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事故
凌子卿忙追上去。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跑着。
跑到路口一个红灯，吴凌云犹豫了下，就被凌子卿抓住了。
“你到底想怎样？？”吴凌云喘息着回望他。
“你……”凌子卿迟疑道：
“你披萨还没给呢……”
三秒后，吴凌云将披萨扔在了凌子卿的手里，转身就跑，结果又被凌子卿拽住了。
“你又干什么？”
“我……”凌子卿迟疑道：
“我钱还没给呢……”
三秒后，吴凌云掏了钱砸在凌子卿身上：
“我给你总行了吧？快放开！！”
凌子卿却仍是拽着他。
吴凌云火了：
“你还嫌害我害得不够是吧？陈刚到处打压我！我哪里都找不到工作！！”
“我……”
“你什么？？你和那姓樊的过得很自在吧？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吧？？你这个只配出卖身体的……！”
“啪”地一声，吴凌云被打得偏过头去。
嘴角火辣辣地疼，披萨散了一地。
吴凌云怒了，拽着凌子卿的胳膊就想打回他，却发现他的眼眶红了。
还不等吴凌云反应，凌子卿已别过头去甩开他的手跑了。
吴凌云忙追上去，一把将他拉进小巷。
凌子卿愤怒地抬脚就踢，吴凌云抱住他的脚，将自己的腿挤进他两腿之间，又抓了他的手腕按在墙上，硬扳过他的脸。
“你哭什么？”
凌子卿更加激烈地开始挣扎，吴凌云压制住他：
“你喜欢我对不对？”
“你滚！”
“你有苦衷的对不对？”
“你滚！！！” 凌子卿一脚踹在吴凌云毫无防备的膝盖上。
吴凌云闷哼一声蹲下身去，凌子卿趁机跑到大街上。然而没跑几步便被吴凌云自身后抱住了：
“上次的事……对不起……但你别想和我两清。”扳过他的身子：
“连我都觉得自己犯贱……你都这样对我了，我还……”
“嘀嘀——”
两人回头，便见了不远处的跑车里，樊洛明正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们。
凌子卿一把推开吴凌云：
“樊总，你怎么来了？”
“为了夏唐的事来找你，没想到半路就遇上了……”瞥眼吴凌云：
“这不是吴经理吗？怎么穿得像……”意味深长地一笑。
吴凌云握紧了拳。
“上来吧。”樊洛明对凌子卿勾了勾手指，就像唤一条狗。
凌子卿看了吴凌云一眼，想挣开他的手，却被他握得死紧。
凌子卿回头看着他，就听他道：
“和我在一起，我们东山再起！”
凌子卿怔怔看着他，片刻后，方低声道：
“我有不得不做的事……”
然后硬抽回手，转身向樊洛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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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玲是唐唐的亲身母亲这个消息一度成为各大媒体的头条新闻，闹得沸沸扬扬。
但当众人终于接受这个事实后，翁玲的人气却并没有因此而下跌，反而因她的直率和坦诚赢得了大家的谅解。
更有“糖分”一族，将之前唐唐和翁玲在拍摄现场的亲密照片和花絮放到网上，让众人见证这些温馨的画面。
于是各大论坛的网民们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报出此时幕并并歪曲事实的陈雅然。
当发现出她是凌子臣的前妻时，网民们齐声指责她的叵测心机并谴责她背后的势力。
赞助商见几个事件的主人公的人气不降反升，便打消了原本撤资的想法，加大了投入力道，让这部万众瞩目的电视剧得以继续下去。
今天拍的是在森林河边的打斗戏，一直住唐唐家的若斯自然兴致勃勃地跟去看，凌子卿本来也要来的，临时被樊洛明叫去处理事务。
一大早，父子俩和若斯便乘着公司的专车前往郊区拍摄地，林妙贽也在车上，看着父子俩你一口我一口地互喂一个菠萝包直觉得牙发酸。
颠簸了两个多小时，到了山头连绵的郊区。
茂密的山林让唐唐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探出小脑袋嗅了嗅，笑了起来。
凌子臣替已经睡着了的若斯披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将唐唐抱进怀里：
“小心碰头！快坐好！”
唐唐一侧身搂住凌子臣的脖子：
“爸爸……”
“嗯？”
“我以前也住在这样的山里……那时，我和爸爸妈妈还有……”
