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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越池[VIP]

书籍名:《明宫禁脔》    作者: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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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医谷地处偏僻,这里的生活清静而平淡。林沐风一直潜心研读着楚云天留下来的医书,虽然他悟性很高,却仍然有很多地方看不明白。
  林沐风很清楚自己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无师自通熟练掌握如此精妙的医术,眼看着沈孟飞如此起劲地帮助自己,林沐风实在不忍心让沈孟飞失望。
  二十年无人居住的神医谷再次燃起了炊烟,两个人的生活甜蜜中却略带着一丝酸涩。
  林沐风按照医书开好方子,沈孟飞去山中采药,两人一起捣药配药,很快就治好了王安所造的伤势。
  林沐风突然开始喜欢起这个地方了,虽然神医谷是个终年雾气茫茫的地方,比不上绵竹墟就在太湖边上,可是如果真能和沈孟飞住在这里一生一世也是件美好的事情。
  林沐风的内心非常矛盾,自己深爱着沈孟飞,沈孟飞也已经向自己表白,可是为什么沈孟飞还是那样“老实”,难道说是在嫌弃自己曾经侍奉过皇上吗?
  林沐风想着心事,将满腹的不快都发泄到手下的药杵上。
  夜色已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升上了天空,林沐风的心事却更加凝重。
  “沐风……”
  林沐风没有回头也知道沈孟飞正站在自己身后,这个呆头呆脑的笨蛋,到底明不明白人家的心思。难道真要让人家主动才行吗?
  林沐风心中埋怨着沈孟飞,也深深怨恨着自己。
  林沐风嘟着嘴,继续捣着手中的药杵,沈孟飞却指着天上的满月。
  “沐风,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废话!今天是满月!月亮不圆难道还是扁的?”
  林沐风气不打一算来,沈孟飞却突然冲了过来,一把将林沐风拥在怀中。林沐风不及防备,猛然被沈孟飞抱着,心跳得飞快,脸也羞得通红。
  “孟飞……”
  “沐风,我好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刚才一个人对着月亮练习了很久,可是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向你表白。”
  林沐风望着沈孟飞,展颜一笑。沈孟飞的呼吸急促,脸也涨着通红,心跳得的确飞快。
  “孟飞,你想向我表白什么?”
  “我……我喜欢沐风!我要照顾沐风!”
  “傻瓜,这些话不是都说过很多遍了吗?还有什么好表白的呢?”
  “还有……小胡子郡主说你不是真太监,是皇上的禁脔!”
  “什么?”
  林沐风浑身一颤,感到一阵羞赫,一把搡开了沈孟飞,双眼已通红。
  “是!我是皇上的性奴!你以为皇上凭什么那么宠着我?依着我?那是因为他喜欢我的身体!我知道自己的身子很脏,我是不会勉强任何人的!”
  沈孟飞完全没有感觉到林沐风的激动,依然结结巴巴地道。
  “我也不会勉强任何人!可是我还是想对沐风那个……那个……”
  沈孟飞一把拉住林沐风,却始终说不出口。沈孟飞的手心发烫,浑身颤抖,双眼却如火一般炽热。
  “哪个?”
  林沐风的心跳也加快,难道说沈孟飞想要那个?
  “就是……小胡子郡主说的……男人和男人的那个……哎呀!我说不出口,就是……”
  林沐风终于明白沈孟飞的心思,心中却已分不清是喜是忧?为了沈孟飞就算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可是沈孟飞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两个人的情事根本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如果想要就应该去做。好不容易等到的表白却好象傻瓜一样吞吞吐吐。
  “孟飞……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代替皇上那样照顾我。我林沐风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的一切都只属于你,只要你不嫌弃我的过去,我就完完全全地属于你一个人。”
  林沐风凝望着沈孟飞,坚定的表情却让沈孟飞潸然泪下。林沐风就好象春风拂面一样给人一种详和的感觉,而自己却因为一些欲望而语无伦次。
  “沐风……我其实是怕你嫌弃我……师父说我笨我还不承认,现在看起来,我真的是很笨……”
  “傻瓜……”
  林沐风仰起头,轻轻抚摸着沈孟飞的面颊,兰芷一般的呼吸喷在沈孟飞的脸上。沈孟飞感觉到自己的人已快熔化在林沐风炽烈的目光中,情不自禁地贴过脸去。
  林沐风已闭上了双眼,象是在邀请一般。沈孟飞下定了决心,用自己的双唇含住了林沐风的唇。
  林沐风的唇柔软而冰凉,沈孟飞忘情地亲吻着,已撬开了林沐风的贝齿,两人的舌互相缠扰着,彼此吮吸着对方的甘美。
  亲吻终于停了下来,林沐风睁开双眼,沈孟飞一双亮得出奇的眸子正望着自己。
  沈孟飞突然一把抱起林沐风进入了楚云天的房间。林沐风的心狂跳不已,身体却由于兴奋而激动地颤抖。
  床上的纱帐早已残破,床上的铺陈也不再新鲜。然而床却还算宽大。这张床上当年睡过雷盖天和楚云天,两人睡在一起多年,却从示越雷池半步。
  谁也没有想到,二十年后沈孟飞和林沐风也会一起睡在这张床上。
  沈孟飞将林沐风放在床上,却仍在迟疑。虽然自己浑身的血液已经沸腾,却还是不敢完全释放起来。沈孟飞不是嫌弃林沐风,也不是不想拥有林沐风的身体,沈孟飞只是担心自己会不会伤害到林沐风。
  林沐风仿佛已看穿了沈孟飞的心事,故意摆出一副撩人的姿态。为了心爱的人失去生命都没有关系,这点痛又能算得了什么。
  其实,林沐风一直都很害怕皇上的宠幸,这并不因为皇上的侵略总会让自己受伤,也不是因为自己服药之后丧失男性的功能体验不到任何快感,而是因为林沐风永乐帝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是否会疼痛。永乐帝从来都不知道林沐风的心,也不知道林沐风最厌恶的就是锁贞丹在他身体上留下的朱红色,每次侍寝之后林沐风都会拼命洗着身体,就是想洗去锁贞丹留给自己的阴影。
  林沐风轻轻挪动着身体,却感觉到手边有什么东西。林沐风扭过身去摸索着,原来在枕边竟然会有一个尚未开封的小礼盒。
  林沐风打开封条,里面却是一个檀木的盒子,应该是一盒从未用过的松脂。
  松脂虽然是装在檀木盒中的,但经过了二十年里面的松脂也早已风干,无法使用。林沐风不禁对那个将松脂放在枕边之人的用意感到疑惑。
  “孟飞,你过来。”
  沈孟飞倒身坐在林沐风的身边,也望着林沐风手中的檀木盒。
  “沐风,这是什么?”
  “这是松脂,如果有它的话那个就不会很痛。”
  “松脂?用它那个就不会很痛?可是……这盒已经风干了,根本不能用了,我明天一早下山去买一盒新的给你吧!”
  “孟飞,其实我根本不想用它,如果不想让我痛的话,就用你的温柔吧,我会教你怎么让我不疼……”
  林沐风勾住沈孟飞的脖子,轻轻咬了咬沈孟飞的耳朵。沈孟飞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转身扑住林沐风,两人的身体缠在一起在床上来回翻滚。
  双方都对彼此的身体有着极大的欲望,这样才是爱情的结果。
  房间内没有燃灯,只有残破的纱帐在月光下随风摇曳,两人的喘息声不断传来。沈孟飞和林沐风是否能相守一生没有人知道,但在此事两人的情事却是此起彼伏,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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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内,皇宫中。尔虞我诈你争我斗永远是不变的主题。
  永乐帝已从失去林沐风的痛苦中觉醒,却又陷入了对金英的专宠。
  金英大权在握不可一世,王安却终于东窗事发,被永乐帝赐死。
  昔日的大内总管身边门庭若市,如今的失势太监王安身边却是门可落雀。
  进入八月,北方的天气已然转凉,萧瑟的秋风无情地扫打着地上的落叶。
  王安独坐在寝室中,就连一直宠爱的小太监刘金明也已倒戈相向,投靠了金英。
  “王安!”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王安不禁呵呵一笑。
  “门没关!”
  “吱吜”一声,紧闭的门已被推开。一个干瘦的老头步履蹒跚手中托着一个金漆盘走了进来,身上穿着鲜红的曳撒上绣着的却是蟒。
  “脱脱!你这老狗怎么还没死?”
  “咱家是等着你这老狐狸先死呢!”
  来人正在司礼监提督太监脱脱,脱脱三年前告假回乡养病,如今却突然出现在宫中。
  脱脱倒身坐了下来,指了指手中的托盘中的美酒。
  “老狐狸,咱家和你斗了一辈子,真没想到你会输给金英那小子,看来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不服老可不行!”
