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上）
孙悟空记得从前在哪本书上看到过，人性本恶。人都是自私的，现在想来，真是透彻极了，被阿弥陀佛称有“救世之能”的他也不过是个利用别人的险恶之人。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善人，以前取经途中杀了好些妖怪，闯下千古凶名，那根金箍棒上，不知染了多少鲜血，他也从未有半分不安。现在，欺骗了敖玉后，却一夜一夜睡不安稳。
葡萄也察觉到他的不安，于是低声问，“悟空，你怎么了？”
孙悟空躺在床上，紧锁着秀气却透着飞扬不羁的眉，“我想小金了……”
葡萄眉眼一弯，“金箍棒？”这一大凶器，葡萄早就将它封住，听孙悟空这么一说，摸摸他的头道：“你现在半分气力也没有，怎么压制得住金箍棒？它凶名之盛，可是你自己也知道的。”
何止知道啊，都是他闯出来的……
孙悟空别扭的转过身，不再理他。
葡萄叹口气，“真那你没办法……”
……
次日，葡萄很早就出去了。孙悟空在他离开后静静的爬起来，拨弄一下那根穿在骨中的银链，不可察觉的哼了一声。
等待葡萄，一等就是一天，知道傍晚葡萄才浑身是血的走进来。
孙悟空眼皮一跳，“你怎么了？”
葡萄身上穿的白衣早被血染得看不清原来颜色，发丝略微凌乱，脸上也沾染了血迹，虽然狼狈不堪，但你不得不承认，他这副形象更有一种剑扫山动水倾的意气如虹。
葡萄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一直背在后面的右手伸出，往前一扔，一根暗淡无光的铁棒被扔向孙悟空。
孙悟空甫接手的刹那险些以为自己的手已折断，但在接手的一刹那，铁棒似乎感应到主人的身体情况，瞬间变得轻若无物，并发出了隐隐的清鸣和金色流光，仿佛瞬间获得了生机。孙悟空握紧金箍棒，感受那熟悉的安全感，抬起头问，“是金箍棒伤了你？”
葡萄一撇嘴，然后依然挂着若有似无的笑，颇有深意的看他，“我不是被金箍棒伤的……”
“那血是……”
孙悟空恍然醒悟，跪立起来，被银链牵扯住，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你伤了谁？”是君柳？玄奘？八戒？还是悟净、阿烟？
葡萄坐在床沿，一扯银链，孙悟空被迫一同倒向他的怀里，他俯下上半身，发丝拂过孙悟空的面颊，但孙悟空一动不动，从柔软发丝的隙间凝视葡萄。
葡萄语气中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你既那么担心他们被我伤了吗？”
孙悟空也发觉自己的情绪太明显了，这样，不好。他放缓了语气，“当然担心了，我们是五百多年的交情了。”
葡萄挑了挑眉，“最好这样。你放心，他们没事，死不了。”
孙悟空舒了口气，放松了身体，闭上金瞳。葡萄伸出左手，按了按他薄薄的眼皮，轻声道：“帮我洗头吧。”
……
将冷水掺入装有热水的桶中，纤长细嫩的手指探入试了试水温，然后示意合适了。葡萄只穿着雪白的内衫，扯去了发簪，满头青丝落下，他坐在一张小板凳伤，把头靠在了坐在床沿的孙悟空腿上。
先是一方软帕，热水洗净了，扶起葡萄的脸，细细擦拭，因为有几道细小的伤口，格外小心。然后拧干点，把水珠擦干，涂上药膏——实际上凭葡萄的复原力，这些伤口早该好了，之所以还未愈合，孙悟空一眼就认出这是柳拖烟的法器制造出的伤口。
接着用瓢淋湿青丝，右手淋水，左手拨弄长发，完全淋湿后倒出一些花草制成的洗发露，搓揉出泡沫，在发上抹匀，手指插入发隙，轻轻抓起来。
——如果，他还有灵力，就那么轻轻一抓……这颗大好头颅就爆了。孙悟空苦笑一下，可惜，可惜，太不切实际了。
最后清水洗干净，软布包住发丝，孙悟空跪坐在床上，为他擦拭湿发，葡萄抓过他一只手，轻轻握住，“我一直就在想，如果哪天悟空能为我洗头，不用一点法术，肯定十分温馨的啊。”
孙悟空愣了一下，笑着说：“我也一直在想，哪天你能为我洗脚，不用一点法术，肯定十分温馨啊。”
“好啊。”
“啊？”孙悟空没形象的张大了嘴。
葡萄抿嘴淡淡一笑，“你都满足了我心愿，我自然也要满足你的。”
孙悟空呐呐看着他开始麻利的端盆子，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葡萄在他心中的形象，一直是不带半分烟火气的，说那种话不过是玩笑，那知他还当真了。
葡萄端一盆热水，将是孙悟空的双足浸在里头，孙悟空舒适的呻吟一声，他有一双极秀气的脚。从挽起的裤腿下路出的纤白小腿到细致的脚踝再到如贝克般饱满白嫩的脚背，曲线流畅优美。
他的脚很小，葡萄一掌就握住，在热水中细细搓揉，恰到好处的力度和认真的神态，会让人以为他在把玩一个艺术品。
当葡萄触到细嫩的脚心时，孙悟空因为怕痒猛的向后一缩，抱着一只膝，紧紧咬住下唇，吃吃的看着他。
葡萄眼眸一暗，顺着那只玉足，缓缓起身压倒孙悟空，灵活的左手也一路撩过大腿，掀开衣摆，探进去在他细滑的大腿根部肌肤上流连，另一只手扶住他的头，吻在喉结处，绵绵密密的吻就此开始散布在脸上、颈上、胸膛上。
孙悟空吃痒，闷声乱笑起来。
葡萄咬住他的唇，灵巧的舌头钻进去，刮过齿列，撬开齿关，以舌尖挑逗。
好痒……孙悟空浑身发抖，张开嘴，葡萄的舌头深得太深，几乎要触到喉咙，呼吸交缠在一起，并不是完全的激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