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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就此告辞了，奇犽君和哥哥许久未见应该还有许多话要说吧，我就不打扰了。如果艾班斯君最近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和奇犽君一起过来学习。三个月就完成了四大行的基础修行，实在是非常了不起的天赋，一起的话一定能对奇犽他们的学习提供很大帮助呢……”
“哦……唔，很荣幸。”
云谷的态度始终很温和严肃，这种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奇犽很不擅长应付的类型。嬉皮笑脸的态度收回去，换上一副礼貌得体的态度，双手垂在侧边微微鞠了个躬，云谷回应着点头走了出去。
“那家伙就是你现在的老师啊……”舒了一口气，奇犽看向另一个奇犽，“看起来不是很强的样子。”
“很强哦。”顺着目光扫回去，奇犽没有肯定另一个自己的评价。云谷在教导他们之前展示力量的感觉和记忆还留在脑海里，这个心源流的代理师父究竟强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但足够教导自己这点他从不怀疑，“只是到底有多强还不知道罢了……”
“嘿————”感兴趣地上扬音，奇犽坏笑着看向自己换成另一个话题，“你猜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有多少谎话的成分在里面？”
“……”沉默着看向那副相同的面孔，另一个奇犽冷哼了一声，接着认输般放松肩膀。“果然你也看出来了么，那一瞬间的不自然。真是不管怎么说，你这家伙果然还是我。”他抓抓头一脸好笑的表情，“我不知道有多少谎话，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除了说出来的那些，他肯定还隐藏了什么……”
他曾经推开另一个银发男孩说“不要再说你就是我这种话了”，奇犽微微睁大眼看向那边露出认输一般笑容的另一个自己，那家伙刚刚又说了“你这家伙果然还是我”。他曾经否认自己又再次接受了自己，就好像自己曾经怀疑过自己又承认了自己。他们无论如何都是同一个家伙，好像在一个广漠的空间里按照不同的道路向不同的方向行走，最后又来到同一个交点。他们曾经在自己面前架起一座高墙，现在又相互碰到了对方。
“我果然还是你啊……”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奇犽低下头窃窃地笑起来，“这句话可真让我受宠若惊。”
“哼。”另一个不自然地扭过头，双手插在口袋里发出重重的鼻音，“你可别弄错了，只是稍微领先一点，我很快就会赶上去的。”
僵硬地转折和逃避话题，奇犽好笑地觉得他们之前也有过这种相处模式，有时候明明就了解对方在想些什么却偏偏要转过身去，另一个奇犽比起他自己确实要别扭许多。
“你不服气？”突然心情大好，奇犽凑着身子贴上去。他在比赛前还为自己突发的不甘和好强而迷惑，而另一个自己看见他后有了同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还是自己。也许是因为他常在大哥身边可以看见另一个自己成长轨迹的原因，而另一个奇犽直到今天才必须正视他，“想超过我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哦，在你等你的小朋友的时间里，我还会不停地进步。想要在落后的起跑点上超过速度一样的自己可不是容易达到的事。”
“切，你等着。”
“说了你不信。”双手背在脑后，“大哥的训练可是要死人的，这个四眼哥哥大概怎么也做不到那步吧。”
“云谷只是师父，训练什么的在于自己。”另一个奇犽好胜地握紧拳头，“从今天开始，你等着……”
“不等小杰了么？”嘴角勾起弧度，奇犽半眯着眼睛笑起来，“无论如何，大哥最后承认的肯定还是我。”
他曾经逼问伊耳谜他和另一个自己之间究竟谁比较强，伊耳谜那时说相信他，不管是什么原因，奇犽都不打算打破自己的宣告。
“大哥？”另一个奇犽愣了半秒，“关大哥什么事？”
“那小杰也一样。”自己和另一个自己在意的人完全不同，另一个奇犽离开了揍敌客，看见他和他看见的人都换了别人，奇犽并不惊讶。
“这和小杰没关系吧。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竞争，不管别人怎么想都是我们的事吧。”奇怪地看了看对面的自己，另一个奇犽一只手插在腰上口气莫名其妙，“和大哥或者小杰又有什么关系？”
我来接你