  “呸!你这爱咬人的老狗!金英那小子算个屁!咱家根本不屑和他动手!你以为咱家不知道,咱家这次也是着了你的道儿,你早就来了京城却一直没有进宫,你悄无声息地藏在锦衣卫指挥使陆文俊的府中就是在暗中对咱家憋着坏呢!”
  王安笑了笑,指着脱脱的鼻子。两人的关系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根本看不出是明争暗斗了几十年的敌人。
  “哈哈哈哈……老狐狸,还是你了解咱家。不过,咱家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后事也都安排好了。本想一个人死在家乡算了,可是又舍不得你,不拉你一起死,咱家到阴间连个解闷的人都没有。”
  “脱脱老狗!当年在燕王府里你就处处和咱家做对,后来入了宫你更是咬得咱家好苦!你这条老狗真是喜欢咬人!”
  “哈哈哈哈……咱家可不是喜欢咬人,而是喜欢咬你这条老狐狸!当年从燕王府就跟着皇上的又不止是我们二人,咱家却就喜欢斗你。”
  “好!脱脱老狗,难得最后还有你来送咱家一程。”
  王安明白脱脱送来的就是皇上赐的鸩酒,想当初自己经常送鸩酒于人,今日却有人送鸩酒给自己。
  “王安,这酒是皇上赐的,是鹤顶红,可不是咱们常用来混事的茉梁花穗。唉!咱家亲自送酒过来,不过是想送你一程。”
  “脱脱,提起茉梁花穗来,咱家倒有一事不明,永暗宫的事情一定是你告诉沈孟飞他们的吧?”
  脱脱点了点头,王安却摇了摇头。
  “脱脱,果然是你!只可惜咱家若是死了,那永暗宫就成为永远的暗宫了。你这老狗一定不会告诉皇上永暗宫的秘密吧?”
  “王安,你这老狐狸这么多年来不也是没有告诉皇上永暗宫的秘密吗?”
  “如果咱家告诉皇上永暗宫的秘密,咱家恐怕早就死了。”
  “哼!果然狐狸的狐狸!不错,皇上如果真的为了皇宫的安全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永暗宫的秘密的。既然没有人敢告诉他,那这座永暗宫只能永远消失了。”
  “消失最好!皇族的争斗本来就不关你我奴才的事。”
  “王安,咱家真没想到你会为了林沐风做出那种事情。你真的不怕会触怒皇上吗?”
  “脱脱,咱家自从第一次见到林沐风就想将他据为己有,可是没想到咱家还没调教好林沐风的傲骨,却被你这条老狗嗅出了味道献给了皇上。咱家绝对不能咽下这口气,所以咱家早就想要那样对林沐风了,咱家不惜一切也要得到林沐风!”
  “王安,你这一辈子总是输给咱家的原因就是你这个人太贪心了,这世上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属于你。其实,咱家将林沐风献给皇上也很后悔。咱家当年应该悄悄放他出宫,以咱家当年的权势这并不是大事。可是咱家一则怕你咬,二则是想让你不快,咱家明白你的脾性,所以咱家那样对林沐风就是为了故意气你,没想到却差点误了林沐风一生的幸福。”
  “脱脱,咱家的确总是被你暗算,不过咱家为了林沐风失去这些却并不后悔。咱家当初用药酒换下鸩酒虽然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却总算做了一件好事。至少咱家能使林沐风从皇上的手中摆脱出来跟随沈孟飞而去。皇上的身体越来越差,以皇上的心性恐怕驾崩之日就是林沐风送命之时。皇上是绝对不会让林沐风独自活着让他人觊觎的。”
  “不错!王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的确是帮了沐风一把,只可惜沐风他不会领你的情的!”
  “哈哈哈哈……这世上有人喜欢唱红脸就有人喜欢唱白脸!我王安就喜欢唱白脸,我就要做人人远而避之的瘟神!”
  “王安,林沐风他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咱家当年没有对他下刀子就是不想害他一生。虽然说是药腌,咱家下药的份量也并不重。如今只要能找个好医生医治说不定能恢复一些功能。这件事情咱家也要替沐风谢谢你,当年就是你从顾春晓手中救下的沐风吧!”
  “脱脱老狗,往事已矣!金英也不会嚣张几日,你我若都死了,皇上定然会叫狗儿回来,到那时候宫里可就热闹了!咱家不想多说了,就先走一步了!咱家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的!”
  王安为自己斟了杯鸩酒,仰天长笑一声,一饮而尽。
  “王安你这老狐狸就先去吧!咱家不日就到!狗儿想扯谁也不关咱家的事情!没有你这个老对手,咱家在黄泉路上也会感到很寂寞的。”
  脱脱喟然长叹一声,轻轻为王安合上了双眼。
  荣华富贵一切只是过眼云烟,脱脱端起漆盘离开了王安的寝室。争斗了几十年了,当年的二人还都年轻,如今却已是两鬓斑白了。
  萧萧的秋风中依稀可以听到脱脱剧烈的咳嗽声……
  三日后,传闻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暴病殁于宫中。永乐帝特赦锦衣卫护送王安的灵柩遣返原籍安葬。
  权极一时的王安已成了宫中的往事。
  当势的金英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成为了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实的权臣。
  七日后,司礼监提督太监脱脱于宫中病殂,永乐帝大加敕封一番后也派锦衣卫护送脱脱的灵柩遣返原籍安葬。
  司礼监两位风云人物就此陨落,永乐帝在悲痛之余将外放的尚宝监掌印太监王彦调回了宫中,王彦也是从燕王府就跟着永乐帝的太监,此人小名王狗儿,王彦这个名字是永乐帝后赐的。此人为人专横,行为乖舛,一心想要独揽大权的金英又遇到了个更加棘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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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医谷的清晨,薄雾冥冥。
  轻柔的微风吹拂着纱帐,林沐风一觉醒来,却感到阵阵的温暖。
  昨夜的纵情是从未有过的欢乐,而如今沉沉睡在自己身边的沈孟飞看起来还是亲切的让人生爱。
  林沐风掀开被子,却在偷笑。两人都赤着身子,却明显不同。沈孟飞的身材魁梧,起伏的胸膛与腹部全是结实的肌肉。林沐风却是肌如美玉,肤若凝脂。
  林沐风轻轻靠在沈孟飞结实的胸膛上,闭上了双眼,体味着幸福的感觉。
  “不好!沐风!有人来了!”
  沈孟飞突然睁开双眼,赤着身子抱起林沐风跳下了床,显得非常紧张。
  “孟飞,你怎么了?”
  沈孟飞□就这样抱着同样不着一丝的自己站在地上,使得林沐风非常难为情。
  沈孟飞也回过神来,连忙放下林沐风,蹲在地上寻找着昨夜纵情时胡乱丢弃的衣服。
  “沐风,我听见有人上山了,你在这里等着不要出来,我去一探虚实!”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在一起,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
  “真任性,我却拿你没办法!”
  沈孟飞已持剑在手,表情虽然严肃,眼中却充满了柔情。林沐风穿好衣服,轻轻挽住沈孟飞。
  “等等!我的银笛还在床上。”
  林沐风从床上摸起了银铁笛,脚下一滑却跌倒在床边的地平上。
  “沐风!你没事吧?”
  沈孟飞扶起林沐风,林沐风却指了指地平。
  “孟飞,这个地平好象有点奇怪!”
  沈孟飞敲了敲地平,果然好象藏着什么机关。沈孟飞发现地平上有一个圆孔,便用林沐风手中的银铁笛轻轻插入。
  银铁笛进入圆孔后便被卡住,沈孟飞轻劝一搅,地平前的墙壁突然出现了一道暗门。沈孟抽出银铁笛飞拉着林沐风躺进暗门,暗门已自动关闭。
  墙壁后的密室不大,却可以容下两个人。从密室内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形,没有银铁笛,外面的人却根本无法进入密室。沈孟飞紧紧拥着林沐风注视着外面,两人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看来这一定是当年楚云天所设计的机关,却没想到成了沈孟飞和林沐风的避风港。
  脚步已越来越近,却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来到了神医谷。
  (六十七)圆梦[VIP]
  神医谷已经二十多年无人问津,如今到底是什么人会来到此处。
  林沐风伏在沈孟飞怀中,却明显感觉得到沈孟飞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紧闭的房门已被推开,缓步而至的人竟然是沈孟飞的师父雷盖天。难道他又是来拆散自己和沈孟飞的吗?
