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邓布利多
顾乔生当天晚上就去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虽然现在邓布利多还不是霍格沃兹的校长，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邓布利多在霍格沃兹的地位是举足轻重的，哪怕是在真正的校长面前也是不遑多让的。
“哦，真是难得，你会来见我。”邓布利多看着门口出现的人，还仿佛不相信一般眨了眨眼睛。
顾乔生脸上泛出一个假笑，然后就很自然地走了进来。
“有事？”邓布利多把嘴巴上的勺子拿了下来，然后将脸上的眼镜正了正。
“其实也没什么事，”顾乔生干净的手指微微摆了摆，“不过还真的有点事。”
“……”邓布利多脾气也好，站在原地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来点甜食吗？”
“……不用了，”顾乔生厌恶地皱了抽眉头，然后忽然抬起头，直视着面前的男人，看着邓布利多不经意间正经起来的表情，然后问。
“这场战争，你要把那些孩子们，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
其实问邓布利多这个问题可能并不是那么合理，在大战即将打响的现在，恐怕是那个校长或者是魔法部的那群孬种才能有一点半点的发言权。
但是顾乔生就这样直视着邓布利多，目标很明确的样子。
邓布利多的眼里没有多余的情感，他低低地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上的甜点随便地放到了桌子上，他忽然摘下来标志性的眼镜，整个人看上去都苍老了很多。
“我……我想……”
顾乔生冷哼了一声，也没有接话的意思，他只是兀自看着邓布利多，感受到这个人一瞬间的无可奈何。
“五年级以上的学生，应该是要上战场的。”
邓布利多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更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谁，他本来以为给他几年时间他完全可以看透这个人，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过自信了。
伏、地、魔……
这个名字后面到底代表着一个怎样的人？深厚的魔力波动？哦，那是次要的，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比他更强的人。温润的外表？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个人如果真的像表面上展示出来的这么无害那他才谢天谢地！
邓布利多揉了揉眉心：“你很清楚现在留下来的都是什么人。”
顾乔生兀自将他的话接了下去：“稍微有点权势的，孩子都被接走了，泥巴种混血出生的，也大都不在了，剩下的就是一些金贵的贵族命，还有一群无处可去的小可怜。”
当然，顾乔生说的是斯莱特林的状况，葛莱芬多的那群狮子可是时时刻刻都准备着为他们的所谓的正义抛头洒血的。
“的确……”邓布利多坐到了椅子上，然后又恢复了刚见面时候的样子，他看着顾乔生的脸，然后说。
“那么，你又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空气仿佛忽然被人扼住！紧张的气氛流窜在每一个角落，两个同样杰出的人相互对视，直到顾乔生的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来！
“我当然是，站在正义的一边咯。”说完顾乔生就咯咯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邓布利多觉得头愈发痛了，他看着顾乔生完美到近乎漂亮的脸，垂下头，然后又慢慢地开了口。
这句话让顾乔生笑得更加厉害了。
邓布利多说，你和格林沃德还在联系吗……他，还好吗？
“你上次还不是说，不认识这个人吗，怎么到了现在，就认识了呢？”顾乔生的语气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咬牙切齿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现在应该努力和邓布利多打好关系而不是这样咄咄逼人。
但是……
他控制不住自己，看着邓布利多样子，他就会想到那个人，他就……
邓布利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顾乔生线条干净的下巴，也没有再多追问——仿佛那一瞬间自己的失控是不存在的一样。
“如果你选择的正义的话，那么伏地魔教授，我相信正义会赢。因为你是预言学的教授，不是吗？”
顾乔生真是恨透了他这一副君子的架势。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看重了。”顾乔生勉强笑了笑，“希望是我们想的那样吧。”
