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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籍名:《桃花落东风》    作者: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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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95tt本月键阅:4845《桃花落东风》第二章我心想,我管你叫什麽。我只等到报了你恩情的那一日,便抬腿走人,再也不回来这里。
  只是如今却还不行,我仍旧欠他一份恩情未还,他走,我只好跟著。
  下人给他撩著帘子,他就仍上了那牛车,我在一旁站住了,回过头去瞧那道士。没想到他却撩开了帘子,一扬眉,问我说,‘你不是要跟我一生一世麽?怎麽不来?’咦?
  既然如此,我哪里还有站著不动的道理,自然是也不客气,这就上去了。
  那车里好宽敞,我便闭目养神,也不去理睬他,这人吓跑了罗家小娘子,害我也没个人问话,实在是可恶。
  这牛车虽慢,却倒也舒服,惹得我困倦了起来,就想要倒头睡下,我那恩人就说,‘你睡罢,回去的路还远。’我越发的放心了,当下便沈沈的入了梦。
  迟些时候我醒来,睁开眼时,才察觉出这牛车已经停住了,只是身旁却不见恩人的踪迹,我坐起了身来,撩起了帘子朝外望去,运动了法力,便看见我的恩人和那道士坐在一处,不知道说些什麽。
  我用心一听,自然是一句不漏。
  那道士说,‘你又何苦,你只随意的挑些事情给它办,办好了赶它走就好。如今怎麽又说要把它留下?它是个没什麽拘束的妖怪,连我那师尊在世时,也不曾拿它怎样。倘若它惹出什麽事端来,我还得救护著它。你以为它为了什麽非要报你的恩不可?倘若这债不消,它就难以成仙升天。’我那恩人冷笑一声,就说,‘怎麽?它非要跟,难道我还能杀了它不成?你看它生得那麽蠢,哪里象个能办事的?如今这样,十年如一日,我过著也实在无趣,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有些乐子的,你怎麽就巴巴的要我赶它走呢?既然是它欠我的,那就慢慢还好了。’我看我那恩人微微一笑,又朝牛车这边瞧了一眼,神色里有几分嘲讽,还有几分寒意,看得我心中火起,知道他方才说的那一番话不是什麽好话了。
  那道士只叹气,又说,‘咳,我跟著您,不过是打量著做上几十年的食客,借您的贵气,避我的灾难。怎麽连您这样的人,也是丝毫不让人省心的。’我那恩人就嗤笑了起来,说,‘我已经叫你白跟了十五年,你还要怎样?如今要你出些气力,就推三阻四的?’那道士一副实在无奈的神情,只好说,‘我只求您准我回七修观,先去探探我那些不成器的徒弟们。’原来那道士却是从七修观里出来的,怪不得他认得我,只是我却不曾见过他。
  我那恩人冷哼一声,说,‘好,准你这次回观,趁早尸解了罢!好断了他们的念想!’那‘尸解’两个字听得我怒火中烧。
  我最恨那道士尸解,又不是真的没了命,非要断绝了这世上人的念想!这人也实在是太可恶,好端端的,教人家尸解,倘若他不是我恩人,我只怕就取了他的性命。
  那道士捻著须子,远远的望了我两眼,我杀气腾腾的瞪了他一眼,他嘿然一笑,也不知道到底看没看见,就转过脸去又对我那恩人说,‘咳,如今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那件事是万万不成的,您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再多费唇舌了。它是要升仙的,今後倘若惹出了什麽祸事来,我自然也是要护它不护您。虽然白吃了您那许多米,终究是师尊为大。’我那恩人便笑,颇不以为然,说,‘它还真能杀了我不成?’那道士见说不合,便甩著拂尘,叹著气走开了。
  我听他们话已说完,更觉得无趣,正想著要再睡一觉,可惜还没来得及闭眼,他便略略的抬了抬手,只叫我过去。
  我闭眼闭得迟,还是瞧见了他的手势,只好亲身前去,问他又要如何。
  罗家小娘子不在一旁随侍,我留在这人间实在不是件容易事。这人的心思实在难以琢磨,要有个帮手助我才好。我想著要做法叫阿紫过来,但又怕恩人起了歹心。那罗家小娘子已为人妇,他自然是不能占她便宜,阿紫却是不曾婚配的,倘若他要看中了阿紫,阿紫又看不中他,那我岂不是做了件混帐事。
  我掐了个诀,叫阿紫过来,命她暗暗的候在了一旁,隐住了身形,也不叫我那恩人看见他。她本是石中一块紫玉,成了精怪,常在那七修观外听道人讲经,也是个有道行的。
  那阿紫就问我,说,‘白家叔叔,倘若你要陪他一世,我也要时时相随吗?’我怒了起来,就说,‘几十年也不过是转眼间,怕什麽。’阿紫就口禁声不语了。
  我看来看去,想这里必然就是我那恩人住著的地方里,我问阿紫报恩该如何,阿紫就说,‘白家叔叔,这地方实在是极好的,这人也是极好的。这世人所求之事,这人的命里皆有,只怕您的恩情实在难报。’可恨,难道罗家小娘子回去教她这麽说话的麽?
