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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虎穴龙潭

书籍名:《穿到清朝当戏子》    作者:唐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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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春分已过,四合院花廊檐下的卷草花牙子雀替上还覆着浅浅的薄霜,莹白透明。
双交四椀菱花隔山门的隔心嵌了浅碧的纱,防寒护暖。
房内的香炉依旧冉冉熏着香,香气飘飘渺渺,形态肆意,圆台上几杯香茗袅袅冒着热气,却无人说话。早些时候已寻了大夫替小川察看了伤势,又敷药包扎了伤口,如今人已经清醒,正躺在床上。
“我原是如往常一样给他送饭,也未察觉他有何异常。”小川靠在床头,额上裹着厚厚的纱布,依旧死死沁着血。
“他吃完,我便端了碗筷出去,正要落锁,他却伏地呕吐起来,我做的饭菜向来干净,断然不会是饭菜的问题,又想他这几日面色本就不好,指不定就是受了风寒,于是赶紧上前察看。”
大约是伤口疼了,小川眉头皱了皱,“哪想他竟是假装,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后脑一阵钝痛,便什么都不晓得了。”
见小川难掩自责,苏倾池微叹一声,“你好好休养。”
便同花景昭出去了。
“是我疏忽了。”花景昭眉头微蹙。
“你也无须自责,暂且静观其变罢。”苏倾池这样说,却无法挥散心头萦绕的不安。
邱仲文派出去的人总算回来了,听了下人带回来的消息,邱仲文火速赶往商府。
商老爷春风满面,正坐在大堂喝茶,还未听下人通报,便有人闯了进来。
“仲文啊,何事这样慌张?”
邱仲文顾不得礼仪,“商伯父。”
商老爷抬起手止了他,“有事慢慢说,别急,你先坐。”
邱仲文哪里顾得了坐,急急道,“商伯父,您且听我说,先前我一直觉得承俊之事事有蹊跷,于是私下派人去了五行山,刘旺人已回来,承俊根本就不在五行山,商伯父,我们……竟被贼人骗了。”
邱仲文说至动情处,又想到商承俊如今生死未卜,不由红了眼睛。
商汝山撸了把胡子,笑道,“你且看那边坐着的是谁。”
邱仲文先前来得匆忙,竟未察觉堂内还有别人,顺着商老爷手指的方向,往堂下一瞧,立即呆在了原地。
堂下太师椅上端坐着正低头品茗的男子,不是商承俊又是谁?
厢房之内,春情无限。
邱仲文紧攀着商承俊的肩头,支离破碎的声音一遍遍唤着商承俊的名字,痛苦而压抑。
汗水在猛烈纠缠的肢体间流淌,许久未沾情欲的身体如今承受这般汹涌的侵犯,邱仲文痛得冷汗盈盈,只道商承俊许久未沾他,思他入骨,便咬牙配合着。
结实的实木雕花床,此时也经不住这样猛烈的冲撞,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邱仲文觉得身下裂痛,终是忍不住了,颤着手臂环住商承俊的肩头,哀声道,“承俊,承俊,你且……轻点儿,我疼得受不了……呜……”
商承俊恍若未闻,只管自己发泄了事。
情事过后,床榻已是一片血污,邱仲文趴在床榻上,近乎昏死,只撑着一口气。
商承俊打发了新来伺候的小厮端了热水过来,那小厮倒也机伶识趣儿,商承俊说什么便是什么,旁的一概未见未闻。
邱仲文缓过气来,身下已经清爽干净了,商承俊正坐在床头,他只当是商承俊亲手替他清理,身体虽痛,心下却欢喜异常。
身子痛极,邱仲文只得伏在榻上,伸手握住商承俊的,“承俊,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何处?”
商承俊嘴边挂了一丝冷酷的笑容,“哼,你竟问我去了何处。”
邱仲文不知哪里惹了他,纵身后坠痛,也只能强撑着爬起来,“怎么了?”
商承俊面上厌恶一闪而逝,换了副表情,握着邱仲文的手,“无事,我不该将火撒在你身上,这仇我自是要寻那人报的。”
邱仲文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自是不肯罢休,“莫不是有人有心害你?那,那你这些时日可吃了苦头?”
