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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页

书籍名:《来自盖亚》    作者:亚比比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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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道夫斯出现引发了一阵小小骚动,当他停在阶梯大厅中间圆形空地旁边时,拍照声此起彼伏。马克西米利安和负责押送傲罗交换了一记眼神,走到囚犯身旁站定。

“冯·格拉夫,你到底有什么打算?”食死徒用漫不经心傲慢表情面对庭上众人,轻声道,“想看我被摄魂怪吓得哭号哀求场面?恐怕你要失望而归。”

“你马上就会知道。”

大厅另一边门被打开,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走了进来。

罗道夫斯脸上满不在乎表情消失了,他绷紧身体,几乎从椅子上站起来:“贝拉!”

被囚禁在纽蒙迦德地下监狱里十个月女巫又变成了刚从阿兹卡班越狱出逃时憔悴疯癫模样,她睁大眼睛朝着丈夫扑来:“罗道夫斯!我不想——我不能当着这群人面被处决!这是最严重侮辱!我绝不——”

傲罗们压制了情绪激动女巫,强硬地把她按进另一把椅子里,魔法锁链自动缠绕到她四肢上;罗道夫斯稍有动作,立刻获得了同样待遇。

五分钟后,司刑开始宣读莱斯特兰奇夫妇自追随伏地魔以来一切罪行,贝拉特里克斯大叫大嚷不时打断这一进程。罗道夫斯咬紧牙关:“这就是你打算,是不是?让我和贝拉同时出现在这里……”

马克西米利安不置可否。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克西米利安径自沉默。

罪名和刑罚宣布完毕,摄魂怪出现了。阴冷寒气开始侵袭整个大厅,贝拉停止了滔滔不绝威胁辱骂,浑身发抖,放声尖叫起来。

有人闭上了眼睛。

“贝拉,贝拉……”罗道夫斯喃喃,“别害怕……我在这里……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他声音逐渐微弱下去,在摄魂怪从女巫身体上方离开时归于无声。

庭上一片死寂。

“1996年9月1日,上午9点35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灵魂剥夺已确认,处决完毕。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将于半小时后接受处刑,请相关人员务必准时入场。”

司刑话音刚落,大部分人就站起来纷纷涌向外面,试图逃离窒息感受;毫无生气贝拉特里克斯被抬到漂浮担架上,盖着一条毯子,缓缓离去。

傲罗们走开一段距离,警惕地把魔杖握在手中,视线片刻不离食死徒;马克西米利安转身看向表情呆滞罗道夫斯。此刻囚犯脸上只有彻底心灰意冷。

“给我一个理由。”他低声说,“我要知道——”

“安提亚斯是我弟弟。”

片刻安静。

“……这就是原因?因为我曾经逼他——我逼斯内普在他面前自杀?”食死徒灰暗无神双眼重新闪动起来,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暗中操作以获得监督处刑资格,又设法让我行程提前,让我亲眼看到贝拉被摄魂怪夺走灵魂……所有处心积虑安排,就是为了这个?”

“不止如此。食死徒夺魂仪式本来被定为秘密执行,是我向福吉提议公开处决。这首先是你妻子绝对无法容忍羞辱:在公众眼前被剥夺灵魂,成为毫无知觉活死人……出身于高傲而狂热布莱克家族,没有任何事情比被人目睹这样丑态更令她痛苦。”

“为什——”

“她折磨过安提亚斯。整整一个月。”

“你……”

“比起你们还差得远。”马克西米利安平静地看着他,“其次,公开处决让我有机会做出——如你所言,‘所有处心积虑安排’,以便你亲身体验你曾想让我弟弟承受绝望。”

罗道夫斯渐渐从激动中平复下来,靠回椅背上。

“伊戈尔·卡卡洛夫曾经把安提亚斯送到黑魔王手上,不久后他就失踪了。你又对他做过什么?”

