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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页

书籍名:《白烂笔记》    作者:大白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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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听就觉得很奇怪,忙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那老汉便跟我说了个大概,原来那些人本来要找他的儿子当向导,但是他们的目的地在天门山后面的夹子沟附近,那地方在本地传说中是阴兵的栈道,乡民都十分忌讳,老汉的儿子就劝他们不要去。谁知这伙人听了也不置可否,第二天竟找了一个老寡妇带路,这些人开的价高,寡妇可能起了贪财的念头,便铤而走险。可他们一群人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很可能已经着了阴兵的道。
  我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便与他核对那老外的长相和车队的特征,果然就是裘德考。看来裘德考也带着人去查那棵青铜树了,我二叔提到宝鸡确实不是偶然。我这么一想,就跟那老汉说道:“没错,我就是要进山找他们去。”
  那老汉听了直摇头道:“那地方可去不得,这些人走失了以后我们给派出所报案过,也都不了了之,连警察都不肯管的事情你一个人有什么办法?再说那个地方,你一个人是绝对走不进去的。”
  我因为之前进过一次青铜树,所以心里还算有底,对这老汉的危言耸听也并不觉得十分害怕。反倒是那个学生在旁边插话道:“话不是那么说,有一本书里说过,交通工具没办法到达的地方还有双脚,双脚没办法到达的地方还有灵魂,所以只要心意坚定,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我跟一帮粗人呆习惯了,差点忘记自己也上过大学,陡然见到这么个文艺青年确实有点不习惯,可是他那句话我却很认同,以前我并没有想过凭我的能耐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真是小看自己了。有时候决心这个东西,比经验和身手更加重要。这么一想,我就对那个文艺青年有点刮目相看,可谁知才又走了一会儿他就累得气喘如牛,简直比我当年还不顶事。我连拖带拽地把他拉上了山头,可这时他竟又晕了过去,那老汉过来打开手电一照道:“坏了,发热了。”
  我一摸那文艺青年的额头,果然滚烫,心里立刻就骂了起来,身体这么弱还跟着我高强度负重行走,真他娘的搞浪漫不要命了,老汉也皱起了眉头道:“这下恐怕走不了了。”
  我有事在身自然急得很,但是毕竟不能放着他不管,说到底这文艺青年逞强也跟我有关,便一咬牙,在老汉的指引下将他背进了一个猎户的临时窝棚。把那学生放平后,我便从包里拿出了青霉素给他扎了一针,用无烟炉煮了点热水给他服下,又招呼老汉凑出一些毛巾毯子裹紧。这些事情我经历得多了,都已经做得十分顺手,那老汉却看得眼都直了。
  因为秦岭有野兽出没,我便叫老汉照顾文艺青年休息,自己在外面值夜。但是连日来我的精力也已经接近极限,靠在树上坐着坐着便开始犯困,半夜隐约听到几声狼嗥也以为是在发梦,竟然没有一跃而起的警觉,等到我被摇醒时,竟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我一睁眼,就看到那老汉和文艺青年一脸慌张地看着我,心下便暗暗后怕,怎么自己竟然睡得那么熟,仿佛还有闷油瓶和胖子在身边一样。我站起来粗略一检查,东西和人倒都安好,我身上还不知被谁盖上了一张毛毯,那文艺青年看样子也已经缓过劲了,我便问他们怎么回事,那老汉忙道:“小哥,你有没有觉得有股不太对劲的味道?”
  我一闻,果然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甜腥味,不仔细闻恐怕不会发现,转到四处一看,一切却都正常得很,只是不远处有块土色看起来有点两样,我走过去一看,发现那泥土竟像是被新翻挖过。我用手指拈了一点一嗅,有一股很重的血腥气,可是昨晚应该还没有的,难道半夜出了什么事故,有人就想翻土掩盖掉血气?我又顺着那片地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就发现地上开始出现断断续续的血迹,原始森林十分寂静,血在地上溅得一星一点,形成了一条轨迹,有的地方还会突然出现一大滩,我心里自然感到十分不妥。这些血迹到一棵约四人合抱的榕树下便停止了,我直觉这树后面会有点什么,心里十分发毛,便深吸了一口气,绕过去一看,竟然是几匹叠在一起的狼尸。
  我强忍住恶心过去翻看了一下尸体,还是新鲜的,都是脖子被扭断后一招毙命,一点外伤也没有,而那些狼爪上粘了一些皮肉,可见血应该是来自于狼群攻击的对象。难道说在我睡过去的后半夜里,这里竟然发生过一场无声无息的激斗?有人杀死了一群狼以后将它们的尸身拖到百米以外的地方,甚至为了防止被看出端倪还重新翻挖了我们附近的泥土。而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于,这个人在被狼群抓伤时竟然可以忍耐伤痛一声不吭。能有这种身手和忍耐力的人,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可是如果他还安然无恙地在外面行动,为什么至今不肯现身,却还要给我一种如影随形的感觉?那么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难道也只是为了保护我吗?
