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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重逢

书籍名:《华山二弟子》    作者: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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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船上琴箫曲已经奏完,船舱里走出一名略嫌矮胖的男子,手持一柄玉箫,走到曲洋身边。曲洋此刻也站起身来,和男子四目相对,虽然都不说话,却一副默契十足状。
  劳德诺轻笑:“令师弟结交奸人,你不管管吗?”
  “他又不是小孩,我管不著。”莫大一脸凄苦状,扯出一个笑容,看起来有不尽的怪异,“再说曲右使是何等人物,能和他结交,刘师弟倒也不枉。”
  劳德诺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对对方都深有好感。劳德诺自然是从原著里带过来的固有印象,莫大向来与众不同,对劳德诺也下了一番功夫调查。他性子颇有些神出鬼没,衡山功夫又善於隐藏内息,他混到两人身边,也听他们说了半天话,对两人自然有了不同认识。
  劳德诺嘿嘿一笑:“你是地头蛇,找家好点的酒馆,我请你喝酒!”
  莫大看他半天,微微咧开嘴:“好酒?”
  “当然,不用给我省钱,五岳剑派里,左冷禅都不一定有我富裕──”劳德诺微微怔住,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五岳剑派的人了。
  “很好。”莫大似乎没有感到他一时的失神,吩咐船夫向岸边划去。他是地道的本地人,很快带劳德诺到一处酒馆。酒馆并不大,也不甚豪华,远远就闻到一阵酒香,熏人欲醉。
  莫大当先进了酒馆,小二过来招呼,一看之下就笑了:“师傅,今天又来喝酒?”
  莫大指了指劳德诺:“今天有人会钞,拿你们那瓶竹叶青来。”
  小二吓了一跳:“不会吧,那一瓶要五两银子呢。”
  莫大一身青衣,洗得有些发白,甚是破烂。劳德诺虽说穿得好些,不过他的衣服多少是改过的,看起来更寒酸。小二嘴里说著,眼睛已经向他看过来。劳德诺不由好笑,拿出一锭银子,在手里一扔,不知怎地就砸向小二。小二呆掉了,一时反应不过来。银子在砸上他脑门之前忽然拐了个弯,向他脚面落去,砸得他一声叫。劳德诺笑笑:“这可够了?”
  “几瓶都够了。”小二连忙捡起银子,验了下是真的,答道。劳德诺挥挥手:“先上酒,少补多不用退。”
  小二离开後,莫大感慨:“果然财大气粗。”
  劳德诺摸下巴:“其实衡山应该也有资源,就是你们不会利用而已。怎麽样,要不要我帮你们规划一下?”
  莫大微怔,想了片刻:“恩,似乎也不错。”
  “何止不错。”劳德诺拍拍胸,“你看华山啊日月神教啊都被我打点得很富裕,连没被我打理过的恒山,最近也做了几件轰动点的事吧?足以证明我的实力。”
  “我听说你教给恒山一些恒山剑法?”莫大并不掩饰,顺著他的话直接问道。
  “呃?”劳德诺微微皱起眉,他可不认为恒山会这麽守不住话,就算恒山弟子年轻不经事,定闲师太却是个心思周详的,“不知莫大先生是从哪里听说的?”
  莫大定定看他,笑得有几分诡异:“令师在衡山。”
  “什麽?”劳德诺手一抖,几乎将桌子碰翻。他反应很快,马上扶住桌子,手垂下去,将颤抖没在衣袖里。
  那人……就在咫尺之遥?
  他几乎要跳起来,不管不顾地冲向衡山。但终於还是忍住了,小二送酒上来,他还能平稳地倒酒喝下,并不见太多慌乱。
  喝完一杯,他还要去倒,莫大却伸手把酒壶从他面前抢走:“这酒可是镇店的陈年竹叶青,你这麽喝下去,连味道都尝不出来,生生糟蹋了,还不如给你那师兄去喝。”
  劳德诺定了定神,半低著头:“他们……都还好吗?阿冲也来了?”
