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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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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书籍名:《金陵新传》    作者:李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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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派张群赴日作友好访问;9月18日,蒋的代表张群晋谒天皇;日皇对缔结和约极表快慰,尤感蒋“总统”之宽宏大度,誉为“亚洲伟大领袖”。蒋旋派董显光为驻日“大使。

如此慷慨!如此大方!连日本的评论家都感到惊讶。《蒋总统秘录》的执笔人、日本《产经新闻》的编辑古屋奎二,也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在中日和约中未见有一个赔偿的字眼,乃是未见前例的条约。

抗战8年,(如果从“九·一八”算起,则是14年),战火烧遍20多个省市,中国死伤人员以千万计,财产损失无法算出来;而战后,中国不要一文钱的赔偿,这也是实行“民权主义”吗?

在历史上,中国曾三次被日本勒索战争赔款:

第一次是1874年。时日本派兵企图占领台湾,清政府派兵抵御,日本自知无法取胜,转而谈判,迫使清政府签订了《中日北京条约》,规定清政府偿付日本50万两白银赔款。

第二次是1895年的《马关条约》,清政府付给日本的白银总数相当于日本国财政4年半的收入。

第三次是1901年的《辛丑条约》,仅日本掠去中国的赔偿,就达3400多万两白银。

在第二次偿付日本战争赔款时,清政府财政经济已非常困难,不得不五次大量举借外债。最终偿借款本金和利息共达6.9亿多两白银,而且还为“举借外债”丧失了大量主权。

日本在20多年内就勒索了中国三次大赔款,用这些钱大办教育及建立起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军工体系,1931年凭借其军事实力又打进了中国的国门。向这个侵略成性、给中华民族带来严重灾害的战败国索取赔款有什么不应该!

东南亚受害国朝野并不同意蒋介石这位“亚洲伟大领袖”的搞法:台日谈判期间,1952年3月25日,菲律宾参院反对批准对日和约,坚持索赔;随后,香港也向日本掀起了索债运动;1966年12月10日,马来西亚中华商会要求半年内解决与日本所结的“血债”;1991年,南朝鲜为日本征用韩国“慰安妇”,要求日本予以战争赔偿。

蒋介石为了反共,所以就联日;为了联日,所以就牺牲民族利益,买来一个“宽宏大度”的“亚洲伟大领袖”。这种“宁赠友邦,不予家奴”的政策,不是“似曾相识”吗!

由于日本是一个在原材料供应和成品销售两方面都离不开国外市场、“以贸易立国”的经济大国,同时美国也害怕过多的日本商品流入美国市场,因此日美两国政府都希望日本能与中国大陆做生意。

从日本当局来说,同中国大陆进行贸易最理想的境界是“不谈政治、只管经济”的“政经分离”。可是:“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1955年5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派出以对外贸易部副部长雷任民为首的“贸易代表团”去日本,同以材田省藏为会长的“日本国际贸易促进协会”和以池田正之助为首领的“促进日中贸易议员联盟”签订了《第三次中日贸易协定》,其中有如下条文:一、互相间举办商品展览会,并各取得本国政府同意——对于事务之执行与人员之往来,给予各种方便及安全保障。

二、互相在东京与北京设置通商代表部,对于各该代表部及工作人员给予外交官待遇的权利。

中日双方朝野上下心里都明白,这种往来已大大超出了民间协定的范围;“政经分离”是不好“分”的。

“春色满园关不住”。事物发展有其自身的轨迹,只可诱导,不可抑制。人为的:或视而不见,或掩耳盗铃,或咒它死亡,那都是缘木求鱼。传说,鲧治水,用的办法是封堵、围截,治的结果依然是“洪水滔天”;禹治水,用的办法是顺其自然,予以疏导,引江河入海,于是民安居乐业。

王阳明是这样解释“致知在格物”的,他说:物者,事也,凡意之所发,必有其事,意所在之事谓之物。

格得,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之谓也。

阳明先生把人们的主观意识、主观努力的作用夸大了。夸大了就要办“鲧治水”那样的事,请看:1956年4月14日,张道藩率“赶日亲善访问团”将赴日,蒋介石“属转告日本朝野,勿存与匪共存幻想。”蒋介石一“告”便可消灭那个“幻想”吗?何其自作多情!

