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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怪文

书籍名:《桃花落东风》    作者: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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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45tt本月键阅:16544《桃花落东风》第三章‘如何?’我那恩人瞧住了我,说道,‘你去陪我一同前去,拿了那圆通法师回来。’他这哪里象在问话,分明就是发号施令了,我大怒,我自睁开眼,还未有过人象这样对我呼来喝去的哩。
  阿紫倒也知道为我著想,慌忙的同我说道,‘白家叔叔,这可使不得,纵使他於你有天大的恩情,也不可与法师作对呵。’我心说,废话,我也被捉过,也知道那老秃驴的厉害了,可是我答应了他,哪里还好反悔?
  我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报恩自然是理所应当,况且不报他的恩情,我也升不了天。可总不好为了报恩连性命也搭了进去,那还不如在山里自在度日。
  他不见我答话,便瞥我一眼,眼底掠过一丝了然,轻蔑的说道,‘怎麽?是不敢?不愿?还是不能?’我奇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他也是人,你也是人,好端端的,你捉他做甚麽?’他听我这样问他,也有些惊奇,就说,‘他曾捉了多少妖怪,也不分好坏,一味的杀戮,只为增其法力助其修行,未免太过凶残了些。难道就不该捉来伏法麽?’这话说得也未免太冠冕堂皇了些罢!
  他若说个别的由头也好,这样正大光明的藉口,我哪里会信他,便从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他蹙起了眉头,就说,‘怎麽?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害了那麽些妖怪,你心里都没有一丝的怜惜之情麽?’我不快得很,就说,‘它们自己没用,被人捉了,怎麽还要我去怜惜。’他一听这话,就把脸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就说,‘你不是也被捉了麽?’我当初被捉却是有缘故的,只是不能告诉他,於是就说,‘这个你不必理会。’他有些恼了,又说,‘你这妖怪著实可恨!口口声声说是要报恩,我交代你事情又推三阻四,你到底去还是不去,趁早说个明白。做这种古怪样子给谁看?’我看他那副倨傲不耐的神情心里就火大,一时头脑发热,竟然就回他道,‘你要我去,我去便是了!’他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我就恨他这样拿乔,便学著他的腔调,轻蔑的说道,‘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你做出这副古怪样子来又给谁看?’他失笑,说,‘你这妖怪,我又做出了甚麽样子来?那麽我们便一言为定,再过几日,你就勉为其难的同我走一趟罢。’於是他这便与我说定了,过了几日就要啓程,去捉那圆通法师回来伏罪。
  他只说要小睡,我先是守住了他,老实的等了一阵儿。後来实在觉得无趣,就仍旧出去了。
  阿紫为难的跟在我的身後,忍不住说道,‘不如我们去问问那道士,拿这事探探他的口风?’是了!那道士不愿做,跑了,倒把这烂摊子扔给了我。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明白的,这报恩之事,於我实在是可大可小。如今我那恩人要我去捉那和尚回来伏法,光听著这话就知道实在是不象了,我一个妖怪,去捉一个和尚回来,他说出来就不觉著可笑麽。
  可他说了,我迫於形势,也只能应承了下来,不得不做了。
  可我心里不免还是有些暗暗的後悔,可恨我怎麽偏偏就欠了这人的情?
  过去只晓得吃了就睡,不曾多学些法术,弄到如今有些怯,可又不能在这人面前露出分毫。
  这妖怪与人斗法,不能单凭了妖力,所以没有十成的把握,无疑於寻死了。
  我心念於此,便也烦躁了起来,小心的隐住了身形,四处游荡,搜寻了半日,果然被我和阿紫寻到了那道士。
  那人收拾好了行装,正要离去,一抬头望见了我,便顿住了,口里说道,‘哎呀,好巧。’我拦在他面前,冷哼一声,心说,巧甚麽巧?我是特意前来寻你的。这人竟然这样愚笨,可笑他还是从七修观里出去的。
  他大概是看我面色不善,以为我是要兴师问罪,就咳嗽两声,不再客套,问我,‘他同你说了?要去捉那圆通法师的事?’我倒是想要发作,却还是忍住了,阴沉著脸,回答他说,‘是。’我看他和我那恩人说话的样子,倒好像是早就认得我似的。
  我在这世上就只认得一个人,那人还早早的死了。
  既然这人是从七修观出来的,必然是那涤阳真人的徒子徒孙了。
  我就暂且放他一马算了。
  他叹了口气,说,‘唉,这人何苦要做这样的一件事。’这可奇了,我问他道,‘这事不是你求了他去做的麽?’他很是无奈,就捻著须子,满脸的冤屈,只说道,‘我哪里想到他转手就丢给了你?’我嘿然一笑,就问他,‘你是自那七修观里出来的麽?你究竟为了甚麽要对付那和尚?’那七修观和极乐寺离得也不远,难道是为了香火不成?