  这时老汉也已经扶着文艺青年跟了过来,那文艺青年一看就直咋舌道:“这是怎么办到的?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一夜七次狼啊。”
  我一听就无语了,心说一夜七次狼是这么个用法么,这学生怎么说话比胖子还没谱?更何况这里的狼尸何止七匹啊。那老汉却一脸惊讶道:“这难不成是山神显灵,保佑咱们平安回家?”说着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那棵榕树磕头。
  我一看这老爷子竟然搞起迷信了,便赶紧说道:“这里有血气可能还会招野兽,我们还是快走吧。”剩下二人也同意我的观点,于是大家又急匆匆地赶路。临走前我回头四下张望了一下,可是别说人了,连只猴子也没看到。
  到了村寨以后老汉给我指了路,再加上我对路线的印象和罗盘的帮助,一路也走得还算顺利,尤其是我在经过了一夜良好的休息以后,体力已经回复许多。等走到夹子沟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傍晚,这里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差别,两边的石壁在头顶上闭合得几乎只有一条缝,走在下面有种随时都会被压死的错觉。不过这一次我并不打算再从这里进斗,而是想绕到那棵大榕树下,从青铜树的顶端直接下去,但是这地方还是十分邪门,于是我便加快了脚步。
  由于秦岭已经过了雨季,先前泥地上留下的痕迹就没有被大量的雨水冲洗掉,我走了一段路以后,就发现土地上凭空出现了许多脚印,踏满了整块裸地,像是有千军万马在上面行过军一样。这地方绝对是人迹罕至,仅仅凭裘德考的人马,根本不可能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再一想到这地方的传说,心里就寒了起来,莫非真的是阴兵在这里借道?可是如果这样,那这些脚印怎么会戛然而止,这么多的阴兵都凭空消失道哪里去了?这么一想我就心里发紧,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边仰起头看上去,结果这一看差点把我吓得软倒在地上。
  只见我头顶的那条狭窄的缝隙间,竟有许多张脸在冲着我诡笑,似乎是趴上正往下看我,我头皮一下子就麻了,林间似乎开始回荡起一种似笑非笑的声音。我起了一身的白毛汗,立刻从包里拿出枪往头上放了两记,我心里慌乱自然瞄得没有那么准,而且缝隙狭窄也限制了我的发挥,子弹在岩壁上撞了两下,回荡出了一种很幽森的声音,那些脸还挤在我的头顶上,让我的脑子都差点炸了。
  可是我现在只有一个人,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要是闷油瓶和胖子在,怎么着吼一声“他娘的跑”也能逃得比现在荡气回肠。这样一想我突然反应过来了,如果那些脸是活的,不可能对冲着它们飞过去的子弹毫无反应,它们的表情虽然阴森可怕,但是根本一动不动,应该不是活物,而是我上一次看到的那种雕刻精细的白石像。这样一想我就定了定心,干我们这一行最忌想象力丰富,只要我在心理上把自己往闷油瓶和胖子它们靠近,那就应该没问题。
  于是我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冷不丁竟看到一具尸体横在地上,我吓了一大跳,心说今天自己是不是该查查黄历再出门,怎么净撞见死的。走近一看才发现是个老妇,不过死了应该已经有几天,好在现在天凉,臭得不算厉害,但也已经爬满了蛆虫,弄得惨不忍睹。我回想起老汉说的话,估计这人就是裘德考找来的向导,不过从现在的情形看,她这么做恐怕不只是被金钱诱惑,而是受到了性命的威胁。
  我知道裘德考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确实没想到他手居然这么黑,直接就放枪把人打到死透,更何况一个老妇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之前他手下的阿宁做事就已经很不择手段,看起来这老狐狸更难对付,这群人既然还没有出来,那我进去后肯定要遇上他们,这一趟必然不会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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蟞王丹药
  我又顺着阴兵的足迹继续往前,说来也奇怪,这种根本没有人烟的地方,竟然有这样一条七八米宽的道路寸草不生,而且十分规整笔直,简直就像是人力修出来的,我想这些阴兵必然要常年活动才能踩踏出这样的一条道路。