“我以前也住在这样的山里。”林妙贽打断道：
“我和乡亲们整天在树上蹦来蹦去，然后一起晒太阳，等把背上的汗晒成盐粒，再互相抓着吃。”
父子俩：“=口=！！！”
“那时我鼻孔很大，还朝天，嘴唇又厚……但我妈还是很宝贝我，整天把我抱在怀里上蹿下跳的，都不让我爸碰一下……”
父子俩：“=口=！！！”
林妙贽又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直说得六点多就起床的父子俩也相拥睡去才终于停了下来。
林妙贽伸手摸了摸凌子臣怀里的唐唐，其实方才这么急着转移话题，是因为看到小家伙一刹那的黯然……
也许是和“不孝子”在一起多了的关系，总见不得小的们难过，无论是若斯还是唐唐……希望他们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终于到达了传说中的国家一级自然保护区，林妙贽推醒睡得呼噜噜的三只。
唐唐揉揉眼，从凌子臣怀里抬起头来，然后在看见那一望无际的森林时，眼睛亮了起来。
车子在一片平地前停下，张导已到了，正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忙着搭工作棚。
唐唐也想帮忙，结果道具部的小王摸摸他的脑袋道：
“你第一次来吧？和爸爸好好玩玩，这些活儿让我们这群老男人来吧！”
其他人也都笑着“赶”他们。
于是凌子臣一手牵一个地去附近兜兜，林妙贽留下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秋高气爽的天气，好些乔木叶已转红，阳光打上去，一树的斑斓。
凌子臣仰头看着偶尔落下的叶，忽然想起唐唐在车上说的话……
怪不得唐唐初来乍到时什么都不懂，还喜欢爬树……原来是山里出生的孩子……
那他看到这里会想家吧？
不管自己能给他多么优越的条件，都比不上他土生土长的那个家吧……
兜了几圈，阻止了几次唐唐想爬树的冲动后，三人回到了原地。张导他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让林妙贽和唐唐先去大树后换衣服。
凌子臣是不明白汉服怎么穿，只能站在一旁和若斯一起看。
脱到里面一件时，唐唐脸红了：
“爸爸你转过去……”
凌子臣立时也脸红了：
“那我在外面等你……”
他走后，林妙贽坏笑道：
“你和你爸还没坦诚相见过？”
唐唐点了点头道：
“就像储藏坚果一样，爸爸喜欢我越多，我就越安心……现在，我还不想改变什么，等有一天，我变得足够强大，再试着改变我和爸爸的关系……”
林妙贽愣了愣，随即手搭上他的小脑袋：
“唐唐长大了……”顺毛：
“你和爸爸一定会幸福的……”
唐唐使劲点了点头，若斯在一旁笑。
换好衣服出来，一切准备完毕。
拍摄地点在河边，这场戏，主要是讲唐唐扮演的小师弟拔刀相助救下被土匪追杀的林妙贽扮演的富家少爷。
台词都已背得烂熟，演起来也没什么难度，可问题是，演土匪的几个正是以小王为首的剧组的工作人员。
他们平时总宠着一点都没明星架子的可爱的唐唐，唐唐和他们早已烂熟，怎么都做不出对他们怒目而视的表情，一对上眼便笑场。
N机了十几次后，张导有些不耐烦了：
“你们几个笑够了再拍！”
凌子臣叹气，忙抱着几瓶饮料去和几个工作人员打招呼，几人不甚在意，说唐唐没什么经验实属正常。
几人正聊着，林妙贽凑到正盯着凌子臣看的唐唐身边道：
“你看你爸爸，都不先来关心你，还买饮料给小王他们喝，又聊得那么开心……看来你爸更喜欢小王啊！！”
小松鼠的眉毛唰地就竖起来了，虎视眈眈地盯着对面几人。
小王只觉得背后两道阴阴的视线刺得他浑身难受，回过头来，就见了一脸你欠我十八万表情的唐唐，顿时吓了一跳。
导演看两方面休息都差不多了，便招呼大家继续拍摄。
这次唐唐没有笑场，表情和动作都很到位，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杀气，连武术指导严老爷子都在旁边摸着胡子夸这孩子有前途。
一出戏顺利拍完，张导终于松了口气，问正擦汗的林妙贽：
“你是怎么办到的？”
林妙贽笑：
“这就是爱的力量。”小东西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幼稚的嘛哈哈哈～
正说着，忽听“噗通”一声，众人顺势看去，就见了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水里拼命扑腾，然而越扑腾沉得越快，起起伏伏间已呛了好几口水，越飘越远。