  我走去恩人面前,见他盘著腿坐在了矮榻上,一只手扶在了膝盖上,紧紧的瞧著我。
  他把我唤了过去,脸色仍有几分倨傲,但声音却又和缓了许多,只问我说,‘你做妖怪的,睡觉时也有梦的麽?’我不爱听他的口气,所以当时就恼了起来,反问道,‘妖怪怎麽就不能做梦了?’阿紫就在一旁对我说,‘这人只怕是想要和你打听妖怪的事。’他略略显出了些歉意,竟然对我说,‘这话是我说错了。’我‘哼’了一声。
  他声音又和气了好些,问我,‘你平日里都吃些什麽,做些什麽?’想了想,又说,‘车里睡得好不好?’前面这话,他在湖边时明明问过我的,可见那时他是吃醉了的。
  ‘还好,’我略想了想,‘我是什麽都吃的,只是不吃飞禽。’说完我又补了一句,说,‘倘若不是要报恩与你,我自然是吃了便睡,醒了便吃。’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不以为意的问说,‘你打算如何报恩?’‘你总要出些什麽事情,我等著。’我老实的答道。
  阿紫张大了嘴,然後又闭上。她很是无奈,只好细细的劝我说,‘白家叔叔,这话你在心里想想就好,以後千万不要说出来了,他们做人的,都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他脸上倒是仍旧玩味一般的神色,大约也是见怪不怪了,喝了口茶,然後瞧著我问道,‘你为什麽非要报恩不可。’我恼了,心说,那道士不是已经说给你了麽?如今又来问我?他们做人的都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後一套麽?我记得那个人也是这样,明明说过要在山里过一世的,最後还是尸解了,升了天去做神仙,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心里越发的火大,冷声说道,‘这事你不必管。’他大约是坐得累了,身子一歪,就躺倒在了那矮塌上,旁边有侍女轻轻的摇著扇,我却还是有些热了,望住了那格窗,想著要怎麽凉快些。他望著我,又问,‘你额头上怎麽会有这样一个桃花印记?’我不快得很,我生平有三恨,第一被人搅了我的好梦,第二就是被人叫我的名字,第三就是被人问起我额头上的印记。
  我狠狠的瞪住了他,说,‘你是我恩人,所以不与你计较,下次再问,我要你好看。’他垂下了眼,吃吃的笑了起来,等笑得够了,才摆了摆手,示意那些侍女下去。
  我嫌那门窗都挡住了我的眼,又觉得有些热了,一抬手,那门便被推开,窗也分开,风涌了进来,也瞧得见外面了,我这才笑了起来,说,‘这样最好。’他仍旧躺在那里,见门大开,便眯起了眼。
  ‘你不要做事的麽?’我皱起了眉来,问他。
  他抬起了眼,好笑了起来,对我说,‘你这妖怪倒有些意思。’我记得我在七修观的时节,涤阳真人就总要念经讲道,散药救人,一件件的没完没了。有时我去寻他,从山前寻到山後,再从山上寻到山下,都难见他一面。
  这人却好像闲得很,什麽也不必做的样子。
  那风受我的诀,便水一样的漫了进来,只扯得我们的衣裳哗哗作响。凉气也从地底涌了上来,房里不过一阵儿就凉快了下来,我便嘿嘿一笑,心情大好。
  他在那风里微微的闭上了眼,问说,‘妖怪和妖怪有分别的麽?’‘怎麽?’我不解。
  ‘妖怪生下来就是妖怪麽?’他睁开了眼,饶有兴趣的望住了我,问道。
  ‘这个麽……’我答不出了。
  怎麽这个人总要问些怪话?
