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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书籍名:《灏夜未央》    作者:洛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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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呢?厌倦了血腥黑暗,厌倦了尔虞我诈,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走完这多出来的十六年。可是为什么还是陷入泥沼泽渊,不可自拔?
  
  命运呵,你,还真是不甘寂寞呢……
  
  怔愣地微眯着眼,阳光淡然的刺目让我一时间有些许的迷茫,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是太久了吧?久得忘了,该怎样去算计,该怎样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忘记了曾经,习惯将一切掌握在手,却习惯了忘记,所以,才会让自己陷入如今的境地。
  
  难道是因为这一生,我已习惯了放弃吗?……
  
  松开指尖,轻若尘絮的薄纱,随风翻飞。
  
  一缕一缕折光,刺的眼睛,生疼、生疼……
  
  这纱虽轻,却压的我喘不过气,沉沉的堵在胸口。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薄纱,是若儿她们通信的凭借。
  
  纱薄如丝,透如水。写在纱上的信,若没有特殊的媒介是无法看到的。
  
  那时只是无聊间摆弄的玩意儿,没想到,却有被用上的一天……
  
  虽然,对她们俩的能力我从不置疑,但是这一次……
  
  别人既是有心陷害,那他们,定不会那么容易留下破绽。
  
  上次的那些黑衣刺客,如果我没看错,他们应该是尹莫山庄的中层药侍,没有爹娘的命令,他们不可能擅自现身,更别说私自离庄成为刺客。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药王令。
  
  爹,娘,你们现在在哪儿?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个问题,只有你们,才能给我答案……
  
  潇妃,岩王,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小小夜岚,何德何能,竟然能劳累两位大驾?
  
  澜帝,我又该以怎样的心去面对你?不敢奢望你的信任,只希望,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别太为难若儿她们,还有,我的未央阁……
  
  或许明天,真该出去一趟,有些事,还需要确定……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耳边突然的低沉磁音,淡淡的带着凝柔的轻笑。
  
  身体一个轻转,毫无意外地被拥入怀,熟悉的药香溢满鼻间。
  
  回过神,放松身体,靠进温暖的怀抱,蹭了蹭,“今天怎么这么早?事都办完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那些下属不中用。”慢慢的将手臂圈紧了些,低下头埋进我的颈间,“又不乖了,夜儿。”是肯定,不是疑问。
  
  麻麻的,很痒,身体一颤,轻呼了口气,“什、什么?”无辜的眨眨眼,缩缩脖子。
  
  “午膳。”点了点我的鼻子,有些无奈的低叹道:“唉!真是一会都不能放开你呢……不许再有下次了,嗯?”
  
  舒服地闭上眼,点点头。
  
  提不起食欲,我也没办法。这些年,如果不是苒儿她们盯的紧,我也许会成为第一个厌食而死的人。
  
  “乖,先把这些吃了。”
  
  看看他指间晶莹剔透的果子,轻咬了口。好奇的翻着他的袖子,不知灏是从哪儿拿出的一盘精致的糕点,还有几颗眼熟的漂亮果子。
  
  “刚才影也在。”任我上下翻弄,低笑道。
  
  倏地停下手,安静的吃下他喂过来的点心。故意不小心的咬到他的手指,让你取笑我。
  
  只觉身后的人身体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疑惑的抬起头,却被他的眼神怔愣住。深邃的黑眸里似乎多了些什么,隐隐的像是一团幽深的火焰。
  
  侧了身,低头错开他的视线。心,颤的很快,脑子里一时有些恍惚,呆呆地任由灏喂着盘子里的东西。终于,在吃下三颗红果,一块水冻糕之后,摇摇头,躲了开。
  
  不再勉强,抬手轻拭去我嘴角的果渍,“天色尚早,再睡会?”
  
  窝在灏的怀里,满足的深吸了口气,“不了。我想洗澡。”天气虽然不热,但是混身不适的酸涩,让我只想浸入温暖的泉水里。
  
  是的,这院虽然不大,可却有个天然的温泉,让人爱不释手。
  
  只听隐隐一声低笑,身子突然腾空而起,被一双坚韧安心的手臂轻柔的拥在怀中,稳步向后院的竹林而去。
  
  呵呵,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被人紧紧的呵护在手,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宠溺,更让人依恋的是他的温柔,只对我而展现的温柔……
  
  心,暖暖的,这种被人心疼宠爱的味道,是那么的陌生,陌生的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
  
  他护我,宠我,但是他,更懂我……
  
  “咦?灏,你、你怎么……”回过神,眼前的一幕让我呆滞,就这么愣愣的盯着他光裸的胸膛。
  
  从来不知道,黑衣包裹下的灏,竟有这么吸引人的身体。美,是蕴含无限力量的慑人的美,似乎每一处都积累了千年的光华,却又那么安然的掌握在手。淡淡的荧光,一缕一寸都是他的气息。
  
  褪去了冷酷的冰寒只剩下温柔的宠溺和……怜爱……
  
  “好看吗?”
  