1956年9月,蒋介石《答法国记者问》:日本若干方面曾一再主张开放对大陆贸易,但余不信渠等能代表大多数日本人民或日本政府之态度。日本私人贸易商曾与匪帮签订若干贸易协定,但无堪称有何成效。日本经济之未来发展,实在于与自由亚洲国家及我忠实华侨合作,扩充其与东南工地区的贸易。

蒋介石挖空心思阻拦中日贸易的发展。在蒋的心目中,他害怕中共军事力量强大,也害怕大陆中国人民富裕。所以我们说,蒋“怀念大陆灾胞”是假的,提倡“仁爱为接物之本”,也是口是而心非。

如果说,在战后最垂青于蒋介石的,在美国为艾森豪威尔总统,那么,在日本则是岸信介首相了。1956年6月,岸信介亲到台北与蒋会晤,张群以“总统府秘书长”身份亲任翻译。首相此行,意在向蒋表明,他仍在推行“政经分离”政策,“希望予以谅解”。“有朋自远方来”,抚今追昔,蒋当是怀有无限感伤的。面对这位邻国首相,他可以充分为自己说项。蒋介石对岸信介说:中华民国政府在大陆失败,搬迁到了台湾,地位较弱,固不容许言;而在日本除了有远见、有抱负的大政治家仍能了解台湾今日之重要性外,一般的人或已不堪重视。现在而谈中日合作,若仅就此观点而论,余甚感慨然。以上是“感伤”。“依旧,依旧,人与绿杨俱瘦!”

不过,我们须得知道:现在苏俄对亚洲,有两个最紧要的目标,一为消灭台湾,一为赤化日本。此二目标如能达到,则其统治亚洲即无问题。所以中、日两国,断无一个灭亡而另一个尚能存在的道理。故此两个国家必须衷心合作,日本得到安全,中国又能反攻大陆。两国合作,方有真正力量。因此,我认为我们应该共同认定:

第一、苏俄是日本与中国共同的敌人。

第二、日本与中国一定要共同反共。

以上是“说项”。只差一点没有说出“沙陀帮兵”了。20年前,蒋也曾“联共抗日”;“20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变成“联日反共”了。但这个“遣将不如激将”,不大讲究逻辑:何以见得苏俄只定了这两大“目标”?何以见得这两个“目标”能代表亚洲?何以见得台、日必须“共存共荣”?事物发展有它自己的轨迹。日本朝野没有被“赤化日本”的话吓住。1957年7月16日,日政府宣布放宽对大陆禁运;16日,台“外交部”认定此决定“非仅助匪侵略,且冒政治风险”。1958年2月,日本钢铁代表团到北京签订了贸易合同;继之,日中又签订了《第四次中日民间协定》。

面对黄海海域出现的这股“暖流”,蒋又是“抗议”,又是“正告”,又经过多次“会谈”,虽争得了一点虚荣,但实质无改变。

1959年3月4日,浅沼稻次郎率日本社会党访华,周恩来、毛泽东接见了他们;这已经是“纯政治”了。

1960年,池田勇人又继岸信介组阁,表示将“以前进态度并保持弹性和对方(大陆——引者)打交道”。翌年1月,池田向国会演说,宣布调整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关系是今年日本重大问题之一。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总理兼外交部长周恩来,是一个善于把原则性与灵活性相结合的杰出外交家。丰富的政治阅历,使得他善于同各方面人物打交道。他及时地向日本提出了“政府协定、民间契约、个别照顾”的“贸易三原则”,和“不敌视中华人民共和国,不参与制造两个中国的阴谋,不妨碍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日本关系正常化”的“政治三原则”。这些,都先后为池田内阁接受了。

老实说,这时候大陆正是人祸天灾、经济困难之时,中日间的贸易还不可能大发展。1961年后,大陆情况开始好转。

1962年11月,廖承志与高崎达之助的贸易备忘录签订了。

太平洋西部的柔风,轻轻地在中日上空吹拂!

池田内阁为什么“向左转”?首相9月18日对美联社记者的谈话或可看出端倪:中共在三五年内不会有变化,(这位日本政治家,真是“不幸而言中”,“三五年”之后,大陆便来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引者);台湾反攻大陆政策,没有依据,近乎幻想。

池田捅了马蜂窝了!

政治家们常有一两点藏得极深的用心:或不动声色,始终秘不示人;或故设疑冢,引人误入歧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彼此“心照”是可以的;但千万不可“宣”、不可“揭”。池田勇人,冒里冒失,“一语中的”,公开的指明“反攻大陆”根本不可能,这是蒋20多年来始终最为忌讳的心事。在台湾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碰到这带电的铁丝网上。

9月20日,陈诚在“立法院”报告,对池田言论深感“意外与遗憾”。

蒋介石最恼火,9月21日,他反唇相讥:在“九·一八”的时候,池田只是中国东北的一名低级官员,当时池田的上司——日本军阀曾经预言:只需2个师的军队,用3个星期的时间,便可使中国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