“很遗憾,这世上没什么人能让他在乎到像你在乎你妻子那样。尽管如此,我还是设法确保他得到了应得。”

食死徒冷笑。

“我真好奇你宝贝弟弟发现你这一面时会有什么反应……”他用轻不可闻音量说,“你和我是一类人。”

马克西米利安不为所动。

“这是我幸运。”他回答,“至少我明白该用什么手段来回敬你们——而我确实成功了。如果换成伏地魔,事情必然棘手得多。”

食死徒表情从恶毒变成了阴狠:“你以为安提亚斯会感激你做这些?他根本——”

“他永远不需要知道。”马克西米利安波澜不兴地打断对方,“这是我复仇。现在,你还剩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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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号,有人来探监。”

倚靠在单人床上青年男子站起来,仔细整理着身上统一囚犯服装,动作优雅一如从前抚平长袍褶皱:“马克西米利安,真是稀客。”

“沃尔夫冈·巴赫。”马克西米利安站在魔法防护层外面,面无表情地打量昔日校友,“我来询问你是否已经决定交出所有同党资料。”

“还是和以前一样开门见山啊。我告诫过你有时候人们需要迂回婉转,并且……”巴赫微笑,“不。答案是不。”

马克西米利安直视对方:“解释。”

“就是不听学长劝告,是不是?总是这么强硬,你怎么从别人嘴里问出想要东西?”

“解释。”

巴赫叹了口气。

“我们依然相信那位大人,相信他总有一天会醒悟,回到正确道路上。在那之前,我和我伙伴甘愿忍受现状。”

“我不理解。”

“因为你不曾见识过去格林德沃。”巴赫在狭小房间里走了几步,“那时荣耀,那时辉煌……”

“那时错误。”马克西米利安冷淡地说,“连他自己都承认了过去犯下罪行,他悔悟了。如果你真有你所说那么崇敬他,就该尊重他决定。”

“任何人都有决策失误时候,那位大人也不例外。我们并非想要对抗他,只是希望事态重回正轨。我们永远效忠于他。”

马克西米利安静静地看着巴赫,彻底理解了自家弟弟说起那晚事情经过时啼笑皆非无奈感受。

“你效忠不是盖勒特·格林德沃,而是你构建出来幻象。你,还有你同党,全都沉湎于过去,失去了对真实分辨力。你们把他神化了,从他身上抽离出信仰;你们在自欺欺人。”

巴赫停止了走动。他眯起眼,伸出一只手按到魔法防护层上,尖锐警报在空气中响起,狱警打开门冲进来:“怎么回事?”

“没什么。”马克西米利安摆了摆手,仍旧紧盯着青年男子,“你被激怒了,因为我说出了真相。”

“请送冯·格拉夫先生离开。”对方不再和他视线接触,转过身走回床边,“会客时间结束了。”

狱警为难地看着年轻法律执行司司长。

马克西米利安示意他再等片刻。

“沃尔夫冈,你将面临二十年监禁,巫师一生中最宝贵时期。这是浪费。”

“我们显然具有不同价值判断。”

“最后一次机会。”

“你可以走出这个房间了。”

马克西米利安退后一步,点了点头。

“我理解了。离开之前,我愿意无偿提供一份情报——”

“作为我们交情终结吗?”巴赫背对着他,声音依然温和,“如果是,我希望它具备足够分量,毕竟你是个难得朋友。”

“和你持相同观念一些人已经被格林德沃察觉,接下来他会把他们慢慢从势力中清除掉。”

巴赫猛地回过身,双眼放射凌厉光芒:“这不——”

“同时,他将着手训练接替者,等到你重获自由时,外面多半已经成为新生代天下。”马克西米利安从容不迫地说完,“那么,再见。”

“马克西米利安!”巴赫沿着魔法防护层急切地跟上来,“请你……请转告他不要恣意行事,否则——”

“否则如何?你们会再次谋划伤害安提亚斯?”马克西米利安停下脚步,冷酷地说,“盖勒特·格林德沃已经改变了,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逆转这一事实,你比我更了解。”

