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暗查，猪一样的敌人？
其实，陈昭自己一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每次他以为毫无破绽的隐匿都会被人发现呢？从以前叶孤城西门吹雪开始就是这样，不管自己怎么加强掩饰，甚至根本就转化为自然界的一部分都无法掩饰过去。所以这一次，当他和塔耳塔罗斯决定到雅典娜神殿内一观时，陈昭请塔耳塔罗斯帮忙隐匿自己，暗地里倒是有些希望借塔耳塔罗斯的隐匿方法看出自己的隐藏方式是哪里有了破绽。
然而塔耳塔罗斯收到陈昭的请求之后，轻飘飘丢出的一句话却把陈昭弄得有些尴尬了，“只要你不死死盯住一个人，也不用神识大面积扫荡，就不会被发现。”
好吧，原来一直以来自己伪装暴露的原因在这里吗？因为一些莫名的担忧，他习惯于把一切掌握在手里，所以陈昭时时刻刻都会监视自己身体周围的空间，确保没有自己意料之外的情况。神识因此一般都处于放射状态，不断扫荡者身体周围。还真是乌龙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隐匿的功夫还不够好，谁知道会是这么一回事。
为了缓解尴尬，陈昭还是微微一笑，好似不在意的样子，然后按照最严密的方式封锁了自己的气息，再把塔耳塔罗斯的话念叨几遍记在心上——这次，可不要再露馅了，如果在雅典娜这种货色面前都暴露了，旁的不说，面子可是丢大发去了。
淡淡看着陈昭举动，塔耳塔罗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只是轻巧地隐藏了自己的信息，然后准备进入雅典娜的神殿。
这世上，有光必有暗，有生必有死。光明力量、黑暗力量、生命力量、死亡力量是无论在哪里都会存在的，只有力量存在多少的差别。而陈昭身为光明之主，化身在射进神殿的阳光中，自然是轻轻松松就这么进来了；至于塔耳塔罗斯，反正陈昭知道他进来了就是，何必管他用的是什么方法呢？哪个神祗没有两手，况且是塔耳塔罗斯这样强大的神祗。
希腊诸神，是由神侍伺候着的。而神侍，一般来讲都是诸神点化的动物植物，或者本身就是天地间自然产生的精灵，再或者就是虔诚的信徒了。但是同别的神祗不同，雅典娜的神侍，竟然不是她自己准备的，而是宙斯送给她的！这算什么？放在别的神祗身上，这已经是极大的冒犯了。神侍毕竟是神祗身边的亲随，怎么可以假手他人，不是由神祗自己指派呢？也只有宙斯和雅典娜会弄出这么荒诞的事情吧！
而此时，即使是在自己的神殿，雅典娜依然全副武装。黄金的盔甲背后非要加上翅膀——鸟人啊她？像是锅盖一样大而笨重的盾牌竟然随身携带，黄金杖尼姬好歹是胜利女神，雅典娜却硬要人家保持黄金杖的状态，好歹人家也是一位神祗，即使是你的从神，也没有这样欺辱人家的！
然而无论何时都像是要战斗一样的装束正好说明了这个女人的软弱不堪。连在自己的神殿里都是这样的装扮，雅典娜到底是想证明一些什么东西呢？她女武神的身份，还是她的强大？要知道就算是人间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女性，大多也喜欢穿着平常，她们要表现的是她们即使穿着不便战斗的衣裳，但战力还是一样强！雅典娜这样……还真让人不好说什么了。