  “好看?你!”戏谑的轻笑让我猛然回神,急急的转开头,“你……把、把衣服穿、穿上。”脸上火辣辣的,虽然这些天都是灏帮我洗的澡,可那,都是在我睡着了以后啊……
  
  低低一笑,只觉轻手一带,整个人便落入了灏的怀抱。
  
  慌乱的闭上眼,该死的,有什么可……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的身体!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可是,似乎没什么作用。
  
  “夜儿,现在的你真是可爱呢,呵呵……”
  
  没听见,没听见……就当是睡着了,睡着了……
  
  猛然睁开眼睛,“不、不许脱我衣服……”
  
  “哦?夜儿想穿着衣服洗澡?”嘴角上扬,眼睛满是笑意。
  
  洗就洗,又不会少块肉。干脆闭上眼睛,放松身体。直到,所有的束缚都离开身体,才发现自己□的被同样不着寸缕的人紧紧抱在怀里。
  
  水温,暖暖的,不烫,却让人混身蕴热。驼鸟似的将脸埋进灏的胸口,就当没听到耳边溢出的戏谑轻笑,任他温柔地擦拭自己的身体。
  
  灏的手,很大,能轻而易举的把我的纳入掌心,偶尔滑过皮肤总带着酥软的麻痒,不讨厌,甚至……有些许依恋。
  
  完全陌生的感觉,让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矛盾吗?明知道自己爱的是那个人,却丝毫不排斥灏的碰触,要知道,随了我这么多年的苒儿若儿也只限与为我穿衣束发。从来不喜别人接近的身体却唯独贪恋他们俩人的怀抱。
  
  为什么?想不到,我的心竟然背叛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一颗心,如何能分成两半?碎了,裂了,就不再完整,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
  
  我不要和那个男人一样!
  
  他的抛妻弃子,只为了所谓的爱;他背叛所爱的情人,只为了世俗的伦理和责任。那么,我和弟弟又算什么?他用情不坚的祭品吗!
  
  现在的我,又算什么?我爱他,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帝主;可我选择的,却是灏。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对灏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但我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依赖也好,自私也罢,我是真的不想放开手……
  
  不是不知道,灏身上隐藏着秘密,可我宁愿自欺欺人,宁愿活在他为我编织的美梦里。
  
  只希望,这梦,能长久一些,我只要一年,一年就足够了……
  
  可惜,天,难随人愿呵……
  
  “呕……”急忙捂住口,将到喉头的血腥咽下,可还是立即被发现了。
  
  “夜儿!该死!”左手一扬,屏风上的雪戎便到了手上,急忙将我裹起,离开温泉。
  
  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掌上的热流不断随着相抵之处游走全身。
  
  无力的靠在灏的身上,思绪渐渐地沉淀。唉,又忘了呢。这么多年,习惯的平静,在遇到他们总是溃不成军。这些天,每天吃着灏做的点心,熬的药,已经很少会发病了,可是刚才……
  
  握住胸前微颤的手,扯扯手边的衣襟,示意他低下头,“灏,咳……我、我……”
  
  “乖,没事了,没事了。”像是隐忍什么,埋在颈间的呼吸有些湿润。欲言又止的似乎带着隐隐的……
  
  自责?暗叹失笑,却又忍不住咳了声,引得身后人环在腰上的手更紧了几分。
  
  就这么静静地靠着,任他喂下叫不出名字的药丸和果子,直到胸口翻腾的血气渐渐平复。
  
  累,是唯一的感觉。浑身脱力的后果是连手指都无法动弹,疲惫至极的闭上眼。
  
  心,平静如水,却暖如东日艳阳,嘴角微微上扬,只是埋的深,抱着我的人却看不到。
  
  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搁在远处的衣服已尽在手中。轻柔的将衣服替我穿上,一件件繁复的扣绳在他的手上巧如灵龙游舞。滑润的布料竟然如皮肤般贴柔,干泽香爽。更让人奇怪的是,身体的周围有一鼓不知名的热气,一直紧紧的将我裹绕在内,所以仅管方才未着寸缕却丝毫不会觉得冷。这,就是所谓的武功吧,还真有神奇的地方。
  
