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 来自盖亚 > 第52页

第52页

书籍名:《来自盖亚》    作者:亚比比亚
字体大小:超大 | | 中大 | | 中小 | 超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他的眼光看向站在稍远处的一些高年级生,被他注视的几个人都站直了身体,挺起胸膛,尽力掩饰或者得意或者不安的神情。
  “——好的需要再接再厉,差的更要努力改进,你们中的所有人都该给一年级新生做出个榜样来,别让他们败坏了斯莱特林的名誉。”
  西弗勒斯放下了倚在壁炉架上的手,踱步到学生们中间(有几个孩子悄悄往后退了一点),继续释放强大的低压磁场:“无论老生还是新生,对于你们,基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严格自律。只有学会遵守规则,进而理解规则,才能最终达到掌控规则的目的,想要站到这样的顶点,就先从基础做起。”
  他再次看了所有人一眼,转身开始往外走:“我要说的就这些,没听懂的笨蛋请务必在今晚向同寝室的人打听清楚我的意思,并尽快变聪明;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到时候不要怪我不客气。级长跟我来,其他人回房间睡觉,明早的课不许迟到。”
  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院长,年仅三十一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用比进来时更加磅礴的气势走了出去——请原谅我用这个词形容他,看着他身后汹涌翻滚的长袍,看着学生们纷纷往两边让开一条道路的恭敬神态,我实在找不到更好的意象。
  “啧啧,这简直就是摩西分海啊……当了院长就是不一样,他比当年可拽多了。”恩迪啧啧赞叹着,“安提,你要小心了,他从分院仪式起到现在都没有正眼看过你,要我说,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完全赞同恩迪的意见,然后垂头丧气地寻找自己的房间,最后发现我和布雷斯住在一起。
  “本来应该是四个人的,不过我们学院人少,按姓氏排到你和我的时候就只剩两个人了。”布雷斯用手按了按床垫,“弹性还不错。”
  “两个人挺好的,很清静。”我一边回答,一边开始分拆放在床边的行李,“以后还请你多关照了。”
  “不客气,我也要麻烦你很多事——比如明天早上叫我起床。”布雷斯坐到他的床上,咧开个大大的笑容,牙齿在火光照耀下闪闪发亮,“我想你是那种早睡早起的类型,不会赖床的,是吧?”
  我看着他一脸“我赖定你了,兄弟”的讨好神色,忍俊不禁地点点头:“交给我吧。希望叫你起床的难度不会太高。”