  林沐风紧张得差点叫出声来,沈孟飞捂住林沐风的嘴,摇了摇头。
  雷盖天长叹一声轻摇着手中的羽扇,倒身坐了下来,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云飞,一别二十年我还是回来了,没想到当年我不喜欢的的地方如今看起来却是那样的温馨。”
  沈孟飞禁有些奇怪,难道师父疯了,竟然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林沐风悄悄捏了沈孟飞一把,指了指雷盖天。
  沈孟飞终于看清,原来师父手中持着上次自己和朱宝蟾从神医谷带走的楚云天的画像,对着画像说话。
  “云飞,既来之则安之,不如我就陪你小住个三五年吧。”
  雷盖天将楚云天的画像挂在墙上,索性搬了张摇椅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孟飞,你师父他不会真的……”
  林沐风附在沈孟飞的耳边轻声道,沈孟飞却将手指放在唇边“吁”了一声。
  “沐风,又有人来了。”
  寂静的山谷中响起了喧闹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沈孟飞和林沐风对视一眼,看来今日的神医谷果然热闹,就连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胡子郡主朱宝蟾也起来凑热闹了。
  “大郡马!你给我滚出来!你竟然敢瞒着本郡主拐带小郡马私奔!”
  朱宝蟾一身戎装,手持马鞭已冲进了院落,仍在喘着精气。看样子,朱宝蟾爬山累得不轻,一上来就没好气。
  “哼!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沈孟飞你这个笨蛋能带林沐风到哪去啊?一定是带他到这里想法子治他的病了吧!”
  朱宝蟾一头冲进了楚云天的房间,就看到正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雷盖天。
  “雷盟主?怎么会是你?”
  “三郡主,别来无恙,你还是这么有精神!”
  雷盖天笑了笑,摇椅也随之摇晃起来。
  “雷盟主,您的大驾怎么会在神医谷?”
  “和三郡主一样,我当然是来找我那个不屑的徒弟沈孟飞的。”
  “雷盟主找到他了吗?”
  “唉!真可惜,我来晚了一步,他们已经离开了神医谷。”
  “哦?真的吗?”
  “不信三郡主自己找找,如果在神医谷找得到小徒雷某万分感激。”
  朱宝蟾眼波流动,冷笑道。
  “沈孟飞!你给本郡主等着!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本郡主绝对不饶你!”
  雷盖天轻摇着手中的羽扇,笑望着朱宝蟾,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三郡主,小徒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不如这样,你告诉雷某,等见到他雷某一定替三郡主出气。”
  “多谢雷盟主!沈孟飞已经答应用林沐风和我老爹做交易,可是这家伙却拐带林沐风逃跑了,既然答应了做我的郡马,就是追到地狱我也不会放过这个家伙的!”
  “嗯!三郡主做得对!小徒孟飞的确缺乏管教,雷某若见到他一定会替三郡主做主的。”
  “那就多谢雷盟主,宝蟾先行告退了!只是日后我与令徒之间的事情请雷盟主不要插手就好!”
  “三郡主请放心,雷某一定不会插手。三郡主这就要走了吗?不再多住几日了吗?”
  “住在这里?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还得赶回无锡城,派兵围攻住绵竹墟,免得又让沈孟飞给跑了。雷明主,告辞了!”
  朱宝蟾才不愿意和雷盖天共处一室,朱宝蟾喜欢的只有美男,如果时间倒退二十年,也许自己还会对雷盖天感点兴趣,不过可能朱宝蟾会对楚云天更感兴趣。
  朱宝蟾已然离去,雷盖天却并没有走了意思。雷盖天一边品茶,一边摇着羽扇,这可急坏了闷在密室中的沈孟飞和林沐风。如果雷盖天真的不走,岂不是二人会躲在密室中一辈子吗?
  雷盖天笑了笑,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孟飞,为师答应你不再追究你和林沐风之间的事情,也不再逼着你娶蒋翠屏和尹春华。你喜欢和林沐风在一起,也随你的便,这样你是不是就愿意见师父了?”
  密室中,林沐风已是兴奋不已。真没想到雷盖天会同意沈孟飞和自己交往,这简直是喜从天降。
  “孟飞,我们出去吧!雷盟主同意我们交往的事情了。”
  “不行!我师父诡计多端,万一他要反悔我怕你会受伤害。我的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见并没有任何动静,雷盖天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孟飞,为师已答应你师叔要在这里陪他个三五年,你是不是就要躲他个三五年?为师突然想起来,这间寝室中应该有一个密室……”
  这间密室雷盖天当然记得。每次自己犯了错误怕被师父责罚时,楚云天就会开启密室让自己藏身,有几次楚云天和小师妹何霞天开玩笑,竟然和自己一起躲在里面整整一天。现在想起来,也许楚云天是故意那样做,目有只是想和自己独处。
  雷盖天想到此处,顿了顿接着道。
  “孟飞,那间密室虽然不错,但是却没吃没喝,你自己闷在里面也就算了,难道还想让林沐风也陪着你闷在里面吗?”
  林沐风闻听此言,紧紧拉住沈孟飞满脸惊慌。
  “孟飞,雷盟主知道密室的事情,我们要怎么办?”
  沈孟飞紧紧抱着林沐风,轻轻抚摸着林沐风的头发。
  “没事!银铁笛在你的手中,就算师父知道这个机关也进不来。”
  两人紧紧相拥在狭小的密室中,希望雷盖天能够离去。
  “孟飞,为师已经辞去了正义盟主之位,如今的正义盟已与你我无关。为师决定隐居神医谷,潜心研究医术。林沐风的病虽然不是很重,但是在宫里在三年一直被庸医所误,服食了过多的补药,如果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有性命之忧,你二师叔楚云天已死,三师叔何霞天遁入空门,如今神医门只剩下为师才能救他性命。更何况,为师受你楚师叔之托要在这里等他的传人出现。能吹响你楚师叔银铁笛的人就是为师要等到的人,所以我是不会离开 的。”
  沈孟飞看了看林沐风手中的银铁笛,林沐风淡淡一笑,将银笛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笛声悠扬而略带凄婉,雷盖天的内心却无比酸楚。二十年了,再也没有听到过银铁笛的声音,然而今日吹笛之一却已非昔日斯人了。
  密室的门已被打开,林沐风吹奏着银笛,缓缓走到雷盖天面前。沈孟飞不急防备,没想到林沐风竟然就这样出去了。
  “林沐风?你竟然吹得响他的银铁笛?这难道真是天意?”
  雷盖天做梦都没有想到,吹响银铁笛竟然也可以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之人。
  “我明白了!好!林沐风,我决定收你徒,你骨骼轻巧,很适合练习轻功,不过在此之间我要先治好你的痼疾。云天留下的医书你应该也看了,可是却未必能够明白,我可以替云天教你。”
  “师父在上,请受沐风一拜。”
  林沐风跪倒在地,给雷盖天磕了三个响头,雷盖天扶起林沐风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沈孟飞站在一旁,却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蠢东西!竟敢背叛为师,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雷盖天举手中的羽扇,狠狠搧了沈孟飞一扇子。林沐风挡在沈孟飞前面连连哀求。
  “师父,请饶了大师兄吧!”
  雷盖天双眼已经湿润,这一刹那间,眼前的林沐风仿佛已变也了当年的楚云天。当年的自己也总是惹师父妙不传生气,每次师父要责罚自己时,楚云天都会挡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为什么自己当年就不能象沈孟飞一样承认自己喜欢男人呢?又为什么当年楚云天不能象林沐风一样勇敢地站出来,面对一切阻力呢。往事不堪回味,总有太多的心酸。
  雷盖天将沈孟飞和林沐风一起揽在怀中,却感到少许的宽慰。大错已铸,无法挽回。从今往后自己就住在神医谷永远陪伴着楚云天的幽魂,直至生命的终结。
  雷盖天住在妙不传的的房间,沈孟飞和林沐风住在楚云天的房间,何霞天的房间依然空着。
  这世上没有解不开的疙瘩,雷盖天亲自去见了何霞天,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楚云天的死其实与何霞天并没有关系,楚云天爱的人是雷盖天,而雷盖天直到现在才明白,自己爱的人只是楚云天。何霞天知道了真相,淡淡一笑,眼中却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何霞天一直觉得两位师兄为了争抢自己而一死一走,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她才遁入空门赎罪。可是谁会料到,自己深爱的二师兄喜欢的却是大师兄,自己只不过是二师用来刺激大师兄的工具。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一向严肃的大师兄竟然说出自己爱着师弟的话,自己为两个男人苦恼了半生,现在看来竟然是如此的多余。
  就在雷盖天去探望何霞天的时候,沈孟飞陪着林沐风回余杭城去探望林清儒。就算是林清儒再糊涂,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林沐风始终没有告诉沈孟飞林家对自己做的事情,他担心告诉沈孟飞,会惹出麻烦。
  秋日的江南景色怡人,二人骑着快马在西湖边飞驰。林忠的院落离西湖不远,不一时二人已然赶到。
  院落还是老样子,只是门上多了一对大红的喜字,整个别院都喜气洋洋,难道林家会有什么喜事不成。
  林沐风轻轻扣了扣房门,出来开门的正是老管家林忠。
  “沐风少爷?您没死?”
