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页
“艾班斯君，你觉得呢？”思绪突然被打断，云谷的声音传过来，“对于之前的比赛或者自己系统的练习，有什么想法么？”
“哦……也没什么。”平淡地看过去，“我和奇犽一样，也是变化系，不过目前还没想到要做什么样的系统修行，我的师父的要求是目前把四大行的基础打好。”
“那确实是循序渐进的正确方式。”
“至于比赛……”奇犽耸耸肩，“因为不知道对手究竟什么能力以及是否还隐藏了其他部分，在摸清底细前最好不要贸然靠近。只要注意了这一点，比起系统分配的问题，我倒觉得那是因为杀大索本身的基础能力就不够，如果他的‘缠’和‘练’可以更强力稳固一些就不会简单被我的攻击击倒。”
学会和持久不同，掌握和擅长也不同。这话一半是说给云谷的答复，一半是说给自己。
伊耳谜从来没表现过任何对他资质不满意的地方，相反无论是席巴还是杰诺对他的进步都非常认可，奇犽命令自己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如果另一个奇犽进步飞速，那他就必须全力向前奔跑。伊耳谜是对的，基础完成到一定阶段后，实战和进阶是他目前所需的。
“大哥，有任务做么？”
从云谷家里出来后，奇犽就联系了伊耳谜，但得到的回复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伊耳谜问：“零用钱用完了？”
奇犽开始反省。似乎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过这么积极的时候，甚至在半年前，听到训练和任务两个字他就觉得很无聊很烦。即便是来天空斗技场之前，没有亲眼看见另一个奇犽令人喘不过气来的进步速度，就是产生了竞争心，他也没有那么迫切想要成长的压力。
“还没有，不过看中了一点东西，现在还完全不够。”指尖在手机键盘上快速地来回按下，潜意识就不想让伊耳谜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什么东西？”
“不告诉你～秘密～♪”在短信后面加了个乐府，奇犽眯着眼睛看闪着荧光的屏幕。若是以前，这么说的时候他一定是双脚悠荡在床前，从鼻腔里哼出长音，表情里充满了恶作剧的意味；而现在，他只是坐在窗口，目光穿过前方的几栋矮楼。
云谷的住所离他所住的房子意外的近，只隔了一条狭窄的街道。
“帮我找找嘛，大哥～如果有念能力者最好，赚钱训练，一举两得。”
言论和表情完全配不上，没有人在身边，连谎言的假面都懒得戴上。另一个奇犽伸出两根手指做出“V”的手势，奇犽也这么做过，但他依旧觉得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厌恶感。
——我才不会输，我才不会输。
一个小时后，他打开伊耳谜传给他的揍敌客任务目录。
三天后，奇犽离开天空斗技场，
临走前他去看了另一个奇犽的“发”练习。云谷说他之后要练习四个星期，现在看起来只有更快没有更慢。如果另一个奇犽完成了发，即便能力持久力还不够，不会“周”，奇犽也觉得那两个月达到三个月成效的宣言确实达到。
苦涩。
他不想输，只能跑得更远。
伊耳谜很少会错估目标的实力，至少之后的两个星期都没有出过任何问题。所选的目标都有念能力，实力也正好在奇犽可以应付的局面上。之后他和伊耳谜会和，回家，又出过一次之前伊耳谜从不带他一起做的任务，那时奇犽才知道什么是自己不可能对付的对手。
不止是念量，还有对能力的选择和应用，在基础之后确实是云谷的选择论。
奇犽问过伊耳谜的能力，得到的回答显然不是全部是事实。念能力者的能力保密是实力的一部分，伊耳谜说奇犽还不够成熟，告诉他只会加大危险。
焦急会带来思维障碍，奇犽觉得自己有时候会问傻问题：“那大哥觉得什么样的能力比较有威胁性呢？”
“这个问题没有什么答案。一般来说，想要战胜一个对手的最好办法是知己知彼，分析他的能力从而找出他的弱点，制定针对性的作战方案，这也是我和老爸一直教导你的。不过由于你的能力还在成长期，针对性的作战也只能用一次，之后只能废弃，这对你的进步并没有什么帮助。即使你现在练出来针对我有威胁性的技能，对上别人也不一定有用。”
“我不是你的敌人，小奇。”伊耳谜拍拍弟弟的脑袋，“决定什么能力需要靠你自身的喜好，只要你觉得适合，即便其他人都觉得那是废物能力，能利用好也一样。”
