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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狡猾的小倔猫
哈利是一只狡猾的小猫，也是一个优秀的猎手，还是一条融合了狮子的勇猛无畏属性的阴险小毒蛇。他对Snape说的每一句话都出自真心，可在每一句话的背后，都留下了小小的陷阱。
他告诉Snape，他愿意离开，愿意放弃，是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能够活到最后。
可惜，这个前提并不成立。魂片虽然对于绝大多数人是个祸及生死的大麻烦，可对他来说，只是什么时候下嘴吃掉的小问题。就算吃得不甘不愿，甚至有点心理障碍，但无可否认，魂片的存在丝毫无法影响到Harry的性命。
所以，保证他“活到Snape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是一个很容易达成的条件，除非战后又冒出来什么天灾人祸，又或者他天生短命英年早逝，否则Harry很难想象自己会比年长他二十岁的蛇王更早离世！
所以他完全可以继续纠缠，因为那个“除非”，实在太容易实现。
这就是小猫的诡计。
示敌以弱，以退为进。
情场如同战场，常规的“水滴石穿”战术在如今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并不适用，乱世需用重典，也就不能怪小猫下猛药，净出些歪招绝招了。
看似远离，只是安安分分当他的宠物，但这也阻断了Snape对他的拒绝。悲哀的命运，伤心的泪水，只是希望“能够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这种类似于遗愿的最后请求，Harry相当自信Snape看在“必死之人”的份上，会愿意退让一步。
先回到豹子先生的怀抱，静静潜伏等待时机，再在最恰当的时刻收拢罗网，下一次，定要一举将豹子先生整个拿下！
向来懒得动脑的小猫，在有关豹子先生的问题上，却总是格外的敏锐！
所以，他在Snape怔住的下一秒，又是一道惊雷扔了过去。
“既然我已经死定了，我只希望，我爱的人可以好好活着，活着看世界的风景，活着做他想做的事情，甚至，忘了我也不要紧，只要他能平安喜乐。为了这个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哪怕以命换命，哪怕最后让他怨我恨我，我也一定会达成！您大概也知道，一个Potter对于所爱会有多么的执著。”
温柔一笑，苍白的脸庞上还有着泪水留下的痕迹，少年的神情却格外的坚定，晶莹剔透的绿眼中透着对未来无比美好的憧憬，仿佛那份悲伤绝望也被要希望所掩盖。那是一种一往无前的决心，不会被任何事物打消，也不会被任何事物抹煞。
Harry知道，他的豹子先生是游走在生死间的双面间谍，这种极度危险、朝不保夕的身份很容易让他犹疑退缩。无法活着爱自己爱的人，不仅仅是Harry可能面对的问题，也是豹子先生的一块心病。
那就拿自己的生死来威胁好了。
就如同豹子先生放心对他撒气是因为知道他绝不会还手，Harry也很清楚，相比起自己，豹子先生绝对更重视他的小命无数倍！
用自己威胁对方，其实也是一个很温馨有趣的小游戏。
这样的气氛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讨论学业上的问题，Harry拿回笔记，合了合眼，擦干净泪痕，脸上又恢复一贯的温和谦逊的表情，微微躬身，大步离开了地窖。
Snape完全没有在意，只是愣愣地看着地上两团小小的水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刚刚那两滴泪水滚落脸庞、砸在地上的情景。他还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Harry是什么意思？因为心知自己作为魂器最后会死，所以，决定放弃追求，改成暗中守护？
笑话！
他，Severus·Snape，本世纪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斯莱特林的院长，强大的黑巫师，黑魔王曾经的得力手下，Dumbledore用得最顺手的双面间谍，需要一个小鬼的保护？
即使在恼怒中，Snape也无法否认，在少年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除了震惊、悲哀与恼火外，他的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萌发，那种仿佛浸泡在温水中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
从来没有人像他的小猫那样，一次又一次向他表白；从来没人像他的小猫那样，坚定不移告诉他，他会保护他；从来没有人像他的小猫那样，哪怕牺牲自己，也想要救赎他……
这种让心头又酸又暖的奇特感觉，让这位总是独立支撑一切，熟练于利益交换，甚至习惯奉献自己而得不到回报的蛇王完全茫然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对他？
难道，真的像那个小鬼说的，因为，爱？
Snape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地握紧了魔杖，他不能想象这个词语落在他的身上。
可小家伙说的，Potter对于所爱的执著……
他的确知道。哪怕他无比憎恨当年的James·Potter，他也必须承认Potter的毅力——无论被Lily拒绝多少次，他都会如同牛皮糖一样，在下一次见面时又锲而不舍地黏上去，无论被如何拒绝赶走，他都决不会气馁，死缠烂打直至成功。
甚至，死亡，是的，哪怕死亡也不能阻挡一个Potter的决心。Dumbledore告诉过他，Potter是挡在Lily身前死去的。他虽然没有保护好Lily，但他的确尽到了他的最大努力。
这就是Potter的爱么？
Snape向后缩了缩，靠坐在椅子里，他有些莫名的恐惧。无论是爱，还是别的什么，都是他承担不起的，也不该承担的。他应该严词拒绝小鬼的妄想，可是，那种凝视着生命中最后一线光彩的眼神，让他说不出那些刻薄的词语。