“和大哥或者小杰又有什么关系？”
和想象中的答复不一样，另一个奇犽莫名其妙的表情让奇犽觉得一阵迷茫。
竞争，完全只属于奇犽和奇犽之间的竞争，战胜自己或者失败，强或者弱只存在于他们两个人之间，另一个奇犽认为没有别人评价的余地。
“哦……”压下心底乱七八糟的情绪，奇犽眨眨眼，“但是需要裁判，不是么？”
“是吗？”直觉地觉得古怪，另一个奇犽怀疑地看了相同样貌的对方一眼，撇撇嘴走了出去。
“我要回去找小杰了，那家伙连电视的比赛直播都不允许看，现在估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转头看了奇犽一眼，“你要去么？”
“跟你去看望那个刺猬头？”双手枕在脑后，奇犽露出一个干笑，“那家伙对着你觉得是好哥们，对上我可就一副我是大魔王的样子。我们俩相看两厌，还是算了。”
鞋尖轻轻在地面上磕了一下，奇犽将丢在地上的滑板挑过来，单脚踩了上去。另一个奇犽看着他的动作，有些诧异地睁大眼睛。
“你这家伙，还一直带着它呢……”
“它？”踩着滑板尾端让他半翘起来，“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可以玩，Joy Station也不方便携带，掌机的话最近也没什么新款出来……而且……”停顿了半秒，奇犽抓抓脸，将指向转移到另一个自己身上，“倒是你，好像什么也没拿，连零用钱都没准备就跑了出来。”
“所以我才来天空斗技场赚点零用钱……”被指向的人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眼神柔和下来，“而且和小杰在一起总是很有趣，怎么也玩不腻。”
“我已经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奇犽发现另一个奇犽已经不知道何时微笑起来，他想另一个自己真的已经不寂寞了。
他一个人站在天空斗技场选手休息区外的走廊里，看另一个自己的身影消失在闭合的电梯门后。他的脚下是童年时代伊耳谜送给他的滑板，而另一个奇犽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
奇犽想：我其实，真的有点羡慕他。
天空斗技场的比赛，除了现场和天空斗技场内的屏幕转播外，还在网络上可以通过付费的方式观看到。奇犽以前在家时曾在母亲的书房看到过一整套揍敌客家五子成长记录录影带，不但有日常拍摄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包括作为基础修行地的天空斗技场的比赛录影也全部都有。某种方式上，天空斗技场的这项业务不但满足了全世界格斗爱好者对于顶级强手（就普通人看来）之间对决的热情，也满足了身为母亲的基裘的收集癖。而现在，则满足了身为大哥的伊耳谜的监视需要。
奇犽一回到房间就看见床头的手机里塞了两条短信，都是伊耳谜的。
第一条是比赛结束后：“比赛总体表现得不错，但时间花费得过多，集中力有欠缺。”
第二条和第一条隔了十几分钟：“你的事情解决了吗？”
“糟糕了……”奇犽暗自畏缩了一下，手机拿在手上反复翻转了几圈，最后咂咂嘴按了几排文字发送出去。
“因为对手很弱嘛，而且从来没见过那种本来实力就不强还要把自己的能力告诉别人的傻瓜。”
等了几分钟，手机闪了几下，再拿起来果然是伊耳谜的回信。
“轻视对手是大忌，我以前告诉过你吧。”
再这么说下去，接下来无非就是回去等着受罚或者加大训练。本来练习的份量就足够让他每天死去活来了，继续说下去只是自找苦吃，避开那个话题先逃一会是一会。
“大哥，我见到那家伙了，根本就是停滞状态完全没有学念。但是西索却说因为看过他，所以知道我是变化系的，你知道为什么么？”
“西索说话你只能信十分之一，那家伙喜欢用一些不可言喻的骗人手法来判断东西，他跟你说了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就好。”
短信回复，奇犽开始好奇这样的骗子和大哥究竟是怎样在猎人考试里共处了半个多月的。
“你不问我那家伙的事？”
手机沉默了。奇犽把它装在口袋里溜达出去扫荡了一圈零食，给自己买了个巨型冰激凌坐喷水池边慢舔，等到他嗡嗡震动再重新掏出来。
“不管什么原因，那是老爸同意的。除非他自己回来，否则在外面的所有选择都是他自己需要承担的。你也一样，既然你决定留在家里，那么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安排就好，其他的事情不要多管。”
这算什么？奇犽皱着眉头盯了半天，手机又嗡嗡响起来。这次只有一句话：“等我接你回家。”
这才是大事件！
