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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

书籍名:《还珠之穿越永璋》    作者:林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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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吹打打,锣鼓震天,半城欢腾。

住的近,有幸观看的百姓,听着太监念的单子,啧啧称赞这才是天家富贵。

那天,老五与福晋东乡西乡行两拜礼,面色严肃到麻木不仁。

二月,额娘病重。

缅军入云南,清军与其战于底瓦江,败绩。调鄂宁为云南巡抚。

庄亲王允禄卒。

奉天承德兴京凤凰等城县饥荒。

在这样的情况下,乾隆决定巡幸天津——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说一句:小燕子攻略达成……

吟霜皓祯攻略达成……

暗夜行路
正月底,我府里悄无声息的多了几个格格。

云贵终于传来好消息——或许也是这段时间最后一个好消息——明瑞上奏,克缅兵于贵州蛮结。

这同样只能蒙蒙不懂军事的门外汉。

蛮结位于贵州境内。克于蛮结,说明缅兵已经跨越了云南,深入贵州八十余里。

他在给我的密信中如实写道:缅军势强,这次小胜,他打算乘胜追击。虽然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情势相迫,不得不去。惟恐有去无回,希望我早做准备。以及求我照顾家小云云。

我忙发信说:既然小胜一场,你纵使不战而退,回来也有功劳。何不速归?人活着才是一切,一个活着的将军比死了的将军有用的多。

乾隆明面上封他为一等诚毅嘉勇公。实际上也并未斥责,而是写了张罪己诏,将过错归诸于己。

说关于用兵缅甸的事,是自己轻敌导致的失利。一开始的小怨小愤,由于大清对蛮夷的轻视,导致仇视加大,以至于产生战争。又由于轻敌,没有用尽全力,使得大清连失良将,清军节节败退。

并且乾隆深怕他步杨应琚后尘,急诏明瑞班师。

谁知圣旨和密信都还没到,明瑞就战死了。

大清惨败。我痛失一臂,老五一党欢欣鼓舞。

乾隆发出谕旨,命傅恒为经略,阿里衮、阿桂为副将军赴云南。接着便按照预定,带上皇后和几个宠臣起驾去了天津。

临行前要我和老五共同主持朝政。但实际上这是爱新觉罗永琪的储君之路的第一步。他唱主角,我刚巧有经验,从旁辅助而已。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当政治处于弱势时,战争又可以反过来主导政治。

傅恒和阿桂是我在朝堂仅余的不会动摇的后援,然而在老五的鼓动下,两人被一同派去云南,再加上明瑞已死,我在朝中失去了所有依靠。

而老五一时间位高权重,只手遮天。我偶尔会觉得年底那次见到的颓废低迷的老五,仿佛是眼花认错了人。

乾隆走后,不过半个月功夫,我的人就废了一大半。剩下的唯唯诺诺,当个墙头草。

我发话时他们说好好好,老五发话,他们又说善善善。来回几次,这些人便被排除在决策人员之外。只有几个老臣谁的面子也不卖,依旧作壁上观。

朝堂正式成为老五的一言堂。

凡是我所支持的,老五联合起朝臣一起反对,凡是我反对的,他们便鼎力支持。

每当我在朝上被堵的哑口无言,老五便冲着我笑,笑得疹人。

我说的话越来越没有分量。几年来树立的威严,几乎丧失殆尽。

宗人府里,左右宗人和府丞在老五的示意下,联合将我架空。现在别说处理文书,我去了宗人府,连杯热茶都欠奉。

甚至在宗学,与我交好的大臣的子侄也受到了联合欺压。

福晋转述官眷带子侄来的哭诉。我听了简直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岳父吏部尚书被斥罢朝。

