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挪动天真
顾乔生的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地盯着底下的一切，伊安站在自己的背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时间……其实也没有多少了。
这样无关的路人甲，还是不用放在心上比较好，毕竟那边只有那么小小的一块地方，自己一个人就早就把位置占满了。
正这样想着，桌子上的双面却忽然响了起来，顾乔生差异地拿了起来，却又浑身一个激灵！
他看向墙上的魔法时钟，上面显示的日期是一九四三年。
顾乔生将手指抵在下巴上，笑容有些泛冷，他转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伊安，听到屋子外面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真是一秒钟也不能让人省心。
完全没有自觉的顾乔生，站在原地笑眯眯地打开门，然后是一股子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路的尽头那只蛇怪正挪动着它巨大的身躯。
顾乔生皱了皱眉头，没有发现汤姆，双面镜也安静了下去，只有刺耳的尖叫此起彼伏。
“教授——！”
“闭上眼睛孩子们！”顾乔生哑着声音很没有诚意地说了一句，现在看起来，这次的事情比自己上次闹得还要大。
前面跑着的孩子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着顾乔生伸出手，顾乔生好整以暇地看着越爬越近的蛇怪，暗叹为什么最近什么破事都让自己碰上。
“我说……”顾乔生拿起魔杖，笑得一脸漫不经心，“你就不能消停下么，蛇怪大人？”
他的末尾的语音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决心，面前的蛇怪睁得大大的眼睛，仿佛听懂了他的话。
顾乔生对那几个学生施了几个无声魔法，看着他们昏昏倒地的样子，然后才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硕大的怪物。
“你是，斯莱特林的东西？”
顾乔生说的是标准的英语，还带一点伦敦腔，但是眼前的蛇怪仿佛真的听懂了一样，吐着长长的蛇信子。
“唔，别盯着我，我不会死的。”顾乔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用魔杖抵在了蛇怪的头上，满意地感觉到蛇怪温驯的样子。
“好吧，人你也杀了，该回去了，不要每次被别人当枪使。”
语气里满满的是长辈对下辈的劝解。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这里，并且看到这样的场景的话，可能会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凝视着面前的蛇怪居然没有死并且毫发无伤，而那个蛇怪居然像听懂了他的话一样温顺地转头离开！
顾乔生又点了点魔杖，然后看到蛇怪就地化为一团烟雾，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顾乔生懒洋洋地拉了拉头发，墨色的眼珠里是沉淀的黑，他的声音干净，却又沙哑，仿佛能抓住人的心。
“出来吧，汤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里。”
……空气有一秒钟的凝滞，出来的是两个人。
汤姆里德尔和穆拉安迪
“日安。”顾乔生冲他们点点头。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早点回去吧。”顾乔生拍了拍手，目光却落到了穆拉的身上，那是一种无形的压力，穆拉觉得自己仿佛被人死死地钳制住，他努力地抽动了一下手指，男人的视线有一种慢慢移开的感觉。
“我想是的，伏地魔教授。”穆拉颤颤巍巍地开了口，天知道他总觉得伏地魔这个人……让他感觉到害怕。
“恩，知道就好，”顾乔生毫不忌讳地盯着穆拉，“我希望这样的巧合只需要出现一次，邓布利多教授下午应该会说出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你们还是快点去上课吧。”
“那……他们怎么办？”
汤姆的目光落在了一旁东倒西歪的学生身上。
“哦～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会关心别人。”顾乔生的语气里带上了点好笑的味道，汤姆却立刻恼怒了起来，皱着眉头就拉着穆拉往回走。
穆拉不由自主地转过头看了看顾乔生，然后看到顾乔生唇边扬起了一抹笑容。
这个笑容……他，看不透。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海格和记忆中的一样，变成了可怜的替罪羔羊，顾乔生在教室席位上无聊地用手撑着下巴，旁边的邓布利多正在据理力争。
“不会的……怎么会是海格……他，……”
邓布利多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证据，只能重复着那几句不会的，怎么可能。
顾乔生一下子觉得邓布利多仿佛苍老了起来。
最后的审判很简单，不过邓布利多还是想尽办法给海格一个守林人的身份——其实这次的事情后果比上一次更严重，邓布利多在这里面到底做了什么样的让步顾乔生也没有兴趣知道。
这样的生活，还是按照着它原来应该有的轨道慢慢前行，可是又能有几个人发现，它早就脱离了原来的位置……
