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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争执

书籍名:《华山二弟子》    作者: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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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气堂内还是挂着那块牌匾。岳不群本来说要换回“剑气冲霄”,但风清扬早已看淡,摇摇手道不必更改,也就还留在堂上。
  现在堂内上首坐着风清扬,岳不群站在中间,劳德诺这个伤号满脸委屈状趴在椅子里——华山派的椅子都是特制的,这一批授意出自劳德诺,样子极为古怪,坐起来倒是舒服得很。岳不群向来懒得理会这等杂事,也就由他折腾去了。
  而倒霉的战俘正半躺在地上,一双眼转来转去,口中不断求饶。岳不群微微皱眉:“冀北三杰好大名头,怎么竟是如此没担当的人!”
  司马一震,随即苦着脸:“岳掌门,我们不也是当年得罪了人,不得不寄人篱下寻求庇护。这么些年下来,我们也就帮左掌门做点杂事,这不才来跑腿。”
  劳德诺一撇嘴,心道原著里你们跑去杀尼姑,也算是杂事么?
  岳不群自然也不会信,冷道:“原来我华山派却是杂事,岳某领教了。”
  司马发现自己说错,连忙又是求饶。岳不群最近比较受打击,见他如此,正好拿来出气,削了他好几句。劳德诺和风清扬倒也不打扰他,专心观察两人,心下各有所得。过了会儿,感觉岳不群审问得差不多了,两人才补充几个问题,探听更多。
  这司马是被左冷禅招安的武林人士之一,左冷禅为了他的并派大业,可谓是煞费苦心。他搜罗到的手下们大多都是亦正亦邪的人物,和正道来往较少,倒也没引起注意。这一次左冷禅就是想着劳德诺没见过他,特地让他过来探听消息的。
  “太师叔,你说应该怎么处理这人呢?”劳德诺实际上比他还了解左冷禅的行为模式,也没问太多,直接转过头询问风清扬的意见。风清扬沉吟片刻,看着司马问道:“你是想探听我是否真的活着,是否确实在华山上吧?”
  司马想摇头,又点头:“风前辈,晚辈也是被左冷禅蛊惑……”
  “那你就回去告诉左冷禅,我风清扬在华山上,他有什么招数尽管用过来。”风清扬起身走到司马身前,司马吓得一颤,风清扬却压根没理他,一拂袖出了门。
  岳不群和师叔保持同样意见,正要起身把人放了,只见劳德诺跳起来,跑到司马身前,手中剑刺出,照着琵琶骨下手。
  “德诺,你做什么!”岳不群一惊,上前阻止,已经慢了一步。劳德诺这段日子补课颇有成果,已经废了这家伙一身武功,同时解了他的穴。
  劳德诺一脚踢出,把人从敞开的门踢出去,转头一脸无辜看着岳不群:“师父,削弱敌人是很重要的,我当然是在做我应该做的。”
  岳不群脸色有些难看:“你是在逼我跟左冷禅撕破脸?”
  劳德诺歪头看他,走回椅子里坐下,又是一脸委屈状:“师父,难道我不这么做,左冷禅就不会跟我们撕破脸?”
  “那也不能由我们做出来。”岳不群皱着眉,“你为什么非要华山出头?五岳剑派又不是没有其它门派了。”
  劳德诺听出他语意,心中有点堵,直接挑眉:“你是在怀疑我了?你还是认为我是左冷禅派来的奸细,费那么多事就为了找一个不大义的开战理由?”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劳德诺气势一强,岳不群多少有了些心虚,否决道。
  “你就是这个意思。就知道勾心斗角就势算计,却不知强大自己才是王道!华山派落到你手里真是倒了霉了。我帮了你多少忙,你也不想想若我真有异心,华山上这两口人还不够我塞牙缝的。我还会帮你请太师叔,给你九阳真经?”
  “你帮我?”岳不群冷笑一声,“你确定?”