  染发与背书

  七
  (安提亚斯,努力一下,让那些巫师们吓一跳吧。)
  “安提亚斯,昨晚有人拜托我问你一个问题。”
  吃早饭的时候,布雷斯坐在我左边,卡特丽娜坐在我右边,她一边往面包片上涂黄油一边对我这么说。
  “是什么问题不适合当面向我询问?”
  “不是不适合,是不好意思。”卡特丽娜略带责备地看了我一眼,“那是个女孩子,新生。”
  “哦……”布雷斯用带着颤音的调子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兄弟,开学第一天就有好事啊。”
  卡特丽娜的眼神升级成了刀片,狠狠剜了布雷斯一眼,然后对我说:“坦白说,其实这问题挺无聊的——她就想问问你,你的染发剂在哪儿买的?”
  “……”我咽下一块馅饼,转头看着卡特丽娜,“什么?”
  “染发剂。”
  ……
  我用了两秒钟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哭笑不得:“我的发色是天生的。”
  “什么?”这回轮到布雷斯和卡特丽娜一起问我,“天生的?”
  “不可能!”德拉科的声音从斜对面传过来,我这才发现他一直在仔细倾听我们的交谈,“哪个人种会长出这种颜色恶心的头发来?”
  我忍不住摸了摸披在肩上的头发:“浅绿色很奇怪吗?”
  “很漂亮,就像微微泛着绿色的月光。”德拉科刚想开口,卡特丽娜就抢了先,用一种有些冷淡的语调说,“马尔福先生,随意打断别人的交谈是不礼貌的行为,另外我希望你说话能客气点。”
  德拉科恼怒地盯着卡特丽娜:“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教训我?”
  “就凭你随便插嘴还言辞粗鲁。”卡特丽娜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取了杯牛奶,拿起勺子往里面放糖,“再不然就凭我高你一个年级。”
  德拉科露出一脸心有不甘的表情,却闭上了嘴,愤恨地用勺子戳着麦片粥。
  我来回看着他们,觉得此刻的气氛颇像卡特丽娜在网球场上用一个高吊角抽球打败了德拉科。
  卡特丽娜看到我的表情,叹了口气:“安提亚斯,在斯莱特林,年纪这东西偶尔还是能起点作用的,这是我作为前辈给你上的第一课。”
  “……哦。”我应了下来,布雷斯在旁边窃笑着耸耸肩,无视了我一脸的迷惑。
  ——如果斯莱特林出身的人都注重年龄差距,为什么我从来没在西弗勒斯那儿享受到他对年长者的尊敬?
  **********
  斯莱特林院一年级周一早上的第一节课是魔法史,从大部分学生的表现来看,这是个糟糕的安排。
  “我已经够困的了,为什么还要听个老头在这儿嗡嗡嗡地唠叨那些陈年往事?”布雷斯打了个呵欠,用拳头轻轻捶着肩膀,试图让自己精神振作,“而且居然是个幽灵!太没有存在感了。”
  点名过后,我坚持了大概十分钟,然后发现与其伸长了脖子去听宾斯教授含混不清、类似自言自语的讲课,不如我自己阅读手上的魔法史课本。
  “期末考试的内容会超出这本书的范围吗?”我低声问布雷斯。
  “不会,也许教授会提到一些别的参考资料,但考试题目的制定绝对基于这本书。”
  “我明白了。”
  我开始从头看这本教材,读完第一章后估算了一下速度,每天看一点的话一周左右就能完成。
  “你在算什么?”布雷斯的头垂下来一点一点,差点把下巴磕到桌上之后又惊醒了,凑过来问我。
  “算算用多久时间能读完它。”我拍了拍摊开的书页。
  “读完也没用,期末的时候一样要死命背诵。”
  “现在记住就行。”
  “到期末就忘光了。”
  “不会啊。”
  布雷斯瞪了我一会儿:“你是想说你的记忆力好到过目不忘吗?”
  “是的。”
  “做人要诚实啊,安提亚斯。”
  “所以我说了实话。”
  “……”布雷斯沉默了一会儿,一脸认真地说,“你真的能把开学看的东西记到期末?全部?”
  我看了看这个皮肤黝黑、大大咧咧的男孩子,总觉得如果我告诉他我能永远记住,他会倍受打击,便只是委婉地点点头:“差不多。”
  “真的是真的?”
  “绝对是。”
  “……我恨你!”布雷斯恶狠狠地盯着我,“你不是个画家吗?要那么好的记性来干嘛?”
  我思考了一下:“比如画画的时候能够真实再现记忆里的一点一滴?”
  “……我恨你。”
  我看着不到一分钟就重复了两次仇恨宣言的男孩,有点好笑:“就算我能完全记忆,背书也要用诀窍的。首先理清整个体系,构架一张网络图,然后抓住重点以及重点间的逻辑关系,最后记住重点之下的详细内容,这样就行了。”
  “你说得倒轻松。”布雷斯剜了我一眼,苦着脸趴到桌上,“啊,一想到你期末轻轻松松睡大觉、我点着蜡烛彻夜苦读的场景,我就受不了……”
  “回去之后我给你示范一次速记诀窍,你可以试试看。”
  “好吧……我讨厌这种死记硬背的学科,真希望上魔咒课!”
  “下一堂就是……快下课了,打起精神来。”
  “唉,真不知道学校怎么排的课,两小时的昏昏欲睡之后去练习魔咒……”
  “然后大多数人就能兴奋得立刻清醒了,不是吗?”
  “你倒是一直很清醒,而且对魔咒课不怎么期待的样子。”
  “啊,我想我更擅长死记硬背。”
  我不怎么期待魔咒课绝对是有理由的。
  曾有一段时间我在魔杖的使用上投入了很大努力,但即使有盖勒特的指导,结果也不尽人意。
  “首先你并不是个巫师,这已经决定了太多东西。”盖勒特总在我失败了无数次、沮丧不已的时候这样安慰我,“魔杖是这个世界具有魔力的人类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武器,你用不惯是正常的。按照你的说法,在盖亚甚至没有类似魔力的概念,那么现在你能做到用自己的波动激发魔杖共鸣,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创举了。”
  我不是个巫师,也不可能变成巫师,因为巫师的魔力传承自血脉。