  我只好用心的想了想。
  我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我只记得我冷极了,饿极了,然後被人从雪地里拣了回去。
  他在道观里养著我,可是又不常来看我,有时候叫了道童来喂我,後来那童子被我咬伤了手,他就只好过来瞧我了,还把我带在他身边。
  可他总是不大理睬我,有时一个人下棋,有时炼些丹药,有时也去采药,虽然也把我带在身边,可是却把我当作死物一般对待。有一日我恼了,看他一个人下棋,结果把他那桌上石做的棋子都碎成了粉末。
  他就瞧著我笑,摸著我的脑袋,说,‘桃花果然是个妖怪。’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个妖怪。
  我自从记事起,就住在那道观里,从不曾见过别的妖怪。其他妖怪的事,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罗家小娘子是我为了报恩,特特的寻了她出来,最初她见了我还腿软,只怕我一个不顺心就吃了她,如今也放肆得很,不怯我,也敢在我面前胡说,我瞧她扯谎的时候连手都不曾抖过半分。
  可恨!
  ‘我去抓几个回来你问。’我说完就要走,却听到他大笑了起来,我回过头去,恼火的瞪著他。
  他满眼的放肆和无礼,只打量著我说,‘你这妖怪,真是有趣。’我仍旧瞪著他,不快了起来,‘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他不以为然,转著手里的茶盏,只说,‘倘若我要,多少个妖怪也抓来了,何必要你去捉。’‘你麽?’我好笑得很,就他拿剑的样子,还想捉妖?
  他微微一笑,说,‘自然不是我亲身去捉。’这人真是可恨得很,他若不是我的恩人,我一定……
  他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说,‘你坐下来。’这个人真是奇怪得很。
  既然他让我坐,我也不必推辞,便坐了下来。
  他不语,沈吟半晌,才又问说,‘做妖怪有意思麽?’我想了想,又想了想,才反问他说,‘怎麽才叫有意思?’‘这……’他笑了起来,轻轻的叹起了气,‘快活了,惬意了,舒畅了,总是有意思,就是个好的意思。’他望著我笑了起来,只是那双眼睛里半点笑意都无,倒好像是夜半里那河水上落著的一轮月似的,冷清清的,有些寂寥的味道了。
  我想了想,摇著头,说,‘没有。’他眼底有什麽一掠而过,便又问我,‘你喝过酒麽?’‘喝过的,’我警觉了起来,那东西再难喝不过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问说,‘喜欢麽?’‘不喜欢。’我答得坚决,不留一丝余地。
  ‘那你喜欢什麽?’他的神色里倒有几分认真。
  ‘……’我瞪他,‘你问这麽多做什麽?’阿紫连忙劝道,‘白家叔叔,这个人倒不象是要害你。’他微微晃动茶盏,说,‘我不是你的恩人麽?’好罢。
  ‘……我喜欢吃肉,喜欢睡觉,’我老实的说。
  他笑了起来,却不做声,眼神飘向远方。
  阿紫就笑了起来,说,‘来而不往非礼也,白家叔叔,你也把这话问问他。’我就问他,‘你喜欢什麽?’他瞧了我一眼,微微有些诧异,说,‘我麽?……也没什麽。’怪人。
  我瞪著阿紫,怪她出的好主意。