  他唉声叹气,大呼冤屈,只说,‘我哪里是真的要去对付那和尚?那圆通法师又不曾害人,只是拿了些妖怪罢了,我可不想去平白的招惹那人,谁知道九王爷怎麽偏偏就起了这个心?我寄人篱下,难免顺著他的意思说了些口是心非的话,也是没办法的事。去拿那和尚的事应是早就应了,一直拖著罢了。哪里想到他又提起来?’阿紫突然插话说道,‘白家叔叔,你那恩人要你去对付那和尚,不会是那和尚得罪过他,他如今想要借刀杀人罢?从来也没听过有人要巴巴地为妖怪主持公道的,他这事,实在做得又奇又怪。’我便皱起了眉,由此说来,竟然是我那恩人要捉那和尚,不是这道士求他去捉的了?
  我就问说,‘你是说……他是故意要难为我麽?’那道士笑了起来,连连的摇头,只说,‘九王爷不是这样的人,只怕……’这人把话停在这里,却又不说了,我恨他吞吐犹豫,就拔了他的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凶狠的喝道,‘有话快说。’他看著我,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只说,‘王爷的心思,哪里是我这样闲散的人能够明白的。’这话我却不明白了,‘怎麽?’他叹了口气,做出一副苦相来,拿指尖夹住了剑锋,小心翼翼的挪开,然後才说,‘你早些报了恩,就快快离去罢,他是青龙,你是白虎,你们两个落在一处,实在是……’我皱起了眉头,难道那人不是个人,反倒是条青龙不成?
  阿紫就说,‘仙师,那人著白家叔叔去押那和尚回来伏法呢,这事哪里容易得了?’那道士摆摆手,‘你只叫我孔真人便好。至於这件事……你且先依著他,跟他一同前去,见机行事,千万不要冒失急进……唉。’他捻著须子,望我一眼,说,‘你不愿报这甚麽恩情,可又不得不报,也委屈了你。’这是甚麽话?委屈倒说不上,我原本就是不想报恩的。
  只是倘若我不还了这恩情债,就无法升天。
  所以我还是来了。
  阿紫就说,‘白家叔叔,你何必非要升仙?留在人间,快活的做妖怪不好麽?’那道士就点头,‘是,你这脾气,升了仙,只怕日子更难过。’我把脸一沉,他咳嗽了两声,便又摇头,自说自话道,‘不,不可,你是我师尊的座骑,本不该留在凡间。’我翻了翻眼睛,说,‘有本事叫你师尊下来,把这话再说一次!’可恨那涤阳真人,借著尸解之名,一去不复返,丢下我一个在那七修观里,也没人管,也没人顾,饿得我几乎一命呜呼。他还敢骑我?