  “不就是结交魔教中人,又有什麽大不了的。要是令师不要你,你干脆入我衡山,和他也算同气连枝,料来他也不会为难你。”莫大很轻松道。
  劳德诺瞪大眼睛:“我可是嵩山眼中钉。”
  原著里莫大能接受刘正风和曲洋结交,自然也不会把他的问题当作一回事。他喝了口酒,眯起眼睛:“左冷禅麽……他做得太难看了,衡山可当不起。”
  劳德诺愣了下,马上明白过来──原本的情节里,左冷禅晚了十二年发动并派计划,那时他实力已经扩充得差不多,野心也没那麽明显。但现在,他几乎是被华山逼得不得不立即行动,自然是破绽处处。连天门这样的单细胞可能都有所察觉,更不用提莫大这样的狐狸了。
  他还是微微摇头:“我生是华山的人,就算师父不要我,也是华山弃徒,不会并入其它门派。”
  莫大深深看他,微叹道:“岳掌门气量太小。”
  劳德诺虽然经常这麽骂岳不群,但听别人这麽说,他却有些翻脸,瞪眼道:“我师父是顾忌太多。”
  莫大失笑,低头拉起胡琴,凄悲之中,曲调却颇为轻快,像是地方民歌。
  劳德诺灌下两三杯酒:“他……说起过我?”
  “令师提起你有衡山失传的剑法。”莫大脸上一直带些漫不经心,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却认真了许多,显然很看重这件事,“若你愿意……”
  劳德诺微微愕然:“我师父和阿冲都看过那剑法,他们就可以教你们啊。”
  莫大看著他:“岳掌门说,那是你发现的,他不会拿你的东西做人情。”
  劳德诺一震,咬了咬嘴唇,一手端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
  这……是切割的意思麽?为了不和自己扯上关系,连现成的拉拢手段都不肯用?
  他喝完一壶酒,把酒壶重重往桌子上一摔:“好,我现在就教你,走!”
  “走?”
  “去衡山。”劳德诺一张脸通红,已经有了醉意。站起来向外跑去,“上了山教你。”
  莫大只好跟著他跑,心知肚明劳德诺这是想要去见岳不群──剑哪里不能学,干嘛非要上衡山?
  不过他本来就有此意,自然也就跟在後面,跑了几步,劳德诺嫌速度不够快,干脆拽著他回日月神教分坛,拉了两匹好马,扔下一声交代,策马飞奔,向衡山而去。



  华山是奇险,衡山却秀丽而奇诡,幸好有莫大这个本地人带路,两人赶了一晚上的路,第二天中午时分才到。
  劳德诺也不和莫大客气,问明华山弟子休息处,跟他告别,先偷偷摸过去──当然,他这一次提高了警惕,把偷偷跟在後面的莫大“请”回去。
  莫大在原书里神神叨叨,劳德诺却是见了他才发现,原来这位衡山掌门,其实是个八卦爱好者。
  而他和岳不群的重逢,是绝不能让别人看到的。
  把跟在後面的人甩开之後,劳德诺沿著莫大指点方位,很快找到了华山派所在院子。
  离得很远时便觉激动,等走得近了,感觉到院内熟悉的气息,劳德诺一颗心跳得厉害,连手心都有些发凉,很毅然地潜了进去。
  刚靠近有人的房间,只听一个嫩嫩的童声撒娇道:“爹,华山上就不会有这麽全辣的饭菜,就算是吃辣的,也有清淡小菜。衡山这麽大的门派,招待客人不及华山十分之一。”
  劳德诺心头一热,听出这是岳灵珊。他本来并不是很喜欢她,平时哄孩子也只是因为华山其他人根本不会照顾孩子而已。但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只觉亲近无比,在华山种种迅速从脑中划过。
  “珊儿……”随即是一个平静声音响起,入了劳德诺耳中,便如雷震一般,打得他整个人都是一颤,脑中忽地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来,连那人之後说了什麽,都是听而不闻。
  手指轻轻颤著,是他那师父,是岳不群的声音。没听到这声音了?他来到这世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见到的第一个人,相处时间最长的那个人,他最爱的那个人。
  他激动地完全听不到其它声音,过了片刻,才有岳灵珊的童声进了耳中:“我们以前是过得不好,可自从二师兄……”
  “珊儿!”打断她的竟然是令狐冲,少年似乎过了变声期,声音依然清越,却沈稳了些,“衡山的师兄们都是男子,考虑不周也是有的。”
  岳灵珊声音低下去:“二师兄也是男子……”
  令狐冲似乎低声叹了口气,岳不群声音却又再响起:“冲儿,他不会再回来了……但也没什麽,你们若想见他,他想来也不会把你们拒之门外。”
  劳德诺心头上一阵钝痛,不是听不出岳不群言语中故意的疏远,只是不知为何,却更想扑进房中把人抱紧。
  也许是因为他话语中,在提到自己时,流露出的一丝寂寞和想念吧?