  劳德诺脸一红,心道自己那点拐骗正太的不良心思果然被看出来了,却犹自嘴硬:“我想帮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结果是帮到你就是了。你倒说说,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人看重?若不是为了阿冲和太师叔,我早下山玩去了。”
  他话说完,只见岳不群脸色由青转紫,变得难看之极。劳德诺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嗫嚅片刻,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即使每晚跑去偷听,在他心里,还是“看笑话”的心态更多一些。在他心里,即使以后岳不群不会走上原著的道路,对方依然是那个伪君子。他最讨厌,最憎恨的那个人。
  他带着风清扬甚至令狐冲,在有意无意地疏远岳不群。连对方的两个孩子,也亲近他更甚于他们的亲生父亲。岳不群是个要强的人,即使是对着妻子的坟墓,也不愿过分表现出失落和脆弱。而这种倔强,显然使劳德诺更加不在意心里的那份讨厌。
  但是有的时候,实话是不能乱说的呀。
  劳德诺挠挠头:“那个,师父……”
  “你去学剑吧。”岳不群拂袖转身,也出了门。
  “那个,我受了伤啊……”
  
  吵架了。
  从来没想过会和岳不群吵架,毕竟在他心里,伪君子是不会正面跟人生气的。
  但岳不群会,岳不群会不自信,会因为担忧而迁怒,甚至会表现出一些小心眼来。劳德诺觉得混乱,随即是困扰。
  习惯偷偷摸摸欺负他,还真的不太适应这样冷战。重要的是这家伙好歹也是他家阿冲的师父,华山派的掌门。就算不喜欢,也不该把关系搞得太僵。
  但劳德诺对他反感依旧,一时拉不下脸去道歉,心里比较郁闷,干脆跑下山溜达。他在华山之下开辟了不少财源,古人诚信,何况他教授了他们复式记账,好查得很。巡视了一圈,中午在他入股的饭馆吃饭,听周围人聊天。
  小二上菜的时候跟他说了会儿话,劳德诺眉毛微挑,想着心事。这饭馆生意很好,片刻后人多了起来,忽然有一人走到他桌前,微笑问道:“这位公子,可介意在下搭个桌?”
  劳德诺停筷抬头,见那人不过三十来岁,身材微胖,精气内敛,显然是武林人士。眉目间隐隐有傲气,又带着些许不羁。劳德诺笑了笑:“请坐。”
  对方坐下,要了两个菜一壶酒,随即上下打量劳德诺。劳德诺笑眯眯由他看着,半晌开口问道:“东方兄是让你来看我的么?”
  那人略微一惊:“劳公子怎知?”
  劳德诺喝口酒,道:“高先生来华山地界,若身为地头蛇的我还不知,岂不是太失礼了?”
  这家饭馆就是他消息处之一,刚刚小二对他说话,就是告诉他最近地头的动静。这位姓高的来开店做生意,财大气粗且武功不凡,早就被当成重点研究对象盯住了。综合情报和判断,眼前这人自然是魔教属下,东方不败派来的。
  高姓男子也想明白了,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劳德诺:“高鸿信见过劳公子,请公子恕罪。”
  劳德诺接过信,笑道:“高先生帮忙带信,倒是劳某该道谢才是。”
  撕开信封展开信笺,果然是东方不败给他的信。劳德诺和他虽然只见过一面,却颇有倾盖如故之感,东方在信里也并不客套,把他最近做的事情和遇到的困难阻力向劳德诺汇报。他现在还是副教主,任我行虽然已经不太管事,毕竟余威尚在,东方做起事来也颇有些擎肘。同时一些新鲜概念他自己理解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何况是施行下去。
  劳德诺读完信,心里多少有些骄傲感:看,连东方不败都要向自己请教。
  要来纸笔,这高鸿信既然能送信过来,自然是东方的心腹,劳德诺也不防着他,认真回答。他并不太斟酌字句,不过也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写完这封长信。看看自己有些凄惨的笔迹,劳德诺摸摸下巴,拿来信封把信封好,递给高鸿信。
  “以后有事来这里通知我,他们知道怎么送消息。”劳德诺看看时间不早,对高鸿信道,“我得回山了,你就在这里定下了?”
