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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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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书籍名:《金陵新传》    作者: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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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仁安羌援救英军卓越的战功,孙立人荣获“英帝国司令”勋章(C·B·E)和美国的“丰功”勋章。被誉为“东方的隆美尔”和“东方野战之狐”。

四面楚歌“仁安羌大捷”后,孙立人升任新一军军长。抗战胜利后,新一军4万多人马辎重,借道香港,在美国军舰护送下,开向东北,部队首先在秦皇岛登陆,然后乘火车到锦州一带集中。途中受到东北民主联军的袭击,伤亡颇重。这一年初,孙立人又一次出国考察,此时尚未回国,全军由副军长贾幼慧率领,辗转迂回到沈阳外围。在四平街,新一军同东北民主联军激战了一个月,伤亡惨重,却攻不下一个小小的四平街,蒋介石非常不满。这时,孙立人已经回国,急忙从关内赶来指挥战斗。也是他运气好,东北民主联军在保卫四平街的战斗中,赢得了时间,正作战略转移。因此,新一军一举而下吉林,长春、德惠,陈兵松花江畔。这一战又给孙立人镀了一层金粉。

但孙立人既非黄埔弟子,又非陆大学生,在国民党部队中自成一系,且孤芳自赏,自命不凡,仗着美国人撑腰,有时连蒋介石也不放在眼里。所以,蒋介石对他也不满,适逢云南部队60军184师在东北起义,投向共产党,使蒋介石愈加感到非嫡系部队不可靠。云南部队的后台是龙云,蒋介石曾以明升暗降的手法,把龙云调到中央,削掉了云南王的兵权。于是,便使用同样的手法,提升孙立人为东北“第四绥靖区司令”,接着又任为东北九省保安长官司令部副司令长官,把他调离长春到沈阳与保安司令杜聿明共事。而他的新一军,也交给了黄埔出身的50师师长潘裕昆。孙对这种人事安排自然不满,但又没有办法,只能暗中怨恨。不久,只身南下。

孙离开东北,心情抑郁,意兴阑珊。最不甘心的,是受黄埔系的排挤欺压。1948年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之际,蒋介石依从美国的授意,任孙立人为“陆军副总司令”兼“训练司令”,在美国顾问的直接控制下,开始在台湾训练新兵。其后,蒋介石又任陈诚为台湾省“主席”,除为了部署逃命外,也有牵制孙立人的用意。陈到台后,即曾暗中策划孙立人的凤山军官训练班并入军校中,陈系的林蔚、郭帏、罗卓英等企图将孙的练兵权转到罗卓英手上,但没有成功。

1949年9月,蒋介石为了取得美国的积极援助,以陈诚任“东南军政长官公署长官”,又“提拔”孙立人为“台湾防卫总司令”兼“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在陈的控制下,孙实际上没有什么权力,在长官公署成立不久的某次会上,孙就曾很不满地表示:他虽为台湾防卫总司令,而军队的调出调入他一点都不清楚,调换一个军长,他连一个通知都没有接到。陈曾指使其嫡系的第6军,用“升官”的办法拉孙的80军的官兵,80军一个老兵到第6军可升班长,班长可升排长,此事引起孙的异常气愤。

蒋介石复位后,陈诚任“行政院”院长,又升孙立人为“陆军总司令”,表面上向美国做出了姿态,得以争取美援,实际上又以陈诚系的周至柔任“参谋总长”,用以牵制孙立人。据1950年材料,孙知道实际的权力操在“参谋总长”手中,不愿就任,要陈诚答应他两个条件:第一,仍任“台湾防卫总司令”;第二,仍兼负陆军军官训练责任。后经陈同意就任。表面上陈虽同意了孙的条件,但孙仍然没有人事权和指挥权,而且训练权的大部分也相继被陈夺去。孙曾哭诉于何应钦说:“台湾完了。”

1951年5月香港《自然日报》称:孙立人仍旧是一个“木偶司令”,不经蒋介石同意不能任免一个营长,没有蒋介石的命令也不得调动任何部队。蒋纬国的装甲兵部队更不容孙过问。孙的“陆军总司令部”的决议,每次均被周至柔控制的国防部加以删改,双方常打公文官司。陈诚的亲信原任国民党第6军军长戴朴等陈系军官,竞拒不出席孙召集的台湾防卫会议,此外,当时孙虽名义上仍兼“陆军训练司令”,可是,校官以上的训练全由阳明山“革命实践研究院”陈诚系的将领万耀煌、彭孟缉负责,高级政工干部的训练又由蒋经国的政工干部训练班主持,孙的凤山军官训练班,只能训练尉官以下的人员。陈诚手下的一些喽啰,对孙挂名的“陆军总司令”空衔,也喧嚷要予以夺去,如1950年黄杰从越南逃到台湾和陈诚系的黄埔出身军人段沄、罗奇等叙餐时,大家公开他说:“陆军让孙立人干,难道我们黄埔就无人吗?”曾决定要夺取“陆军总司令”的位置,后经吴国桢提出:“要顾及美国人的印象”,才暂作罢。