唯有花架子一样的礼部,老五那帮人懒得插手。大家看我好歹是个郡王,稍稍给点面子。

我被迫学会了何谓沉默是金。

老五独裁到过了头,我又被欺压的实在太惨,无奈只得写信向乾隆告状。可是信发出去,迟迟没有回音。不知是乾隆没有收到,还是给老五中途截了。

他此时在京城一手遮天,截一封信还真不算不了什么。

老五的件件行为,都是揪着领子在大众面前打我的脸。

要是能哭,我早就哭了。

可是一来,大众都注意着我的反应。

我若是自怨自艾,做出郁郁不得志的样子,他们立即会痛打落水狗。我表现的一切如常,他们反而疑神疑鬼,不敢动作。

二来,我得让家里的女人,外面的奴才放心。

因此我不但不能哭,还得笑。

要笑的安稳惬意,笑得自在平和,仿佛智珠在握,随时可以翻牌似地。

就算抄家的人已经跨入了二门;就算我骑马走在街上,被人敲昏了打包送进老五府里,我都得笑。将笑容维持到死前的一刻。就算是死了,脸上也最好带着笑。

用笑容掩饰疲惫,掩饰愤怒,掩饰无奈。

谁的人生没有个跌宕起伏的。否极则泰来。关键是要挨得过低谷。我安慰自己。

老五对老八永璇更不客气。

老八不久称脚病发,再不上朝。我以为他迫于压力,暂时退却。但去探望了一次才发现竟然并非虚言。他躺在床上哀凄呼喊,腿裹着石膏,宫女侍妾但坐垂泪。

真够狠的。

额娘二月薨了,尚未来得及看见这一年的桃花。

因为年前便有预料,这些天日日夜夜,仿佛就等着这一天似地。所以等她去了,我竟然表现不出十分的伤心。

只是心中沉郁,难以抒发。

这世上全心全意,不求半分回报的对我好的人,再也没有了。

乾隆那时正在巡视子牙河堤,听说了消息,命以贵妃礼葬,群臣辍朝一日,素服十日,我素服百日。

我便不再上朝,换上孝服,全心全意的操办额娘的后事。

安排完之后,我借口守孝,终于可以闭门谢客。

官员由董浩曹顒和珅应付,官眷往来交给福晋和侧福晋。侧福晋是阿桂的女儿,去年末嫁进来的,年纪比福晋长些,性情和缓,文静常笑。

我则待在府里饴子弄孙。

春分时节,府里两个格格已经能踩着残雪到处跑了。我让奴才在桃树下扎了几个秋千,绕上蔷薇藤,给格格们玩。

像上次被乾隆勒令思过一样,我每天无所事事,搬个躺椅,还坐在书房前边的园子里。

头顶的榕树葱翠如旧,覆盖的白雪化了一大半,只余星星点点。紫藤花都谢了。不过园子四角的桃花已然三三两两的绽放,清风一吹,花瓣飘散。还有一丛一丛的蔷薇,海棠,和兰花。

繁花似锦,在我眼中却是一片惨白。

福晋是很有分寸的人,她以前从不让格格们靠近书房打扰我,现在却经常赶着她们过来闹。我猜她怕我一个人想多了,心里不舒服。

这两个孩子很会折腾,一会爬树摘花,一会折草茎编环,一会扑蝴蝶抓瓢虫,一会挖坑堆泥土,然后顺着我的腿爬上膝盖来献宝。

我这些年一直从年头忙到年尾,现在闲下来,竟觉无事可做,就拿起书读。一开始看看论语,翻了两页很快丢掉换成通鉴,通鉴太重,换做兵书,兵书也懒得看,换成游记,游记换成小说,小说换成神仙志,神仙志换成道德经。

今天又换成了庄子。

初春的天空湛青而高远。下午温度正好。案几上点着清净香,阳光从树叶缝隙里照下斑斑点点。我叫一个侍妾在旁边斟酒。眯着眼睛慢慢啜着,渐渐醺然。

书举的累了,我懒懒的放下,想起一首词,正合心境,指节敲着扶手吟道:“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

不知今天两个格格怎么没来,让园子里显得格外安静。除了斟酒剥果声,只有风拂树叶,流水潺潺,蜂飞蝶舞,虫跃鸟鸣。

身边的侍妾突然无声无息。一会儿,我感觉到面上的阳光被阴影遮住了。有凉凉的东西,犹犹豫豫的,非常轻的碰在嘴唇上。

又是紫薇吗?难怪今天没让格格过来。

这小女子,怀孕了如此顽皮。

我丢下庄子,略微仰首,将那人深深搂进怀里,唇齿厮摩,鼻息纠缠。

情到浓处,我另一只手搂住那人的腰,正欲翻身将他压下,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紫薇一头青丝,披下来也好,扎成髻也好,怎么都不该是根辫子。我松开那人,不舍的睁开眼睛,竟然是老五。

