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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页

书籍名:《来自盖亚》    作者:亚比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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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太想回学校,恩迪,太冷了。”

“至少教室和寝室都很暖和,你要忍耐的只不过是走廊里的穿堂风而已。还有,不是我说你,变形课的问题是不是该开始考虑怎么解决了?魔药课倒是没关系,只要西弗勒斯跟你和好,对于布雷斯用魔杖帮你作弊的动作,他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我知道,我想找时间先跟阿不思谈谈,毕竟他已经了解我的情况了,而且盖勒特说过阿不思曾经是变形课教授呢。”

“啊呀,你现在不记恨他了?”

“当然记恨,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总有机会回敬他的。”

“我对此表示怀疑。”

“你要对我有信心,恩迪,我正在学习成为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

“我对此表示更大的怀疑。”

“……”

*******

开学之后不久,哈利即将赢来他的第二场魁地奇比赛,这回我无论如何不能推脱了,便和他们约好比赛当天给哈利加油。布雷斯依旧反对我的做法,不过至少这次格兰芬多的对手不是斯莱特林,他无奈地接受了我“只针对某个找球手加油助威”的说辞。

“但我还是要说你缺乏集体荣誉感,兄弟。”布雷斯叹息着,“你一直有种漫不经心的气质,好像没多少事能引起你的重视似的。”

“这话不公平,布雷斯,我做事很认真。”

“我不是指责你在学习或者工作上的态度……安提亚斯,你常常一副魂飞天外的样子,对某些别人都很关注的事情表现得不在状态,或者干脆就不理解——”

“简而言之一个字,呆。”卡特丽娜笃定地说着,用叉子戳起一段香肠。

……

我瞪大眼看着这两个不知道比我小了多少岁的孩子,头一次觉得和他们较真斗气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恕我失礼,我自认就算不比你们两个聪明,也不——”

“不是脑子的问题,安提亚斯——”

卡特丽娜和布雷斯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之后很有默契地对我露出一个微笑——那种一部分斯莱特林学生很爱用的假惺惺的面具般的微笑。

“——真的不是脑子的问题。”

“……”

比赛当天气温很低,我和一群格兰芬多学生坐在看台上,心里默默同情即将飞上高空的选手们和担任裁判的西弗勒斯。

“我不想说得很难听,安提亚斯,但斯内普一定是想阻挠格兰芬多获胜!”罗恩愤愤不平地对我说,“他从来没担任过魁地奇比赛的裁判,现在这算什么?”

在谁都不知道内情的时候争论没有意义,我只是微笑着看向开始入场的两支球队。

西弗勒斯确实小气易怒,而且瑕疵必报,虽然我不认为他会采用这种明显不公正的手段来打压一群孩子,可我不敢说我完全确定这一点。

——也许作为院长,西弗勒斯真的很希望保住那个连续七年都呆在他办公室架子上的学院杯,并且宁愿为此做出一点小小的受人非议的牺牲。

但是说实话,魁地奇比赛和学院杯对我来说都不是很重要的事——如布雷斯所言,我缺乏集体荣誉心,我想这首先是因为我对自己的学院没有产生归属感;这件事无关上个学期斯莱特林学生们对我的漠视和孤立,也无关我和格兰芬多的亲近,更无关我对这个学校、这些学院的看法。

我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没能融入孩子们的世界……

“唉哟!”

罗恩叫了一声,用手捂住后脑勺,随即德拉科的讥笑从后排传来:“哦,对不起,韦斯莱,没看见你在那儿。”

罗恩狠狠瞪了德拉科一眼,转过头继续盯着在天上飞翔的哈利,而赫敏根本心无旁骛,双手做出祈祷的姿势,口中念念有词;我觉得他们的表现紧张到了异常的地步,好像笃定了哈利一定会继初登场之后再次发生意外一样。

过了一会儿,德拉科又开始大声嘲笑,这次他把重点放在了哈利的身世、罗恩的钱包和纳威的头脑上。

我有点坐不住了。

如果是个成年人,这种水准的讥讽根本不会被放在心上,但孩子们看待世界的方式是不同的,对几个格兰芬多一年级来说德拉科的话已经够毒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阻止,纳威就握紧拳头猛地站起身来:“我比十二个你加在一起都强,马尔福。”

德拉科和他的两个跟班大笑起来,罗恩嚷嚷着让纳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德拉科继续挑衅,而赫敏因为哈利的突然俯冲惊叫起来;下一瞬罗恩迅速从座位上翻过去,在德拉科第三次找茬之际扑了上去,纳威迟疑了一下,紧跟着翻过去和高尔、克拉布厮打起来。

“哦,住手!”我立刻站起来想要劝架,赫敏却在同一时间跳起来踩到座位上挡住了我:“快点儿,哈利!”