  林忠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拉着林沐风转了三个圈,却已是老泪纵横。
  “忠伯,爹爹和碧桃姐姐他们都还好吧?”
  “好!都好!沐风少爷,我们快进去吧!老爷他一直念着你呢!”
  “是吗?忠伯,他不再怪我了吗?”
  林沐风的表情有些伤感,沈孟飞却感到奇怪。为什么林沐风和家人相见总是有些奇怪。
  “沐风少爷,老爷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虽然老爷不说,可老奴看得出他心里悔得很。再说了,今天是碧桃小姐大喜的日子,傅家的花轿刚走,要不然您还能赶上给碧桃小姐送亲呢?”
  “什么?原来姐姐今天出嫁,我都不曾备下贺礼。一定是洮风去送亲吧!有他去是一样的。”
  “哪里啊?洮风他已经疯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就知道傻吃傻喝!而且老爷也已经知道他是金福和周氏的私生子。”
  “什么?洮风他不是林家的骨血?”
  “沐风少爷,你去见见老爷吧,老爷最近受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林沐风摇了摇头,决定不去看望林清儒。真没想到爹爹一直疼爱的洮风竟然是个私生子,而林家唯一的儿子也被林清儒亲手毁了,这种情况下,相见不如不见。
  “忠伯,碧桃姐姐嫁的傅家可是本地人氏吗?以后有机会我要去专程拜访。”
  “沐风少爷,碧桃小姐嫁的是苏州解元傅清风!”
  “傅清风?”
  林沐风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林碧桃一定是已经陷入了傅清风的圈套。傅清风的为人林沐风非常清楚,他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傅清风这样做的目的一定只有一个,那就是要为自己报仇。
  “忠伯!我有要事,就不进去了!烦劳你向爹爹致歉!”
  林沐风已翻身上马,追赶花轿而去。沈孟飞不明就里,也只得随着林沐风一起追赶。
  林忠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却看到了老泪纵横的林清儒。
  “林忠,沐风不想见我是吗?”
  “老爷,沐风少爷是有要事……”
  “唉!我哪还有脸见沐风,是我害了他一生。他不见我是怕让我难堪,我林清儒注定是无法面对林家的列祖列宗的。”
  林忠扶着颤颤巍巍的林清儒进了屋,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铸成今日大错又该怨谁呢?
  林沐风一路狂奔向苏州方向追赶,沈孟飞紧跟其后。林沐风突然收住疆绳,沈孟飞也跟着收住了疆绳。
  “沐风,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说那个娶你姐姐的人真是傅清风?还是同名同姓的人呢?”
  “孟飞,肯定就是我义兄傅清风!我想过了,他们是不会去苏州城的,你不是说过韦连忠说他们打算这个月要出海吗?我估计他们一定是去往宁波方向了,然后直接赶往海边。”
  “沐风,为什么傅清风要带走你姐姐啊?”
  林沐风没有回答,只是掉转马头向宁波方向赶去。沈孟飞摇了摇头,只能跟着林沐风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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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上,傅清风一身喜服,骑着高头大马,韦连忠黑着脸跟在傅清风后面,一行人向宁波而去。等到了宁波,傅清风准备直接去码头,出海的大船早已造好,随行的喽罗们早已整装待发,一切进行的都非常顺利。
  花轿内的林碧桃仍在兴奋不已,能嫁到如此貌美而才高的解元郎,真是自己的福气。孰不知傅清风想要送给林碧桃的绝对不是幸福。
  傅清风暗自冷笑,自己总算要为义弟林沐风报仇了。
  不知行进了多久,林碧桃感觉到似乎有波涛的声音。自己嫁去的是苏州,苏州哪来的海昵?
  林碧桃不敢摘下盖头,任由喜娘搀扶着前行,脚下的路也很不平,根本就不象是苏州傅府。
  林碧桃被驾入了洞房,一切总算安静了下来。林碧桃感觉到周已没有他人,才悄悄掀起了盖头。洞房并不大,怎么看也不象是苏州傅府。最奇怪的是没有傧相,没有拜堂直接就将自己送入了洞房,这也实在有违常理。
  林碧桃正在思索,新房的门已被推开,林碧桃连忙盖上盖头坐在喜床上。
  傅清风手持着折扇突然一把挑开了林碧桃的盖头,林碧桃吓了一跳,看到傅清风却又故做娇羞。
  “傅郎,为何不见喜堂,而是直接入了洞房呢?”
  傅清风轻摇着折扇,倒身坐了下来,为自己斟了一杯美酒。
  “碧桃小姐为什么不问我这里究竟是哪里?又为何不问我究竟是什么人呢?”
  “傅郎……”
  “我们现在是在我的远航船上,明天天一亮我们就要出海去远航。”
  林碧桃的内心隐隐感到不安,却实在不愿相信眼前的傅清风会有什么歹意,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六十八)渺尘[VIP]
  洞房内并没有燃放龙凤花烛,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可疑。傅清风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心情却格外好。
  “碧桃小姐,其实除了苏州解元之外我还有另一个身份。”
  “不管傅郎是什么人,碧桃生是傅郎的人,死是傅郎的魂,傅郎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傅郎,你要带我出海?我明白了,你是怕我爹爹不同意,所以才故意瞒着他的。”
  林碧桃轻移莲步为傅清风斟了一杯酒。傅清风哈哈一笑,用手中的折扇挑起了林碧桃的下巴。
  “碧桃小姐还真是善解人意!既然如此,傅某也不想隐瞒!在下是苏州府的解元不假,不过在下还是当今皇上通辑的要犯!”
  傅清风笑望着林碧桃,林碧桃的心却一沉。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傅清风竟然是朝庭的钦犯。可是就算傅清风是朝庭要犯自己还是照样喜欢他,就算是从此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也在所不惜。
  “傅郎,我已是傅家之人,一切都随傅郎。”
  “那就太好了!不过,我还忘记告诉碧桃小姐一件事情,其实我在江西做的也是打家劫舍的买卖!上次归还林府的财产其实就是我从金福和令堂大人手中抢来的。金福确实是令堂大人所杀,可是令堂大人却是在下让手下灌的毒药!”
  “什么?”
  林碧桃只觉得天眩地转,手中的酒壶已摔碎在地。面前这位翩翩佳公子竟然会是杀人越货的强盗,这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虽然林碧桃深爱着傅清风,可是想想今后要和杀母仇人同床共枕,林碧桃还是无法接受。
  “碧桃小姐,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令弟金洮风也是我逼疯的!而我之所以将林府的财产送回,就是为了将你带到这里。”
  “傅公子,你我素昧平生,你为何要如此设计陷害我们林府!”
  林碧桃怒指着傅清风,傅清风却满不在意品尝着美酒。
  “上好的竹叶青,永远是我的至爱。碧桃小姐,你不用如此生气,我这么做只是在为我义弟讨回公道而已。”
  “傅公子,我根本不认识你的义弟!”
  “哼!是吗?我义弟可认识你们。我义弟就是当年杭城府的解元林沐风,他这一生不就毁在你和周氏的手中吗?”
  “林沐风?傅公子,亏我这么相信你,你竟然为了林沐风这样对待我?”
  林碧桃已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位风度翩翩的傅清风竟然是林沐风的义兄,而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替林沐风讨回公道。林沐风的事情的确是自己所为,可是林碧桃却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己相信的人出卖竟是如此痛苦。
  “哼!碧桃小姐,你体会到了吗?被自己相信的人出卖的感觉如何?你我只不过数面之缘,我的欺骗你都不能忍受,那我义弟被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亲姐姐出卖的感觉又是如何呢?”
  “傅公子,你的玩笑我已经受够了,我现在就回余杭城去!”
  林碧桃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想要逃走,却被韦连忠一把拎了起来,重重丢在地上。
  韦连忠已走了过来坐在傅清风身边,傅清风笑了笑,却突然勾住韦连忠的脖子坐在韦连忠的怀中。
  “碧桃小姐,你我可是夫妻!你怎么能想着要逃离亲夫呢?不过有一点请你放心,我是不会和碧桃小姐有肌肤之亲的,我和韦将军才是一对,你看清楚!”
  “什么?”