“若斯！！！！”唐唐惊叫道。
刚才拍戏时没留意他，竟然是跑到河边去了？
他不是怕水吗？又怎会……？
还不等唐唐反应过来，又是“噗通”一声，再从水里露出头才看清，竟是凌子臣。
唐唐急了，喊了声“爸爸”忙奔过去，其他工作人员也纷纷涌了过去。
这时凌子臣已捞到了意识模糊的若斯，努力往岸上游。
然而水流湍急，凌子臣又带着个人，终是有些力不从心，被往下游冲了几米。
林妙贽阻止几个还想跳下去的工作人员，折了几根粗树枝一起伏在岸上递过去，凌子臣抓住了，几人便一起使劲拉。
然而快要拉到岸时，忽地凌子臣的身子不动了。
“爸爸！！”唐唐趴岸上叫。
“脚……缠住了……”凌子臣艰难地仰头道。
怀里的若斯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凌子臣的体力也已到达极限。
张导已经报了警，但在警方来前还有段时间。
“啪”“啪”两声，两根树枝承受不住断裂了，还有一根也已弯曲到了极限。
凌子臣努力将若斯的头脱出水面，自己却因脚下缠着的东西呛了好几口水，拽着最后一根树枝的手，渐渐松了下来。
又一声树枝断裂声，凌子臣绝望地看了唐唐一眼，渐渐沉了下去。
“爸爸！！！！”唐唐撕心裂肺地喊着就想跳下去，被林妙贽一把抱住：
“你去干什么？？你会游泳吗？？”
唐唐猛地顿住了，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让林妙贽一震。
他刚想说“唐唐你别做傻事”，便与几人一起被一股巨大的力给震了出去。
几名工作人员连同张导一下便被摔晕过去，林妙贽抓了根枝丫减缓冲击力，才在撞上树干上后勉强保持清醒。
忍着疼痛睁开眼，便见了唐唐双手拢在胸前，从口中吐出一颗散着强光的褐色珠子。
那珠子瞬间便没入河中，片刻后，一个巨大的淡褐色球体包裹着已经晕厥的二人，缓缓浮出水面。
林妙贽愣在那儿。
他竟然……用自己的元神去救他们！！！
随着“啪”地一声球体破裂，唐唐也直直地倒了下去。
唐唐！！
林妙贽咬牙奔过去，扶起唐唐，嘴对嘴地将自己的元神吐了一半给他。
待半颗元神进入唐唐的胸口后，林妙贽敛神将手悬在他的额头上方。
幸好还没有排异，还能支撑一会儿……
再探一下并排躺着的另外两人的鼻息，这才舒一口气，单腿屈膝，让两人俯卧在自己的大腿上，摸出手机：
“孩子他爸，出事了，在警方来之前把我们弄走……不然回家跳钢管舞……”
二十分钟后，一架直升飞机便夸张地降落在山顶。
一群兄弟们在高远的带领下冲锋似地飞奔而下来，找到林妙贽他们后将四人抬上来直升飞机送往势力范围内的顶级医院。
若斯和凌子臣，经过治疗和一夜的监护，都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很快就会醒来。
然而唐唐依旧生命迹象微弱，还在监护室里观察。
林妙贽醒来，就见了床边握着他毛茸茸的爪子的红了眼的高远。
“你哭什么……我变成这样你嫌弃吗？”
高远直起身便吻住了他毛茸茸的嘴：
“你就不能让我省心点？”
林妙贽道：
“我把一半元神给了小家伙吊命，短期内是不会恢复成人形了……”
高远叹息道：
“你总说我心慈手软，自己还不是一样？我就当养回你这只小宠物，但你让我怎么和儿子还有兄弟们交代？”
“就说……”林妙贽卷了卷尾巴：
“我和家门口卖臭豆腐的私奔了……”
“……信不信我人兽？”
于是咂咂嘴晒太阳。
凌子臣睁开眼，便见了身旁躺着的若斯。
前来查看的护士一见他醒了忙奔出去通报。
于是又一堆护士医生地冲过来，给他扯掉身上的监控仪器，然后量这个测那个。
凌子臣哑着嗓子道：
“他怎样了？”
医生道：
“抢救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凌子臣费力地点点头，又道：
“夏唐在哪儿？”
“在监护室。”门口一人答。
凌子臣一愣，就见了门口一西装革履的英挺男子。
“我是林妙贽的家人。夏唐为了救你，只剩了半条命，你去看看他吧……”
凌子臣在医务人员的搀扶下，拖着盐水瓶，虚弱地往监护室挪。
当隔着玻璃看到身上插满了仪器躺在那儿的唐唐时，凌子臣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怎么会……？”
高远也望着那个紧闭着双眼的少年，刚想说什么，忽地愣住了。
就见完全密闭的监控室内，凭空出现一白衣男子。
他盯着唐唐看了许久后，回头对呆愣的两人道：
“我弟弟……怎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