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醒来
敦郡王府。
“阿玛，你那么早就回来了啊？”多隆惊讶的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敦郡王：“您怎么了？”
“敦郡王吉祥！”善保，胤祥和胤祯都站了起来，朝敦郡王微微行了个礼。
“唉，多隆，善保，你们这几天也别进宫了吧，我帮你们请假。”敦郡王对多隆的这几个朋友都很有好感。
“为什么？”多隆满脸的疑惑。
“唉，你们不知道啊！今天可是发生了大事了！”敦郡王叹了口气：“那个还珠格格，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跑到景阳宫去把五阿哥的嫡福晋给撞伤了！听说五福晋到现在还生死不明呢！而且就算能醒过来，据说也会失明很长一段时间……”
“你说是五阿哥的嫡福晋？！”原本事不关己的四人顿时脸色大变，震惊的对望一眼——这五阿哥的嫡福晋……不就是八哥吗？！
“是啊！”敦郡王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没注意多隆几人的不对劲：“五福晋可是西林觉罗氏一脉的嫡系大小姐，而且再加上老佛爷和五阿哥，估计那个还珠格格……啧啧！不过因为还珠格格，皇上的心情肯定不会好，你们进宫后如果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敦郡王生怕大大咧咧的多隆进宫后不小心冲撞了皇上，成了皇上的出气筒——毕竟，他值班的地方还是离养心殿比较近的。
八哥现在……生死不明？！兄弟四人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连敦郡王走了都不知道。
“该死的小燕子！”善保一掌拍上桌子，俊美的面容扭曲的吓人：“爷要把她千刀万剐！！”
“你要怎么把她千刀万剐？”胤祯急的团团转：“我们现在连宫都进不了好不好？”
“等着吧！”胤祥比善保三人要稍稍冷静一些：“就算我们现在进宫也帮不了任何忙，还是别去给四哥他们添乱的好。”
“弘历那小子认得好女儿！”多隆迁怒到了乾隆的头上：“要是现在他还敢护着那个什么还珠格格，爷一掌拍死他！”
景阳宫里的气氛压抑的很，五福晋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老佛爷和五阿哥的脸色就像要杀人似的，皇上也是满脸的焦急——当然，他急的是到底是小燕子还是胤禩，这谁都知道。
“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康熙一看见乾隆就怒从心起——要不是他认下了小燕子，自己的儿子至于受这份罪吗？！
“儿子……”乾隆一脸的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他因为怕胤禩出了事而连累到小燕子？这话乾隆就是再厚脸皮也说不出口啊！说他是关心五福晋？说出去鬼都不相信！
“皇帝，哀家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康熙的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如果五福晋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个什么还珠格格也别想活了！”
“皇额娘！”乾隆惊呼，一脸的着急：“小燕子也不是故意的啊！她……”
“你还是先去想想要怎么跟西林觉罗氏一族解释吧！”康熙不耐烦的挥挥手：“还不走？！”
听了康熙的话，乾隆霎时蔫了，怏怏的走出了景阳宫。是啊！他一心想着要皇额娘别为难小燕子，怎么就忘了还有西林觉罗氏一族了？西林觉罗氏可是满洲大族，在朝堂上都有极深的影响力，一点也不逊色于富察氏一族，这五福晋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小燕子可就是不死不行了！
况且，以乾隆的死要面子，他也做不出明显偏袒自己女儿的事。
这个小燕子，怎么老是给他惹祸呢？小九摔断的胳膊还没好，现在五福晋又被她害的生死不明……乾隆苦恼的叹了口气，在无奈之余却对小燕子的愧疚更深了——都是他这个皇阿玛没尽到责任啊！这才让小燕子变成了今天这样……（乾隆，乃又脑抽了吧？）
“皇玛嬷，您也先回去吧，这儿有孙儿在就可以了！”在那么多人面前，胤禛不可能叫康熙为皇阿玛。
“……那哀家就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尽快派人去慈宁宫禀告！”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再加上心情紧张，康熙现在是身心俱疲，也实在没有精力再撑下去了。
“是！”胤禛躬身应是。
“你们也下去吧！”瞥了一眼还战战兢兢跪了一地的太医和宫女太监们，胤禛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留下干什么？他可不想看到这些人一副哭丧的脸。
“奴才告退！”一屋子的奴才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终于不用再看五阿哥的冷脸了！
屋子里清净下来了，胤禛怔怔的看着胤禩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满眼的复杂与迷茫，渐渐的被心痛和怜惜所代替。
重活一世，自己对这些规矩和人伦常理果然不太看重了！胤禛轻轻的抚摸着胤禩的面庞，低笑一声，要是在上辈子，发觉自己爱上了自己的亲弟弟时，他怕是做不到像今天这样的镇定，甚至觉得有些理所当然吧？
只是……在生死关头才明白自己的心，倒有些像戏文里写的那样呢！只是，八弟，朕，不是戏文里的人，所以，朕决不允许你死！朕倒要看看，朕一心要保下的人，那阎王爷他敢不敢收！
淑芳斋。
小燕子一脸愤愤然的来回走着，看什么不顺眼拿起来就往地上砸，很快，满屋子精致的瓷器几乎都没有了，变成了满地的碎片。
“格格，您别这样……”明月彩霞和小凳子小桌子对视一眼，都暗暗叫苦——这个还珠格格现在害的五福晋生死不明，如果五福晋真的有什么事的话，那不仅是她，就连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逃不了一死啊！早知道会这样，他们情愿去守冷宫，也不要到这淑芳斋来了！
小燕子心里现在是又恨又怕。恨的是五阿哥对五福晋那么好，为了她甚至想杀了自己；怕的是如果五福晋真的醒不过来的话，那自己也不用等到身份被揭穿的那一天了，估计马上就要去见阎王爷！
这可怎么办哪？也不知道皇阿玛最后会不会保住她的命……
