谢着按了挂断键。
正想着这下好了，唐唐的学校有着落了，便听一阵拉门声，回头，就见了浑身湿漉漉的唐唐赤身luo体地站在那儿：
“爸爸，烫！！”
凌子臣立刻扔了手机冲过去。
还好，没有烫伤，只是背上的皮肤有些泛红。
“怎么不调水温？”
心疼地将唐唐抱在怀里，凌子臣重新给他放了缸温水，再轻轻将他抱进去。
“我不会……”唐唐声音轻下去。
凌子臣摸摸他：
“以后不要逞强，有什么事就叫爸爸，知道吗？”
唐唐点了点头，任凌子臣用丝瓜巾涂得他满身泡泡。
“爸爸……”埋在泡泡里的唐唐突然有点脸红道：
“嗯？”
“你身上都湿了……”
“嗯……”
“不如一起洗吧？”
“啊？？”
还没反应过来的就被唐唐一拽，“扑通”一声摔进浴缸，压在了唐唐身上……
细腻的肌肤，隔着泡沫和湿透的衣衫仍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看着自己的清澈而专注的眼神，仿佛在身子里点了一团火，烧得凌子臣一下子跳起来，跌跌撞撞地爬出浴缸。
唐唐有些落寞地看着他仓皇而逃的背影。
心道爸爸以前很喜欢抱我的啊……
蜷起小身子生闷气。
++++++
抱着带着沐浴露香味的唐唐，一夜没睡的凌子臣，在手机铃声中扎着爬起来，刷牙洗脸做早饭。
然后抱着昏昏欲睡的唐唐喂他吃，喂完后红着脸替他换上衣服，再轻轻拍他的小脸蛋：
“唐唐……醒醒！该上学了！！”
唐唐艰难地睁开眼，正想着“上学”是什么，凌子臣已给他穿上新买的鞋，牵着他出门去了。
今天特意请了半天假，就是为了送唐唐去导师的学校。
导师已经打过招呼了，一切手续都办得很顺利。
找到唐唐的初二二班的班主任，是位笑得亲切的女教师陈萍。
陈萍见了躲在凌子臣身后的唐唐，笑说第一天总会怕生的，让凌子臣放心，她会好好安排的。
凌子臣谢过她，便跟着她去了唐唐的班级。
到了门口，陈萍先进去道，今天来了位新同学，希望大家欢迎他。
在一片掌声中，唐唐被凌子臣轻轻推了进去。
一瞬间，整个班都静了，随即一片哗然。
“好漂亮！！”
“太可爱了！！”
“他真的是男生吗？”
“不知道性格怎么样！”
唐唐有些怯场，往后缩缩缩，缩到陈萍身旁。
陈萍笑着揽住他的肩，指了指第三排的空位道：
“先坐那里吧！”
唐唐看了看门口，凌子臣点了点头。
虽然很害怕很无措，但只要是爸爸希望他做的……
唐唐鼓起勇气在议论纷纷中朝那个位子走去。
然而坐定后再看门口，凌子臣已经不见了。
唐唐一慌，刚要追出去，就听身旁圆脸盘大眼睛的小男生压低声音道：
“你是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