  “夜儿,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给我一点时间,时候到了我会把所以事情都告诉你,好不好?”低沉的嗓音有些许沙哑,手,轻轻的抚着我的背,不时的揉着我那毫无知觉的双腿。
  
  曾经劝过灏,这腿已经彻底废了,再怎么按摩刺激都没有用。可他只是宠溺一笑,抱着我的时候总会依照特定的顺序按摩着腿上的各处穴位。
  
  似乎“他”也曾喜欢这样对我,记得在宫里的那几天……
  
  脸,轻轻地贴上我的颊,叹息似的蹭着,“你说过,信我的……夜儿……”隐隐的竟是不确定。
  
  “呵呵……”忍不住轻笑出声。
  
  帝灏呵,你这样的人物也有不确定的时候?不管是真是假,都够了。
  
  人生短短光阴,执著与否,不过是世人作茧自缚,执迷不悟而已……
  
  而今的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心既已失,俗世伦常,又有何妨?
  
  用尽所以的力气,紧用双手回抱着身后的人,“我信你,一直都是。”眼睛莫名的酸涩,强忍着胸口的滞闷,有些吃力的睁开眼,“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不过,不是现在。”
  
  “真的?”低笑着揉揉我的头。
  
  “真的。”只是我希望,你永远不会……
  
  “带我出去走走吧,到这里这么多天,还没出去过呢。”轻扯了扯灏的衣襟,语气倒像是在撒娇。
  
  “好,我们到街上走走。”顺手为我披上雪戎,戴上兜帽,整个人被裹的密不透风。然后被轻松的抱在怀里,一扬手,黑色镌着金银双纹的披风落在身上,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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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渐渐落下,只留下淡淡的霞光和点点的余温。
  
  这条名为沽茨的小巷是离院子最近的街舍,也是洚瓴城最边缘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天色已晚,街上的人并不多,但依稀能看出白天的热闹。每家门户上,都系着一条质地不错的银色绸缎,绸缎上好像都绣着什么图案,随着偶尔掠过的风,轻舞飞扬。
  
  小贩们似乎还没有收拾摊子的打算,见到路过的行人也不忘吆喝几声。透过黑色披风的缝隙,不怎么感兴趣的随意瞥过,随即懒懒的窝回灏的怀里。
  
  街上人的眼神,在掠过灏的时候,都慌乱的退开,怔然低下头。不难发现他的腿是打着颤的弯曲,直到我们离开老远,才敢好奇的偷抬起头,瞄上一眼,随即又颤巍的低下。
  
  旁晚的风,微带着寒气,只是被紧箍在怀里的我丝毫不觉得冷。
  
  帝灏的怀抱很温暖,也很沉稳,一路上感觉不到我们是在行走。其实并非真的想出来,只不过,我和灏似乎从来没有……
  
  “到了。”取下遮住视线的兜冒,在我耳边低声的说到。
  
  睁开眼睛,入眼的却是一片茫茫浩水,是一条泓泽大江。
  
  江面很宽,却也还算平静,偶尔能看到几帆小船,在水面上摇曳前行。
  
  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临水的阁楼,似乎专为欣赏江水风光而造。阁楼相对独立,但和城墙又成连接的趋势,大概比城墙还要高出一些。楼的四面只几樊竹帘遮蔽,四根大木住为支撑,中间摆有几张桌案,些许木椅。竹帘上,零星挂着十多幅字表,大概是那些所谓的文人留下的。
  
  收回游离的视线,将头搁回身后人的怀里,“风景不错。”
  
  虽然没有大海的辽阔磅礴,却另有一翻滋味,尤其是大江两岸陆续点起的烛火,映着一条条相间的银绸,把整条江水装饰的犹如欲腾空而起的飞龙。
  
  腰上的手紧了紧,低下头,颌轻抵着我的额头,淡淡的笑道:“夜儿,洚瓴城的祈凤节虽然比不上你未央阁的阁会,但也算得上是曦澜的一个大风俗。”
  
  祈凤节?云霓好像也提到过。
  
  “那些银绸上绣的图案是凤凰?”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想想应该没猜错。
  
  “呵呵,不错。银绸也称凤幡,风俗中喻作清凤的引路神幡而用。”整个人被轻柔的拥在怀里,手毫无阻碍的掠进裹在我身上的雪戎,落在我的腿上。另一只手,则轻松却又霸道的紧箍在腰,不留丝毫空隙。虽然没有知觉,但我知道,落在腿上的手,定是轻柔的按摩着……
  
  紧贴的身体,让我清晰的感觉到灏身上的温度,还有,那近在颈间的呼吸……
  
  心,跳的有些快……
  
  “灏,那……清凤,是什么?”不会真是凤凰吧?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了,但龙和凤毕竟算是传说中的生物。
  
  “千百年来,各国都流传着清凤的传说,曦澜也不例外。”
  
  “清凤?”可是,那些河岸上的绸锦不都是银色的?
  