  劳德诺想,不敢肯定那是真实的情绪,或者只是自己太过激动,想象出来的感情。
  “师父,二师弟他只是和魔教结识,也没做出什麽事情来……”令狐冲声音放低,有些迟疑,“恒山上的事分明是嵩山阴谋,我们……”
  “此事不要再提。”岳不群打断他的话,声音带著坚决,“冲儿,这话你已说过许多遍了,但……为师看他魔教左使做得很好,根本没有回来的意思,我们又何必……”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後低不可闻。
  劳德诺在窗外听了,只觉心头巨震:难道他是在埋怨我没有回来?
  他恨不得马上冲进去,但想到岳灵珊还是个孩子,嘴未必很严,还是忍住了。房内几人在说了这几句话後都是兴致不高,很快令狐冲带著岳灵珊午睡去,留岳不群一人在房间里。
  岳不群只觉不尽空旷,自那日恒山一别,至今已三月有余。他回去华山,丛不弃他们已经收了十几名小弟子,弄得华山上很是热闹。他却只觉冷清。他素来喜欢有所不为轩的安静,现在却觉静得可怕,让他完全无法入睡。
  他也不能去宁中则坟前,他觉得羞惭。在和劳德诺发生关系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他对师妹是怎样的感情。师兄妹,夫妻,在华山上相濡以沫彼此扶持,她为他生儿育女,他为她承担起外界重任。尽管急性子的师妹并不能在门派上的事情给他支持,甚至他性格中的某些地方不敢在她面前显示。但两人的情谊,是很清楚的。
  ──却不及和劳德诺相处的短短年余,抵不上那一夜癫狂。岳不群甚至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麽狂热的人,那一夜是春药不假,但那夜过後,每当暗自回想,他都感觉到身体灼热。
  从小被灌输“发乎情止於礼”的君子剑惶恐了。尤其当他发现他生命中过去的三十年里都是带著一副面具、用一切道德规范和内藏心机把自己武装起来,从没有真正想过什麽要过什麽,就连对妻子的爱,其实也是亲情大於友情。
  他无法面对宁中则的墓,他无法想象去世的妻子若知道自己甘愿被男人压在身下,会是什麽感觉。
  若是为了特定的目的也就罢了,至少还算是一个理由。可他实际上是情愿的,甚至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在那时候站出来,赔上华山名誉和立场,和那人在一起。
  岳不群觉得自己疯了。
  在华山上,他甚至偷偷跑去劳德诺的住处休息。劳德诺房间装饰得颇为古怪,又身具他个人风格。而且劳德诺并不喜欢把卧室搞得太大,小一些的地方正好让岳不群睡得安心。睡在那里,像是有他在身边一般。
  实际上劳德诺虽然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去,却没有一个人忘了他。小念则一天到晚哭著要二师兄,岳灵珊也会嫌父亲读书不好。至於风清扬他们,更是会经常提起。偏偏华山上下还在靠劳德诺打下的底子维持,山下送来分红,传来种种消息,无不是劳德诺做下的事业。
  可那个人,偏偏不回来。
  岳不群从来不是什麽真正的君子,当然也不在乎魔教如何。他想,若劳德诺偷偷回来,大家就像从前一样一起生活,顶多小心一些不要把消息传出去就行了。
  但他只听说魔教出了个左使,和魔教教主关系亲密同进同出,把魔教发展得日益壮大。
  岳不群渐渐地清楚,那人是不会回来了。尽管那天他说喜欢,甚至为了自己的拒绝吐血。但,那都是“那天”的事情了。
  他低下头去,看到自己的手,瘦得已经突出了骨节。如果是那个徒弟看到,会跑去做什麽“蛋糕”拿来给自己,很强硬地逼自己吃下,说“师父你瘦成这样太难看了”吧?