  “高某的生意刚开始,自然不会离开。”高鸿信点头笑道,“不过劳公子的信我一定会带回,公子放心。”
  “我自然放心,不过你也略微小心点,虽说这些事只有我关注,不过万一被家师发现,也是麻烦一桩。”劳德诺提点一句,告辞离开。
  正邪与他无干,不过要是他那个师父知道了,一定反应强烈。“当年”岳不群为了任盈盈之事,甚至把他家阿冲赶出华山派。劳德诺现在在华山待得好好的,可不想被打成大反派。
  说来东方不败造反的日子也不远了吧?下次还是要写信跟他说,任我行随他处置,但任盈盈一定不能伤害。劳德诺这种没有权力欲的人很不喜欢任我行,但基于爱屋及乌原则,对任盈盈仪琳等热爱令狐冲的女子,向来都是深具好感。
  摸摸下巴,不然找个机会去恒山?现在仪琳应该也是个loli,如果把她老妈拽出来,就算已经出家,也可以还俗嘛。
  一边陷入“是否让阿冲种马呢”的思考,劳德诺一边往山上走。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在看到一脸阴沉的岳不群之后又变坏,劳德诺一转身,哄岳家俩小孩去了。
  
  这样冷战了几天,连比较迟钝的令狐冲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问劳德诺是不是和师父吵架了。劳德诺拍拍他:“怎么会,我最尊敬师父了。”
  这句话被风清扬听到,在一旁笑了声。劳德诺听出他笑里嘲讽,恼羞成怒看过去:“太师叔,以后再有来骚扰华山的,全权由你处理!”
  风清扬一闪身,扔下一句话:“我什么都没听到。”
  好吧,为了这华山上的其他人,他也得去向名义上的掌门道歉。劳德诺磨蹭到下午,哄完孩子们睡觉之后,他慢腾腾踱到主屋,敲门。
  “进来。”岳不群声音冷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劳德诺硬着头皮推开门,进去笑一下:“弟子见过师父。”
  岳不群冷笑:“岳某无德无能,哪里敢做劳大侠的师父。”
  这语气好生耳熟,似乎在原书里,岳不群也这么酸过令狐冲。劳德诺尴尬笑笑,凑到岳不群身前:“师父,弟子知错了。看在弟子一心为华山的份上,师父就不要和弟子计较了吧。”
  岳不群沉默片刻,劳德诺连忙把自己商场上哄人的本事拿出来,努力道歉。岳不群听他说得啰嗦,有些不耐烦打断他,双目直视他:“我知道你心里实在没把我当师父,岳某无德无能,也当不了你的师父。只要你是真的为华山,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做去,我也不管你。”
  劳德诺一阵脸红:“师父你不要这么说,弟子还是很尊敬你的……”
  他这话说得颇有语病,岳不群露出个很淡的笑容,笑里满是嘲讽。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只留给劳德诺一个背影:“你说得没错,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只会让嵩山更加气盛。不过你也不要太意气用事,毕竟现在华山,还远远及不上嵩山。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你的目的,但只要你不为害华山,就算这掌门之位让给你,又有何妨?”
  半斜的阳光把他影子勾勒出来,劳德诺没来由地心虚:“师父……我从来没想过要夺这掌门之位,师父你尽管放心……”
  岳不群半转过身,静静看着他,半晌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在乎华山掌门,其实我也不在乎,师叔、冲儿或者你,只要能把华山发扬光大,我又怎会在乎这名位?”
  劳德诺脸上不觉露出些不信来,他的眼神落入岳不群眼中,使他眼神微微一黯,唇角半分苦笑,随即拂袖:“好了,你出去吧,日后该如何还如何便是。”
  劳德诺觉得他态度有些不对,想想却还是不追问,先出门去也。
  到了晚上大家睡下,他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偷偷溜出去到玉女峰。虽说吵架以后他一生气就没再过来,不过岳不群显然在某些方面上非常有规律,每一次都是相同时间过来,他也是轻车熟路。
  这一晚月色很好,劳德诺先到,一身黑衣的岳不群过了半刻才缓缓走过来。他到墓碑前停住,沉默了很久很久。劳德诺在一旁偷偷看他,也不觉有些痴了。
  过了许久,岳不群方才轻叹半声,到末尾却又变成苦笑:“师妹,难道我在人眼中,竟然是一个为了掌门位子而费尽心机的人吗?”