  林碧桃本以为傅清风侵犯自己,没想到傅清风竟然会和韦连忠有断袖之癖,可是这种污辱更让人无法忍受。林碧桃只觉得血气上涌,已将嘴唇咬出血来。
  “傅清风!你如果不放我回去,我就……”
  “你就什么?我手中可有你父亲亲笔写的婚书,如果你敢离开这里半步,我就去衙门告你私奔,我看你们林家的脸往哪搁!你也别想寻死,如果你死了,我就到衙门告你父亲说他将残花败柳冒充黄花闺女嫁与我,到那时你父亲的老脸就丢尽了!”
  “你是朝庭钦犯还敢告我?”
  “哈哈哈哈……我又忘记告诉你了,皇上的要犯傅清风已经死了!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现在的身份是江西府的生意人傅清风,你们林家要不要试试和我斗斗?”
  “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碧桃痛哭流涕,满腹委曲,傅清风却并不为之所动。
  “那可说不准,等出了海如果我高兴了把你送给个丑汉残废当老婆也有可能,如果不高兴送你去青楼楚馆也有可能。总之,我会满足你人尽可夫的心理的。”
  “无耻!”
  林碧桃怒指着傅清风,傅清风扬起了手,狠狠给了林碧桃一记耳光,林碧桃被搧倒在地,口鼻已搧出血来。
  “无耻的人是你!你连我义弟沐风都能害,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如果不让你受到惩罚,你将来还不定要害多少人!”
  林碧桃不敢再叫嚣,只能伏在地上啜泣。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林沐风和沈孟飞冲了进来。
  傅清风见到林沐风并没有起身,依然坐在韦连忠的怀中,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酒杯。
  “上好的竹叶青!”
  “清风义兄,你就放了林碧桃吧!”
  林沐风坐在傅清风的对面,望着傅清风。傅清风摇了摇头,继续品着美酒。
  “就知道你不是来为我送别的!”
  “清风,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也不想责怪林家的人,你还是放了林碧桃吧!”
  “沐风,你还是老样子!就算被人出卖一万次也长不了记性!”
  看着傅清风的样子,沈孟飞的气已不打一处来。沈孟飞冲了过来,重重地拍着桌子,震得酒具呯呯作响。
  “傅清风!沐风说要带他姐姐走就没有人拦得住!”
  傅清风连眼皮都没抬,索性扭过脸去,不再理会林沐风。
  “沈孟飞,你凶什么?林碧桃是他亲爹爹嫁与我的,我有他老人家亲笔写的婚书,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清风,就麻烦你写一封休书还她自由吧!不论她做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和她计较了。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我非常感谢。我本来是想为你送别的,不过碰上这种事情我不能不管。”
  “哼!还想骗为兄?沐风,你一定是回到了林府发现林碧桃被我娶走就知道不妙,你也一定是猜出我要带她出海,所以才从宁波赶到这里的吧。”
  “是!清风义兄是活诸葛,我怎么瞒得过?”
  “算了!本来以为出海前会见不到你们了,既然见面了我们就一起去甲板上喝一杯,如果心情好的话休掉一个贱女人也说不定。”
  傅清风笑了笑已站起身来挽着林沐风离开了房间,韦连忠望了沈孟飞一眼,两人也一起前往甲板。
  林碧桃依然伏在地板上没有抬头,这一辈子她亏欠的人就是林沐风,而现在要救自己的人却还是林沐风。林碧桃捂着脸,放声痛哭起来。
  月明星稀,四人一起在月下饮酒,却是别样的心情。傅清风和韦连忠这一去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才会回来,林沐风总感觉离别有诸多伤感。
  月光下,傅清风拉着林沐风依依不舍,话着别情。
  “沐风,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们一起出海?”
  “清风,我其实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且我一直都很羡慕三保太监郑公公,可是我现在还离不开。雷盟主已收我为徒,并且在为我治病,我也想早日康复,和孟飞永远在一起。”
  “沐风,治病要紧!说起来的件事我忘记告诉你,其实你的母亲玉蕊夫人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毒妇周水仙下毒害死的,这是她亲口招认的。”
  “什么?周氏一直说我和我娘亲的病一样,不会活得太长,原来我娘亲是她毒死的。”
  “沐风,她是在为找毒死你的借口,不过后来她用另一个毒计害了你而已。”
  “人海茫茫,也不知周氏现在和金福逃到哪去了?”
  “周水仙被我毒死了,临死前她杀了金福,两个人一起做亡命鸳鸯去了。玉蕊夫人是沐风的母亲就和我的母亲一样,所以我替沐风动手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林洮风其实是金福和周水仙的孽子,不过他已经疯了。”
  “这一定也是你的杰作!”
  林沐风望着傅清风,傅清风只是微笑不语。
  “对了,你那串南珠还在我这,还给你吧。”
  傅清风从衣襟中取出坤珠递给林沐风,林沐风却摇了摇头。
  “我不再想要任何束缚我的东西,这串南珠就送给义兄了,义兄也许还能用得上,这东西要是出现在大明的江山内会带来无限麻烦的!”
  坤珠虽然价值连城,但对于林沐风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傅清风点了点头,收起了南珠,用手指了指站在眺望台上的沈孟飞。
  “一看沈孟飞那个样子就知道你没有将林家的事情告诉他!”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告诉他也许会出大麻烦!”
  傅清风笑望着林沐风,林沐风也笑望着傅清风,两人就样相对而笑。
  翌日清晨,傅清风和韦连忠终于出海远航。林沐风和沈孟飞在岸边送行,却不知到底要多久才能再见。
  傅清风已留下了休书,林沐风和沈孟飞护送着林碧桃回到了余杭城。
  临别之际,姐弟俩已是无话可讲。林沐风只是将林碧桃送到门口,却始终没有进林忠的别院看望林清儒。
  望着渐渐远去的林沐风,林碧桃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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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走,林沐风和沈孟飞一起住在神医谷已经有数月。
  雷盖天一边为林沐风治病,一边教林沐风医术和辨别药材。沈孟飞对医术仍然提不起兴趣,不索性在山里练剑。反正分保护林沐风,武功也是用得上的。
  林沐风学得很快,不久后已能随雷盖天一起去出诊。神医谷的岁月虽然惬意,然而小胡子郡主朱宝蟾却总是阴魂不散纠缠不清。
  虽然每次朱宝蟾来捣乱沈孟飞和林沐风都会藏身在密室中躲过了麻烦,可是二人还是担心日后自己浪迹天涯时也会被小胡子郡主朱宝蟾缠住。
  半年后,林沐风的痼疾已完全康复。沈孟飞发现最近林沐风总是鬼鬼祟祟地配制着什么秘药。沈孟飞悄悄将这些药拿去问雷盖天,雷盖天说是壮阳药。沈孟飞更加有所不解,难道说林沐风还嫌自己不够强壮?
  沈孟飞开始偷偷跟踪林沐风,终于发现林沐风是在为他自己配药,难道说林沐风真的重新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想到此处连沈孟飞也兴奋起来,两个人的幸福要彼此都能快乐,如果林沐风真能治好不举的毛病,也许两人都会更加幸福。
  沈孟飞假装不知道林沐风悄悄配药的事情,心中却希望着林沐风早点治好自己的病。
  一年后,林沐风的医术已有小成,已经可以独自去给乡亲们医病。无论林沐风走到哪里,沈孟飞都会手持宝剑不离左右。
  雷盖天让林沐风去周游各地,一方面可以实践自己所学的医术,另一方面可以造福一方,为神医门扬名立万。
  林沐风欣然应允,沈孟飞当然会陪着林沐风一起去周游。林沐风明白雷盖天是想让沈孟飞陪着自己去浪迹天涯,这也是雷盖天当初对楚云天没有履行的承诺。
  雷盖天依然留在神医谷潜心研究着医术,并将楚云天留下的医案全部整理成册。他不仅要负起神医门掌门师兄的责任,还要完成楚云天未完成的心愿。
  沈孟飞经常说,如果师祖妙不传能看到雷盖天现在的样子,一定激动的流泪不已。
  最近,再也没有见到朱宝蟾来捣乱,难道说这个小胡子郡主已经转性了不成?