  那个人啊……
  “师父。”
  岳不群猛地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怀疑自己又生了幻觉。
  可眼前站著的身影一身黑衣,一双常笑的眼瞪大了看著自己,棱角分明的唇微微张著,下巴圆了点,可见过得不错。
  ──过得不错。这念头在脑中闪过,岳不群忽然一阵刺痛,心头的激动变成难受,疼得他表情木然,看著眼前人,竟然不知说什麽好。
  劳德诺热切看著岳不群,他清减了许多,比以前的书卷气多了点柔弱,让劳德诺不由生出什麽都不说直接上前吻他的冲动。
  可是不敢。
  过了好半天,劳德诺才低声开口:“师父,你瘦了很多,路上吃不好吗?”
  岳不群咬了下唇:“很好。”
  “恩。”劳德诺跟在东方身边,一路吃住都有人照顾,外加他想开之後心情也不是那麽郁结,渐渐长回少掉的肉。
  他有很多话想跟岳不群说,可在这时候反而不知说什麽好。迟钝了半天,倒是岳不群整理好表情,先开口:“劳左使来衡山,有什麽要做的吗?”
  劳德诺被他这一声称呼说得眼神一黯,向前一步:“师父,我……我和东方是一直有结交,但我不是对华山有什麽阴谋……”
  岳不群苦笑一声:“那是自然,魔教家大业大,还看不起我华山这点小势力。”
  劳德诺闭上眼,低唤了声:“师父!”
  岳不群一震,目光落在他身上,只觉他脸色难看,表情是十足痛苦。两人相识那麽久,劳德诺向来都是胸有成竹的找打状,这种表情只出现过两次。
  上一次便是他吐血之时。
  岳不群想到劳德诺一身血的场景,心猛地抽紧了,想都不想地伸出手拉住劳德诺:“德诺……”
  劳德诺立即反手抓住他,手心极烫,眼神更是能烧著他:“师父,就算不得不离开,我永远是华山弟子。”
  说完这句,他感觉到岳不群手一颤,随即发现又说错了话──师徒的身份,本来就不足以概括两人关系。
  他缓缓放开岳不群的手,不敢看他的宝贝师父。两人气息明明如此接近,偏偏不能伸出手抱住他。
  劳德诺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实在太君子了一点,完全没有王霸之气十足的男猪那些强硬手段。他只是低下头,慢慢道:“我已经见过天门道长,泰山内部并不平静,我想在我的帮助下,他能多少站稳一点,也许会起到一定助力。衡山这边,莫大先生是个极聪明的,完全不用担心他。至於定闲师太,师父你上次应该和她有过商量吧,她肯定站在我们这边。”
  岳不群听他说个不停,只觉心下焦躁。
  他很想劳德诺,想得连梦中都是他。现在他出现了,不管怎样,两人也该说些其它的,做些──
  岳不群脸一瞬间红了。被劳德诺握过的手发起烧来,一点点热到身上。
  他完全不知道该拿这个徒弟怎麽办。希望他留下来留在自己身边的念头大过一切,包括万一被发现可能带来的严重後果。只要他能留下来,就算……就算做那种事情,好像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被发现的可能并不大,华山向来没有外人,风清扬能在山上生活十几年不被发现,劳德诺自然也能。只要不乱下山,山上都是严格选出的弟子,应该无碍。
  何况就是被发现了也没什麽,人随便一藏,左冷禅还能找到证据不成?