  哼哼,我倒要看看,等我升仙的那日,他是不是真要拿我当座骑。
  那道士嘿嘿一笑,就说,‘不说了,不说了,我如今要回去七修观,九王爷这里,还麻烦你多费心。’阿紫一转眼珠,就曏他打听我那恩人的事,问说,‘他平日里都做些甚麽事?喜好些甚麽?有甚麽毛病,有甚麽不是?’他叹气,就说,‘他还能做些甚麽事?他还能喜好甚麽?他还哪敢真有甚麽毛病,甚麽不是?难道真的去争权夺势,纵情声色麽?他只要做个一心曏道,不问世事的九王爷就好,曏道憎佛也罢,炼丹诵经也好,这些都不是毛病,落在了皇家里,倒是件护身的法宝,救命的金丹了。倘若要安度余生,这些不是,也就足够了。’我却不明白了。
  阿紫怔了怔,垂下了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说,‘原来如此。白家叔叔,那人倒也可怜。’那道士瞥了我一眼,有些奇怪,就捻著须子,问说,‘你不明白?’我老实地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後,便火冒三丈。
  ‘他的事,我要明白做甚麽?他又干我甚麽事了?’我瞪那野道。
  那道士咳嗽两声,靠了过来,低声说道,‘如今还有一件事,你千万要记得。’‘怎麽?’我皱著眉看他。
  那道士看定了我,说,‘万万不可杀生,切记切记!绝不能害人性命。不然只怕你就真的升不了仙。’我看他神色郑重,想他好歹也是那七修观里出来的,也便应道,说,‘我记得了。’他想了想,又吩咐道,‘还有一件,他要带你去寻那和尚,你一路上总想著法子拖住了他就是,等我回来。’我鄙夷道,‘我既然应了他要去,还拖甚麽?怎麽拖?’那道士就摇著脑袋,说,‘难道你不记得那和尚的厉害麽?吃了一次苦头,还不长记性。’我被他说中了痛处,便恼了起来,说,‘你以为我敌他不过麽?’那道士见我恼羞成怒,就连忙说道,‘哎呀呀,我是说,那和尚奸猾成性,心机城府都是一等一的深,那四处的达官贵人都和他有结交,哪家的王孙公子都和他有牵连,也不知道害了多少妖怪,伤了多少性命,别人却都只把他当作神仙一样看待。还是小心为妙,能拖就拖著些罢。’阿紫却突然说,‘白家叔叔的恩人难道不也是个王爷麽?’那道士不听这话倒还好,一听这话,就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好似被人折了道剑,扯了道袍,夺了道观似的,连声说道,‘唉,你们是不知道,他这个王爷做得那可真是……’我斜著眼望他,他咳了两声,摇了摇脑袋,连须子也不捋了,只说,‘他那样的命,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受得住。’阿紫瞧我一眼,似乎甚是忧心,就问说,‘仙师,那九王爷莫不是要害白家叔叔……’只是突然有下人寻了过来,说是用饭的时候到了。
  我听著高兴,就要跟去。
  那道士就在我身後对阿紫悄声的说,‘王爷心里想甚麽,我也是十分的猜不透。唉,你好好的护著他,教习著他些,等我去观里交代些事情,再去寻你们,好把这其中的原委慢慢理清。’阿紫竟然抿嘴一笑,瞥著我,低声对那道士说,‘仙师可要快些来寻我们,白家叔叔如今便是骑虎难下,被那恩人将住了呢。’那道士呵呵的笑著,说,姑娘只管等著,贫道去去便回。
  这两个,都当我是聋的麽?
  那孔真人走时,口里喃喃的说著,‘这也是命,命呵。’阿紫仍旧隐著身形,跟在我左右。
  我就对她说,‘你看上他了麽?我看你对他倒是亲热!’阿紫就涨红了脸,说,‘白家叔叔,我不过是帮您问问话儿罢了。你要是不信我,就仍旧放我回去罢。’还敢威胁我?