  沈孟飞和林沐风偶尔游历到江南一带,却终于听到了有关南陵王府的传言。
  谁也不会想到,永乐帝竟然会赐婚给南陵王府三郡主,而新郎竟然就是锦衣卫指挥使陆文俊。
  想想老实巴交的陆文俊身边站着留着小胡子的朱宝蟾,沈孟飞和林沐风都感到非常可笑。
  老天爷是不是有时候真的喜欢开玩笑,朱宝蟾和陆文俊本来就是师兄妹,可是一心喜欢美男的朱宝蟾从来就对相貌平常的陆文俊没有兴趣,永乐帝竟然会给他们赐婚真是乱点鸳鸯谱。
  林沐风明白永乐帝的用意,南陵王不但在江南有势力,而且长女朱宝鸾是吐蕃王的宁和阏氏,次女朱宝凤是蒙古克汗的王妃,皇上赐婚其实是想将三郡主朱宝蟾做为人质扣押在京城。可是永乐帝一定没有想到,三郡主去了京城,大街上就会多了一个留着小胡子到处调戏美男的活妖怪。
  林沐风和沈孟飞乔装打扮一番后,决定去南陵王府看热闹。真是难以预料一年之后,朱宝蟾也能嫁人。
  南陵王府张灯结彩,三郡主朱宝蟾与锦衣卫指挥使陆文俊的婚事是皇上御赐的,排场自然也不小。
  迎新的锦衣卫已站满了整条街,耶律王妃对这个三女婿非常满意。说起陆文俊,耶律王妃认得,虽说人长得一般可是却很稳重,手中也握有大权,这么有权有势的女婿又是女儿的师兄当然也是理想中的女婿。
  朱宝蟾已换上了喜服,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镜中的朱宝蟾也不失是位美女,可是一向我行我素的朱宝蟾想想今后就要嫁给呆头呆脑的陆师兄,朱宝蟾只感觉浑身发冷,一条恶计已上心来。
  无独有偶,陆文俊也在浑身发冷。皇上为什么要赐下这种不合适的婚姻?朱宝蟾是自己的师妹,当年在师门时就喜欢扮成男人偷看师兄弟们洗澡,凡是师门里有几分颜色的朱宝蟾都看过来了。娶这样的女人当妻子,这在理学盛行的京城还不得笑掉人家的大牙。
  一对新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进入了喜堂。南陵王没有世子,三郡主的郡马将来是要继承南陵王的爵位的,因此虽然说是赐婚,仪式却要在南陵王府举行后陆文俊才能带朱宝蟾回京。
  陆文俊双目呆滞牵着花球另一端的朱宝蟾,朱宝蟾也已无语。两人被逼完成了婚礼,却丝毫看不出任何幸福的感觉。
  沈孟飞和林沐风溜进了南陵王府,混在人群里看热闹。看着陆文俊的表情沈孟飞差点笑倒在地。
  酒宴之上,面对着贺喜的嘉宾,陆文俊掀开了朱宝蟾头上的盖头,却被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朱宝蟾的妆容实在吓人,脸上的粉涂得不停地掉渣,两条柳叶眉已画到了耳边,唇红得象是吃了死孩子一般。
  “看什么看?本郡主可是国色天香!”
  朱宝蟾插着腰,活象来自地狱的母夜叉一般。陆文俊望着朱宝蟾,心中却更加郁闷。真不愧是朱宝蟾师妹,如果不出点什么乱子就不是她了。
  “宝蟾!你这妆是怎么画的?好了,给客人敬酒之后就回房洗把脸吧!”
  耶律王妃瞪了朱宝蟾一眼,连忙站起身来周旋着宾客。陆文俊却好象并不在意,和活鬼一样的朱宝蟾一起在喜宴中敬酒。
  林沐风和沈孟飞也给吓了一跳,想笑又不敢笑。两人担心被朱宝蟾认出来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便悄悄离开了南陵王府。
  新房中,朱宝蟾叉着腰跷着腿,鲜红的血盆大口还向下撇着,活脱脱象个吃人的母妖精。
  陆文俊无精打采地走进了新房,倒在坐在桌边喝起了闷酒。
  “陆师兄!你可别对本郡主有非分之想,本郡主早就明主有花了!我的大郡马是沈孟飞,小郡马是林沐风。”
  “宝蟾师妹,请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只可惜你的大郡马喜欢小郡马。”
  陆文俊的语调不卑不亢,却让朱宝蟾万分恼火。
  “什么?简直是胡说八道!本郡主一定会将大小郡马全都捉回来的!不过,你是没有机会当本郡主的郡马了!”
  “求之不得!”
  陆文俊提着酒壶离开了洞房,一人闷坐在院中喝酒。月下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跑了出来,却是自己的岳父大人南陵王。
  “好女婿,是不是和三儿吵架了?不用理她,我们爷俩一起喝酒。”
  南陵王接过陆文俊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珠却转个不停。
  “好女婿,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其实我家三儿根本就不适合你,让你受委曲了。不过没关系,我有一个好主意,保管你满意。”
  陆文俊没有应声,却抬起头来望着南陵王。南陵王左右张望着,见四下无人才小声道。
  “好女婿,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林沐风。其实我也喜欢林沐风,不如这样,全天下的锦衣卫不都听你调遣吗?你就让他们去找林沐风和沈孟飞,到时候我们俩个把沈孟飞交给三儿,林沐风就归我们。”
  “归我们?”
  陆文俊实在不明白南陵王的用意,南陵王眼珠一转又计上心来。
  “我的意思是说由我们来保护林沐风,你也知道林沐风他弱不禁风的,不能没人保护。而那个沈孟飞最合适和三儿在一起,只有他才能降得住她!到时候你来照顾林沐风,让沈孟飞管教着三儿,多好的计策啊!”
  陆文俊笑了笑,摇了摇头,继续喝着闷酒。自己喜欢林沐风不假,可是自己并不想破坏林沐风和沈孟飞之间的感情。爱一个人就应该为他着想,不过要是真能再见到林沐风也是一件好事。但无论怎么说南陵王出的这哪里是什么好主意?
  南陵王见陆文俊并未应允,又继续纠缠起来。陆文俊真有点哭笑不得,真不明白当初沈孟飞是怎么受得了这对父女的。
  翌日清晨,南陵王府又出了一件惊天的大事。
  新房中新娘三郡主朱宝蟾已神秘失踪,这使得南陵王夫妇如坐针毡。
  面对失踪的朱宝蟾,陆文俊却有点暗自高兴。
  “唉!爱婿,要不为样,我送你几个陪嫁丫环,你随便选一个冒充一下宝蟾!然后我们再派人去找宝蟾,等找到了她就密送到京城。反正……宝蟾昨天晚上画的妆也看不出本来的样子,随便一个人画成那样估计也都差不多。”
  耶律王妃安慰着陆文俊,却终于明白朱宝蟾为什么要将自己画成那种模样。
  陆文俊满口应允,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找到朱宝蟾。陆文俊可不想自己府中日日夜夜都闹鬼。
  南陵王一把拉过陆文俊,小声嘀咕着。
  “好女婿!不如你派锦衣卫悄悄出去找三儿吧!她一准就是小胡子装扮!顺便也找找沈孟飞,只要找到沈孟飞就一定能见到林沐风。”
  陆文俊淡淡一笑,带着迎亲的队伍离开了南陵王回京城复命。耶律王妃说得不错,看来昨天朱宝蟾是故意画成那样,目的就是今日逃跑之后便于让人代替她。只要自己喜欢,随便找个女人都可以画成那样,可是陆文俊真正喜欢的人却只有林沐风。
  花轿内已被塞进一个新娘,陆文俊明白这只是南陵王府的替代品。陆文俊懒得理会带回去的是什么人,反正不是朱宝蟾就最好。
  陆文俊一路都在回想着那次送林沐风和沈孟飞离开京城的情景,虽然只有轻轻的一个吻,却总以使陆文俊幸福一生。
  每每想到此处,陆文俊就有一种渴望,如果能再见到林沐风该有多好,哪怕只有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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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后……
  朱宝蟾已是全副武装,手持长鞭站在高岗之上远眺。
  虽然在神医谷仍然没有找到林沐风和沈孟飞,朱宝蟾却并没有就此灰心。
  “大郡马!小郡马!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想甩掉本郡主可没那么容易!”
  “沈孟飞!林沐风!就是追到上穷碧落天,下达黄泉地本郡主也不会放弃的!本郡主一定会将你们一网打尽的!”
  空荡荡的山谷间回响着朱宝蟾的声音,朱宝蟾却在仰天长笑。林沐风一定不会想到,当初从金福手中买走林宅的人就是自己,只要控制住林家的人,就不相信会找不到林沐风。况且,陆文俊也在暗中寻访林沐风,那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利用整个锦衣卫!
  朱宝蟾虽然已扬长而去,藏身在林沐风和沈孟飞却被逼开始酝酿着逃亡计划。
  “沐风,不如我们去找傅清风和韦连忠吧!我们一起去海外总好过住在神医谷提心吊胆。”
  “唉!孟飞,反正我们待在神医谷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继续一起去浪迹天涯吧!”
