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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书籍名:《毒药与黑巧克力》    作者: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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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会一直好下去,是吗?”陈清捧著蔚蓝的脸颊问。
  “不知道,但我会竭尽全力。”
  “喂喂,我说这麽严肃的话,你的手在摸哪里嘛!”陈清抗议。
  “弥补下刚刚的遗憾喽。”
  “放手啦!”
  “给我嘛。”
  蔚蓝一边亲吻著陈清,一边够著床头柜里的润滑剂。
  “你明明独身,怎麽有这个东西!”陈清斜眼看著那尚未拆封的小瓶子。
  “独身就不能带人回来吗?”
  陈清冷笑,“有人来拜访,还是全新的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不太亲密的人,看到半瓶会很不舒服,所以即便只用过一次也会丢掉换上新的。”
  “蔚蓝!”
  “哈哈,生气了。”
  “坏蛋!”
  “我就是这样的人,没办法的。”
  “喂。如果我不来找你,你要怎麽办?”
  “等。”
  “等?凭什麽等?”
  “蒋颜说了你找我,我妈……说你很难过。凭这些还不够吗?”
  “那要是不知道呢?”
  “没有如果。”
  闯进陈清的体内,蔚蓝感觉到了他的不适,那副身体很久没有接纳过便就很生涩,於是他耐心的尽量令他放松下来。
  交合是令人愉悦的,尤其是与你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而在这个过程中,蔚蓝发现,陈清改变了。他会热情的迎合他,而不是下意识的拒绝与逃避。他会摇摆腰身,会在他抽离的时候箍紧他,会在他长驱直入的时候敞开身体迎接他。他会这般取悦他,让彼此都快乐。
  “你怎麽这麽热情啊……你别害我又……”
  “蔚蓝,我爱你。”陈清咬著蔚蓝的耳垂,轻声说。
  “你才是坏蛋。”
  ◇◆◇◆◇◆
  蔚蓝醒过来,是接到张雪梅的电话。问他什麽时候到单位,有个Case完成,想让他确定。蔚蓝说你发我邮箱吧,我不一定。挂断电话看看手机,时间显示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糟糕。
  陈清还躺在他身边,一条胳膊横挂在他的腰上。
  蔚蓝其实很想推醒他,告诉他你上班过点大发了,却由於他朝向他的侧脸,没能说出口。
  陈清是趴著的,只有脸露在被子外,因为床有些狭窄,於是离他很近。他的呼吸几乎可以触碰到他的脸颊。
  陈清没有转身背对他。这不知让蔚蓝有多麽窝心。
  啊,当务之急,其实是摇醒他吧?
  蔚蓝猛然回神,撑起了身体。陈清的手滑了下去,却没有醒来的意思。
  “陈清,陈清。”蔚蓝推了推他的肩。
  换来身旁人的呓语:“嗯……”
  喊他起床,实在是人生一大难事。
  “已经两点半了……你上班……”
  “嗯……”
  “你要被记旷工了。”
  “嗯……”
  “起来啊。”
  “你能不能别絮叨……”陈清终於脱离了‘嗯’字,可仍旧没有睁眼的意思。
  “已经很晚了,今天是周五但也不是周末。”
  “我有请假啦。”
  “哦?”
  “那时候你还在睡。我助理打电话给我,我告诉她我病了,不去了。”
  “我怎麽没听见电话响?”
  “因为你睡得像一头猪。”
  “……”
  “别再说话了,让我再睡会儿。”
  “到底谁才是猪?”
  “是猪也是被你连累的。求你了,我困死了。你是不知道,我有多久没睡这麽踏实过了……”陈清嘟囔著,声音越来越不清晰,“……浑身都疼,由里到外的软……”
  他没能说完,就又陷入到了深眠里。
  蔚蓝靠在床头,歪著头看著陈清,忍不住的用手摩挲他的脸颊。
  这样一般的年纪,他们俩居然还可以像小男孩那样毫无节制。醒不过来,一点儿也不出乎意料──要知道,昨夜的缠绵,一直持续到破晓。
  而现在,他更加像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他居然会如此专注的看著他,如此流连的抚摸他,好似他是他全部的世界一般。
  有点傻。
  蔚蓝基本醒了,於是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摸过床头柜上的烟盒,点上烟,他又替陈清掖了掖被角。他跟他一样,周身赤裸。
  囫囵的裹上睡袍,蔚蓝离开了卧室。
  透过客厅的窗户看出去,四下白茫茫一片。显然,雪又是持续下了一整夜。
  屋里暖气很足,一点不冷,然而注视著窗外,冬天的气息透过视觉传了过来。
  蔚蓝紧了紧睡袍,走向了卫生间。
  洗个澡是必不可少的,浑身都有些酸疼,如此激烈的沈迷於性事,实在不多见。但陈清就是那样的存在,令他停不下来,令他淡忘理智。
  彻头彻尾的沦陷。
  一生可以遇见不计其数的人,产生各种各样的交集,感受到不同的爱意。然而,始终,只有陈清,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这份感情,融进骨头深处。就算你敲裂骨头,它也深埋在骨髓中。
  蔚蓝,我爱你。
  无论我能不能相信,也终究无法割舍去了。
  陈清醒过来,屋子里黑乎乎的。他仍旧趴著,下意识的伸手摸,被子的空间很狭窄,床的另一侧冷冷的。
  他是猛然跪起来的。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蔚蓝又在哪里。
  会不会,他所记得的一切,也无非是他的另一场美梦?