江南在《蒋经国传》中说:孙立人的处境,自美学成归国那天起,的确备尝嫉妒倾轧之苦。国民党军队将领中,有留日派、保定和黄埔系,惟留学英、美,形单影只。假使不是宋子文成立税警团,孙立人可能毕生从事军事训练。假如没有和盟军并肩作战的机会,孙亦不可能脱颖而出,中外驰名。那位西点军校出身的温应星,当了一阵税警团长,即销声匿迹,50年代,参加香港的“第三势力”,和蒋介石隔海对抗,就是最好的例子。

孙的学识,据说卓越超群,这在中国的特殊情况下,变成他的负数。蒋介石在1940年前,不让孙入野战军,带兵作战,多半基于现实形势的考虑。这一点,我们要承认,蒋作为最高统治者,权衡人事的综合平衡,有其独到之处。

据一位跟过孙多年的老部下说:“孙是个非常优秀的带兵官,但是位很坏的领袖。”讲人际关系,和他的同辈,几乎没有人可以合得来。任“陆军总司令”期间,每周军事汇报,他从未准时出席,其理由非常可笑,“他不愿意向周至柔总长敬礼,迟到能避免,因为,总统已在场。”

孙之傲慢,固有其理由,主要看不起他的一些同僚,认为他自己鹤立(又鸟)群。也可能当时的情势,特别美国恢复军事援台后,制造他“非我莫属”的优越感。诚然,孙有学识,也有战功,是蒋的爱将,美军的宠儿,但孙是台湾整体里的个体,不能与人和衷共处,就会孤立无援,且遭致群体的打击。《孙立人在台兵变经过》一文,则有如下生动的描述:当陈诚任行政院长、周至柔任参谋总长、王叔铭任空军总司令、桂永清任海军总司令时,屡当蒋介石召开会议时,陆军总司令提出的问题或意见,总是遭到三票对一票的否决,有时弄得蒋介石亦左右为难。例如空军与海军提出,在防卫台湾及反攻大陆的战争中,空军海军如何重要,如何优先,须获得优先装备,反正是一切优先。又如空军提出,空军官兵的待遇要超出陆军两级,飞行员待遇,要超出陆军十倍,空军官兵要新式美观服装。海军提出,海军是国际兵种,须按国际标准待遇,一般官兵要超陆军一级,另有航海津贴,要有海军自己的舞厅、歌厅等。以上诸多不平等待遇,二十年后的今天,仍是外甥提灯笼(照旧)。可怜的陆军,四面是海,可怜的总司令,孤掌难鸣。陆军提出的许多问题,都遭到空海军的联合杯葛、阻碍。有时老孙气急了,就在会议上向老蒋报告说海军空军如何好,如何如何行,那么请总统将陆海空三军测验一下,比一比,看究竟哪一军好。先从我们三军总司令考起,比文也好,比武也好,比立正稍息也好,比X+Y也好,由你们海空军决定好了。像这样情形,最后还是由老蒋打圆场,至于老孙在老蒋面前请求批准进军校再受训一词,更是家常便饭。由此可见老孙与陈诚、周至柔、王叔铭、桂永清等高级将领间之矛盾多深。

已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孙立人却犯着更致命的错误,他以蒋经国为敌,以“陆军总司令”的地位,抑制蒋经国的政工制度。

1950年12月,孙立人召开的“新年第一次年终扩大良心会”,“让许多高级长官来听取士兵们的良心话”。孙致词说:“现在社会黑暗,人心不古,不但做事骗人,说话也骗人,所以社会动荡不安,就是彼此不能开诚相见,埋没了良心之故。”

“良心会”的用意,也许不坏,但蒋经国觉得,孙立人捞过界,这本来是该“政治部”发动的事。蒋经国反击,推行“庆生会”,孙、蒋较量的火药味,乃全面扩散。

美军顾问团长蔡斯,他是带了支票签字权的美国大亨,负责台湾的军援执行,颐指气使,法力无边。早为蒋介石父子所不满,孙、蔡不谋而合,蔡斯也主张撤消军中政工制度。蒋经国疑神疑鬼,迁怒到孙的头上,认为孙假外人以自重,于是蒋介石密令除奉命者外,任何人不准与蔡斯接触。

其后,蒋介石与陈诚就更加压抑孙,用牵制、明升暗降等办法削弱孙的势力。将孙系的80军军长唐守治升为“南部防守区司令”,后又将他调为“北部防守区司令”,而80军却仍留在南部,并以陈诚死党反孙最强烈的戴朴为其副司令以牵制唐。以后又将唐调任新成立的“第一军团副司令”,该军团司令又是陈诚的亲信胡琏。

1954年6月,孙立人在台湾的军事改组中因“任期届满”的理由免去了“陆军总司令”职,改任“总统府参军长”,贬为闲曹。孙对此很不满意,发牢骚说,“现在台湾是奴才统治人才。”并想藉接受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给他工程博士学位为名去美国,蒋介石唯恐孙到美国后成为“吴国桢第二”,未予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