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坦白
第五十七章坦白
“邵棠？”杨过想起身拉住邵棠，不让他溜走，谁料身体还未恢复，刚一撑肘便觉眼前一黑，那小人已然趁机跑出屋子。杨过皱了皱眉头，他看出邵棠似乎知道什么，刻意躲避自己，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避开自己。
邵棠与傻姑出了去，陆无双与程英便也跟着出去，准备打架的晚饭。
杨过觉得眩晕的感觉消退了一些，借力从床上翻了下来,眼前的景物不自觉的就晃了两晃。他顾不得太多，拔步就向屋外走去……很不喜欢邵棠躲避的目光，那样的目光，似乎只要看一眼，便会窒息一般，心口一抽一抽的，不是疼痛，却比疼痛更加让人难受。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先躺一会儿。以你现在的体力来看，说不定绕着这屋子跑上两圈就会昏倒。”黄药师瞧着杨过踉踉跄跄的慌了两下，却没过去扶他，开口说道。
皱眉！杨过反感的皱了皱眉头，现在的他根本不想听别人的劝说，也听不进去，用力的甩了甩头，想将昏晕的感觉甩掉，继续向门口走去。
“果然是个目中无人的小子。”黄药师见状不怒反笑，抬手一挥，搭上杨过的肩膀，运力一带，口上接着说道：“果然有几分狂气。”
杨过本来就有些趔趄，被力一带，根本保持不了平和，“砰”的一声，被对方甩在床上，撞得脊背生疼。杨过疼的长眉拧在了一起，却没呼出声来。
“你似乎很在意刚才出去的那个人？”黄药师颇有兴致的一撩长袍下摆，在竹椅上坐下，不紧不慢的说着。
杨过“呼”的吐出一口气来，好不用意才将呼吸调匀，已然没力气再站起来，干脆放平了双臂，仰倒在床上，随后又不甘心的瞧了一眼半开半掩的房门，始终没有搭理黄药师的提问。
“有趣。”黄药师见对方反应轻蔑，却仍是不起不怒，笑了笑说道：“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以前听蓉儿说过，杨过这个人傲慢轻狂，果然是这样。”
“……”床上的人干脆就眼睛都闭上了，入定一般。
“听说……”黄药师继续说道：“你当着众多英雄的面子回绝了郭靖提出来的婚事？”
“……”杨过安静了一会儿，忽然淡淡开口，“那又怎么样？”他知道黄药师是黄蓉的父亲，是郭大小姐的外公，不过，那又怎么样？
“好好！”杨过本以为他会生气，谁料黄药师却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郭靖那个傻小子，从来都是那么蠢，不先问问别人就笃定的下结论，白白的叫那么多人瞧了笑话。”
“……”杨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惊讶的侧头看了他一眼。
黄药师笑着，“你这小娃儿果真有趣。还听说，你的姑姑也当着众人的面说喜欢你？”
杨过瞧着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方笑的嚣张，说道：“没想到你这个狂傲的小娃儿还挺招人喜欢的。我那小徒弟似乎也对你很是中意。”
“……”杨过先是怔了一下，他不知道谁是黄药师的徒弟，但想了一想便明白了，那个人应该是程英。程英的武功路数与黄蓉的有几分相似，是出自桃花岛的武功。
杨过微微挑了挑嘴角，但不是所有的弧度都代表笑意，或许有的就是敷衍。黄药师自然看得出他并不在意的样子，说道：“看来这些人都不是你中意的了？”
点头，杨过没有迟疑，他不会喜欢别人的，他喜欢的人是邵棠，非常非常喜欢。如此想着，便又是挑了挑嘴角，淡淡的。
黄药师笑着摇头，不禁说道：“都是笑，却差了这么多。”
“……？……”杨过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维，奇怪的瞧了对方一眼。黄药师倒是没再解释，只是又问起那个问题来，“你很在意那个人是不是？”
“是。”杨过点头，依旧没有迟疑，他知道黄药师说的那个人是谁，“我在意邵棠。”
口气是淡淡的，很平静。黄药师却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对方回答的这么平静，自己反倒有些糊涂的感觉，说道：“小娃儿，你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在意？”
黄药师疑惑起来，他回答的太自然了，让自己狐疑起来，对方是不是没有明白他话的意思。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对这件事却有一点点兴趣。杨过与邵棠的间的感觉，……些微妙……黄药师觉得狐疑，但不得不说，他知道这种微妙代表着什么。
点头，杨过有些想笑，黄药师似乎被自己吓到了，对方的表情着实有些奇怪。杨过笑了起来，忽然翻身坐起，瞧着对方想了想，不紧不慢的说道：“很在意……眼里只能容得下他，他的高兴与不高兴，他的喜怒哀乐。心里总是惦记他，时时刻刻的想着。希望能陪着他，他陪着自己，一直一直，不想分开。”
杨过说话的时候一直是微笑的，也同时打量着对方的表情，最后还不忘补充说道：“……我喜欢他。”