这话说得难掩焦急,商承俊面色稍缓,“只是些皮肉之苦,未来得及伤及性命。”
商承俊虽说得轻描淡写,以邱仲文对他的深情,又如何会不在意,果然邱仲文追问对方是谁,商承俊眼角微眯,透出一丝狠毒的光芒,口中吐出一个名字来。
“商府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花景昭意态清闲地倒了一杯热茶坐饮,“平静之极。”
苏倾池顿了顿,看了花景昭一眼,低头呷了口茶水,复道,“怕不会如此简单吧。”
花景昭一笑,低头晃了晃杯中香茗,“味道清儿甘,汤色碧而润,茶叶辉白起霜,恰似美人柳叶弯眉,想来这是芜绿眉茶吧。”
“你倒有心思谈茶。”苏倾池吹了吹杯中萦绕的热气,瞥了眼花景昭。
“商汝山已差人携了厚礼重谢赖和尚,可见商承俊并非傻子,他不会将我与他之间的事抖出来。”
苏倾池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花景昭知他心里所想,便道,“此时别太担心,他是聪明人,断不会因一时冲动寻仇报复,便是要伺机报复,时机未成熟之前,他也只能乖乖潜伏。”
花景昭停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有趣之事,嘴边露出一丝笑意,“倾池可见过一种蛇,通体碧若翡翠,身形细窄,在水中游动之时,姿态曼妙,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真真能勾了人的魂魄,只可惜那对尖细的牙齿实在不讨人喜欢,当真是致命的诱惑。”
见苏倾池正看着他,花景昭笑道,“你且放心罢,时机未到,他只会隐身潜伏,我们且趁这段时日逍遥自在,岂不好?”
话说后几日果然平静得不见一丝波纹,总是湖水深处翻滚着异动,此时也未及水面。
什刹海表面的冰渐渐有了融化的趋势,天气虽还时不时地骤冷,午时却有了一丝暖意。四合小院之中,雪已融尽,露出青色的石板铺地,墙角花景昭年前栽下的几株红梅,点点红晕,艳若胭脂,煞是喜人。
苏宝儿折了一枝梅花拿在手里,一双掐金蓝绸缎鞋在白茗门前几番徘徊。
嵌了青纱的花窗之内,笑声不断,正是白茗同柳官儿窝在暖塌上嬉笑闹骂,苏宝儿隔着窗户咳嗽了几声,里边两人浑然未觉,依旧嬉笑连连。
苏宝儿按奈不住了,终于推开门一脚踏进去,正待出气说两句,却只有呆站的份。
因厢房有限,白茗与柳官儿同居一室,一塌而眠,平日亲昵些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今日……
柳官儿趴跪在白茗身上,身上只随意披了一件散乱的袍子,袍子底下两条纤细修长的腿肆意裸露,微微动作,里边春光乍泄,竟是未着寸缕。
亵狎亲昵的两人,似是没有察觉房门呆愣的苏宝儿。
柳官儿年纪轻,因与苏倾池有几分神似,无端得了几分可人怜,如今乖巧地趴在白茗身上,细小的舌尖轻舔着白茗的颊腮,咯咯咯低笑着在白茗下巴上轻咬了一口。
白茗虽不能言语,眼神之中的温柔宠溺确却丝毫掩盖不住,双手与袍内环着柳官儿的腰肢,由他任性嬉闹,只在他调皮之时,责怪地点点他的鼻尖,亲近之态不用言说。
“你们,你们平日也这般狎昵不成?”苏宝儿胸膛急剧起伏,直恨不得扑上去同这两人拼命。
白茗身形一顿,随即扯了衣袍将柳官儿仔细裹住塞入衾被之中,全然不顾自己裸露在外的白皙胸膛。
苏宝儿咬着牙,怒目直视白茗,白茗亦淡淡地望着他。
“随你们胡闹,我日后再不管你了就是了。”苏宝儿狠狠将手中红梅往地上一掼,摔门跑了。
柳官儿从衾被之内探出脑袋,低低地垂着头趴在白茗腿上,轻吐了句,“他终究不懂你。”
白茗单手轻抚着他的脊背,闻言呆了呆,嘴边一丝笑容,似苦似涩。
苏宝儿自那日终究没再踏进白茗房间一步,便是四合院,他也不常来了。
苏倾池看得明白,只由他们自己去解这懵懂之情结。
苏宝儿前日来,便无端对花景昭生了气,弄得花景昭哭笑不得,只道,“柳官儿虽是我赎出来的,我却允了他自由,他与白茗亲近,这与我何干?又与你何干?”
苏宝儿被这一番话一堵,更是憋了满肚子火,只碍着他哥在,不好发作,于是就这般憋着,憋到后来,索性再不来四合院了。
“这小子,真真是颗多情种子。”
苏倾池无奈,“别说现在是榆木脑袋,便是开了窍,我们将白茗托与他,也是糟蹋了。”
“呵呵,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圣人也难解这情之一字,又何况我们这等凡夫俗子,你且看着,日后小宝儿定有作为。”
“我倒没指望他能有什么出息。”苏倾池懒懒道,眼角一瞥,瞧见花景昭手里的帖子,便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商府下帖订了一班儿戏,指名你我同台共演。”花景昭托腮对苏倾池一笑。
“龙潭虎穴,你可随我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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