说实话，雅典娜这个女人，很没书。先是多管闲事，老是去掺和人类英雄们的事情。傻不拉叽的跑去和赫拉，阿芙罗狄忒争抢金苹果，最后因为没有得到那个苹果就心怀怨愤，到后来竟然直接插手了人间的特洛伊战争。号称爱好和平，却做着引发战争的事——而且这厮还是个战争女神！多管闲事就不说了，还妒忌。自降身份和一个人类比拼纺织，人家阿尔克墨涅编织的讽刺金苹果事件三女神为了争夺虚荣而向一个凡人脱衣的故事要比雅典娜的作书好上很多，于是雅典娜就恼羞成怒了，极度没肚量地把对方的作书撕成碎片，最后还将她变成了一只蜘蛛，让她永远地编织。而这样她还敢自称善良？这脸皮，简直是城墙拐个弯，再加三块砖！
受不得别人说一句不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雅典娜啊，也算是希腊诸神中的败类之一，和她那混账的父亲宙斯简直是一样的货色！
雅典娜看不惯尼姬，这是天界的诸神几乎都知道一点的事。说不清楚雅典娜是哪里看不惯自己的这位从神，从宙斯一开始把尼姬送到雅典娜的神殿当从神时，雅典娜就要求尼姬只能保持黄金杖的模式，充当雅典娜本人的武器，这样折辱一位神明，明显就是看不惯尼姬的表现。然而尼姬本身不比雅典娜美貌，身份也不比她高，这就让诸神都奇怪雅典娜到底不待见尼姬什么了。或许这只有雅典娜自己才明白吧！
而此刻，雅典娜牢牢把尼姬抓在手里，眼神直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身旁的神侍都被屏退了。
说起来，雅典娜算是天界权力更迭的终结者，因为在她之前的权力更迭都是一个预言——儿子推翻老子——预言真的实现，儿子推翻了老子——又是一个预言模式。而到了雅典娜的时代，她是宙斯与聪慧女神墨提斯（Metis）所生，而盖亚有预言说墨提斯所生的儿子会推翻宙斯，宙斯就将墨提斯整个吞入腹中，直到后来头痛不已劈开脑袋雅典娜才出生。不过雅典娜没能推翻宙斯当上神王，据说是因为雅典娜是个女孩的原因。陈昭猜想，雅典娜会不会一直隐藏着想要推翻宙斯自己当王的想法呢？虽然她一直效忠于宙斯，并且对宙斯百般讨好，但说不准这只是雅典娜想要保全自己性命的做法。
如果是这样，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呢！
半晌，雅典娜似乎发呆完了，终于将目光放到了手中的黄金杖之上，手指温柔抚触过杖身，而那胜利女神尼姬化作的黄金杖，就在这样的抚触下微微颤抖。
雅典娜的目光看似平和，但在陈昭敏锐的观察力下，看得见其下翻滚不停的怒意和杀意，根本就不像是一位爱好和平的女神，反倒有了一种黑暗属性神祗的感觉。说是黑暗属性，和塔耳塔罗斯那双沉静无波的眼睛比起来，雅典娜的颜色，反倒像是地狱底层最卑劣的小恶魔一样，非·常·难·看。而在一阵动作之后，雅典娜终于开口了：
“尼姬……你可是，背着我干了不少事呢。”语气依旧坚定圣洁，音调也是温和的，然而话里的含义却并不像是她的口气那么美好。
黄金杖颤抖得更加厉害了，然而雅典娜没有停止那温柔的抚触，只是“温柔”中，带上了属于战争女神的神力，每一次抚触都是伤害。以陈昭的眼力看来，每一次雅典娜拂过杖身，那黄金杖上就会削薄一层，只是很快就恢复了，不细看也不会注意到。只是雅典娜这样对尼姬，难道不怕尼姬在关键时刻打她一耙？好歹黄金杖是雅典娜唯一的武器吧！这种被神力伤害的痛苦和自身力量的消耗……
“私自传播信仰……尼姬啊尼姬，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原本温和的话语，越到后面越是狠厉，最后几个字甚至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了。陈照清楚的看到雅典娜已经忍不住咬牙了，白森森的牙齿，看了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因为传播信仰就这样惩罚自己的从神？雅典娜没脑子了吗？诸神传播信仰本身就是神祗的权力，她凭什么干涉到这里！要说她是神系的主神，信仰分配不公，底下的神祗私自传播信仰侵犯其他神祗权力的话，她还有理由略施小惩。但是她是什么身份，现在就敢直接伤害尼姬的神体？也不想想如果作为她武器的尼姬的力量下降，她岂不是也在变弱？真是没脑子到了一定程度。