  我说,‘怕甚麽?你要真的喜欢了他,等我升了仙,跟涤阳真人说了,让他还俗,娶了你怎样?他师尊的话,我就不信他敢不听。’阿紫就恨恨的跺了跺脚,就说,‘白家叔叔,你说得这是甚麽话!’我嘿嘿一笑,心里很是得意。
  案几就摆在树下,那些使女排成一队端来碟子,恭敬的在我面前摆开。
  那为首的女子就说,‘奴婢叫做莺莺,是主子拨来服侍您的。’我打量了她两眼,就问说,‘你也是妖怪吗?’那些女子便都捂了嘴笑,可惜哪一个都没有罗家小娘子笑得那样有趣好看了。我这才明白了,大概罗家小娘子那样,就是生得好看,这些,就是生得不好看了。
  我说,‘他们生得怎麽都这样难看。’阿紫就笑,说,‘白家叔叔,你以为这世间人人都生得好看麽?这四方女子,就如同那四时之花,你看那花开的时节,浓艳的浓艳,清丽的清丽,哪里都能一样呢?您方才那话,却不要对她们说了,免得让她们伤心。’我老实的说道,‘她们实在不如你和罗家小娘子。只是你们两个,也实在不如我那恩人。’阿紫更是笑得厉害了,掩住嘴,只说,‘白家叔叔,你那恩人,并不是女子。’这我知道,我就点了点头,仍旧对那些女子说,‘其实你们生得也不算太难看。’那些女子都怔住了,那为首的女子倒是神情自若,接著说道,‘您说笑了,我们这样的下贱之人,能服侍王爷和您已经是三生有幸了。您是仙人,又是王爷的贵客,自然不把我们这样的下人看在眼里。’她话说得似乎好听,可我怎麽就觉得那麽的不舒服。那女子朝我行了个礼,便说,‘王爷吩咐过了,您先各样尝尝,喜欢吃甚麽,都教我记下了,回头路上专做给您吃。’我看那碗碟都小得可恨,便有些恼了,只是闻著怪香的,就没发作。
  我也不喜欢使那筷子,仍旧伸手去捉来吃,那女子见我吃得没些样子,就在一旁偷笑,一边又说,‘说起来,我家主子还从来不曾对谁这样的上心过呢。’我好端端的吃著点心,她莫名其妙的来这样一句做甚麽?
  阿紫就说,‘这人倒怪。他一个王爷,何必又要讨好你?这里面实在有古怪。’我哪里管哪许多,吃著可口的,只觉得那恩人顿时可喜了不少,拿著那甜的咸的点心咬著吃。
  那女子又说,‘王爷说了,如今日子也紧,您是天生的神力,只是还不得要领,他想著替您请个师傅一路教习,等到了那极乐寺的附近,只怕也就差不多了。王爷虽然是这麽一个主意,但还是要我问问您的意思再做定夺。’我吃得高兴,就随意的应道,‘自然,我欠恩人一条命,自然要尽心去还。教习的师傅麽,随他高兴了,想请几个就请几个。’这话不必阿紫教我也会说。
  阿紫越发的疑惑,就说,‘这人又特特的请了人来教习你催动妖力,习用法术,倒有个磨剑洗镜的意思了,白家叔叔呵,你可千万记得了那道长的话,不可杀生。’我心说,你们怎麽都那麽罗嗦!
  可看她一副担忧挂心,生怕我这就被天火所焚一命归西的样子,也发不出火来,就应道,‘随他怎样,我只说罗家小娘子说了,报恩也不能坏了规矩,人我是不杀的。’阿紫这才略略放心了些,点点头,说,‘说起来,只怕罗家姐姐来陪你还好些,可她如今一身两命,你和那人又是青龙白虎聚在一处,於她实在是不利了。’甚麽青龙白虎,我听著实在不耐烦,就说,‘你不吃些甚麽麽?’阿紫很是委屈,就说,‘白家叔叔,我也是为了你好。’我嘿然一笑,心说,你敢对我不好麽?
  那女子抿嘴一笑,说,‘那这一路就有劳仙人您了,王爷今後都要仰仗著您呢。如今这城里的人听说仙人要随王爷一同前去极乐寺,灭灭那臭和尚的威风,大家都拍手称快呢。’话说到这里,阿紫突然就‘啊’了一声,说,‘白家叔叔,使不得了,这人一心曏道,如今却又放出了消息,做出了要捉那法师的举动,这又是何必呢?那和尚一曏谨慎,名声极好,这一路上只怕要怨声载道了,他难道是要做戏给人看……’我手里拿著点心,思量了一阵儿,瞧了瞧阿紫,又瞧了瞧那些使女,就静静的说道,‘我只管报恩,其他的,与我无关。’吃完了,那女子又一拍手,那些使女便一个个的端来许多的漆盘,盛著许多叠好的衣裳让我看。
  我就挑了两件白的,那女子仍一拍手,那些人就又下去了。
  那女子见我著完了衣,就说,‘主子请您去见他呢。’我有些恼了,有了个恩人,就怎样都不自在了。但吃了他的,用了他的,反正也说了要寸步不离的,去就去罢!