  只是静了半晌,他突然又说,‘我只是……觉得了无生趣。’我顿时高兴了起来,问说,‘难道你想死麽?’这样再好不过了,既然他不想活,那我杀了他不是就报了恩?虽然罗家小娘子说些什麽天谴,谴就谴好了,我只是要报恩。
  只要我报了恩,爱怎样都好。
  他静了静,又说,‘死了又如何?’我怎麽会知道,我又不是死人,我又不和鬼魂一路,这人总要问些奇怪的话。
  ‘你死一回不就晓得了麽?’我顿时觉得这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了,便劝说他道,‘你生生世世都有权有势,富贵荣华享用不尽,死了也没什麽,你这一世死了,下一世或许比如今还好上千百倍。’他笑了一下,‘我还是活著好了,虽然了然无趣,但总好过让人伤心。’我不明白了。只是他说这话时的声音有些奇怪,我便不由自主的静了下来。
  那时坐在了他身旁,就好像坐在寒冬腊月的江上,只看那一江的雪,冷得把江心都冻实了,坐久了,只觉得连自己都冷透了,身上也没有一丝儿的暖气。
  我觉得难受了,不由得咳了一声。
  他看我一眼,轻声的问说,‘你不明白我这话的意思麽?’我点点头。
  他问说,‘你有爹娘,有兄弟姐妹麽?’我说,‘一个也没有的。’他笑了一下,眼里的光就冷了下来,只说,‘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这话却不中听了,我说,‘我自然都是齐全的,只是不想掏给你看。’我抬头望了过去的时节,我那恩人恰恰的望了我一眼,这倒是巧得,只是那一眼著实的冷,比那七修观後的寒潭还冷。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可怎麽使得,他区区一个常人,也这样的张扬。我哪里就怕了他!於是我又狠狠的瞪了他两眼,他却打量了我两眼,又站了起来,垂著头眯著眼望我,问说,‘白桃花,你有什麽想要的东西麽。’他居然敢这样叫我?
  以前没有,如今却有了!
  我要先报了你的恩,再杀了你!
  我两眼喷火的盯著他。
  他失笑,了然的对我说道,‘你这麽恨这名字?那换一个好不好?’我怔了一下。
  换一个?讨厌归讨厌,可这样的念头,我却从来没有想过。
  他紧紧的看著我,逼问说,‘怎样?我帮你换一个名字。’我脸一沈,动了怒,就说,‘就凭你?’他脸上有怒意一闪而过,我嘿然一笑,看著他。
  我正求之不得,我倒是想看他真正动手。
  阿紫轻声说道,‘白家叔叔,只怕这人也是好意。’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望住了我说道,‘好妖怪,你知道什麽叫不识抬举麽?’我一仰眉,问说,‘不知道,能吃麽?’他呵呵一笑,站起了身来,说,‘好,好好好。’我盯住了他。
  他就说,‘既然你说要报恩,我要你做什麽你都肯的麽?’我想了想,说,‘也看我乐不乐意,先与你说好,有几件事我是绝不肯做的。’他眼中略有笑意,说,‘说来听听。’我说,‘第一,你可以叫我妖怪,也可以叫我白家叔叔,但你不能叫我桃花,更不能叫我白桃花。’他眼里有光一闪而过,微微一笑,也不再多问缘由,只说,‘我依你。’‘第二,倘若我恩报得你满意了,你立时就要告诉我。’阿紫插嘴说,‘白家叔叔,这恩情债,上方天神那里,都是有帐记著的,不是他说够了就够的。’咦?怎麽这样?
