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空军战士——驾驶B-24轰炸机的男孩们

宠文网 > 古典文学 > 空军战士——驾驶B-24轰炸机的男孩们

第26章

书籍名:《空军战士——驾驶B-24轰炸机的男孩们》    作者:史蒂芬·E·安布罗斯
    《空军战士——驾驶B-24轰炸机的男孩们》章节:第26章,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他们是一群优秀的人

陆军航空队知道跳伞的战士总是可能被抓住。为避免被抓,  每位机组成员都得到一套逃生设备,  包括几块糖棒、一管吗啡、一张丝质欧洲地图,  还有一个罗盘。不是很多。战士们被指示只能向逮捕他们的人提供以下信息:  他们的名字、军阶和系列号。一般而言,  他们说的会比这些多,  但不是自愿的,  有时是为了避免拷打,更多情况下是从不经意的谈话中透露出来的。德国的讯问者都是年轻人,  英语不错,往往是前飞行员(现在没有飞机或者受伤)  。他们和战俘闲聊,  就像同行间谈话。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大多数年轻人一样,  战俘们喜欢吹嘘诸如此类的事情,  如“你的飞机能飞多快”,  “飞机里能转圈吗”,  等等。而且,  德国人已经掌握了准确的情报,  例如中队的基地所在地,  以及指挥官的名字。战后大多数战俘坚持说,  他们从来没和德国人说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德国人说,  他们已经从战俘那里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一切。两边的人都经过恰当考量,  曲解事实。

一旦被逮捕,  战士就脱离了陆军航空队的控制,  但他仍然在军队里,  要服从部队的纪律。战俘都憎恶这种体验,  但他们大多数还是活过来了,  用不着妥协。741中队的飞行员沃尔特·肖斯塔克少尉是其中的一位。在他的第四次任务中,  他的飞机飞到奥地利一个精炼厂上空,  被一发炮弹直接击中,  炮弹在B-24的机首爆炸,  当场炸死投弹手和机首射手。飞机开始迅速失去高度,  几乎撞上一座山。肖斯塔克命令机组跳伞。他们当时在南斯拉夫上空,  包括肖斯塔克,  全都安全跳伞着陆,  但有三个人被党卫军射杀,  后者认为他们是恐怖分子。“他们根本没机会解释。”

肖斯塔克一个人设法躲藏了一个星期。他联系上铁托的游击队,  他们打算帮他逃亡。但他运气不好。他们在一个农舍停留时,  一个男孩跑去告诉了为德国人打仗的游击队。他们在阁楼上找到肖斯塔克。得知他是美国人,  就给了他一个苹果。肖斯塔克说俄语,  俄语和塞尔维亚语很像。塞尔维亚人说,  他们不打美国人,  他们要打的是共产主义者。具有讽刺的意味是,  肖斯塔克的家人离开俄罗斯就是为了逃离共产主义者。就像他所说的:  “在这场无序的战争中,  你真是很难说清谁是谁一头的。”

最终肖斯塔克被带到法兰克福,  在那儿受到审讯。最先审问的德国人来自底特律,  曾经是一个旧车推销员。当时是

1944年中期,  肖斯塔克解释说:  “他那时知道战争失败了,  因此给我一些茶和饼干。”德国人其实是希望能让肖斯塔克松口,  “但他运气不好,  我在第四次任务时就被击落,  什么也不知道”。肖斯塔克被送到第三空军战俘营。这是一个大的战俘营。在肖斯塔克去之前,  里面的战俘曾经挖了一条地道,  大概有六个人从那儿爬出去逃跑了,  但他们运气不好,  大部分被德国人抓住带回来,  在其他战俘面前被射杀。因此他们不再挖地道了。对肖斯塔克而言,  除了打牌,  盼着下顿饭,  等待战争结束,  没有什么可干的。

因为德国人尊重军阶,  肖斯塔克少尉和其他军官比起一般士兵有“一点点轻松时光”。军官不用干活。俘虏的营房分12排,  每排12个铺———四张三层的床。肖斯塔克所在的营房有144  个人,  营房一头是炉子,  另一头是一个冷水龙头。龙头是卫生设施。营房外有公共厕所,  但战俘必须得到卫兵允许才能去。

食品配额非常可怜。面包明显是由锯屑制成,  而且每个人只有一片。卫兵把食物放在营房门外地上。德国人还分发咖啡,  但据肖斯塔克说,  那是由刚长出来的橡树果子制成的。每个星期一次,  如果他幸运的话,  能得到一片马肉。偶尔战俘会收到红十字会的食品包裹。但第三空军战俘营旁边是一个俄国战俘分队———如果美国人觉得他们处境不好的话,  最好让他们去看看俄国人,  就知道什么叫悲惨了。因此,  他们会打开红十字会包裹,  把一半的食物扔过防护网,  送给俄国人。