————
其实时间真的过的挺快。
顾乔生托着下巴看着从霍格沃兹屋顶上的飞鸟，感觉着那些新生命萌发的动感。
不知不觉到这个世界已经七年了啊……顾乔生微微眯了眯眼睛，细长的睫毛敛去了这个男人突兀的棱角，只是这样看着，仿佛就又回归到了那个温和的预言学教授。
这七年……怎么说呢，应该也算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吧，海格变成了哑炮，汤姆发现了密室，桃金娘的哭声开始在霍格沃兹每一个看不到的角落里回荡。
“教授。”门慢慢地开了，汤姆的脸从暗处转明，眉宇间是成熟的姿态，整个人都散发出和七年前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顾乔生坐在椅子上看他，素白的手指纤长漂亮。
“……有事？”顾乔生淡淡地问了一句。
汤姆轻笑了一下，顺手结果顾乔生递过来的红茶，然后说。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顾乔生的手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然后开口。
“听说邓布利多最近叫你叫的很勤啊。”顾乔生故意在邓布利多这四个字上加重音调，看着少年忽然间抬高的下巴，摸了摸鼻子。
汤姆皱了皱眉头，然后慢慢地说。
“他在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不就是想确定斯莱特林这一帮子人的立场么……啧啧，真麻烦。”
“哦……”顾乔生回了一句，半晌又问，“那你怎么回答的？”
汤姆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完全放松了下来，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外面的阳光太温暖，气氛又安静，不自觉地就有点瞌睡。
“我暂时还不想动霍格沃兹，如果现在就和格林沃德联手也没什么好处，如果只是这种局面的话，毕竟还是邓布利多的赢面大一点。”
顾乔生点点头，然后微微眯起眼，汤姆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问了句你呢。
“我……？”顾乔生的嘴角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他看着汤姆，黑色的眼睛仿佛琉璃一般，闪耀出那样动人的色彩，“我当然是选择和你在一起咯。”
他漫不经心地说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光滑的桌面上是男人干净的倒影。
“还有一个问题。”汤姆抚了抚额前的碎发，然后说，“伊安和马尔福，到底有什么关系？”
“……”顾乔生抬起眼懒洋洋地看了看面前的男孩一眼，看着他略有些躲闪的眼神，故意拖长着调子说，“你怎么想到问这个？”
“……当年刚见面的时候，你叫伊安的可是叫马尔福的，并且伊安脸上的烙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汤姆从手上拿出一只胸针，看着顾乔生终于有些认真起来的表情，“是马尔福的族徽。”
顾乔生没说什么话，他把胸针拿在手上，细细地把玩起来，看着那银色在日光下慢慢晶莹起来，一时间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两个人表情出奇地相似。
“真想知道的话，就叫阿布拉克萨斯来见我，这毕竟是他们家的事，不是吗？”
汤姆闷闷地笑了一下，然后说了声也是。
但是阿布拉克萨斯终归还是没有来，顾乔生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门又无声无息地开了，进来的少年一头金色的头发很是扎眼。
“你来了？”顾乔生抬了抬眼皮，“有没有被人看到？”
伊安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他从手上拿出了一封信放在了顾乔生的面前，然后就静静地站在一边。
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
顾乔生也不恼，伊安这脾气他这么多年其实还是吃不准，说是犟也不是，说是倔也不是。这孩子柔软得仿佛不存在这个世界，即使身处黑暗也能傲然一般。
顾乔生看着桌子上的信，上面的落款是格林沃德，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边低低地嗤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将信撕开。
上面是繁复的花体字，完全可以看出来信人的良好的教养。
伏地魔
请务必帮助阿不思，他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谢谢。
格林沃德
顾乔生将手捂在嘴上，强迫自己没有笑出来，他把信一点一点地撕碎，然后仿佛变成了一个玩心甚重的大孩子，把那些碎片往天上一抛，他转过去头看着默默凝视着自己的伊安，然后笑着问了句。
“你觉得可不可笑，全世界都以为他们下一秒就会拼一个你死我活，其实事实上只是单方面牺牲而已，你觉得可不可笑？
“你觉得可不可笑，他这样的牺牲，另外一个人却完全不知道。”
你觉得，可不可笑……
或许当年格林沃德说对了一句话，自己和他还真他妈地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