  阿紫这话听得我真是懊恼不已。
  他却答应了,就说,‘这个麽……也容易。怎麽?告诉了你,你就要走麽?’‘这是自然,既然报好了,我还留在这里作什麽?’我又说,‘第三,你不能饿著我,我还要寸步不离的跟著你。’‘这不是四件麽,算了,’他又问,‘你要寸步不离的跟著我麽?’‘自然,’我只要早点报了他的恩,早些离开,步步紧跟最好,早完早了,免得纠缠不清,‘寸步不离。’他淡淡的问我道,‘你知道我有多少姬妾麽?’我鄙夷道,‘这怕什麽,那山林里但凡活物行事,从来不避人的。’他怔了一下,突然大笑了起来,手按在榻上,笑个不停,说,‘哦,你真是个有趣的妖怪。’我不快了起来,不明白他为什麽笑成这样。
  阿紫说,‘白家叔叔,你和他讲不到一处的。’他笑完了,这才喘了口气,说,‘但凡妖物,褪尽毛皮,修成人身,也知道些羞耻,怎麽偏偏你却和别个不同。’这回他真是惹恼了我,我自然知道他是在骂我了,我又不是个傻子。
  我脸色难看了起来,欺身向前,问他说,‘知道羞耻又该如何?’他沈吟不语,我不等他开口,便嘿然冷笑,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同他说道,‘阴阳有别,交合孕育,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又什麽好羞耻的。’他不快了起来,眯起了眼睛瞧我,我不等他开口,就把他摁倒在了榻上,伸手就去探他的胯下,他脸色大变,就动了真怒,说,‘你做什麽?’‘来瞧瞧你的羞耻。’我好整以暇的对他说道。
  先前他也不过借那剑才镇得住我一时片刻,如今那剑又不在他身旁,他能把我如何?
  我把他压在身下,隔著他的衣裳就握住了他的那件物事,满是鄙夷的说道,‘你这不是也有麽?怎麽?难道长著这东西还不羞耻麽?’他气得发抖,却仍旧强自镇定,说,‘你松手,放开我。’我松了手,仍旧鄙薄的瞧著他,他整好了衣裳,手还有些抖,就用力按在了榻上,深深的喘了两口气,这才一言不发的看著我。
  我说,‘怎麽?’他脸色发白,却爽快的说道,‘好,我说不过你。’我不以为然,他原本就是胡说。
  交合之事,若是你情我愿,自然是再快活不过,有什麽羞耻?
  他歇了一歇,才站起了身来,朝里走去,一边说著,‘你随我来。’我便跟著他,走进那里面,虽然他说是内室,却也亮堂,也透著风,让人愉快了。
  ‘以後你就住在这里,’他吩咐道,又问我,‘你都会些什麽?’‘……’我哪里真的会什麽法术,在七修观的时节,那道士也可恶,什麽都不教我,只顾著念经给我听。
  我是独自一个,也没人帮衬的,只知道要怎麽赶蝇子,怎麽让那树上的果子都好端端的落下来,再别的,实在不会什麽。
  不然,我也不必好端端的叫了罗家小娘子陪我来。
  他露出了些嗤笑的意思,说,‘你什麽都不会,又如何能帮得了我什麽?还说要报我的恩情。’‘你要我如何帮你,只要你说,我自然去办。’我大奇,既然他有事要我做,那就再好不过了。
  ‘孔真人求我一件事情。’他沈吟片刻,就说,‘如今交你去办可好?这就算第一件事。’‘什麽事,你讲来我听。’他问我,‘那时我见著你是在极乐寺不是麽,你还记得那囚了你的老和尚麽?’我倒是仍旧记得的,我被关在那极乐寺後山的时节。
  他还年少,不过是个小公子,我还记得他。自从涤阳真人不在了人世间,我还不曾见过不怕我的人。
  更别说他那时只是个小小孩童。
  我那时还是原身,他见我被困在那里,便说,‘你是百兽之王,本该呼啸山林,怎麽被囚禁在这样的地方?’他拿著把削铁如泥的剑来,切断了锁链,撕了那牢笼上的符咒,然後打开了那笼子,放了我出来。
  我生平只欠过两个人的恩情。只是这个,却实在不是我心所愿。
  可我却还记得那时他眼底的热情和渴望,还有放了我时对我说过的那一番话。
  那个在我木笼前撕去符纸的年幼孩童,和如今这个在湖边慵懒的把玩著酒盏的人,几乎象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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