尖叫声响成一片,我绕开激动得上蹿下跳的一排格兰芬多,从两个学生中间挤过去,用力拉开了扭成一团的五个人;仅仅十几秒他们就让彼此挂了彩,我忍不住为这群孩子的行动力而惊叹。

“好了,罗恩,德拉科,都停下!”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把两个呼哧呼哧直喘气的小男孩拎到身边,看着他们流血的鼻子和乌青的眼睛,“你们几个真是……纳威!”

就在我对德拉科他们说话的短短一瞬间,克拉布和高尔同时抡起拳头对纳威的脑袋砸下去,我慢了一步,纳威软倒在地上。

我几步跨过去检查了一下躺在地上的男孩:“糟糕,他晕过去了……”

德拉科用手捂着一只肿胀的眼睛,走过来踢了纳威一脚,大笑起来——

啪!

在反应过来之前,我站直身子给了德拉科一耳光。

90转机与露馅

(无杖魔法!这太惊人了!)

一记耳光所代表的意味和拳头是完全不一样的,响亮的声音过后,参与打斗的几个孩子都愣住了。

德拉科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呆呆地看了自己的右手一眼,脑子里有一刹那的恍惚:“哦……对不起……”

周围的欢呼声一阵阵冲击着耳膜,但我只看到德拉科因为我大力的一巴掌而慢慢红肿起来的脸颊。

我不知道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我无法忍受有人高高在上、用脚踢人的场景。

十年以前,我生活优渥,曾站在一边看着食死徒们被那个人用脚踹倒在地。

十年之初,我流落街头,曾不小心被人踢了一脚,从公园的阶梯上滚下去,摔得浑身青紫。

我不能看见这种充满了恶毒快意和冷酷侮辱的动作,它让我觉得刺心。

但我也没资格打别人耳光。

“德拉科,我——”

“从来——从来没人敢这么对我……”德拉科很快回过神来,他仰起头,死死瞪着我,目光充满狠毒的怨气,“即使是我爸爸,也从来没扇过我耳光……”

我颤了一下,困难地开口想要解释:“德拉科,对不起,我——”

“你等着瞧吧!”德拉科大声打断我的话,手指死死攥成拳头,“安提亚斯·瓦拉,你等着瞧!”

他转身跑开了,两个大块头跟班一瘸一拐跟了上去;我看着那淡金色的头发的背影,苦笑起来。

卢修斯,我曾经许诺要守护你的孩子,我失信了。

我居然打了他。

那之后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如潮水一样涌到下面的球场上,簇拥着自己学院的选手欢呼雀跃,草药学教授斯普劳特从我身边把昏迷的纳威带走了(“哦,我估计这可怜的孩子脑震荡了!”),其他学生们也很快散去。

我独自一人在看台上坐了一会儿,心里充满愧疚和悔恨。

自从回到英国,我就无数次设想要怎么获得朋友的原谅,在西弗勒斯那里赢得了谅解后我快乐得忘乎所以,以至于迟迟没有联系卢修斯;我以为来日方长,想要慢慢努力,却在一切计划尚未开始时就搞砸了。

德拉科一向跟家里保持频繁的联系,早餐时他常常收到从威尔特郡寄来的包裹,并把里面的糖果拆分给和他关系亲近的几个孩子,我毫不怀疑那是来自纳西莎的爱和关怀。

而我今天动手打了被她这样宠溺呵护的小儿子。

作为一个朋友,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举动了。

晚饭的时候德拉科没有出现在大厅里,我心情低落地拒绝了韦斯莱双胞胎的邀请,没去参加他们在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庆祝会,理由再好找不过——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已经惹出了一大堆麻烦,进入他们的公共休息室自然是更不明智的选择。

他们听了我这番话,肆无忌惮地开起玩笑来,嘲笑我胆小懦弱,并且宣称我不去一定会遗憾;天知道我的心情绝不会比眼下更遗憾了——如果时间能倒退回去一点儿,我死都不会打晚辈的耳光!