红十字会也会送来香烟,  这“制造了一个交换食品的商品世界”。德国人会用一切东西来交换美国人的香烟。战俘有一个收音机,  藏在锡罐里,  这让他们知道外界发生的事。他们主要想知道的是,  盟军离他们的战俘营还有多远?1945  年4  月29日,  他们刚刚被解放,  在收音机里听到了美军广播网的广播。他们首先听到的是一首流行歌曲,  《不要把我关起来》。想到在这里已经将近一年,  肖斯塔克觉得这“有些滑稽”。

肖斯塔克最后的判断是:  “战争是可怕的事,  告诉你战争不是如此的人,  大概是在堪萨斯中部某地做后勤的某个军士,  对于战争毫无概念。”就他所知,  “它是我们不得不做的事”。最后他说:  “我爱我的机组,  而且那是我所爱的一切。战争不是令人愉悦的体验。”几十年后,  他爱看战争电影,  他妻子问他,  既然如此憎恶战争,  怎么还要这样。“我解释说,  看电影时,  你没有被击中的危险,  可以专注于故事情节,  不用担心一个弹片会穿过你的挡风玻璃。”

741  中队有12架B-24以及23个机组。这意味着有46名飞行员或副驾驶,  此外还有五十多个军官。麦高文报到时,  许多人已经投入战斗,  其他像他一样的人则等待投入战斗。无论他们是何种情况,  每个人都明白被击落或者被迫跳伞的危险,  也知道发生致命事故的可能性离他们多么近。死亡或者被俘的可能性围绕着这些年轻人。

无论是在军官还是士兵俱乐部,  新来的人都会静静地坐在那儿,  听完成任务归来的老兵们谈话。麦高文努力听着,  听到不少怎样在战斗中驾驶B-24的忠告。谈话涉及什么事情发生了,  飞机如何操作,  德国人的防空炮火怎样,  以及其他的细节。他们总是争论有多少降落伞从坠毁的飞机上飞出,  但不说谁出来了而谁没有出来。他们假设降落伞打开就意味着人安全落地,  但他们对于此人是否逃出并在回意大利的路上,  是否已经成为战俘,  或者是否在地面上被杀死,  一无所知。肖斯塔克的名字从来没有在谈话中出现过。

梅尔·藤哈肯军士,455轰炸大队的一名无线电操作员,  记得这些谈话既有启发性又很可怕。它不像一场测验或者橄榄球、篮球比赛后年轻人的谈话。“这里没有对个人成就的自豪之情,  或者对战绩的互相比较、吹嘘”,  而且,  “没有人嘲笑那些还未参战的人(  如藤哈肯、麦高文和其他刚来的人),因为大家知道明天或者后天他们就要参战”。藤哈肯还注意到:  “那些完成34次任务的人没有表现得兴高采烈。”因为他们都记得“在第35次任务中死去的那个人”。没有人说话是为了出风头。大家交流经验只是因为更好地运用技术和战术将会提高生存机会。

藤哈肯军士和其他两个机组一起到达切里尼奥拉。其中一个机组先去执行任务。任务时间很长。他们的飞机安全归来,  但被防空炮火在机翼和机身上打了几个洞。那天傍晚,  做完任务后的询问之后,  他们离群索居,  不想说话。“他们觉得以后讨论这些感觉会更好,  或许是我们都完成几次战斗任务之后。”对于藤哈肯及其机组成员而言,  “我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恢复曾有的乐观、兴致勃勃及其正常个性”。

一天后,  第二个机组执行他们的初次任务。两小时后飞机飞回基地。突然,  在一排排的帐篷中间,  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射手,  喘着粗气,  降落伞一半收在手臂上,一半拖在地上。他吓坏了。他想知道机组中的其他人在哪儿。得知没人知道后,  他解释说,  他们的B-24在目标上空被击中,  他无法估计伤害程度,  但说他的飞行员把飞机开到机场,  在空中转圈,  测试控制设备,  并烧完剩下的燃料———迫降一架B-24是非常危险的,  尤其是在机翼中还有油的情况下。飞行员无法确定起落装置是否正常,  因为他失去了液压动力。他命令机组跳伞。飞行员呆在飞机里,  想把它降下去。

一个报信的人从保养维护区跑来说,  飞行员安全降落,  但飞机在降落时已经毁了。如果机组成员还在飞机上,  一定会伤亡不少人。剩下的两个小时,  其余机组成员一个个拖着降落伞回来了。没有庆祝,  也没有多少讨论,  但人们还是对那个飞行员的行为心存感激。

陆军航空队有一条规定,  士兵和军官不允许深交,  这就是为什么在切里尼奥拉,军官有自己的俱乐部,而士兵另有一个。但他们的帐篷紧挨着,  他们一起吃饭,  大多数时候,  他们互相进入对方的俱乐部。俱乐部有啤酒,  一般是不凉的,  还有软饮料。大部分第二天早上要出任务的人,  甚至连啤酒都不会多喝。大多数军官和军士认为不能深交的规定荒唐可笑。“我们机组是一个家庭,  ”肖斯塔克少尉说,  “我们互相之间一直都有很深的交往。”

飞行员到哪里,  机组就到哪里;  而他按轰炸大队队长的命令行事。他们和一个步兵排、一个驱逐舰或其他战船的船员组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