他这么说的时候奇犽用怀疑的眼光望过去，对其中的真假抱有疑问。但伊耳谜毫不退缩地点点头，幽黑的眼眸中都是认真：“真的。比如西索，那种口香糖能力我就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句话莫名的让奇犽觉得之前言论的可信度猛然提高。
理论回到了原点，焦躁感却没有褪去。到底怎样的能力适合自己又能够灵活应用，奇犽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灵感刺激，但伊耳谜始终太谨慎，这种缓慢的经验积累让他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在焦急什么，小奇？”伊耳谜不是笨蛋，也不是那种漠视身边人的迟钝者。奇犽从天空斗技场回来后的近一个月一直保持着一种焦躁状态，但奇犽摇摇头说：“什么也没有。”
伊耳谜担心奇犽会做出什么超出自己能力的举动，但该来的最后还是来了。
C级通缉犯
这个世界上，除了猎人协会，还有许多围绕它而运转的信息中心。
价值连城并充满危机和挑战性的资料在地下中介的手中暗自流传，除了猎人协会的职业猎人专用网站外，还有很多不限执照不限经验的信息提供机构。它们在各大陆的重要城市都分布有各自的网点，越是珍贵资料的地方就越是难以寻找，所存在的地方也千奇百怪。很多时候从外表看它们只是毫不起眼的场平凡所，饭店、超市、民宅，你可以想象出的任何东西，仅仅是找到它就是那些机构愿意贩售情报的最低要求。
如果猎人考试一样，找到地下情报机构的本身就是一场实力测试，没有执照的志愿猎人和缺少经验信誉的新手猎人，这里大多是他们做开始的起点，而仅仅到达那里就十分艰难。
当然，艰难这个形容大多数针对普通人的，那些看起来高不可攀的关卡对于有能力者不过是一面提示方向的指示牌。奇犽所寻找到的，是在任务目标城市里的一间破旧酒吧。
按照之前指引人的提示，奇犽伸出两根指头在吧台上轻敲了三下：“玛格丽特，送给蓝色的安琦莉尔。”
调酒师露出一个明了的笑容，向灯光昏暗的舞池打了个手势，一个浑身穿满金属环，穿着露脐吊带和蓝色长裙的女人扭着腰走了过来。她大概就是指引人暗示里提到的真正的地下情报商。奇犽在吧台前循规蹈矩地坐好，那个女人半趴在他肩膀边贴了上去：
“三年，第一次有这么嫩的小男生找上门来～”
音质沙哑，近看还有喉结……奇犽黑线着向边上挪了挪。安琦莉尔，不管名字还是外貌都像个女人，本质上却是个人妖，贴上来时指尖还带着一股莫名扭曲的念。
“你看得见它？”感觉到奇犽重点避开的部分，安琦莉尔放开他坐在边上，看见银发男孩点头后扭过腰笑起来。
“合格了，甜心～”他在吧台边抽出酒水单推过去，“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喝什么姐姐请你～”
分明应该是哥哥吧……不过胸部又很大……但是果然……
冷汗着看了一眼扭过头，突然觉得如果另一个奇犽在八成应对自如。那家伙能一脸正经地看成人频道的节目，对付这种场所的这种女人或者不男不女的人应该比较知道该怎么做。这种场合面前的男人若是一个魁梧大汉反而让人轻松，换成个装模作样的女人装扮还真让他一时适应不过来。脖子僵硬地转动三十度，奇犽把目光移回标注了各种酒类的菜单上。
他确实地感觉到，自己被一个人妖调戏了……
“喝什么？美伦鲍尔不错，带有甜味的适合年轻人的口味。”
未成年人禁止饮酒，奇犽把菜单推回去，一脸乖巧，好像一辈子都没做过坏事：“给我一杯香蕉牛奶。”
“……”
哪个混蛋说过能找到这里的都不是普通小鬼？眼前这位分明就是彻头彻底的小孩子口味。
流线型的杯子被推倒面前，人妖情报贩子把香蕉牛奶往对面男孩手里一搁，“走吧，想知道什么跟我去里面。”
安琦莉尔手上的情报分为几种，一种是由某些大客户向情报商发布的雇佣招聘信息，第二种是职业猎人或无执照的猎人为某一工作征集队友，第三种是猎人协会或某些合法非法组织对某类非公开危险罪犯的通缉，最后剩下的就是单纯的金钱情报交易。奇犽的目标是三和四，并且最好长期有效。
“这样的话，首先要交付一千万的押金，可以么？”
“OK。”手机上按了几个按键，手机银行自动将钱转入指定账户。这种机构提供的通缉犯赏金大多都是以亿计数，对赏金猎人来说已经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
“感谢惠顾，那么就来谈一下具体执行问题吧。”能找到中介人的小孩都不是普通人，一千万戒尼在手里走过和一百戒尼差不多，安琦莉尔关掉银行帐号页面，半趴在电脑桌上硕大的胸部紧贴在上面。
