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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恼着看向身后的房门，一墙之隔的内侧，将自己扎成钉子男状的伊耳谜咔咔笑了起来。
临时团队
住 OR 不住，是个问题。
换 OR 不换，也是个问题。
奇犽挣扎了半天，看见东巴和彭丝一脸风风火火地交换房间，考虑到希望换房间的对象绝对也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家伙，说不定就会换成西索那个变态。如果一定要让他选择的话，奇犽觉得比起西索，钉子男也不是那么特别令人难以忍受——至少不会有一个人用诡异的眼神打量到你全身都不由自主地发寒。
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不过不到最后关头他也不打算回房间。奇犽在改造船上找了一些食物，又四处晃荡了一会，几次看见另一个奇犽和小杰从眼前跑过。探险的活显然已经被那两个家伙包下，太阳落山时自觉有些无味的奇犽便回了房间。
虽然那对老夫妇表示这里曾接待过王公贵族，但二等舱的环境充其量只能算是简单，除了床铺和浴室外几乎也没有其他物品，奇犽进去后无视钉子男直接进了浴室。
脱衣，洗澡。
伊耳谜是有点惊讶的。虽然猎人考试的考生整体水平确实还没达到需要奇犽正视的地步，但至少自己坐在这里，奇犽也该知道他和自己之间存在实力差距。为什么没有选择最谨慎的方式和387号的奇犽同住一间？和他在一起的406号刺猬头小鬼应该很好解决，如果之前是觉得无所谓，但在奇犽发现自己的室友是谁时就应该采取规避措施才对……
贱阱塔的测试也是两个人分开行动，由于不知道每扇暗门究竟通向哪里，分开也不是不能理解，但现在这种可以选择的情况……是哪里出现问题了么？
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伊耳谜将目光从门上收回，没一小会奇犽光着脚丫裸着上身擦着头发走了出来。他依旧没有正面对上伊耳谜，这里不是有规则可以逃避的战场，奇犽还没傻到会去给自己找麻烦。
好在他的室友也没用找他麻烦的意思，奇牙抖着银发上的水珠爬上床，盖好被子，带着全身的警觉迅速入睡。经过了四天的不眠不休，即使是揍敌客也确实需要一些休息，但即便身体进入了睡眠，神经却依旧在留意周围。
奇犽睡得很安稳，除了呼吸没有多余的动作。他的肢体保持在一个相对放松的姿势，但伊耳谜相信只要他稍稍露出攻击的意向，奇犽就会醒来并瞬间转入逃跑或备战的状态。
“警觉性不错……”背对着自家弟弟暗中评估他的状态，自觉教育成功伊耳谜十分满意。
嗡——
嗡嗡————
伊耳谜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袭击离家出走的弟弟，也没打算在这里让他知道自己是谁故意退出比赛逃跑，但安睡的一夜终究是个幻想，下半夜时飞行船的噪音惊醒了所有人。
“飞行船！是飞行船！！”
“旅馆那老头子！！”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甲板上聚集了最早一批赶到的人，看着上方渐远的飞行船争论不断。奇犽不是第一批到达甲板的人，虽然飞行船的噪音在寂静的夜晚和潮水声混杂十分明显，但并非每个人都会觉得它特别重要。
——大概又是考试环节。
这么想的伊耳谜慢悠悠地起床跟出去，388号的奇犽站在不远处，而387号的奇犽则和另一个刺猬头站在更前方的地方，两个奇犽看起来并不打算相互理睬。
睡眠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考生开始分散成个人或者小组搜查船舱。雷欧力找到了大量指南针，半藏找到了各种测量工具，而酷拉皮卡发现了目前唯一一份地图。待到清晨时，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考试的其中一环了。
考生为这个结论而骚动，最后大致分成了独立前往下一考场或者聚集共同寻找方向两个派别。手头没有可以定位的信息系统，奇犽考虑是否应该独立离开，但目前所掌握的信息量不够，这令他十分为难。
准备离开的人已经开始各自出发，留下的部分似乎组成了一个整体团队。奇犽坐在栏杆上看他们一起前往操作室又出来，接着就各自分工忙碌起来。
另一个奇犽和小杰在他脚下跑过，奇犽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的身影，觉得有些酸味。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他完全可以不去在意其他人在做什么也可以大大咧咧地靠过去说话，而赌气让他不想靠近那四个家伙，同时这种对比又让他觉得寂寞。
——这算什么？嫉妒么？
奇犽荡了荡两条腿，他并非不安，仅仅只是无聊。
