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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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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书籍名:《金陵新传》    作者: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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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深切痛悔。等于说,孙固有罪,其罪可诛,朕宅心仁厚,不咎既往。

然而,演戏和作假,究难天衣无缝,《祖国》即以《孙立人案件献疑》为社论,提出下列疑问:(1)孙立人身为陆军总司令,“部下军官何止千百”,没有人可以担保,其中“一个共谍都没有?”以此责孙失察,“实在不合情理”。

(2)孙立人的去职,既不能以“失察”为理由,真正的理由,是说他在“军中作小组织活动”,但《祖国》作者提出一个疑问,“何以黄埔同学可以联系,孙立人所训练的学生不可以联系?何以别的将领可以进行军官联谊组织,孙主人则不可以进行?”

(3)有联系活动,并不表示准备进行“兵谏”,报告书仅根据几个下级军官的供证,引人入罪,是无法服人的。

(4)关于郭廷亮案件部分,无确凿证据,仅郭本人的供词,该刊认为有下列疑点:“既无证人,又无证物,是怎样破获他的间谍活动的?

既无证人证物,郭廷亮怎么会供认是共谍,自寻死路?

假如郭廷亮是共谍,一定在台湾还有同伙,给他下命令或接受他的命令;对中共方面,也应有通讯联络方式;何以他长期孤零零地无联系地进行工作?

郭廷亮的证供,是否可能‘苦打成招’,经过别人歪曲?

调查报告书,字里行间,‘用了很多假定的语气’,这种调查,和‘法治的精神’背道而驰。”

不明就里的读者,可能会反问:“为什么台湾的报纸,对孙案的公正性,未置一词?”了解舆论工具控制在“官方”手里的特性,那就没有什么好惊奇的了。

只拍苍蝇不打老虎的“台湾监察院”,煞有其事地成立以曹德宣、陶百川为首的五人小组,进行调查,可惜该项报告,始终未获面世,列为“监察院”密件“加锁加封”,甚至事隔多年,当事人陶百川要求借阅,均遭挡驾。个中蹊跷,应是本案的关键之一。

陶百川坦言,其“结果与其它机关提出的报告,颇有出入。”这“颇有出入”四个字虽含蓄,却具画龙点睛之妙。五人委员,天良出现,给蒋介石写一长函,为孙将军和郭廷亮等“剖明事实”,郭乃由死刑减为无期徒刑。郭廷亮判定“匪谍”罪而幸免一死,台湾无此先例,假释后,获准离台赴港,又是例外之例。自然,不是五人小组“剖明事实”的功劳,仅能说,蒋经国有好生之德。郭不幸为夹缝中人物,不死已属大幸矣!

用常情判断,孙有一肚子委屈,现实环境使他无法施展,愤世嫉俗,以至挺而走险,那是可能的。然而,孙军人出身,难道他一点机警都没有,对台湾的严密特务监视,茫无所知,敢轻举妄动,引火烧身?所以,比较合理的假定,孙和部下的联系有之,那是基于长官部下,心心相惜的朋友师道之情,不一定就是同谋不轨。

观全案,郭廷亮成为孙案主角,孙受郭的牵连,于是成为“兵运”的来源。即使报告书说的全是事实,中共要吸收郭为地下工作人员,也不能儿戏到仅凭一面之缘,即下达任务!

以“匪嫌”入人于罪的,如后来的柏杨、李荆荪等,不一而足,早是台湾上下铲除异己分子的故伎。其妙处在于,无人可代为伸冤,无人敢于闻问,训练有素的特务人员,有“认真作假”的本领,使用各种技巧,会让你自己挖井,自己往下跳。

孙立人受贬后,彭孟缉上窜,由中将御升二级上将,以黄埔六期的小老弟,继病故的桂永清为“参谋总长”,充分显示着蒋经国的势力,更见抬头。情治系统出来的人物,掌握台湾的军事大权。

孙案爆发前后,“总政治部”发动“效忠总统运动”,且借重青红帮敌血为盟的办法,把个人崇拜推到新的高峰,可以解释为孙案的回响和补救,台湾统治上层的虚弱与恐慌暴露无遗。

幕后恩怨1988年,台湾报纸杂志掀起了一阵“为孙立人辨诬雪冤”的浪潮,一些幕后恩怨再一次被新闻界曝光。

三十三年来,孙立人一直被“限制”居住在台中市一栋日式洋房里,终日“诵经礼佛”,不问世事,生活受到有关单位的“照拂”,但没有个人自由,其心境之苦与际遇之惨,不言而喻。