“押金收付后的未来一年内，按照你的要求，所有有关赏金猎人的信息都可以通过这个邮箱询问查询。”安琦莉尔将一张写着电子邮箱地址的便签纸递过去，“根据你制定的时间和地点，我会把最符合你需要条件的目标资料传给你，每条新增资料的酬金在一周后付清，否则将直接扣留押金不再提供服务。”
“没问题。”
“那么你打算用什么名字登记这笔服务呢？”安琦莉尔将协议书推过去。
“艾班斯。”毫不犹豫地用了假名，奇犽的这个举动从一开始就和揍敌客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揍敌客始终不愿意让他在实力相当的对手前成长，那他就只好自己去寻找这些危机。
＊ ＊ ＊
奇犽从断裂开的墙壁边跳下，擦过废弃楼层□的钢筋，躲靠在废墟堆积物的阴影里。绝隐去气息，呼吸和脚步都沉寂下去，除了风翻过杂物的零落杂音，只有皮靴撞击地面产生的清脆声响。
啪嗒——啪嗒——
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是一个有着古铜色甚至有些发红的怪异肤色的男人。
“别躲了，小宝贝儿～让我来好好疼爱疼爱你吧……”
吸血鬼布鲁德，如同他的称号一般喜好人类尤其是二十二岁以下青少年的血液。从无辜平民到追捕他的赏金猎人，惨死在布鲁德手下的受害者无一例外都是被抽干了全身血液，根据他的能力以及危险性，国际警方以及猎人协会将他的通缉等级评定为C。
“官方通缉令里，D级以上的罪犯开始出现念能力者，但这个等级的念能力者能力大多都还属于初期阶段，因此也招募无执照的赏金猎人。但C级以上的通缉犯，念能力便带有了较强的威胁性，因此协会要求此种委托只发放给念能力者。”
安琦莉尔的说明还留在脑海里，奇犽悄无声息地从自身躲藏处避开，靠着堆积的水泥板和布鲁德擦肩而过。
“太大意了……”暗自抱怨一声，奇犽反省自己多少有些过于自信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修行了四个月，D级的通缉犯也解决了两三个，即便是念能力者也和大哥交代他的任务差不多，想着要更适合自己的练习对象选择了C级，没想到难度却突然提高那么多。
奇犽并没有算作和布鲁德正面交手，仅仅是照面后对方一个简单攻击便让奇犽几个连续的后跳拉开了距离。分明已经完美的避开了攻击，袖子依旧被撕裂了一条大口子。
震惊！
——刚刚那是什么！？
——明明已经躲开了。
——看不清。
——速度很快。
——很锋利。
——是武器么？
——被击中就会很危险。
——如果受到无法理解的伤害，就尽可能离敌人远一点。
伊耳谜的教育在意识中浮现，奇犽迅速做出判断后退。但布鲁德紧追而上，从废弃楼盘的地下室一直追逐到外面的空地上。拉锯战中奇犽偷袭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布鲁德的防御很完美，攻击力感觉也在自身之上。奇犽的右脚腕上有两道血红的伤痕，是在逃跑中被红黑色的鞭子缠住的结果。虽然用念护住了身体，但依旧被硬生生削下一层皮。
“出来呀，小宝贝儿，让叔叔看看你可爱的小脸蛋……捉迷藏玩久了也是令人发腻的，让我们来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吧……”
奇犽屏住气息和对方绕开，实力存在差距，“胜不了”这个想法一直无法从脑海中消散。
——不要和没有胜算的对手战斗。
“如果是大哥的话……”身体和头脑都无法抗拒地遵循着伊耳谜的教导行动，奇犽用力抓住自己的胳膊，紧靠在残壁上用眼角监视目标的一举一动，“最好有拉开距离也可以远距离攻击的武器，比如大哥的钉子……不过大哥是操作系，我的话可能没有那么高的灵活度……”
“出来啊～不出来的话，叔叔可就要亲自抓你出来了……”原本以为布鲁德的武器是那条鞭子，但现在却在手上变成一个暗红色的圆球。
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原本楼层外的空场上，附近是废弃待拆的厂房。天气很阴沉，积云将月光完全挡住，连路灯也昏暗不清。零散的建筑材料和工业废弃物堆积在空旷的路边，无论是隐藏还是声东击西都非常适合，作为杀手奇犽事实上是占据天时地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