  再往前我就发现几棵榕树的根系下被挖空了,这些树的树干都十分粗大,估计至少有上百年的树龄,而且它们的根系竟然都连在一起,连树冠都已经缠绕起来,就像是结成了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我曾听说过云南有一种榕树,远远看去就像是千百骑兵列阵,几棵连在一起就能形成很大的声势,可能就跟我眼前的景象差不多。而且在一些少数民族的信仰中,榕树是有神性的,这越发地让我感觉到在这些树下有种渺小得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我观察了一下脚下的洞,十分方整,肯定是裘德考的队伍开的一个盗洞,他们既然连红毯都给我铺好了,不去走一遭就太不像话了,可问题是,从青铜树顶下斗明明更方便,他们为什么还要费事再开一条道呢?连老痒都清楚的情况,我不相信裘德考会不知道,难不成从这里下去有什么其他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于是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取出一柄多功能登山镐慢慢地爬进了洞里,结果人爬下去才发现,这些榕树的根系十分发达,我在上面行动就像是走台阶,并不费十分大的力。偶尔毛细根系太过密集,裘德考他们也已经大致进行了清理,于是我这一路基本上畅通无阻。
  再往下走了几步,榕树的根系就已经到头了,而我的面前竟然开始出现台阶,看起来就与祭坛差不多,难不成这下面也有一个与青铜树差不多的神器?这么一想我心里也有点兴奋起来,虽然我此行的本意并不是盗墓,但是这些年下来也多少形成了一种土夫子的条件反射,也不知道把我领进门的三叔是会欣慰还是气得骂娘。
  我在台阶上走得小心翼翼,用矿灯照过去竟然见不到底,好在空气质量好像没有多大问题。我便往下扔了几根荧光棒,荧光棒下坠了约两三百米后突然发出了啪的一声,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跌在地上慢慢发亮,我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发现那里似乎是两扇巨大的门。
  我的心立刻狂跳了起来,看来这里就应该是在夹子沟借道的阴兵所集结的地方。想当年在云顶天宫我曾目睹闷油瓶跟着一群阴兵跑进了青铜门内,那我是不是也有希望见一见传说中的“终极”?
  这么一想我就马上卯足了劲头往下跑,约莫半支烟的功夫我就走到了门下。我用矿灯一打,果然也是两扇很大的青铜门,上面有许多蛇纹的阴刻,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字符,可能是厍国祭祀相关的东西。我用力推了几下,那两扇门也是纹丝不动,可见在阴兵进入以后就自动闭合了。
  可我已经知道裘德考他们是从这里找到的通道,那没有道理我会进不去。于是我用狼眼把这个空间扫了一圈,果然发现门旁边被打出了一个几乎一人高两人宽的盗洞,我估计连胖子都能迈着猫步走进去。我心说裘德考这老头真能耍大牌,居然偷东西都不肯屈尊弯一弯腰,非要搞得这么堂而皇之。不过既然他们把盗洞开得这么大,我自然也前所未有地享受了一下不用钻更不用挤的洞,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盗洞拐了一个弯后到了头,我提心吊胆地用狼眼往里一照,一眼看去居然什么也没有,我立刻就感到莫名其妙起来。这种感觉非常不妙,就好像下一秒我的眼前就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多想无益,我慢慢地走了进去,这个墓室估计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别说阴兵了,连棺材和祭坛都没有看到。我心说难不成裘德考的胃口那么大,连阴兵都要一起绑了带回美国的实验室里研究?胖子就经常提出摸不到明器的话捆个禁婆回去开动物园也行,保管收门票钱都能收到手软。我觉得胖子的特点就是见了钱能比什么粽子都凶残,估计裘德考也是同一个科属的。
  我走到墓壁边缘照了一下,发现壁画的色彩还十分艳丽,画的是厍国人把烛九阴的身上的油脂剔下来制造蜡丸的场景。我第一次来青铜树的时候,曾经在墓道中见过厍国人在青铜树上捕猎烛龙的壁画,当时我觉得可能是古时照明资源稀缺,因此要炼制成蜡烛献给国主。可是从这些壁画来看,他们的目的远非如此。
  图中的那些蜡丸看起来大如卵石,感觉就跟大了一号的乌鸡白凤丸似的,难不成这国家全是月经不调的女人?这时我突然就意识到了不对,这么大规模地炼制蜡丸,肯定不是为了传输机密文件,而是要封装丹药,从壁画上看,这些蜡丸的大小就和西王母罐中排列在人头里的蟞王丹药差不多,那些蟞王含有剧毒,在炼制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将还未破茧的蟞王卵困入蜡中,以防止工匠被外泄的毒物致死。而之所以我所见的丹药外壳都是青铜色的,可能是之后还有一些进一步的加工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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