  劳德诺一震,心道你本来就是。
  “若是十三年前风师叔在华山出现,我一定毫不犹豫说服师伯师叔他们,把掌门给剑宗而不是给我……若劳德诺十几年前到华山,我连他有什么不对都不会发现,也许会认为他比我更适合这掌门之位。”岳不群道,“那时候我甚至没下过几次山,连人心鬼蜮都不知道,当然也不会有太多怀疑。”
  他看着墓碑呆呆出神:“这些年我为了华山派,为了你和冲儿珊儿,处处费尽心机。难道真的是我这些年思虑过多,这些年一直让我自己表现得像一个掌门人,反而成了志大才疏、贪恋权位之人?”
  他说着,慢慢蹲下身,把自己抱成一团。
  劳德诺呆了,傻傻看着他,脑中一团乱麻,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岳不群站起来,脸上没有什么痕迹,只是微一苦笑:“算了,别人怎么想我又有什么要紧,就算我真的已经利欲熏心也没关系,反正现在华山又不是靠我一个人。”
  “自从他来山上,我一方面不信任他,一方面却处处依靠他。我对他防备,他对我却是难以掩饰的厌恶,偏偏对冲儿他们是真的好,连师叔……”岳不群忽然住口,一笑转身,“算了,我又何必在意他的态度呢?好像还非得他喜欢我似的。”
  说是这么说,岳不群状似潇洒离开,却连惯常的告别都没有说,显然心还是乱得很。而躲在一边的劳德诺更是一团麻,傻傻发愣。
  
  第二天一早,挂着俩黑眼圈的劳德诺跑去风清扬那里,跟着乖乖学剑。他看到岳不群后,脸上多多少少泛起一些红晕,心里异常发虚。
  好像自己心里的“先见之明”,给对方造成了很大困扰。毕竟那些事情是岳不群十几年后才做出来的,现在就推到他头上实在不太厚道,何况按照现在的事态发展,岳不群是不太可能走到那一步的。如果再表现出提防不屑和敌意,就过分了。
  于是劳德诺谄媚得很,又是送茶,又是准备水果,讨好状十足。岳不群已经端正心态,基本上来者不拒,却又不表现出什么亲近。劳德诺早知会如此,虽说想道个歉,不过话却不好说透,只能极力表现出善意。
  他本来就是华山现阶段开心宝,今天上蹿下跳的,逗得风清扬和令狐冲笑声不断。岳不群只觉这样气氛中,自己的存在愈发突兀,眉头微皱,正想告辞回去练剑,门外忽然急促脚步声:“师父师父不好了,有坏人上山了!”
  听声音正是入门不久的陆大有,这孩子本来就毛躁,练了武后就更活泼了。岳不群心下一凛,几步走到门边:“大有,什么人上山?是嵩山派的人吗?”
  岳不群也是过于心虚,那司马刚刚被赶下去三四天,再怎样嵩山派也不会现在来踢馆。但他在嵩山的压力下强撑了太久,难免紧张过度。
  门开了,门口的陆大有正摇着头:“不,不是,他们说是华山的。”
  岳不群一怔:“他们?华山?”
  “他们说不是我的师伯,还不承认师父是掌门……”陆大有刚刚回答这几句,劳德诺马上跳起来:“是剑宗弟子!”
  他等那三个家伙很久了,不过对方大概是隐居在荒郊野外,即使他尽量把消息传出去,对方也一直没有送上门来。他往外跑两步,见屋里人都没动作,一个转身回来,一手拉着风清扬,另一只手竟然去拽岳不群:“快点快点,这是我们华山的中坚力量啊,你们怎么都不关心的样子?”