最重要的是，他实在太熟悉这只倔强的小猫了。
小猫拿下的主意，是绝不会更改的。
从小猫还是一只奶香小白面包的时候起，小家伙就向他的豹子先生展示过他的决心和毅力——无论是锲而不舍的靠近，还是自发进行的、从不中断的力量训练。Snape从来不知道还有别的小鬼，在那么年幼的年龄，可以为了一个自己都不确定结果的目标，而坚持那么久。
乃至后来，去年整整一年的宠物生活，无论饲主的态度如何，小猫始终没有半分疏远；禁林里如影随形的保护，在小猫后半年明显虚弱的情况下都不曾有过一次差错；幻影移形的学习和门钥匙的制作，也只是为了能和他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抢先拿走冈特家的戒指而将自己陷入幻象，只是阻止他涉险；甚至被他拒之门外后，还依旧想尽一切方法靠近，就算Snape的目光从不落在他的身上……
太多的事情昭显了小倔猫的决心。
Snape根本不觉得自己的拒绝会有什么作用。没错，那是一只乖巧地小猫，饲主的命令总被很好的贯彻，可那也是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小猫的顺从只建立在没有冲突的情况下，而一旦小猫打定主意，妥协地，永远都是他。
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们的蛇王大人的确茫然了。
院长大人很迷茫，但造成一切的Harry在离开办公室后，就步履轻快地走向寝室。
事情远没有Snape想象的那么糟糕，一切的一切，不过是Harry用来刺激豹子先生的小手段。
他的豹子先生实在是别扭得厉害，好端端的却怎么也不肯坦诚一点儿，总要把自己埋在自责愧疚的深渊里不肯爬出来。就算Harry主动靠近，他也要竭力躲避，甚至会想出一些Harry根本觉得毫无意义地借口来拒绝。什么害死了他的父母，什么食死徒的身份，什么比他大上二十岁，什么阴沉油腻不讨人喜欢，Harry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那些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他都不介意了，豹子先生干嘛那么纠结！
所以，Harry也只能借助一些危险努力营造契机，逼得豹子先生正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上次冈特老宅之旅，Harry事后回味了无数遍，热吻过程中被他忽视过去的Snape的某种“奇特反应”，给了Harry不小的信心。
就算不说那个，一天之内的两次亲吻中Snape越来越投入的反应，也足够说明他并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既然不是单相思，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手段什么的，不过是为了促使豹子先生下定决心罢了。
于是，在Harry同学的心里最好的催化剂，黑魔王大人，就被算计进来了。
这么说来，魔王大人其实挺悲剧的……
心情很好地溜达回宿舍，向Draco讨过日记本，Harry坐在桌前开始写写画画。既然Voldemort的复活被提前，显然对日记本的某些处理也需要提前了，对付魔王，还是让魔王自己上更好。
至于复活，让Harry选择的话，他自然不想要用坩埚煮出一个魔王，这种场景，想想就让他觉得很惊悚。尤其，煮出来的还是个蛇脸魔王，哦，梅林啊，哪怕是看在Draco的面子上，他也不能让这么有碍观瞻的东西出现！毕竟他可不清楚，煮出来的丑八怪Voldemort是因为灵魂残缺附身于蛇所以毁容，还是那个复活的配方本身就有问题？
甚至材料之一“仇敌的血”，他都觉得难弄，他是应该自己献血呢，还是应该暗算校长偷血？
好在魔物的灵魂经过一个暑假的时间又被他消化掉了一小部分，其中似乎就有某种帮人复活的方式。Harry还是决定研究清楚那种方法，再让少年Voldemort复生，反正有契约的存在，Tom只会是个不错的助力。
研究到宵禁时分，Harry爽快地把日记本抛给了Draco，看着小铂金贵族紧张兮兮地扑过来接住，随即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纠结，似乎想要把日记扔到一边去，又好像有些犹豫，这种复杂的表情让Harry忍不住好笑。
明知道魂器才不会被随便摔坏，还这么紧张日记本，看来小龙还没下定决心啊。Blaise同学，还需努力！
Harry翘起嘴角，拿起隐形衣，打开房门准备以夜游的名义继续去地窖蹭床。经过今天这番表演，他亲爱的Severus应该会放他上床了吧？恩恩，不错，总算可以有个优质的睡眠了！
“Harry！”
就在Harry握住门把手的时候，Draco忽然在背后喊了他一声。
“嗯？”Harry顿住脚步，疑惑地转头，随即看见小铂金扭曲而奇怪的表情，不由好奇，“怎么了？”
“我想问，我是说，”Draco咽了口口水，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深呼吸了一下，才终于说了出来，“关于你的秘密情人，你愿意告诉我们了么？”
审视地打量着Draco，Harry的表情高深莫测，随即，他笑了出来，绿色的眼眸里透着几许不怀好意：“如果你们坚持的话，明天下午下课后，叫上Blaise，我想你也不会隐瞒他，我们去八楼聊聊。正好，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看Draco表情似乎已经猜出了某些端倪，那索性坦白好了。作为Severus的教子，也许他会有某些关于教授的好情报？
此外，Harry也非常期待他宣布答案后Draco和Blaise受惊的表情！
人生啊，果然充满乐趣！
溜入有求必应室变成猫咪形态的Harry，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兴冲冲地向地窖蛇王的地盘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