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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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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书籍名:《金陵新传》    作者: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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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再三,兵团领导认为:国民党军虽然在拼命作顽强固守的准备,但也显露其恐慌动摇的心理。

比如,汤恩伯部后方和厦门补给司令部移到小金门,巡防处也从厦门移至金门总部;军级以上指挥机关移至军舰上办公;技术兵团等撤往台湾等等迹象来看,汤恩伯并没有坚守厦门的决心,应该趁敌军士气瓦解之际,一鼓作气,同时攻下金厦。

会议并决定:由28军担任攻取金门,29军和31军两军担任攻取厦门的任务。

但是,10月上旬一检查,29军只有3个团的船只,31军有3个多团的船只,而28军只有一个多团的船只!时不我待,兵团领导决心改变原定方案,先攻取厦门,而后攻击金门。10月7日把这一决心电报三野司令部,三野首长指示:“。。如考虑条件比较成熟,则可同时发起攻击,否则是否以一部兵力(主要加强炮火封锁敌船阻援与截逃)牵制金门之敌,此案比较妥当。。请你们依实情办理,自行决定之。”

第10兵团决心先攻取厦门。确定以第31军及第29军攻取厦门,以第28军攻取大、小嶝岛,并作攻金门的准备,待攻占厦门后,再打金门。

10月10日,28军与29军一部先后渡海攻占大、小嶝岛,歼敌3个多团。15日黄昏,我军发起攻取厦门战斗。

厦门战役是解放战争一次成功的渡海登陆作战,是在不宜于航海的台风季节里进攻有重兵防守并有永久性工事的要塞岛屿之战。厦门岛不大,长13公里,宽11公里。实际上,大岛好打,小岛难攻。岛大,防御工事不那么集中和密集,空隙很多很大,易于突破。岛小,情况就不一样,防卫严密,没有空隙。

叶飞司令员判断敌人反击部队集中在厦门岛腰部决定渡海登陆,佯攻鼓浪屿,造成敌人错觉,调动敌人纵深机动部队南调援救,主攻方向放在厦门岛北部高崎。这是叶飞司令员又一次采取鲁南突围时使用10师首先东进以调动敌人向东,然后我主力突然向西突围的战法。当然,这是险着,叶飞司令员一生就用过这两次。

具体作战部署是:以31军的91师并以93师一个加强团,担任佯攻鼓浪屿任务;以29军85师、86师和31军92师,在集美强大炮兵群的火力支援下,从西、北、东北登船,采取多箭头,在厦门北部高崎两侧30里的正面登陆突破,夺取高崎滩头阵地,然后向厦门继续攻击,把28军配置在大小嶝岛、莲河、围头沿海阵地,监视金门国民党军,并以炮火压制金门进行牵制。“金厦慰劳团”抵达厦门我军开始进攻厦门之际,汤恩伯正在虎头山总部宴请来自台湾的“金厦慰劳团”。这个“慰劳团”是根据蒋介石的指示,前来前线劳军的,不料险些成了我军俘虏。

据“慰劳团”团长谢汉儒日后回忆,这个“慰劳团”成立于1949年9月下旬。这一天,国民党政府台湾省参议会正在举行每周例会。会上,议长黄朝琴首先对时局作了扼要的报告。他说,汤恩伯部队已从上海撤退厦门,而在大陆被共产党军队追击败退入闽的刘汝明部队,也撤至厦门重整。他宣布,当局要由省议会、省政府和各界团体代表共同组织一个“金厦慰劳团”携带白银30万元,前往厦门和金门前线“慰劳军民同胞”,这次活动由省参议会率领。他并说,目前金厦由汤恩伯坐镇指挥,局势已趋稳定。“慰劳团”团长由省参议会推派,副团长则由省政府社会处长担任。同时,他希望参议会应该推派一位较为年轻的参议员担任“慰劳团”团长。

黄朝琴此语一出,坐在他旁边的秘书长连震东,立即指着谢汉儒说:“谢参议员最为适当”。

谢汉儒忙推辞说:“这是秘书长的预谋吧”。

但是,一阵掌声,还是通过了谢汉儒代表省参议会担任“慰劳团”团长的决定。

“慰劳团”的全称是“台湾省各界金厦慰劳团”,谢汉儒任团长,副团长是国民党台湾省政府社会处长李翼中(原任国民党台湾省党部主任委员),团员包括由当局指派的士农工商各行业代表和随行记者。此时,解放军挥师南下,势如破竹,“慰劳团”中有不少人员临时退出,只剩下的只有十几人。“慰劳团”启程的日期是10月14日,全团由台北出发前往基隆,拟乘搭早已起火待发的“继光号”运输船出发,但当团员抵达码头时,“继光号”船长说船发生机件障碍正在修理,要等第二天才能起航。时已近午,“慰劳团”无精打彩地到基隆市区的一家餐厅用餐。就在这个时候,副团长李翼中夫人和家属赶到,坚持不让李翼中随团前往,面带泪水,其他成员目睹此景,心里都感到十分沮丧。