  只要能留下来……
  岳不群满脑子都是这样的念头,他完全不觉得把劳德诺困在山上有什麽不好,只想著他喜欢自己的话,自己同意不就成了。
  他的手慢慢伸过去,触到劳德诺手背。他的手谈不上柔软,指腹也有常年练剑留下的茧子。劳德诺手背倒是光滑,岳不群一碰到他,只觉自己指尖传来一阵麻,那种肌肤相触的温热感如此微妙,让他身体都有些奇怪了起来。
  劳德诺也是一震。他想不到自家师父会主动来碰自己,猛地抬头睁眼,看向岳不群。岳不群已经满脸通红,薄薄的唇张了半天,终於吐出几个字:“德诺,跟我回华山吧……”
  劳德诺一时呆了,手很本能地反握过去,半有意半无意地摩挲著岳不群掌心,过了半天才想起来高兴:“师父……”
  “岳掌门,德诺他现在怎麽也算我教中人,是不是也该问问我的意见呢?”窗外一声嗤笑打断他的话,一个白色身影飘进来,站到劳德诺身边,挑起一朵笑,看著岳不群。
  “东方?你怎麽来了?”劳德诺看到他,满头高兴忽然被冷水迎面浇熄,想起现实问题。
  ──他是不可能来个大义凛然的“弃暗投明”的,甚至日月神教有他的理想,他不可能放弃。东方是他的朋友,他也不会因为正邪问题抛弃朋友。而岳不群……
  师父是很在意正邪的,因为那是他安身立命的基点。师父是不会爱自己的,因为他爱的是宁中则。师父是可以接受自己的,因为自己对华山有用──至少以前如此。
  那两人交握的手算什麽?同情?利用?师徒之谊?
  劳德诺低头看著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的时候,东方一声笑:“你回分坛取马,我当然就知道了。德诺,你说你想开了,这一次是过来告别的麽?”
  劳德诺愕然抬头:“什麽告别?”
  东方笑得柔媚,白皙纤细的手伸出,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柔声道:“五岳剑派的事情你也安排得差不多了,你以後不必再担心你的师父师兄弟,有什麽亏欠的也不会再存在了,不是吗?日後黑木崖上诸事由你决定,或者我们天南地北游览,就如这些日子一般,不也很好吗?”
  劳德诺怔了片刻,东方平时虽然对他也会显出些女态,但他饱读原著,对东方的女性形象早有心理准备,也从来不觉惊讶。但现在,东方未免有些柔媚得过分了,更像原书里他对杨莲亭的态度。
  而现在地点和对象都不对,东方这是发了什麽神经?
  他侧过头来,东方对他一笑,踮起脚在他耳边低声道:“德诺,你就这麽由他控制,他给你一点好处,你就为之舍生忘死?”
  劳德诺心头一阵茫然,不觉松了手,将岳不群的手放开。
  是啊,在恒山上,他明明都下了决心的,怎麽一见这人,又忘得干净了呢?
  可是真的忍心麽?他想见到他,想陪伴他。只有他知道岳不群那坚强的君子剑表面下,是怎样彷徨的内里,和强撑的心机。
  如果他不来疼惜他,那又能有谁?
  劳德诺想偷偷看著他,陪著他,但是……不想成为岳不群野心和利用下的工具,不想让自己的感情,成为岳不群交换的条件。
  身边是东方的支撑,劳德诺对他感激笑了笑,觉得有东方这个朋友,实在很好。
  转过头来,想对岳不群说什麽,却见刚刚还很平和的师父一脸憎恶,往後退了一步。
  劳德诺呼吸停了一瞬。那样的眼光他见过,在前世的时候,知道他性向的人,至少有一半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可他没想到会在岳不群脸上看到。毕竟上床表白那天,他也不曾反应如此激烈过。
  他听到岳不群的声音:“男人和男人是不对的。劳左使。”
  声音听起来很远,他觉得头晕,不由靠在东方身上。他没看到东方抱著他的神情,也没看到岳不群的表情。
  他只是想来见见师父,或者谈几句话,或者只是见个面。他并不想谈到这一点。
  可是岳不群显然不这麽想。看到劳德诺和东方在一起的样子,他声音越发冷冽:“劳左使,东方教主,岳某身为华山掌门,实在高攀不上二位。若无它事,还请两位换个地方亲热。”
  东方嫣然一笑:“我也是这麽认为的。”
  说完揽住劳德诺:“德诺,我们走好不好?”
  劳德诺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东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毫不犹豫地抱著人跳出去。
  岳不群狠狠闭上眼,却又不由跑到窗边向外看去。只见两人抱在一起,竟然在窗外──吻著对方。
  岳不群心头如受重击,觉得一阵恶心,转身跑到房中呕了半天,什麽也没吐出来。
  那人……明明说过喜欢他的。
  午後阳光很足,在衡山,冬天并不算太冷。岳不群却不由打颤,怎麽也阻止不了身体发抖。最後不得不上床去,连晚饭都推说不舒服而没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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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过头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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