现在，黄药师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轻狂不羁的小子，对自己的心意这么清楚。他只到对方应该是糊涂的。……黄药师怔愣了片刻，随即又“哈哈”笑了起来，说道：“小子，你还太年轻。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心里总想着的人和喜欢的人，也许根本就是两会事。”
杨过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脸上的那抹微笑似乎是亘古便有的，和谐天成，“黄前辈不知道吗？喜欢的人还有一种说法的——心上人。”
“……！……”黄药师被杨过说的一时无语，便听杨过说道：“先辈不用怀疑，杨过应该知道什么是喜欢，也很明确自己喜欢的人是邵棠。前辈也不用不相信。”
黄药师听闻又是一愣，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突然就从椅子上站起，“哈哈”的大笑着说道：“别人都说我是黄老邪，却不知道道你这个小娃儿比我还要又几分邪气。够狂！够傲！够坦白！”说着又看了看杨过继续说道：“你真么就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难道不怕我轻视你，又或者告诉别人，被别人耻笑。”
“那又如何？”杨过也笑，那又如何？“如果明明喜欢，却不敢承认，不更让人耻笑？”
“好！好！好！”黄药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的好！没错，那又如何！”转念想了想，又道：“可惜，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这般看待的，起码你那个郭伯伯要是听说了这番话，可定会被气疯的。那个傻子，真不知道蓉儿喜欢他什么。”
杨过笑笑不语，黄药师说的没错，郭伯伯这个人正直，却也是固执的很……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问题，他会让郭伯伯知道的，他喜欢邵棠，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不想隐瞒。
正在这时，“吱呀”一声，半开半掩的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人，手上妥了个盘子，不是邵棠又会是谁？
邵棠双手托着盘子走来，抬头瞧见黄药师还在不免有些惊讶，说道：“黄前辈，程姑娘正叫您吃饭去。”
“恩。”黄药师点了点头，瞧了杨过一眼说道：“那我就先吃饭去了，杨小兄弟，一会儿有空我们再聊吧。”说罢，拂袖走了出去。
黄药师一去，屋里便只剩邵棠和杨过两人。邵棠端着盘子，上面放了个白瓷碗，是一碗慢慢的白米粥，热腾腾的冒着白气，缓缓的向上升起。““……吃饭吧。”邵棠有一点点不自然，他还记得刚才逃也似的跑出房子，不过还是托着粥走到床边，拉了椅子也坐在杨过旁边。
杨过本来还有些生气，但此时见了邵棠的面，那股气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见到他回来，似乎是更高兴一些，却还是没说话。
“你头不晕了吗？怎么起来了？”邵棠将瓷碗放在床头，帮他整理了一下，放了几个软枕，让他靠着，半坐半靠。
杨过还是没出声，顺从的靠在软枕上，坐着。
一时的无声，邵棠不禁有些暗淡，杨过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将瓷碗放在对方手里，“你吃吧……我先吃去……”
邵棠说着站了起来，但没等他说完，杨过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对方手腕，抢道：“别走！”说着轻轻用力一带，将邵棠拉了过来。
邵棠知道杨过的体力没有恢复，拉着自己腕子的手也没多大力气，但邵棠不敢甩掉，怕再伤了杨过，只得被他扥着一下子坐到了床边上，还不忘提醒着对方“小心被粥烫到。”
杨过把手中的碗放到一边，改为双手抓住邵棠，说道：“不许走……我没生气……”
邵棠一怔，杨过已然将他圈到怀里筛住，将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上，说道：“我没生气，没有，只是有些不舒服……不喜欢你跑开的样子？……”
“……恩。”邵棠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心口似乎被大力的撞了一下，“不会了……”
无声了一阵，两个人都没说话，邵棠忽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挣了一下，从他的怀抱里出来，笑着说道：“先吃饭吧，一会儿粥凉了就没法喝了。”将放在旁边的瓷碗端到杨过面前。
“好。”杨过抬手摸了摸邵棠的头发，心里不舒服的感觉缓缓的就消失了。乖乖的坐好，让邵棠喂自己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