  房间是陌生的,陈清摸了好半天也摸不到灯。
  眼睛一点点适应了黑暗,他下了床,赤脚踩在地板上,走了两步就感觉踩到了什麽。拎起来,是一件睡袍。
  匆匆套上,他就开了门。
  刺眼的灯光晃得他一时间处於白色的失明状态下。那酷似蔚蓝离开後,他的内心所蒙上的那层白色雾霭。
  鼻子嗅到了很香的味道,胃部马上给了回应──咕咕的叫著。
  陈清循著饭菜香向前走,终於看到了熟悉的那副身影。
  他是多麽的熟悉他啊,他是多麽的依赖这副身躯,可他竟然曾试著推开。陈清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了。
  “你怎麽光著脚?”
  蔚蓝正在尝汤的味道,听到脚步声望过去,一眼就看到陈清的睡袍系的歪歪扭扭,浴袍下是一双赤脚。
  “呃……我……”
  “我今天可还没擦地。”
  陈清尴尬的抓头。
  “你不是还没睡醒吧?”
  蔚蓝关小了火,去卧室替他取了拖鞋,开灯,看见被子有大半垂在地上。
  回到客厅,陈清还是那样傻呆呆的站著,蔚蓝蹲下来,拉过他的脚,令他踩上拖鞋,他才木讷的低头。
  “我怎麽想起灰姑娘了呢?”蔚蓝呵呵的笑,抬头,对上的却是陈清一双满含忧郁的眼睛。
  “怎麽了?”
  蔚蓝想起身,陈清却蹲了下来。他捧著他的脸,好像想用瞳孔将他吞噬。
  他看著他嘴唇轻轻开启,听著他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你走了之後,我总是做梦。梦里,我们特别……相处特别的好。於是,每一次我醒来,笑著的嘴角都会向下弯。发现,那不过是梦一场。”
  “你觉得,现在也是在梦里,对吗?”
  陈清并不说话。
  “感觉到温度了吗?”蔚蓝的手搭上了陈清的膝盖,“这是真实的温度。我知道你醒来很慌张,被子都被你扔到地上去了。我在,在你的身旁。这不再是梦了。”
  陈清用力的环住了蔚蓝,“你知道……我这辈子没有这麽恐慌过。我……”
  “你早该如此了,多少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
  “好傻。”
  “是啊。傻透了。”
  “你怎麽能坚持傻这麽多年呢?”
  “我也纳闷。不过,到极限了。你要是再伤我的心,我就真的再也不回头了。陈清,记住我说的这句话。”
  陈清洗了澡出来,蔚蓝已经码放好了饭菜,正坐在餐桌旁,将汤舀出来,盛进精致的汤碗里。
  在蔚蓝对面坐下来,陈清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青笋。
  “喝汤,趁热。”
  陈清接了过去,“你出门了?”
  “不出门菜还能自己飞进来?”
  “很冷吧?”
  “还行,就是车特别难开。本来就有些亏气,再加上车身的积雪,啧啧。”
  “我今天没去上班,真是明智啊。”陈清喝了一口汤,“好香。”
  “炖了三个多小时,还能不香?”
  “都放了什麽?”
  “滋补的,你不是浑身软嗒嗒麽。”
  陈清的脸有点儿热,“你没去单位,没关系啊?”
  “大家习惯了。我就是神出鬼没。”
  “真好。我还得装病。”
  “这个你拿手啊。以前赖床不想上学,你都是趁没睡醒请假,嗓子哑的像什麽似的,任谁也信你重感冒。”
  “你就这种事记得清楚。”
  “大错特错,有关你的,点点滴滴想忘了都难。”
  “呵呵。”
  陈清浅淡的笑了。
  “笑什麽。你的窘事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少来。我有什麽窘事。”
  “啊哈。”蔚蓝笑,“太多了吧?譬如说,是谁啊,躲在厕所里看不雅杂志,阿姨敲门,就塞进了水箱。”
  “靠!这种事你都记得!”