侍妾在一边捂着嘴说不出话来。

老五喘着气,指尖触着自己微微发肿的唇,神色怔怔的。我也怔了一下,沉下脸,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气氛一瞬间结冰。空中飘渺的香雾仿佛也凝固起来。

他穿着蓝袖团龙明黄朝服,五官依旧清秀,但看起来不似前些日子的青涩,倒有了几分威势。我注视了他半晌,直看到老五不自在的想要偏过头去,才噗嗤笑道:“老五,是你啊。”

他似乎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此平淡,稍稍松了口气,气氛舒缓了些。

我不太在意的摆手道,“对不住了,我还以为是侧福晋呢。算了,亲个嘴而已,你我都是大老爷们,莫要当回事,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我捻起酒杯,将琼浆倒进嘴里,又将侍妾扯过来,和着酒与她亲吻。直到嘴里的味道全消了,才放开她。

我是想赶老五快些滚蛋。好不容易心里舒服一点,何必跑到我面前叫我再度闹心呢。

福晋出现在照壁那头,被老五带来的护卫拦着,神态焦急。随她而来的和珅和几个一等护卫也没法稍动。

可老五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定定的站着,眼神从迷茫到惊讶,惊讶到刺痛,从刺痛到内疚,他说:“三哥,你这些日子,就在看这些书?”

“你我何必闹到如此地步。你同我回去,我们共理朝政,让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蠢弟弟又是哪根筋不对了?我何时认过输,何时求过他。为什么他说话带着一股子怜悯味?

我眯着眼睛,掸掸身上的孝服说:“多谢和硕亲王的好意了。爷这是在守孝呢。”

他摇着头,甚至没说一句节哀顺变,而是浅浅的笑道:“三哥,你在等皇阿玛回来主持大局?你放心,他在天津迷上了一个女子。所以留给我的时间充足的很,足够我一点一点的将你逼到墙角。”

“皇后削发劝谏都没让他回来。云贵危急他也不管。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了你的信?他根本就收不到那封信。”

果然是你。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些?”我淡淡的说。

他两手撑在躺椅两边,朝服覆了下来。

他俯身说:“三哥,我可以立即让他们住手。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除了你,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愿意同我……”他贴下来掠夺似地含住我的嘴唇。深深的,用力的,仿佛想将我揉吞下肚一般。

唇舌被迫与他交缠,口腔内混着浓重的血腥。

福晋还看着,护卫都在,他怎敢如此大胆!

我被他压在躺椅上,右手迎合似地扶上他的腰,顺着肩膀的滑过锁骨,握住他的纤细的脖子,拇指深深掐入动脉,缓缓推离他的脸。

他的唇角拉出殷红的丝线。

究竟是什么让你觉得,我的事可以由你决定了?

老五的护卫迅速放开福晋等人赶来,又不敢跟我动手,呆呆站着,手足无措。

和珅冲过来摇着我的衣服焦急的说:“爷……”

我冷着脸看着老五脸色从惨白一直到发紫,才放开他的喉咙,将他推开。老五摆着手叫护卫退下,胸腔起伏,剧烈的咳嗽,几乎要将肺刻出来。

和珅拿出手帕,为我擦拭唇上被咬出的血。

老五终于喘过气来。他捂着脖子,环视过侍妾,和珅,福晋,对我笑道:“三哥,咳,我不急。咳咳,总有一天,你是会我的。”他一挥手,利落的带人离开。

我待他的身影消失了,才不悦道:“谁把他们放进来的。”

福晋跪在躺椅边,说:“爷,五阿哥是您的兄弟,又是亲王,妾身拦不住,也不敢拦。”

我拍拍她的背,让她起来,说:“你都看到了?”

福晋为难的点头。

我笑了笑:“他确实对我有那种意思,我会处理。你不要声张,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等皇阿玛回来,他就闹腾不起来了。皇阿玛毕竟是皇帝,国事为重,不会继续偏袒他。你先下去吧。”

福晋的衣着有些凌乱,她福了一福,整理了一下,留下带来的两个侍女,温顺的走了。

“和珅,刚才看见的人,除了护卫,全部处理掉。”我轻声道。

察哈尔等人将侍妾和侍女带下去,一会报告说三人服毒而死。

小林子证实了老五所说,天津总督购了批扬州瘦马讨好乾隆,乾隆看上了其中一个名叫夏盈盈的。这些天陪她游山玩水,流连忘返。

我挥手让他下去,留和珅陪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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