孙立人家属透露,孙立人的“幽居生涯”过得十分恬淡。他晚年的心愿是希望他的长官能明白他的“处境”,宽有他“个性上”的缺失,相信他毫无“谋反”之意及“挟外力自据”的意图。然而,他的心愿未得到长官的谅解,相反的,他所得到的讯息,却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沦调。当局婉转告诉他,若其中真有冤屈,日后“历史”自会还他一个公道。至于在“政治”上能否还他“清白”,却需要从长计议,毕竟,这其中的是非曲直,当局也有难以处理的苦处,希望他能了解当局的“处境”,不必在这件事上引起更多的波澜。

随着时光的消逝,“从长计议”的结果,使“孙立人”三个字逐渐为人们淡忘,而孙立人已是90高龄的老人了。当时对他“行为”颇不谅解的老“总统”,已长眠于慈湖十多年了;一度视他为政敌的蒋经国,亦于1988年1月13日谢世。这两位蒋“总统”的去世,无疑的宣告孙立人所身受的“冤屈”能获“平反”的机会已经非常渺茫。

据一位元老将领表示,孙立人的愤慨,值得同情。事实上,孙立人到底冤不冤?或许仅有两位蒋“总统”知道,而孙立人却不一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如果两位蒋“总统”在生前没有为孙立人澄清冤屈,未来也没有人会重视此事。

一位台湾当局权威人士表示,当年“孙案”的处置经过,是两位蒋“总统”亲自处置,除非他们生前将处置文件全数保存下来,或许还能还给孙立人一个公道。否则,在原始文件悉数销毁下,光凭“9人小组”的调查报告与“监察院”“5人小组”的调查报告,仍不足以洗清孙立人的“冤屈”。1955年8月孙立人去职后,时任“参谋总长”的彭孟缉,曾接获当局的指示,悉数焚毁“第四军官训练班”的史料与孙立人个人资料,以免引起外界的疑惧。故而现存孙案的处置报告,外界仅知“9人小组”与“监察院”“5人小组”的调查报告,殊不知孙案的处置报告,一共有六份,依序为:参谋本部调查报告,这份报告由时任“陆军总政治部”主任高魁元、“总政治部”副主任蒋坚忍负责汇集,而由彭孟缉主持。该份调查报告做得十分详细,现存于参谋本部内,历任“参谋总长”未奉允准,不得私自阅览。

第二份报告,系“国防部”调查报告,由当时任“国防部”副部长马纪壮主其事,主要是提供给“监察院”“5人小组”参考之用,其机密程度不及参谋本部调查报告,现存于“国防部”。

第三份报告则是“9人小组”草拟的调查报告,也是引用最广的调查报告,毫无机密可言。

第四份报告,就是“监察院”“5人小组”的调查报告,尘封于“监察院”内,列为“极机密”文件。

第五份报告则是“军法局”审讯300多名军官的笔录,由当时任“军法局长”、现任“司法院”副院长汪道渊汇集而成。这份报告内容曾有部分外泄,后移存于“总统府”机要室内。

第六份报告,就是“立人专案”报告,由当时任“国安局长”的郑介民召集各情治单位主管成立“立人专案小组”的会议纪录。对孙立人于1947年10月来台训练新兵的过程,与人际之间及海内外之间的交往,都有详细的记载,唯该份文件存于何处,外人不得而知。

从上述六份报告的调查过程可知,“孙立人事件”并非是寻常的“政治”案件。其幕后所隐藏的是非恩怨,干事隔30多年后,令人无法理清其间的头绪。或许孙立人本人对于“兵变事件”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甚至“兵变”部队的军事领导,如高魁元、阮成章,张国英、王永树、石觉、罗恕人、蒋坚忍、王多年、郭永等人,于事件后相继出任要职。相反的,不负实际责任的“总统府参军长”孙立人,却身受“重处”,而被“长期拘禁”,有人认为,这是老“总统”或陈诚的“阴谋”,但当时任凤山地区最高军事长官的石觉,却否认这项传言。

石觉生前曾将这次“兵变”的过程告诉某位国民党将领说,这次兵变并非是事先排练,也绝不是孙立人一手安排。还记得6月6日南部地区部队大校阅前夕,老“总统”还派专人前来指示一切,而后在6月5日,“总统府”警卫营部队南下进驻西仔湾地区;直到6月6日上午,才知道部队可能“出事”。不料,兵变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对于石党的说法,当时任二军团政治部主任的易大德,与阅兵典礼指挥官罗恕人给予证实。而后易大德去职,二军团政治部主任一职则由孙立人一手提拔的将领郑果出任,以稳定军心。当然,许多将领认为,究竟有没有“兵变”之事,只有当时任第十军政治部主任的阮成章最清楚。因为举发兵变的人士就是阮成章。这也是孙立人于事隔30多年后,对阮成章仍“耿耿于怀”的关键所在。

据了解,“兵变案”发生后、当时任“陆军总部政治部”主任的高魁元,几乎长期驻节高雄,处理“内部”问题。而后高魁元唯恐“株连”过多,曾建议有关单位,尽速焚毁“第四军官训练”的资料,及“改叙”军校的期别与整编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