想着，陈昭突然联想到那些残损记忆里圣斗士的的一些画面。那里面，雅典娜的转世似乎才十三岁就已经凹凸有致了吧？难道雅典娜这么没脑子，是因为那什么什么大无脑的缘故？不对啊，古往今来也多得是女子才貌双全的。还是雅典娜就是要特殊一点？
就在陈昭思维散漫之时，雅典娜的脸色已经差到了一定程度，脸上诡异的笑容哪里像是奥林匹斯的神祗，倒不如说是逢魔时刻的恶鬼。
“呐，你解释啊，你怎么不解释呢？既然敢忤逆我！”雅典娜手上的抚触已经不再是轻柔的，而是立起了指甲，在黄金杖上刮了起来，坚硬的指甲就这样在尼姬化身的黄金杖上留下深深刻痕。终于，几滴金黄色的液体从新的刻痕中流下，让陈昭一惊。
那是神的心血，也是神的力量储存之地。每一滴血液都是极其珍贵的，而雅典娜竟然把尼姬伤到神血都留了下来，倒真是惊人了。只是这样，尼姬该是恨透了雅典娜吧？曾经有神祗就为了一滴神血展开圣战呢！
然而，这么一心惊，陈昭就忘了塔耳塔罗斯之前的叮嘱，直愣愣地盯住雅典娜和尼姬看。
本来这神殿就是雅典娜力量最盛的地方，这里是神的领域，当陈昭一分神，雅典娜就立刻发现了，神殿里还有他人！当下威压大盛，拄着尼姬化为的黄金杖站起，从喉间吼出两个字：“出来！”神威就这样回荡在整个神殿。
雅典娜的神威虽然强大，那也只是和一般神祗比起来。如果这次被她发现的只是普通的神祗，他们一定会在这样的威压下现身。然而偏偏潜入神殿的是陈昭和塔耳塔罗斯，他们两个，又怎么会被区区一个雅典娜的神威压倒呢？
下一刻，陈昭干脆地借助阳光遁出，而雅典娜对此毫无知觉。还在扫视着神殿内部，寻找着入侵者。被人入侵神殿，这简直是神祗的奇耻大辱！虽然雅典娜是个不合格的神祗，但她还是有神祗的骄傲啊！
只是陈昭的光遁并不是雅典娜所能理解的方式。毕竟希腊神系中有太阳神什么的，却没有纯粹的光明神祗。
“该死的疯女人。”等到离开了雅典娜的地盘，陈昭啐了一口，觉得面对雅典娜这种货色，真是难以忍受。
而塔耳塔罗斯几乎是同时跟着陈昭出来了，此刻站在他身边，面色平静：“但是这样的家伙，要比想象中好对付，不是吗？”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虽然这么说很掉价，但是雅典娜和我们一样也是神祗，而不是人类。”
陈昭冷笑：“人类要比她好多了吧？至少不会蠢到伤害身为她从神和武器的尼姬。她真以为自己是谁？神王？要知道就算是她老子宙斯，虽然自称神王也没有这个神格的，神王神格从克罗诺斯开始早就遗落了！”总觉得雅典娜的神殿名为神殿，却给人一种阴森感，根本就缺了那一份圣洁。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但也不是像雅典娜那么用的，如果说她一直这样对待身边的人，自取灭亡是迟早的事情。一个合格的神祗，合格的上位者，至少应当懂得何为赏罚分明，就雅典娜那么干……竟然阻止从神发展信仰，而且还对从神处以私刑！要知道从神和主神的关系，不过是主神可以给从神带来利益，所以从神豁出点面皮，当人手下。但无论如何，神祗是自由的，从神从来都不是主神的奴隶。而雅典娜这样对待尼姬，就仗着身后有强大的宙斯，尼姬没办法？总有一天雅典娜要吃这个亏！