  “沐风,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去哪里也无悔。”
  “孟飞,只要有你在身边,天地之间都是我的乐土。”
  夕阳西下,林沐风和沈孟飞相依偎着,望着天边欲落的斜阳。无论时光变迁,无论沧海桑田,越多的经历只会使他们彼此的心只会更加坚定不移……
  一年后,永乐帝驾崩,其子朱高炽继位,世称明仁宗。
  皇宫中,金英和王彦的争斗却越演越烈。小太监刘金明狗仗人势,这使得一向嚣张的王彦十分不满,王彦买通了京城内的市井之徒,在刘金明外出时在暗巷中将其乱棍打杀,这个狗奴才直到临死前手中仍然紧紧攥着一张银票……
  岁月在不经意间流逝,林家的日子却依然平淡。
  林碧桃被休之后,便立誓自梳不嫁,照顾着年迈的父亲和疯颠的弟弟。
  林清儒明白,林家断后、女儿被休种种的一切都是他所造的孽,老天爷给他的惩罚就是要让他永远面对着这一切……
  ************************************尾***声************************************
  三年后,林沐风和沈孟飞的名字早已被人遗忘,然而银笛铁剑却被世人所称颂。
  传说中有位手持银笛的翩翩公子医术高明,他身边有一位手持铁剑的英俊男子,两人相伴游遍了大江南北。
  没有人知道银笛公子的名字,只是隐隐听说他姓林。也没有人记得铁剑公子的名字,也是听人传说他姓沈。
  在银笛公子妙手回春的医术下得到重生的人不计其数,传说他是菩萨转世专门来救治世人的。而在铁剑公子剑下丧生的奸恶凶徒也不计其数,传说他是天神下凡专门保护弱者的。
  两人总是形影不离,朝夕相伴。
  也有人说,他们之所以浪迹天涯是为了躲避一个叫小胡子的人,没有人知道小胡子是谁,也没有见过所谓的小胡子。
  他们随风而来,随风而去,无影无踪。甚至还有传闻说他们去了海外,就连大明以外的人们也非常崇拜他们。
  总之关于银笛铁剑的传闻越来越多,越来越离奇。不管他们是谁,所有见过他们的人都说,他们的脸上永远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全书终)

番外 之 宝蟾卷
(一) 郡主

  南陵王府在金陵城的势力并不小,然而南陵王却苦于没有世子。南陵王本名叫阿奴丹,是个出身贫寒的契丹人,只是因为年轻时骁勇善战,被先皇朱元璋收为义子,并赐名朱烈。大明统一江山之后便封其为南陵王,坐镇金陵城。
  后来明太祖朱元璋驾崩,大明换了建文帝,南陵王依然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是没想到燕王朱棣发动了靖难之役,建文帝失踪,朱棣自称永乐帝,坐上了皇帝。这一切原本跟南陵王没有关系,本来就是皇上家的亲戚窝里斗,可是没想到永乐帝却迁都到了北平府,这使得原本过着平静生活的南陵王成了生性多疑的永乐帝眼中钉、肉中刺。
  也是因为这样,没有世子的南陵王倒反而安全了许多,毕竟这南陵王的爵位是要传给外姓人了。
  南陵王的王妃耶律容兰是契丹皇族后裔,为人霸道而贪财,对于南陵王更是管理有方。虽然耶律王妃只生下了三位郡主,可是南陵王却还是没有纳妾。
  关于纳妾这种事情南陵王有他自己的打算,与其和别的女人生个世子再被耶律母老虎给咬死,不如维持现状好好计划一番。郡主也有郡主的好处,经过南陵王和耶律王妃的共同努力,成功地将长女朱宝鸾远嫁吐蕃做了吐蕃王的宁和阏氏,次女朱宝凤嫁与蒙古做了克汗的王妃,两位郡主深得耶律王妃的真传,深谙驯夫之道,于是大权在握的两位郡主就成了南陵王的坚强后盾。说起来只有三女朱宝蟾尚未出嫁,说起这个朱三郡主,南陵王的头就开始疼了起来。
  南陵王的计划中要给朱宝蟾招一个入赘女婿,当然起码要文可治国武可安邦的全才,可是朱宝蟾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三郡主朱宝蟾和她的两位姐姐不同,不爱红妆爱武装,整日里武刀弄棒也就算了,而且还……
  想起这位宝贝三郡主南陵王的头就觉得越来越疼。
  “王爷,请用茶。”
  南陵王抬起头来,面前捧茶的是一个标致的小太监,身上穿着一件蓝色的缎衫,虽说算不上国色天香,但也生得白净细腻。
  “你叫什么名字?”
  南陵王的一双眼睛已眯成了缝,接过茶盏又顺势握了握小太监的手。
  “王爷,奴才名叫兰儿。”
  “兰儿?本王怎么没有见过你?”
  南陵王顺势一把将小太监揽在怀中,忍不住用胡子扎着小太监的脸。
  “王爷……奴才是三郡主的人……”
  “三儿?”
  南陵王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朱宝蟾所住的折桂轩。此时的朱宝蟾并不在,南陵王真没想到这个妖怪女儿竟然还藏了这么标致的小太监。
  “王爷,请用点心,郡主外出了一会准能回来。”
  南陵王抬起头来,一位身着红色缎衫的小太监正捧着点心,笑吟吟地站在南陵王面前。这小太监与方才的兰儿不同,却也生得俊俏。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叫梅儿,也是郡主的小太监。”
  “呵呵……真不错!来,你也坐在本王的怀中。”
  南陵王左拥右抱,将梅儿和兰儿全都拥入怀中。两名小太监并不害羞,用手勾住南陵王的脖子,却在吃吃地偷笑。
  “王爷,为什么只抱他们不抱我们?”
  从折桂轩内又走出两名标致的小太监,也俱是十四五岁,一人穿绿,一个着黄。
  “竹儿、菊儿,你们还不给王爷敬酒!”
  梅儿和兰儿并没有从南陵王怀中离开的意思,竹儿和菊儿却捧着酒,双双喂南陵王饮下。此时的南陵王已是心花怒放,真没想到折桂轩内竟然有这样四位美人。
  “老爹!你不请自来有什么事情!”
  南陵王正在陶醉,却听见有人唤他。一睁开双眼,南陵王就看到了三郡主朱宝蟾。
  朱宝蟾一身武装,肩上系着铠甲,背着弓箭手中提着猎物,象是刚打猎回来。四个小太监见朱宝蟾回来了,纷纷扑了上去,提猎物的、御铠甲的,接兵器的,忙得不亦乐乎。
  朱宝蟾不但是一身武装,而且还是一身男装,最令人可恼的是嘴唇上还粘着两撇小胡子。
  朱宝蟾倒身坐了下来,那四名标致的小太监一起围了过来,揉肩的、捏腿的、捧茶的、拭汗的,照顾得无微不至。南陵王心中的怒气已不打一处来,自己身为南陵王,身边的小太监竟然没有朱宝蟾的小太监漂亮。
  “宝蟾!你太不象话了!身为郡主竟然不学女德,终日和一些妖娆的小太监厮混!简直是有伤风化!”
  南陵王怒气冲冲地板着脸,朱宝蟾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老爹!你身边的小太监有多少,我就这么四个小东西碍了你的眼了?再说了,他们都是小太监,又不是小厮,要说□南陵王府那也是你自己!你在书房里养的那七八个小大厮算是怎么一回事?”
  “哼!我是王爷!我是男人!你是郡主!你是女人!”
  “老爹!你说的都是混话!本郡主就喜欢豢养标致的小太监,将来还要豢养标致的小厮。总之,你这个王爷能做的,本郡主就能做!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
  “真是混话!”
  南陵王气急败坏,朱宝蟾却突然大笑起来。
  “老爹,你这个老色鬼今天能跑到折桂轩来一定不是来瞧我的,你是来爬墙的,想到我这里来窃玉偷香吧!哼!想让梅、兰、竹、菊陪你也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南陵王依然嘟着嘴,朱宝蟾却挑起了兰儿的下巴,兰儿娇笑着,双手捧着美酒喂朱宝蟾饮下。
  “我要拜在蒯海山的门下学习兵法武功,你去帮我着办此事!”
  “不行!蒯海山所教授的弟子都是有些来历的,他的门下当将军的当锦衣卫的不计其数,你一个女人怎么能混在男人堆里?”
  “就是因为这样,本郡主才打算拜在他的门下,据说皇上最喜欢请他的徒弟当保骠,看来此人有些功夫。如果老爹不答应的话,那么……梅儿,送王爷!”
  朱宝蟾摆了摆手,梅儿点了点头,妖里妖气扭动着腰肢,南陵王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身体的某处已发生了变化。
  “唉!好吧!我去试试!不过你可得男扮女装才行,那个蒯老头一定不会收女人为徒的!”
  “好!一言为定!等我去拜师之后,自然会离开南陵王府几年,我手下的四个小太监就让老爹亲自照顾!”
  朱宝蟾呵呵一笑,四个小太监一起扑在朱宝蟾身上撒着娇儿,南陵王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将这四个小妖精全都关到自己的书房里挨个调教!