西索和钉子男也没有走，奇犽可以从自己所坐的高处看见依旧在叠纸牌的西索以及他身边的钉子男，看来选择静观其变的不止他一个人，但无事可做让他的思维空荡荡的有些发散。
“喂——小鬼——”
“要和我们一起看看无线电之类的么？”
脚下有两个人的声音，奇犽低头看见了爆库儿和彭丝，大概是贱阱塔的相处不错，两个人现在对他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防备感。
“好啊。”没有任何的犹豫，奇犽落在他们身边。可以错开那四人组，找一点有意思的事情打发时间，他其实还是挺愿意做的。“在哪里？”
爆库儿和彭丝显然之前已经勘察过这附近的船舱，老式无线电也很是了解。改造船里大部分东西保存得都还不错，除了外表斑驳，进行维修后都还可以正常使用。奇犽跟在他们身边大眼瞪小眼地研究了很久，揍敌客家的教育不错，虽然不至于精通，但一些基本知识他还是知道一些。
“如何？”完成最后的调试，彭丝有些期待地看着爆库儿。
“不行，完全没有反应。”爆库儿有些失望，手指不停旋转着各种调频旋钮，“几个波段都试过……不，有了！”
他摘下耳机将收到的信息放出来，一股嘈杂的电磁音出现在空气里。
嗞——嗞嗞————
“看样子是气流开始不稳定了……”他面色凝重地对身后两个人点点头，奇犽随即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去外面看看！”
“好的。”彭丝冲向联络处，“那我们在这里先把这件事报告给酷拉皮卡吧。”
船外，天与海的交界处，太阳已经快落至水平线，圆形的火球被从中截断预示着不祥。天气的异象开始显现，奇犽跑出船舱，一股细微的鼓动声传入耳膜。
轰隆——
轰隆隆————
“这声音……究竟是……什么？”
弟弟观察日记
震入耳膜的鼓动带来不祥的天气，日落结束的时候，起风了。
然后是急速涨潮，海水开始不再温和，巨大的涡流在海面中央形成，伴随着云层上方逐渐落下的龙卷风，最后合为一体。
“还好没走。”这是奇犽看见巨龙一般的漩涡时的第一反应。虽然不清楚早前离开的考生现在如何，但看见那些正准备离开便被卷入龙卷风的受难者，奇犽很难想象还有人活着。
“奇犽！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彭丝从船舱内伸出头，“这里会被淹没，我们要去最上面的指挥台！”
“哦——”应了一声，跟着他们跑了上去。
再没有比另一个奇犽身边的刺猬头小鬼更喜欢自找麻烦了，为了救被卷入漩涡的考生，他奋力跳进水里。甲板已经开始被淹没，为了营救跳下去救人的小杰，另一个奇犽和半藏也跟了出去。考生开始按照半藏的要求犹豫地向舱内撤退，奇犽和爆库儿他们通过那里时正好看见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将纤绳用力绑在栏杆上。
那边的两只小船已经连接上，半藏挥了挥手，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开始将纤绳往回拉。两个人的力量实在微小，雷欧力大声招呼了几声，爆库儿和彭丝点点头冲了过去。
“那是你兄弟吧，奇犽。”爆库儿拽着他指指海面，“不去帮忙？”
不去是不可能的。奇牙“啧”了一声跟着冲过去拉起纤绳。揍敌客的力量几乎可以抵过十个考生，感到手头一轻的酷拉皮卡和雷欧力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奇犽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回应。后面陆续有其他考生前来帮忙，小船迅速被拉至甲板，这场骚动最后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夜晚在肆虐的狂风中度过，奇犽和另一个自己分别靠在船舱的两侧。伊耳谜原本应该和西索待在炮台那里，但考虑到期间不停感觉到的两个弟弟的不协调感，作为哥哥他觉得有必要观察清楚。而现在，他疑惑为什么奇犽不愿意搭理奇犽。
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对靠在一边的两个男孩说了几句，小杰和他身边的奇犽微微惊讶地抬头看向另一侧的银发男孩。奇犽感觉到并回视对上那两道目光，另一个奇犽扭捏了几下扭过头，但刺猬头男孩却笑着走了过去。
“谢谢。”他伸出手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
“谢什么？”奇犽半眯着眼睛问。因为这个家伙令另一个奇犽对他说“别再说你就是我”，而现在这个家伙却一脸无关地对他傻笑。不止是他，包括另外两个人，奇犽还记得阿妮达时雷欧力拎着他衣领的质问，和其他人回避厌恶的眼神。而现在这样，奇犽只觉得有鼓莫名的恼火。
“刚才艾班斯帮了我们嘛。”小杰没有收回手，乖巧地歪头一笑，“酷拉皮卡和雷欧力说了，艾班斯是最先来帮忙的。”