……

晚上我照例去西弗勒斯的屋子里接受课外辅导——他说什么也不肯放弃让我成功熬制出需要用到魔杖的药剂,尽管我认为只要魔杖还在我手里,对着坩埚搅拌一万遍奇迹也不会发生。

“怎么搞的?”西弗勒斯站在雾气蒸腾的坩埚边,抱起双臂皱着眉头看我,“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

“没什么……”

“停!只需要搅拌十二次——算了,让我来!”

西弗勒斯不耐烦地推开我,自己掏出魔杖去处理那副药,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是让我来干什么的,反正用到魔杖的步骤我无论如何也没法成功。”

“像你这样轻言放弃,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成功。”西弗勒斯把魔杖从坩埚里拿出来,用放在一边的毛巾擦了擦,口气里满是轻蔑。

我看着西弗勒斯在面积不大的制药间里走来走去,从高高低低的架子上拿取不同的药材,再次叹了口气:“西弗勒斯,我要怎么才能让卢修斯原谅我呢?”

西弗勒斯的动作顿了顿:“我以为你已经开始联系他了。”

“我不敢。”

“发挥你死皮赖脸的精神,安提亚斯。”西弗勒斯讥讽地说,“既然你有胆子堵在我房门外,给他写封信自然也不成问题。”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能不能先写封信帮我试探一下?”

西弗勒斯一个转身走到我面前,挑高了眉毛:“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凭什么帮你收拾烂摊子?”

“可是我担心——”

“安提亚斯,我没义务安抚你的情绪,也没资格插手你和卢修斯的私事。”西弗勒斯抿起唇,语调里带着些许怒意,“那是你的朋友,当初你给他制造了多少麻烦,现在就老老实实做出多少弥补,别尽想些拐弯抹角的事情。”

我愣了愣,垂下头:“我并不是想要狡猾地走捷径,我只是……我今天干了件蠢事。”

西弗勒斯看了我一会儿,用魔杖熄灭了火焰,把坩埚放到一边,转身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我默默跟出来坐到他旁边。

“西弗勒斯,下午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我打了德拉科一耳光。”

西弗勒斯惊讶地转过头来看着我,片刻之后用很平静的声音问:“为什么?”

“他嘲笑别的孩子,和他们打架,然后踹了他的同学一脚……西弗勒斯,人类有很多打斗方式,而我唯独不能忍受踢打已经躺在地上的人……”我懊恼地握紧双手,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我也不应该打他耳光。”

“你因为出手打了他而后悔,但并不认为他的行为本身是正确的。”西弗勒斯说,“那至少说明这一耳光他挨得应该。”

我抬头看着西弗勒斯,难以相信他的结论——这真的是那个一直偏宠德拉科、冷遇哈利的魔药课教授?

“那孩子确实有点嚣张跋扈,纳西莎太宠他,卢修斯也不够严格,你今天倒是做了件好事——无论如何,你出手总比不相干的人出手好。”西弗勒斯用少见的就事论事的口气说,“真的觉得愧疚难安,就去给卢修斯写信吧,把你的想法告诉他。”

从西弗勒斯住处离开的时候,我还处在一种恍惚的惊讶和不敢置信里。无论是他很少用在我身上的平和态度,还是他对于德拉科、对于我的举动的看法,都是出乎我意料的,很难说这几件事里哪一件更让我觉得稀奇。不过至少西弗勒斯帮助我下定了决心——如果别扭如他都愿意原谅我,也许要重新获得卢修斯和纳西莎的接纳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困难的事。

再努力一段时间,我就能找回失落于十年前的那些美好了。

这个想法几乎让我辗转反侧了一夜。
********

早餐时猫头鹰们一如既往飞进礼堂,把信件和包裹投递到各个学院的长桌上。当马尔福家的金雕落到德拉科面前时,他恶意地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得意洋洋地拆开信封,带着一脸“你就要倒霉了”的表情开始读信。

我打量着金雕,发现他不是当年我所认识的那个阿波罗之后,就埋头吃早饭。

一分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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