  只是我又想起一件事,就问那女子,‘你们也知道那臭和尚?’那女子便笑,说,‘那极乐寺本是先皇为了王爷的母後还愿所修的寺庙,那圆通法师正是极乐寺的主持,奴婢们又怎麽能不知道呢?’我‘哦’了一声,隐隐觉著哪里不对,可也不愿深想,便仍旧随她去了。
  那女子带我走了许多的路,绕的我都要头晕了,才说到了,恨得我牙痒。进去时,瞧见那半卷的帘子後面有几人正坐在那里喝酒,敲著酒盅兴致勃勃的高谈阔论,我挑开帘子,一声不吭的走了进去,朝我那恩人走去。
  那些人见我进去,却突然静了下来。
  那时静得连地下落了根针也听得到,只是那些人看著我,让我心生厌恶,只觉得气闷,想要发作了。
  阿紫也是怔住了,半晌才说,‘好污浊的气。’直到我那恩人抬起了眼,望住了我,我才觉得能透过了气似的。
  那人的眼怎能那麽的利,那麽的寒,那麽的透呢?他只拿眼一扫,我就觉得云开日出了,好像那漫天的云絮都被扯了个干凈,露出明澄澄清清亮的一片天来。
  阿紫就笑,说,‘白家叔叔,你这一回可是输了他啊。’我就恼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使了甚麽妖法?
  只是这人好端端的,为甚麽又要和这些人在一处?
  白日里游湖的时候,他还嫌茶楼酒肆里污浊了,他这人,看来真是没半句的实话。
  我刚想要过去,我那恩人竟然上前过来,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就拉到那些人面前就说,‘来来来,白兄。诸位,这便是我近日结识的一位奇人。我与白兄一见如故,只恨相逢太晚。’我刚要挣脱,他就附身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等我为你找个师傅。’他的手指有些凉,扣在我的手腕上,害我眼皮都跳了起来。
  我看那座下也有长了一双利眼的,却只是把我看住了,又看著我的身旁,也不多说话,我猜,大约也是看了出来,我原本是个妖怪。
  我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看到那红艳艳的果子,就伸手拿了一个,自顾自的啃著吃。
  那恩人看著座下那些人,就说,‘不知你们哪位肯教习他些法术?’方才看我那人就说了,‘王爷,这……实不相瞒,他原本是个妖怪,如何能教习?’阿紫偷笑著说,‘这人的相貌实在凶恶,何必学那些法术,只消瞧上一眼,就把妖怪都吓跑了。’我那恩人就说,‘倘若你肯教习,他自然会学。’那人眼中精光闪过,便上前一步,自告奋勇道,‘某愿一试。’我那恩人就扯起我来,口里说著,‘白兄,来见过汪真人。’我嘿然一笑,‘学是可以,拜师麽?还是算了罢。’那人便笑,不以为然,反而岔开话头又说道,‘白公子和这位小娘子真是一对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啊。’阿紫脸色微微发白,就说,‘白家叔叔。’这人能看出我是妖怪我倒不奇,只是他居然能看到阿紫,只怕真不是简单。
  我上前一步,逼到他面前,骂道,‘她明明是我的仆从。你白长了那一双眼,抠出来送我做见面礼罢!’我那恩人伸手扯住我,呵斥我道,‘白兄休得无礼!’一面又笑著说道,‘汪真人不要见怪,白兄脾气顽劣,不受管教。’又说,‘那就有劳汪真人和我们一同上路了。’那人又看了我一眼,然後才去拜他,低下头去,说,‘任凭王爷差遣。’於是,那一日竟然就动身啓程了。
  那姓汪的凶恶男子原来叫做汪歧,也与我们同行。
  我之前哪里想到他们收拾得这样快,寻了师傅就要动身。
  这一路上也不再是牛车,倒换了马车,阿紫就有些慌张,同我说道,‘那仙师说要慢些走,拖住你那恩人,你不记得了麽?’我点了点头,应道,‘好,待我去把那些马儿吓上一吓!’------哭著打滚,投我票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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