“那么，拉拢尼姬？”看出陈昭有这方面的想法，塔耳塔罗斯先一步提出。毕竟大小是个神，尼姬也不是没用。胜利女神，指引胜利。如果让尼姬强大起来，说不准她真的能做到这一步，只是再怎么指引胜利，面对绝对的力量，尼姬也是拼不过的。
陈昭摇了摇头：“不，第一点是雅典娜不会随意离开自己的武器，所以要接上头会很麻烦；第二点，不要忘了尼姬是宙斯给雅典娜的，她估计没那个胆子反抗宙斯。我们需要的，只是在关键时刻尼姬可以给雅典娜掉掉链子，而现在的情况几乎已经注定了尼姬会这样做。毕竟一时失误是个好说法，她既可以报复，又不用过于担心宙斯的责罚。”这样没有算计，却让己方占尽优势，真是不错。反倒是如果去和尼姬接头，说不准这个胜利女神就把自己等人出卖给宙斯了。谁清楚奥林匹斯那些破事？
塔耳塔罗斯闻言，静静看了陈昭一会，然后点点头。接着另起话题：“那么现在我们要做点什么？天界……”他唇角勾起一点讽刺的弧度，“天界毕竟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这个东西一词，指的恐怕多的还是奥林匹斯诸神。塔耳塔罗斯本就看不起奥林匹斯诸神，此刻几乎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或许我们应该去海界联系一下波塞冬。”想了想，陈昭给出答案。这么久，虽说要和海界结盟，但这件事一直只是计划而没有实行。既然雅典娜这件事解决得差不多了，结盟海界自然也该提上日程。波塞冬……陈昭又想起初至这个世界时自己看见我那一幕抢亲。安菲特里忒和波塞冬的婚姻。
其实波塞冬也很无奈啊！他心里必定不可能没有对宙斯的怨愤。毕竟宙斯在分配上动了手脚，自己占据了没有什么旧神谱神祗的奥林匹斯，却把波塞冬和哈迪斯发配到环境差，地头蛇又强大的海界和冥界。弄到波塞冬居然要靠一个女人在海界站稳脚跟，靠女人也就算了，还不是人家自愿，用的是抢婚！
唔，这么一想，塔耳塔罗斯岂不就是那条强横的地头蛇了？陈昭不由抬眼看了塔耳塔罗斯一眼，觉得有些好笑。塔耳塔罗斯那张脸和地头蛇，还真是有些联系不起来了。
不过说起来，希腊诸神曾经化身动物的还真不少呢！
宙斯为了偷情，化身过多少东西啊，天鹅、公牛……赫拉变成过白色母牛；阿波罗变为鹰；赫耳墨斯变为朱鹭；阿瑞斯变为鱼；阿耳忒弥斯变为猫；狄俄倪索斯变为山羊；海格力斯变为小鹿；赫淮斯托斯变为公牛；勒托变为老鼠……总结一下，就是一群畜生！而且他们多半还是为了躲避提丰俄斯跑去埃及才这样化身的，简直是丢尽了诸神的脸面啊！
希腊诸神，根本没几个能看的，如果陈昭是创世的混沌之主卡俄斯，知道自己之后的神祗都是这副德行，还不如不要创世算了。让这群家伙出世，简直就是丢人！
不过自己的合作伙伴还是不错的。无论是智慧还是力量，塔耳塔罗斯和哈迪斯都是非常强的。如果他们也是奥林匹斯那群人那种德行，陈昭要么根本不会接触他们，如果迫于无奈也一定会想办法利用压榨他们到死，然后把所有黑锅都让他们背，自己大不了拍拍屁股回北美。难道就这群人还能在被自己治理的像铁桶一样的北美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北美可是自己的信仰主场，政教合一的国家，如果没有自己的神谕，其他神祗到了那里只有信仰枯竭，在圣战中被作为异端弄死的份！
想着，陈昭用手势提醒塔耳塔罗斯跟上，然后就这样空间移动到海界去了。
而雅典娜，在百般搜寻找不到入侵者之后，将一腔怒气洒在了尼姬身上，又是好一番折磨。
但是雅典娜始终是不明白，有些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