15日下午,“继光”轮已修好,“慰劳团”全体团员来到基隆码头集合,但副团长已另派社会处一位科长黄震球(其后出任台北市政府财政局长)代理。下午3时,团员们登上“继光”轮,直航厦门。

当船离开基隆港时,天空晴朗,风浪不大,但入夜以后,开始摇晃震荡。船上人员对此行的前景倍感不测,久久难以入寐。直到破晓时分(10月16日),天色仍然黯淡无光,海浪起伏更加凶猛,他们便用闲聊打发“豆腐掉进灰堆里”的时光。

汤恩伯欢宴“慰劳团”

“慰劳团”被招待安置在厦门市大中路的大中旅社。有关官员告诉谢汉儒在厦门的活动日程的安排:当晚汤恩伯总司令在虎头山总部欢宴全体“慰劳团”,并邀请厦门市国民党党、政、军各界要员作陪。

第二天上午9时,在厦门中山公园举行“民众”欢迎大会,中午由厦门市各界政要欢宴。下午2时半,前往前线劳军。

“慰劳团”全体团员,按照有关方面早已安排分配的房间,各自卸下轻便的行装。时已下午5时许,他们便在旅社静候汽车前来接他们前往虎头山汤总部,应邀出席汤恩伯的欢迎晚宴。

大约6时许,汤总部的副官处长派了几部轿车接“慰劳团”到虎头山的总部。这里原来是谢汉儒家乡邻村后坑的菲律宾侨商杨德从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所建的别墅,颇为气派。谢汉儒少时在集美中学读书,周末时常和二三同学来到厦门鼓浪屿游玩,曾数度在鼓、厦往来,海上乘“舢舨”远远眺望别墅,红瓦黄墙,心向往之,可惜攀不上任何关系,无缘到别墅一览风光,心有戚戚焉。今天有缘到此,而别墅也暂作汤恩伯的总部,谢汉儒心里另有一番感受。但夜色一片迷蒙,仍然看不到别墅的风貌,至感遗憾。

当“慰劳团”一行抵达虎头山总部,进入别墅的大厅时,所有国民党厦门市党、政、军、警、工、商各界要员都已到齐,筵开数席,谢汉儒被安排在汤恩伯主人席的对面座位上,其余团员被安排在其他筵席座位。汤恩伯的左边是“东南行政长官公署”政务委员雷震(儆寰),右边座位是福建省主席方治(希孔)。宾主和席坐定后,立即端上菜肴,谢汉懦不会喝酒,以茶代酒先向汤恩伯致谢忱,然后向各界表示谢意。

席间气氛颇为严肃,但宾主间彼此还是谈些台湾和厦门的时局鳞爪。当上第二道菜肴时,突闻炮声隆隆如在左右,而且是若断若续的发射。“慰劳团”的代表,因初到此间,不免有些惊愕。为了安慰客人,雷震立即堆满笑容向大家说:“没有关系,炮击是常事(奇*书*网*.*整*理*提*供),但匪炮是打不到虎头山的,大家可以安心。”听雷震这一说,席上人员只有装成安心了。

大约过了数分钟,在炮声仍然不断的发射中,楼上有人急速下楼向汤恩伯耳语。汤恩怕以沙哑的声音微笑着说,要到楼上听电话马上回来。果然,他听完电话又下楼来了。这时炮声仍然隆隆地响着,汤恩伯装得若元其事,谈笑风生,态度非常镇定。但当端上第四道菜的时候,楼上又有人来向汤恩伯耳语,汤又再度离席上楼,而在这关键时刻,炮声忽然停止了。

汤恩伯第二次上楼之后,久久未见下楼,而后炮声又起,发射过来的炮,有啾啾的声音,好像越过了虎头山,紧接着电灯全部熄灭。宴会无法继续,赴宴人员急急走出别墅,场面十分慌乱。

“慰劳团”蛰守旅社候消息出了大门,天空布满着愁云惨雾,云里似乎有微弱的月光,就是不能从云端里突围而出。“慰劳团”一行“身在异乡为异客”,一时不知所借,幸好汤总部的副官处长仍然用数辆轿车,摸黑把他们送回大中旅社,并且安慰他们好好在旅馆休息,万一有紧急情况时,会把他们带到安全地方。事后,慰劳团才知道,汤恩伯二度上楼后没有再下楼来,是因为前线军情告急,传闻那时解放军不但占领了鼓浪屿,而且已在厦门市高崎方面登陆成功,汤恩伯己离开总部前往前线指挥。

“慰问团”回到旅社,一片漆黑。电灯虽熄,但旅馆房间备有烛光。谢汉儒基于责任上应有的担当,立即集合全体团员,指出情势的严重性,紧急情况随时都会发生,希望大家在旅社静候汤恩伯总部的消息,如果在厦门有亲友的话,更希望不要外出,以免在紧急情况发生时失去联络。

谢汉儒回到房间,心情十分沉重,面对微弱的烛光,独自躺在床上,思潮不断起伏。突然忆起了对日抗战期间,日军轰炸厦门时,他从临海的大千旅社逃出时,差点被敌机扫射着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