  “小脑袋又在胡思乱想了?”宠溺的揉揉我的鼻子,“传说清凤的额角有一银色凤纹,所以百姓又以银凤称之。”
  
  原来是这样。前世,凤凰与龙一样,是传说中九天神兽。只是在这里,倒是第一次听到凤凰这个词。
  
  “凤凰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很美?”不知道和我印象中一不一样。
  
  “皇为冠,身飞雪,形如翼鸟,颈环七色神羽。九……”略微一顿。
  
  “什么?九尾?”那不是狐狸吗?
  
  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九翎。清凤的尾羽有九翎,传说,能使天地万物失色。”像是想到什么,略微一顿,“清凤出,九翎现,冠羽吟,泽苍生,万灵苏,天下归。”
  
  嗯?这就是所谓的迷信?可是灏的脸色……竟然是从来没有过的凝重。
  
  手,慢慢的溜进灏的衣襟,找到最暖的地方才满意的停下,蹭蹭脑袋。
  
  真是的,这么霸道冷酷,不把任何人事放在眼里的帝灏,居然会在意一句小小的传说。
  
  “灏,这是什么地方?”虽然我知道现在是在一处阁楼上,不过,古人不都喜欢取名吗,这楼也该不例外。当然,不否认是故意想转移话题。
  
  “望江楼。”
  
  望江楼?还真名副其实。指指竹帘上挂的白纸黑字,“那些……”
  
  “不过是无聊之人的胡图乱鸦,不看也罢。”未曾抬头的低声冷哼道。
  
  呵呵,也是,这世上,大概没有什么能入灏的眼吧。不过,这楼的名字,倒让我想起了一副对联。
  
  闭着眼,懒懒的问:“灏,这儿有纸笔吗?”
  
  颇为讶然的挑挑眉,随即轻笑道:“夜儿有兴趣?这倒难得,还从未见过你动笔。”
  
  什么嘛,听他的语气倒像是看小孩儿闹脾气。堵气的不理他,就当没听到,直到他的笑声传入耳。
  
  “好了,你要的纸笔都有。这望江楼因地势之故,平日里都是那些书儒吟诗作画附庸风雅的地方,所以文房四宝都有准备。”说着,抱起我,在一张桌案前停下。动作娴熟优雅的铺开宣纸,执起搁在一旁的砚石,不轻不慢的磨转着。
  
  一时移不开眼,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灏的动作,举手投足之间,身上独有的气势就这么不经意的流露出来。他的脸上,少了冻人的冰寒,少了宠溺的淡笑,眼里的深邃似乎尽揽天下风华,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恍惚之间,竟然,又将他们的脸重叠……
  
  慌乱地收敛心神,靠在灏的怀里,眼神落在桌案的宣纸上。
  
  纸是一般的白色宣纸,不是纯白的那种,微微泛些沉黄,纸缘是金色的边镌,偶尔折射些许闪光,却并不显得突兀。
  
  微仰头,对上那双冷邃含笑的黑眸,心,忽然就平静了,静的,暖暖的。会心一笑,接过搁在手边,已然沾好了墨的壕笔,身子稍向前微倾。依着的胸膛却不曾离开。执笔的手,在宣纸上慢慢写转。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千古江楼千古月,只是,江月依然,这楼,却又经得起几翻风雨?而人呢?短短生死,不过百年,又能留下什么痕迹?物事人非,是亘古不变的律……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
  
  腰上的手一紧,只觉身后人的呼吸一窒,埋在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才低沉的道:“江水荏苒,不过区区千年。而我们,夜儿,我们有的是千千万万个千年!答应我,答应我夜儿,不许胡思乱想。至于未央阁的事,乖乖等我的消息,嗯?”
  
  随意搁下手中的笔,缩缩身子,懒洋洋的蹭回灏的怀里,静静的点了点头。
  
  早该料到的,如果不是灏的默许,苒儿她们的“信”,又怎么能到我的手上?灏,我说过信你,就不会反悔。
  
  只是不知道,“他”,信不信我……
  
  对于我,剩下的一年已是奢望,千年呵……
  
  无奈的暗自苦笑,太遥远了……
  
  而千千万万个千年,该是神话中的奇迹吧……
  
  “灏,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揉揉眼,有些困了呢。也只有在灏的怀里才能安心熟睡,一离开,总会莫名的惊醒。
  
  习惯,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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