  对于这一点,我和盖勒特用科学分析的结论是:一个人是否有魔力,取决于他体内是否存在这样的基因;同时精神(或者说灵魂)也起到了一定作用。
  “麻瓜科学的特点就在于但凡能解释的,一定清清楚楚、极少出错,但尚未深入研究的领域就众说纷纭了。”盖勒特感叹着,“而巫师的魔法理论更注重最终效果,很少去分解每一个步骤,更少研究本质上起作用的要素。所以日益成熟的基因学说能把巫师的血统和能力解释得明明白白,但没有定论的灵魂学说就完全说明不了问题。”
  “不过至少巫师们普遍认同灵魂的存在,而很多麻瓜甚至不相信它。他们认为人类活着的时候,思维和意识的本质是在神经元之间传递的微电流,当人类死亡之后,大脑停止生理机能,思想也就随之结束了,并没有什么抽象的、脱离肉体的东西存在。”我接过话题,“这种单一的判定很方便,大部分时候也很有说服力,如果我不是来自盖亚,如果我没有经历过灵魂撕裂的痛苦,也许我会彻底相信这个理论。”
  不同于骨骼肌肉,不同于内脏器官,不同于神经脉络,不同于生理上的任何痛苦,灵魂的疼痛让我确实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它区别于肉体,却又紧密依托于肉体。
  灵与肉少了任何一方,人类都不再完整。
  当我确认了这个理论的正确性之后,我偶尔会想到,即使当初那个人没有被一个婴儿打败,他也一定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成某种不完整的存在,也许失去理智,也许失去人格,也许失去意识,然后他会死去,或者变成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我想起当初被他灌下掺了吐真剂的烈酒,然后无法自控地哭着求他修补灵魂,那个时候他干脆而冷酷的拒绝了这个提议,是因为他不知道后果,还是因为他即使明知最终结局也要毅然前行?
  无论如何,他已不在,我已得不到答案。
  我至今依然遵守牢不可破誓言,没有把那个人灵魂碎裂的事情告诉过任何人,在和盖勒特一起研究的过程中也小心避开不可说的部分,因为盖勒特告诉我,有一些牢不可破誓言即使在契约一方死去后也仍然有效。
  “不要再告诉我更多了,安提亚斯,我不能因为我的好奇心给你带来危险。”盖勒特用少见的严厉口吻对我说,“请你永远遵守这个誓言,确保自己的安全。”
  从那以后,盖勒特很少再和我一起研究灵魂学说,当我主动提起的时候,他总会先提醒我千万不要在无意中说漏了嘴。我感激他的关心,同时佩服他的警醒和理智。
  盖勒特是个非常自律的人,有时候我觉得这种自控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他对此的解释是:“我的前半生太放浪形骸和欠缺思虑了,我要用后半段生命来弥补这个过失。”
  后来,盖勒特致力于研究瓦拉的能力和魔力的区别与转换,我们耗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来琢磨怎样才能让魔杖顺利引导出我的力量,直到有一天盖勒特忽然注意到我在某种程度上把贝骨当作魔杖用。
  “我们太蠢了,竟然本末倒置,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他激动得失去了一贯的翩翩风度,“你的力量本来就不同于魔力,为什么非要去激起魔杖的共鸣,然后借助它二度发挥?贝骨的波动能够被你操纵,甚至很多生物或非生物的波动能够被你影响,这说明你完全可以脱离魔杖去达成目的!既然能实现同样的效果,没有魔杖不是更方便吗?”
  听起来,我似乎就要走上一条光明开阔的康庄大道,只要加以训练,我将成为巫师们眼中的神人。
  “不是无声咒,而是无杖魔法!”盖勒特笑了起来,“我们这个世界的人类并不具备感受波动的能力,大部分巫师看到你凭空实现某种魔咒效果的时候,一定会认为你是千年以来的第一个天才,一个不用魔杖就能施法的天才。”
  隔着透明的壁障,他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满是促狭:“安提亚斯,努力一下,让那些巫师们吓一跳吧。”
  看着那样的盖勒特,我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他,那时他和另一个同样年轻的英国巫师在一起,两个人都才华横溢,心怀抱负,摆出一副要做大事的面孔,却掩不住双瞳里“想要让全世界都吓一跳”的恶作剧光芒。

  外星与变形

  八
  (如果我告诉麦格教授“我是个外星人,我不会变形术”,她会有什么反应?)
  魔咒课是一门由简入难的基础课程,每周有三节,分别安排在周一上午、周二下午和周四上午。本来很多学生都非常期待这门课,但当他们发现第一周的六小时都花费在怎么拿魔杖、怎么用正确的姿势去挥舞抖动它之后,不少人失望了,这其中包括布雷斯。
  “弗立维教授的课程进度未免太慢了!”布雷斯在午餐的时候对我抱怨,“两个小时用来反复讲述安全守则还不够吗?他居然用整整三节课教我们基本姿势!”
  “基础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有很多高深的人败在它上面。”我摸了摸跳到膝盖上的恩迪,给它弄了一点碎奶酪,“你总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厉害的巫师之后,突然有一天发现攻克不了某个难题的原因是你的魔杖姿势错误吧。”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本站所有书籍来自会员自由发布,本站只负责整理,均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如有侵权或违规等行为请联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