“我可不是为了救你。”奇犽移开视线，越过他看向另一个奇犽。那个靠在对面墙角的银发男孩犹豫了几下，终于抬腿走向这边。
“是为了奇犽吧。”他回头看向走进站在自己背后的银发好友，然后再次抬高手大有不握手不罢休的气势，“所以艾班斯果然还是担心奇犽的吧。”
担心？
奇犽皱皱眉头，看向另一个奇犽的眼睛。不希望看见自己死在自己眼前，这种感觉他不知道是该说是自尊心不允还是其他什么作祟。
“不是艾班斯。”没有回答小杰的疑问，奇犽低头拍开他的手，“奇犽·揍敌客，这才是我的名字。”
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和自己完全一样的身影，对面的男孩比他先一步划出分别你我的分界线，奇犽无论如何，即便是孩子气也好，他无法示弱。
——你可以说我不是你，但你必须知道我也是奇犽·揍敌客。
暴风将整个改造船剧烈摇晃，雨水激烈地砸在外壁上，这个夜晚完全和宁静无缘，但伊耳谜还是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他们说话。
很微妙，相似却又可以发现不同，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记忆中确实在奇犽的游戏存档里见过“艾班斯”那个名字，被刺猬头男孩称为“艾班斯”的388号奇犽，暗示着“我也是奇犽·揍敌客”的388号奇犽，这些信息里透露出细微的属于外来者的意味。伊耳谜发觉如果真的需要调查的话，388奇牙可能会是问题的所在。
清晨的时候，潮水终于退却。再次见到阳光的考试纷纷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很快便得知24小时的第二波，可能会把他们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淹没。
伊耳谜大概是得到了自己目前想要的信息，暴雨停下后便离开了人多聚集的地方。西索在炮台上对他竖起一张扑克牌，伊耳谜咔咔咔笑了几声跳上去。
奇犽坐在高高的桅杆上晒太阳，其他人在改造船上上上下下检查各种地方。被酷拉皮卡使唤来使唤去让他有些不太乐意，现在这个状态基本算是偷懒。昨晚的暴风将这艘船被改造的外侧完全掀飞，剩下锈迹斑驳的军舰铁皮，没一会彭丝再次来叫他去控制台开会。
新计划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又有其合理性，按照半藏的话说就是“不是逃离城堡而是带着城堡一起移动”。这比待在甲板上晒太阳有趣很多，爆库儿和彭丝表示可以去机器室检查引擎，奇犽举手要求同去。
爬过久未使用过的通风口，三个人到达整艘军舰最核心的部分。爆库儿和彭丝在考生中并未显得多么出彩，但比起那些单纯身手强悍的人，丰富的机械知识令这个任务除了他们再无二人可以胜任。
“这个时候就知道糜稽有多么了不起了。”按照两个人的指示满脸油污的奇牙擦了擦额头，东一茬西一茬的乱想。时间似乎总不够用，昨天傍晚听见的“轰隆——轰隆——”的声音再次出现时，主引擎才刚刚修复。
电力开始传送到船的各个系统中，巨大的海中要塞摇晃着向前移动，即便在轰鸣的机器室中奇犽也可以想象外面肆虐的风暴和扫射的火炮。
“这样就没问题了。”爆库儿和彭丝相视一笑，脸上都沾着黑漆漆的油污。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奇犽了然地奸笑，耸耸肩从通风口爬了出去。
轰隆——！
船身激烈地晃了一下，像是触礁时的撞击，然后船身开始不稳地倾斜，奇犽心头一紧手忙脚乱地爬向出口。
“到底怎么回事！？”跳进走廊，奇犽抹了抹脸。出口边是向上的楼梯，一直走上去就可以到达控制台。船内的一切信息都会率先到达那里，奇犽考虑了一下径直向那里奔去。
“刚刚是触礁了么？”他一把推开门向里面掌舵的人大声询问，然后猫眼和猫眼四目相对，奇犽突然觉得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不是说这里是酷拉皮卡或者半藏么？现在他可以关上门退出去么？
奇犽欲哭无泪地想。那身扎满钉子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但深渊一般黑色的眼眸和长发都证实了这个人的另一个身份。
“哟、哟……”他硬着头皮抬起胳膊打招呼，“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记住自己
倒霉是什么？
倒霉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喝凉水都塞牙，倒霉就是刚跟自己闹翻就遇上自然灾害，倒霉就是逃跑的船只刚触礁逃跑的人也触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