巴赫闭上眼,脸色灰败疲惫。

马克西米利安缓缓步出房间。

“警告你人,不要对我弟弟出手——你清楚我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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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马克西米利安照惯例往霍格沃茨寄信——准确说是和往常一样短笺,从来不超过五行字——米迦勒兴奋地在旁边跳来跳去,等待主人写完最后落款。这只赤红色猫头鹰已经为他服务了七年,仍旧和当初被抱进家门时一样活泼好动,马克西米利安认为这和把它一手养大人很有关系:被安提亚斯照顾过生物向来生机勃勃、精力旺盛,少有不健康快活。

在大部分时间里,自家弟弟所做一切不过是坦率爱和关怀,近乎固执地坚持着,而周围人会情不自禁以同样简单方式回应他。在如何用正确方式表达心意这一点上,他做得比任何人都成功,他甚至教会了马克西米利安这些。作为哥哥,他欣赏这种品质,哪怕几乎在同样多时间里他也不得不为此烦恼;他认为这是为了维系真正亲情而支付代价。

十月一日,马克西米利安用半天时间处理完前一晚剩下工作,吃过午饭就回了家。下午两点,他在电话铃响起第一瞬间抓过听筒,母亲和妹妹忍不住吃吃发笑。

“喂?”

“安提亚斯。”

“啊,马克西米利安!这个时间你怎么在家?”

“部里没什么事。”

“哦。我们这就从纽蒙迦德过来,壁炉——”

“已经打扫了,不用担心弄得一脸灰。”

“太好了,我实在讨厌每次从炉子里滚出来都是那副傻样……好吧,待会儿见。”

五分钟后,绿发绿眼少年跌出壁炉,在地毯上趴了好一会儿才苦着脸爬起来,对紧跟着他出现男人嘟哝:“西弗勒斯,下次我们还是坐飞机吧?”

“太慢。”

“可我不会晕……哎哟!”十一岁小妹从沙发上蹦到少年怀里,砸得他大叫一声,装模作样地揉着肋骨,“你又变重了,是不是?”

“安提亚斯,不许教她担心身材!”母亲笑盈盈地拥抱少年,然后拥抱少年旁边男人,“西弗勒斯,对吗?我是比安卡,孩子们妈妈,欢迎来到我们家!”

男人僵住了。

马克西米利安饶有兴致地等待他作出回答,不过母亲并没有给出这样机会——她,以及两个妹妹,立刻就包围了那个阴沉英男人,从年龄问到收入,从职业问到爱好,然后就“魔药大师”这一称号爆发了激烈争论,对当事人才最具发言权事实置若罔闻。

安提亚斯从包围圈里悄悄溜出来,蹭到马克西米利安旁边:“海因茨呢?”

“还在琢磨蛋糕花边。”

“今年要做成什么样?”

“晚上自己看。”

“我能现在去厨房吗?”

“不行。你敢毁掉惊喜,他们就会毁了你。”

安提亚斯打了个寒颤:“算了。我还是去把西弗勒斯救出来吧,再过一分钟他就要爆炸了。”

……

“今天是他生日。”

晚饭之前是自由活动时间,马克西米利安听从了母亲吩咐——“带西弗勒斯到花园里散散步”——在十分钟沉默后,他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不是真生日。”对方回答。

马克西米利安不作声。无数种应对方式里,这个霍格沃茨教授偏偏挑了最不讨人喜欢一种,自家弟弟当初到底是怎么喜欢上他?

“他家乡时间和我们完全不同,没办法推算出准确生日。”对方又说,“所以对现在这个,他……很满意。”

马克西米利安表情柔和了些:“这是他正式成为我们家一员日期,办理出生档案时候他坚持这么填。”

“很遗憾,当初他在英并没有这样选择余地。”

“我知道。”

冷场。

“自从他来了,我们每年都给他庆祝生日,直到他去霍格沃茨上学。”马克西米利安又说,“如今过了五年,终于再次有机会了。”

“这个日期正好在学年当中,这次是请了假才能离开学校。”

“因为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把你正式介绍给我们,不想拖到圣诞。”

“是。”

冷场。

“他在学校庆祝生日吗?”

“……没有。”

“为什么?他朋友并不少。”

“他从没提过。”

“而你也从没想过?”

“……”

冷场。

“在他告诉我之前,我甚至不认为他有生日。”对方开始为自己辩护,“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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