  “还譬如说,是谁啊,学校排节目,因为不愿意背台词,就硬要演大树。站著都能睡著。明明故事都进行到秋天了,你还是不翻牌子,停留在春天。”
  “停停停!不许再说了。你这哪里是回忆,分明是揭短!”
  “你就不能这麽想吗,这样的事我都记得,说明我的眼睛24小时都注视著你。”
  “嘁,你不睡觉啊?”
  “那也要等你先入睡,然後再看一会儿你的睡脸。”
  “我牙快倒了!真是时常奇怪,怎麽这样的话你都好意思说的出口!”
  “有什麽办法,弹尽粮绝,也就只还剩糖衣炮弹了。”
  “我就说你傻透了。现在,不仅你傻,连我都要跟著傻了。”
  “有什麽的,咱们都不觉得什麽,也就不傻了。”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三十六岁的时候,在我生活里,充斥的全部是你。”
  “我倒是在梦里常常看到,六十岁,杯子里泡著你的假牙,还是用的是我的水杯。”
  “哈哈哈……那你介意吗?”
  “不介意。”
  “哦?这麽豁达?”
  “不是豁达,因为我又错拿了邻居的报纸,你正在跟我咆哮。”
  他笑了,他也笑了。
  如果说,婚姻的终极幸福就是老来相伴,那麽,多年後,他还在你身边,就算没人认同、没有证书,其实也没所谓。因为路途的终点,它是一样的。
  ◇◆◇◆◇◆
  我可以每天晚上班一小时。
  那要算迟到的吧?
  拜托,我都这个职位了,没人在意我到底几点到办公室。
  那你也不好意思按点下班了吧?
  嗯,所以就要晚走一小时。
  背著抱著一边沈。
  但是你可以安心工作啊。因为我会晚一些进门,你也不用太早赶回来。
  那我听听,菜场晚八点还给我留门?
  笨蛋,我会下班路过的时候买上的。
  哈,太逗了,不能想象。
  放心吧,以前也常替月月买的。
  ……
  啊,抱歉。
  没,没什麽。
  我不该说起……
  没有,这怎麽会不该呢?那是你切实拥有过的生活。
  呵呵。
  他变了很多。
  蔚蓝看到了陈清的改变。
  陈清却说,谁让你要威胁我,说什麽要是再伤你的心,就再也不回头了。
  那是实话。蔚蓝知道自己说的是实话。他等的太久了,久到失去了太多的年华,这样的年纪,再难以承受住翻天覆地的折腾。
  所以,他要他好好的。
  不敢说陈清完全做到了,但一步步,蔚蓝是能够看到希望的。
  再度一起生活,似乎,彼此都有了一条底线。这不知该说是好还是不好,就如同你说不上一只碎裂过的花瓶是否美观。
  春节,陈清的妈妈终究没有邀请儿子回家团圆。
  陈清给她打了电话,通话中,母亲的声音很平淡,也无风雨也无晴。
  倒是蔚蓝回了家,蔚蓝妈妈还邀请了陈清。蔚蓝问这是不是不太好。母亲说,你带朋友回家有什麽不好?往年你不是也会去陈清家做客吗?
  团圆饭说不上有多喜庆,但蔚蓝知道,有些东西改变了──至少,饭菜不会难以下咽,他不会提心吊胆。
  开春了,陈清暂且住到了蔚蓝的公寓,因为房屋要开始装修。
  蔚蓝时常过去看一看进度,陈清笑曰:你倒是很像贤惠太太。
  太太都期待新婚生活,蔚蓝揶揄,更渴望的好像是你。
  我们都是太太,也都是丈夫。陈清说。
  这个周末,接到母亲的电话,陈清有些小小的吃惊。适逢花季,蔚蓝正不停的打喷嚏。
  母亲说,打了你家里的电话,但永远没人接听。
  陈清说,因为房子在装修,所以暂时拿掉了电话线。
  母亲说,晚上忙不忙?要不要回家吃饭?
  陈清有些紧张,问:可以吗?
  母亲说,回来吧,我多做几个菜。也叫上蔚蓝。
  陈清一愣,什麽?
  阿嚏!
  蔚蓝还在打喷嚏,并咒骂著该死的花期。
  母亲说,我知道他回来了,我还没有感谢他送给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陈清挂了电话,看向蔚蓝:“你有给我妈礼物?”
  “礼物?”
  “她说……晚上让咱们回家吃饭,说……要谢谢你的礼物。”
  “呃……”蔚蓝挠头。
  “嗯?”
  “说起来……那还是年前呢,从国外回来,给她寄过礼物。”
  “你没有告诉我唉。”
  “嗯,那时候你也没告诉我,你壮烈的……出柜了。”
  “你送了她什麽?她好像真的挺喜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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