冰激凌掉在地上，奇犽用力眨了几下眼，刚才的短信不知道扯到了伊耳谜的哪根神经，这和他们之前约定好的完全不一样。不是他去找伊耳谜而是伊耳谜来找他，奇犽仔细想了又想，没觉得自己犯过什么错误。
印象中决定好的事情就按照决定去做，伊耳谜很少变卦，但每次一变卦就说明他真的认为事情严重了。
伊耳谜不喜欢在自己面前主动谈论另一个奇犽，奇犽主动提起另一个自己也会让伊耳谜发生情绪变动。奇犽并不了解这一点，就好像他从未想过为什么在猎人考试后伊耳谜要单独带他去流星街一样。伊耳谜从那时就认为对这个奇犽产生影响的最危险个体是同位体的另一个奇犽，当其中一个已经无法把握时，伊耳谜不想看见另一个也向着无法控制的方向改变。
独占欲，这是奇犽从小到大都不了解的感情。
惋惜地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冰激凌，奇犽拍拍裤子站起来往回走。租赁的房子在安静的街道深处，他之前几乎很少出门，经过街道时看见另一个自己从拐角一侧闪过去，接着又像倒带一般倒了回来。
“你还在这里啊，跟我一起去四眼哥哥家吧。”当面叫云谷或者云谷师父，背地里还是四眼哥哥，奇犽不得不承认自己和眼前这家伙总是不知不觉中从各种角度证明他们等同彼此。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
“反正晚上智喜也要训练的。而且我已经跟小杰说了，这几天我要丢下他偷跑。我正想找你去跟我一起看看，顺便研究一下你三个月能达到的程度。”他狡黠地扫了另一个自己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摆出“V”字型手势，“你用三个月的时间，我最多只用两个月。”
“想得倒美。”奇犽手插在口袋里，指尖碰触到金属质感的手机。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这里，他也想看看在有限的时间里，另一个自己能达到什么程度。
天才对天才
“杀大索失败的原因就是在于，按照他的‘看不见的左手’的形态和念的质感他应该是属于变化系的能力者。不过他显然并没有将左手的变化能力发挥到极致，反而是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附加能力。如果真的是按照他自己所宣称的，碰触到他的手的人都会失去知觉，那么可能是将气的性质变成毒，或者是用了操作系的能力。”
“另一点，不管麻痹的附加效果是如何达到的，单从‘左手’的灵活度来说，要让左手向肢体一样灵活运动做出动作，需要大量的操作系上的能力，但这个属性的能力和变化系是完全相对的，不但掌握的难度加大而且效果也被大打折扣。”
“如果说华门十郎的败因是使用与原系统不合的能力，并且过度使用西索所说的记忆体；那么杀大索的败因就是他在能力上过度依赖和原系统完全相反的能力……”
奇犽双手环胸靠在墙边，听云谷在另一个奇犽对面分析他之前的那场比赛。伊耳谜也曾带着他一起评论天空斗技场的念能力者比赛，但更多的方向趋向于对手的行为模式、破绽、弱点的分析。云谷的教学和伊耳谜不同，更偏向理论化一点，很多教学的顺序都完全不一样。缺少了巩固化的进程，云谷的教学像是追赶进度的直达列车。据另一个奇犽说要丢下小杰偷跑仅仅过了两天，学习进度已经从“缠”进入了“发”。
第一天，另一个奇犽伸出两根手指说“你用三个月的时间，我最多只用两个月。”，然后当天晚上他学习了“练”，并被要求练习“凝”。
第二天，另一个奇犽学会了“凝”，云谷随即交给他“发”。奇犽准备了近2个月才进行到的水见式，另一个奇犽在开始练习后用了2天。
“这两个都是你比较熟悉的因为选择修炼能力的方向错误而导致失败的例子，因此，我希望你在修炼时能注意自身的偏好属性，选择适合自己的能力进行修炼。”云谷用笔头敲敲黑板，奇犽可以感觉到指甲刺进紧握的拳头里的触感。
太快了，快得令人无法接受。
按照云谷的说法，另一个奇犽一直有在练习“点”和“燃”，因此即便他没有继续念能力的训练，他的气也已经得到了锻炼，因此发动起来要比刚学习时要顺利流畅的多。奇犽记得自己第一天学习念能力时是直接从“缠”进入了“练”，那时他的气的状态极度不稳定，维持一小会就让他精疲力竭，所以芬克斯和伊耳谜都认为他之后需要大量的练习巩固，而另一个奇犽完全没有被如此要求。
没有学习“缠”的应用技“周”，而是直接学了“练”的应用技“凝”，另一个奇犽一完成“凝”，便立刻进入了水见式。
水见式的结果是变化系，连甜味都一模一样。
奇犽搞不清楚这样的他是不是输了，另一个奇犽一个多月的“点”和“燃”是否有很大功效他不知道，那些巩固和应用技的练习会在之后占据多大比重他也不知道，单单看阶段，另一个奇犽的进步确实比他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