顾乔生一边走一边想，不自觉地步子都有些快了。
五年级以上都会参战么……那还真是自己的熟人一大把了。
顾乔生皱了皱眉头，这场大战他记忆犹新，那时候是刚刚附身到伏地魔身上的时候，完全不明白局势，只以为自己的魔力在同龄人中完全是佼佼者的存在。
通过那场战争，他真的改变了很多。
他认识到了死亡，认识到了杀戮，认识到了，只有强大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上生存下去。
更重要的是，这场战争以后阿布拉克萨斯会死，那个无意中怀过他的骨肉的女人被他推上了马尔福当家主母的地位。
他记得那个女人，黑发黑眼的纯血贵族，看着自己战战兢兢的模样，然后有一天，这个女人发了疯。
发了疯一样地嘶吼，看着顾乔生的眼睛几乎充血！
……那个秘密，那个阿布拉克萨斯隐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也就此挑开。
他觉得那个女人真是愚蠢，阿布拉克萨斯都死了，还计较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更何况他真的以为，自己不知道么……
别人对他的感情，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能知晓。
“教授……”一个拖沓的调子从自己的身后响起，顾乔生反射性地转过头，就看到马尔福银灰的眼。
直视。
“恩……有事？”顾乔生问了句，挑了挑眉毛。
阿布拉克萨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顾乔生顺势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就走进了办公室。
其实顾乔生一直都等着这么一天的，他也明确地意识到过，这么一天总是会到来的。
关于伊安，关于马尔福。
其实他不想做过多的纠结，他一向把这些事情分得很清楚，他欠的是上辈子的阿布拉克萨斯人情，那么这辈子不管这个【阿布拉克萨斯】怎么说，这个人他一定是要保下来的。
哪怕就算是对过去的那么一点念想，也是应该的。
“马尔福家的事，教授看起来知道的不少，本来是父亲大人要亲自来的，但是我想我已经到了要解决一些事情的时候了。”阿布拉克萨斯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开门见山。
如果是在平时，顾乔生简直就是要为他的勇气股掌了。
哪怕他的勇气是建立在完全没有意识到对面这个看上去温和的人的危险性上面的。
“是吗？”顾乔生古怪地笑了笑，看起来阿布拉克萨斯的确是知道那些秘密了，他拍了拍手，叫伊安出来。
阿布拉克萨斯的眼皮一跳。
“这个就是你要找的人。”顾乔生走到伊安旁边，白色的面具遮住了男孩大半张脸，苍白的皮肤红润的嘴唇，让人有一种蹂躏的欲望。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顾乔生一只手搭在了伊安的肩膀上，他瞬间有一种错觉，仿佛只要稍稍一用力，这个男孩就会轻易折断一般，“马尔福？”
顾乔生的语气微微上挑，细长的睫毛仿佛两把漂亮的扇子，投下深重的阴影。
阿布拉克萨斯忽然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清了清喉咙，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
“他是马尔福家的人，要怎么处置那是我的事。”
“哦～”顾乔生轻轻地应了一句，然后忽然转过头，一只手将伊安的下巴抬起，感受到少年细微的挣扎，还有他脸上的潮红。
“啧啧，真是可爱……”顾乔生轻轻地在伊安的嘴唇上点了一下，然后挑衅地看着面前的阿布拉克萨斯说。
“如果说，他是我的人呢？”
黑魔王的思维，真的很诡异。
但是此时此刻，面前这个【阿布拉克萨斯】可以说和他是完全没有任何关联，而身边这个人则是从前的那个阿布拉克萨斯，那个用生命换取他生命的男人的嘱托。
如果再说得肉麻一点，黑魔王也是人，哪怕是条狗，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有了一种【我的东西】的感觉，这么理直气壮地想从自己面前拿走东西，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阿布拉克萨斯的脸立刻黑了下去：“你这么说，里德尔知道，恐怕是会不高兴的。”
……啧啧，真要说是后生可畏么，居然胆子大到会用汤姆来压人了？
“哦……那我还真是抱歉了，不过我觉得，汤姆是个乖孩子，他已经过了要我指导的年纪了。”
阿布拉克萨斯忽然叹了口气，他看着顾乔生，摘下了单片眼睛。
随后他冲着顾乔生笑了笑，银色的眸子里流光溢彩，他随手拂过自己细长的金色发丝，手指像瓷一般得白皙，他微微扬起了下巴，简洁干练的线条，却将整个人弄出了一种不一样的风情。不得不说，光是看容貌的话，阿布拉克萨斯的确是有花花公子的资本的。他微微张了张口，然后说。
“如果我和他换呢，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