  “老爹啊!寻花问柳如果没有一技傍身是要遭殃的。等我学成之后,一定要找到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望着离开的南陵王,朱宝蟾得意洋洋地拥着四个小太监继续寻欢作乐。
  “你们四个做得很好!”
  朱宝蟾拧了拧四个小太监的脸,心中却在暗笑。虽然身边的四个小太监也算标致,可这绝对不是朱宝蟾理想中的绝世美男。
  南陵王多方托人,终于将朱宝蟾以义子的名义送去蒯海山的门下学习兵法和武功。
  朱宝蟾前脚离开了南陵王府,南陵王后脚便冲进了折桂轩,终日拥着朱宝蟾身边的四个小太监淫乐。
  南陵王对朱宝蟾的行为十分不满,可是这位好色大叔也不想想,朱宝蟾如今成为这样要怨谁?这明明就是你南陵王的翻版。
  这对荒唐的父女,今后的荒唐更是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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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蒯海山是位非常有学识的长者,不但精通兵法,武功也并不弱。做为用兵之道谋略为上,力克为下。朱宝蟾拜在蒯海山门下,受益匪浅。
  蒯海山的大弟子叫陆文俊,是个相貌平平不苟言笑之人,论武功他所学不差,可是论谋略,整个师门谁也赛不过那个从金陵城来的留着小胡子的小个子——朱宝蟾。
  陆文俊身为大师兄,总是一脸严肃。朱宝蟾却终日嬉皮笑脸,两人彼此瞧不上对方,却也懒得与对方为敌。
  陆文俊每天早上练功,午后开始研读兵法,虽然陆文俊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可是他情愿苦想也不愿意询问朱宝蟾。
  “大师兄!你要救我!”
  陆文俊抬起头来,面前呼救之人正是七师弟韩青。在整个师门中,韩青长得最为文弱,白皙的皮肤看起来就象是个女人,韩青最喜欢寻求陆文俊的庇护,有事没事也喜欢跟着陆文俊。
  “七师弟,出了什么事?”
  陆文俊放下手中的书卷,望着韩青。韩青嘟着嘴儿,躲到陆文俊的身后。
  “大师兄,十师弟他要脱我的裤子……”
  “胡闹!”
  陆文俊将书案拍得呯呯作响,韩青红着脸轻轻扯了扯陆文俊的衣袖。陆文俊回过头来就看到了正色迷迷地望着韩青的朱宝蟾。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和七师兄有一腿了?”
  “住口!陆某乃堂堂七尺男儿,岂能与你这断袖之癖相提并论!”
  “大师兄,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这是七师兄心甘情愿的事情,又不是我逼他脱裤子的!”
  “岂有此理!韩青和你同是我的师弟,他有的你也有,有什么好看的!好了,我只当是玩笑,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大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七师兄来找我说要让我帮他解决师父所布下兵法的阵局,我说解决可以,完成后要他脱裤子给我看,可是完成之后七师兄却爽约,还跑到大师兄这里来告我恶状!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如此不算数,我凭什么要算了!”
  朱宝蟾抚摸着小胡子,依然色迷迷地望着韩青,韩青一双大眼睛泪汪汪地盯着陆文俊。
  “七师弟,你们之间果有约定?”
  “嗯……可是大师兄,我那是开玩笑的!”
  “七师弟,男子汉流血了不流泪!既然有约定就不能爽约!”
  “可是,我不原意让十师弟碰我的身体!”
  韩青还想坚持,陆文俊抽出书案上的扑刀,轻轻一扬斩断了韩青的腰带,随着腰带的断裂,韩青的裤子已离开了他的腿。
  朱宝蟾盯着韩青的□仔细端详,韩青却象是受了极大的委曲,双手提起裤子,哭着跑了出去。
  书房中只剩下陆文俊和朱宝蟾,两人彼此却懒得瞧对方一眼。
  “小师弟,你还不走是不是也想看我脱裤子?”
  “得了!大师兄,小弟还有要事!”
  陆文俊依然没有抬头,朱宝蟾却象见了活鬼一样逃之夭夭。
  是夜,朱宝蟾做了一个恶梦,梦中其貌不扬的陆文俊满脸□,问自己要不要看他脱衣服,朱宝蟾呕吐连连,活活被吓醒。
  夜已深了,陆文俊却无法入睡。经过七师弟韩青的寝室前,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韩青的啜泣声。
  陆文俊敲了敲韩青的门,韩青仍在啜泣,并没有应门。
  “七师弟,天色不早了,还是……”
  门突然被拉开,韩青红肿着双眼,瞪着陆文俊。陆文俊有些尴尬,轻轻拍了拍韩青的肩膀。
  “对不起,七师弟,是我太鲁莽了……”
  “大师兄!”
  韩青索性扑在陆文俊的怀中,又开始痛哭流涕。陆文俊实在感到别扭,真不明白这位七师弟为什么象女人一样这么爱哭。
  “七师弟,如果你不喜欢和十师弟打交道就不要招惹他。何必自取其辱?”
  “大师兄,师父布置的阵局破解之法你想到了吗?”
  韩青已不再哭泣,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却直直地望着陆文俊。
  “还没有,苦想了一下午仍然没有起色,结果又遇到你们的事情,心情烦乱,就更想不出来了。”
  “拿着这个!”
  韩青从衣襟中取出一张信笺悄悄塞给陆文俊,冲着陆文俊淡淡一笑,转身进了寝室。
  陆文俊有些莫明其妙,这个七师弟真是有些奇怪。陆文俊打开手中的便笺,竟然是师父为自己所布置的破解阵局的方法。
  难道说韩青去求朱宝蟾竟然是为了帮自己破解阵局?陆文俊并不明白韩青的用意,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师父收来的十师弟朱宝蟾的确是个天才。
  朱宝蟾在蒯海山门下三年,却足足让陆文俊头痛了三年。这三年朱宝蟾不是偷看师兄弟们洗澡,就是乘机脱掉师兄弟们的裤子。但是经过了上次那件事情后,朱宝蟾却再也没有调戏过韩青。
  师弟们经常会向陆文俊告状,陆文俊却拿朱宝蟾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是偶尔实在气不过,出手阻止一下。朱宝蟾也很狡猾,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是陆文俊的对手,从来都不知陆文俊硬拼。然而,朱宝蟾对陆文俊永远都是阳奉阴违,前面答应了陆文俊不再欺侮师兄弟们,后面就听到朱宝蟾又调戏了谁的消息……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三年,直到朱宝蟾离开了师门。
  没有人敢单独送这位变态的朱小胡子离开,所以这样的任务就只能由陆文俊来完成。
  陆文俊一直送朱宝蟾来到城镇内,直等着南陵王府的人来接她回去。
  朱宝蟾在客栈中还是贼心不死,调戏着来往的客商,陆文俊懒得理会朱宝蟾,只等着赶紧将这个活宝送回金陵城去。
  南陵王府的人终于来到了,陆文俊也总算出了一口气。象朱宝蟾这种祸害只要离自己远点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大师兄!有空来金陵城找我!”
  陆文俊回过头来,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南陵王府的八抬大轿中,小胡子朱宝蟾也不见了,轿中坐的是一位美貌美的少女,一身鲜艳的郡主袄裙,头上戴着珍珠凤冠。
  “大师兄,不认识我了吗?”
  朱宝蟾冲着陆文俊眨了眨眼睛,又做了一个抚摸着小胡子的动作。南陵王府的亲兵已放下了轿帘,陆文俊却仍然呆立在当场。
  气了自己三年的变态师弟小胡子朱宝蟾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还算是个美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陆文俊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
  陆文俊没有将朱宝蟾的事情告诉同门的师弟们,这种活妖怪吓吓自己也就算了,绝对不能让其他的师兄弟们跟着一起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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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陆文俊离开了师门,当上了锦衣卫统领。
  与此同时,江南也多了一位留着小胡子的郡主,她唯一的爱好就是抢强美男。
  不久后,陆文俊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而一向憎恨断袖之癖的他竟然暗恋上了皇上的禁脔——林沐风。
  第一次见到林沐风时他还是个惜薪司的小太监,从见到林沐风的那一刻起陆文俊的心亦随之而去,于是陆文俊暗下决心,就算陪上性命也要保护林沐风的安全。
  沐风从一个小太监当上了尚衣监的掌印太监甚至是大内副总管。陆文俊一直默默地守候着他。
  事上的事情有时候实在太巧,林沐风在回乡省亲时被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人调戏,那个人当然就是朱宝蟾。
  朱宝蟾一眼瞧上了林沐风,林沐风就是他寻觅多年心中至爱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于是围绕着林沐风,朱宝蟾和陆文俊这两个本不想再见面的同门师兄妹不得不再度携手演绎着别样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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