  他见岳不群脸上表情有几分不对,索性手下用了几分力。岳不群只觉一阵大力传来,竟然身不由己被他拖走。他脸上不禁换成骇然:劳德诺在几个月前武功还不及自己,现在……
  其实现在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劳德诺照样是挨打的份儿。这家伙内力已经强过岳不群,对独孤九剑的理解也要高一点,但实战经验等于零,也就靠着内力欺负欺负令狐冲,有时候还欺负不过。岳不群倒是高估他了。
  不过内力和轻功,劳德诺确实很不错,很快拽着人到了迎客厅,果然见到三名三十多岁男子。三人表情有几分紧张,有一名身形高大的看着周围,其余两人都紧紧盯着门口,见到劳德诺进来,两人下意识站起身来,握紧剑柄。那为首的高大中年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高根明等弟子,略微提防地起身,向门口看去。
  劳德诺很快进门,露出后面两人。三名男子的目光从岳不群身上飞快掠过,落在风清扬身上。防备的眼神很快变得激动无比,三人扑倒在地:“师叔,弟子、弟子拜见……”
  风清扬一挥袖:“你们都起来吧……”
  他尽量保持平静,脸上却也不由露出些许激动。他在剑气之争后觉得无颜再见剑宗弟子,因此虽然知道还有几名弟子活着,也没有去找寻。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和劳德诺令狐冲相处,心中抑郁去了不少,这心结也淡了。
  倒是岳不群见他们师叔师侄的很是热闹,眼底不由掠过一丝黯然,退了半步,打算从房中出去。他却忘了自己手腕还被劳德诺握着,劳德诺手一紧,让他靠在墙边,怎么也不让他离开。
  岳不群被他困住,两人靠得极近,他几乎能感觉到劳德诺身上温度,和心跳声音。岳不群不知怎地,只觉一阵心慌,下意识反抗,向旁躲去。
  劳德诺正含笑看这师叔侄见面的感人情景,感觉到岳不群的挣扎,微有些不悦,手上多用了几分力。岳不群腕上一阵疼痛,下意识想要动手,抬头却见劳德诺眼神专注看着风清扬四人,脸上挂着欣慰笑容。
  他再看过去,剑宗成不忧那几名弟子已经泪下,而风清扬明显在劝慰他们。岳不群忽然觉得难过,他运起紫霞功,勉强震开劳德诺的手:“你……你们在这里说话吧,我先出去。”
  劳德诺转回头来,疑惑看着他:“师父你出去做什么?”
  “这是剑宗同门团圆,我留下做什么?”岳不群冲口而出。
  劳德诺挑起眉毛:“师父,那无聊的气剑之争,你不是说放下了吗?”
  岳不群似乎发觉刚刚那句话过于意气,闭紧嘴不再言语。劳德诺见他脸色苍白,眉目间带上几丝倦意,不觉冲动伸出手,手指在他眉间划过,笑道:“师父,你是羡慕他们还能跟师叔撒娇吧?你无须那么在意,至少你还有我嘛。”
  他这态度让岳不群瞪大眼睛,如果他是饱览八点档的现代人,至少会发现这句话是常用台词之一。不过岳不群连戏文都很少看,虽然感觉劳德诺这话这动作非常奇怪,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劳德诺见他脸上泛起红晕,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脸上浮起笑意。视线往下,笑容忽然凝结,手猛地指向岳不群手腕:“这、这是我做的?”
  岳不群不解看过去,只见自己手腕已经泛起一圈乌青,指痕甚为明显。他正要回答,手被劳德诺拿起,轻柔揉捏乌青部位。岳不群别扭得很,略微往后撤了撤,劳德诺却不肯放松,低下头处理着指痕,一边还小声埋怨:“你怎么不早说,我内力还用不熟,你下次要早说,我才能收力啊。”
  还有下次?
  岳不群想阻止他,劳德诺这番揉捏用力很轻,除了略痒之外起不到什么作用,这姿势动作也着实奇怪了点。
  但他手心很热,表情很认真,低着头,黑色的睫毛不停扇啊扇的。岳不群微微走神,等回过神来,就听风清扬问:“德诺,不群,你们在做什么?”
  “太师叔,师父的手腕被我捏青了,你有什么药膏没?”劳德诺回头,认真问。
  岳不群忙甩开他的手,前进一步,看向成不忧等三人:“几位师弟……”
  对方显然还深有芥蒂,封不平哼了声:“不敢不敢,我们这些华山弃徒,哪里当得起岳掌门的师弟?”
  岳不群一滞,劳德诺已经跳出来:“太师叔,你是我太师叔不?”
  他是问风清扬,对方自然点头。劳德诺摸下巴:“太师叔是我师父的师叔,但你们不是我师父的师弟,也就是说你们和我太师叔没什么关系嘛……请转身,出去关门,好走不送。”
  开玩笑,岳不群是他们能欺负的吗?他好歹是他劳德诺的师父,要欺负也只有他能欺负好不好?
  劳德诺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这想法其实也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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