“皇上驾到——”
“令妃娘娘到——”
太监的通报声打断了小燕子的思绪。
令妃？她怎么会来？小燕子一脸警惕的抬起头。她可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当然知道这令妃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是令妃撺掇着皇阿玛认下她的，那她当然就要紧紧地巴着令妃了。到时候如果真相大白，自己难逃一死，那令妃也别想讨得了好！
“皇阿玛！令妃娘娘！”一看到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小燕子就换上了一副委屈和害怕的样子，泪水涟涟的看着他们。
“小燕子，你怎么了？”令妃一脸心疼的走上前，拿着手帕仔细的给小燕子擦着脸上的泪水：“好好地哭什么啊？”
乾隆感动的看着令妃，他的爱妃真是善良啊！
小燕子看着乾隆的模样，心里满是鄙夷——如果这令妃是善良的，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吧？她还记得两天前去延禧宫时，偶然看见令妃在给刚满一个月的十五阿哥喂什么药丸，当天晚上十五阿哥就发烧了。当时令妃还骗她说那是糖果……一个月的小孩子能吃糖吗？她还真当自己是傻子啊！
“皇阿玛，我，我不是故意要把五福晋撞伤的！”小燕子可怜兮兮的拉着乾隆的袖子，一脸的委屈和恐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阿玛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乾隆心疼的摸摸小燕子的脑袋：“放心吧，太医说五福晋马上就能醒过来了，你肯定不会有事的！”为了安抚小燕子，乾隆毫不留情的曲解了太医说的话。
令妃倒是挺希望那个五福晋醒不过来的，那样她正好就可以永远都不用再看到小燕子这个灾星了。
坤宁宫里，胤礽看着外间皇后和容嬷嬷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喜色，脸色极其难看。
“皇额娘，我想去一下景阳宫……”胤礽憋着气，又再次请示了皇后一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是在坤宁宫，皇后不同意，他就出不去。
“你去景阳宫干什么？”皇后沉下了脸：“五福晋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屋学习去！”她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了？自从落水后就跟五阿哥那一脉亲近起来了……是不是令妃那个贱人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五福晋出事是跟他没关系，可问题是，这个五福晋现在是他的八弟啊！胤礽在心里郁闷的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鞭子，思考着如果就这样冲出坤宁宫的话会有什么后果——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后果不堪设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胤禛怔怔的看着胤禩苍白的面容，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可是八弟还没有醒过来……八弟他，能在明天早上之前醒过来吗？胤禛不能确定。
“小八，你别吓四哥好不好？”胤禩的样子和上一世佟佳皇后去世前一天的模样竟是惊人的相似，都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一样。胤禛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天，最疼爱他的皇额娘永远的离开了他。那时，十岁的他觉得，自己头顶的天空，塌了一半。
“胤禩……”胤禛握紧了胤禩微凉的双手，强自压下心头的慌乱。不，八弟不会有事的！他是爱新觉罗家的皇子，他的身上有龙气庇佑，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就有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其他宫殿的灯一盏接一盏的灭了，景阳宫却依旧是灯火通明。
“爷，已经是子时了……”不知过了多久，小安子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子时了？胤禛一愣，抬头望向窗外繁星满天的夜空——他明明记得还是白天的啊！
“爷，您明早还要上朝呢！奴才们来守着福晋就好了……”见胤禛不说话，小安子的胆子大了一些，轻声建议道。
“不用了，你下去吧。”胤禛失望的看着胤禩依旧紧闭的双眼，淡淡的开口。
“……嗻！奴才告退！”小安子跟了胤禛几个月，也知道这位爷的话是不能违抗的，只得恭敬的退了下去。
看来，爷是真心的喜欢福晋的吧？小安子在关上门时瞥了一眼胤禛握住胤禩的手的样子，在心里暗叹，只是，在皇家，这种真心的喜欢可以维持多久呢？他记得以前爷对侧福晋可也是宠上了天的，现在还不是也不闻不问的？
已经是子时了……胤禛垂下了眼帘，眼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那不远处的西洋钟在滴答，滴答，的响着。
胤禩微微皱起了眉头，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阵的刺痛，睁开双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
他……这是怎么了？！
“八弟！”胤禛看着胤禩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缓缓睁开的双眼，愣了一下，紧接着欣喜若狂：“太医！太医！”
一直守在门口的太医在第一时间里冲了进来，被胤禛一把拽到了床边：“快给福晋看看！”
活了几十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
“恭喜五爷！福晋醒了！”太医们仔细的检查了好一会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却不见有多少的喜色。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