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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我们-春光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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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书籍名:《我们我们-春光乍现》    作者:韩寒 张悦然 塞宁 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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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十一点,在网吧玩《神话时代》的我被贰木硬扯着去了西餐厅。其实当时我真舍不得离开,游戏里那场战役已经打了三个多钟头了,希腊的泰坦正被埃及头貌似狗的英雄阿努比特围攻。可贰木把机子一关,说:gogogo,happy去。我当时望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奸诈。

            冷饮。酒水。说笑。

        尹柏霖:《零度寂寞》(2)

            我呆坐在一旁只顾吃自己的。可我越不出声,越招惹人。那些敬酒的女子终于发现我缩在角落滴酒不沾。贰木一脸醉相,满口酒气的对着我耳朵吹:

            兄弟你今天不喝酒,就是不给我面子。今天当着这么多美女的面,把这杯给我干了。

            然后他站起来:敬!

            十分钟后正如自己预料得那样我醉趴在桌上。稍微清醒一点时,我已斜躺在KTV包厢里。头很痛,肚子不怎么舒服。眼前晃动的尽是闪光灯下跃动的妖媚身影。贰木被围在那群魅影中,放肆地摆动着头发。而我旁边的一个女子正傍着一只挂衣架尽情地扭动做纠缠状。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天地间只剩下快将我撕裂的音乐。

            再次醒来,音乐已小。我能听见女子小声的笑与尖叫,贰木躺在沙发上像夹心饼一样被她女朋友和另一个女子夹着搂搂亲亲,而剩余的三个女子看着我醒来也是蠢蠢欲动。那一刻,那一张张稚嫩面孔上的浓妆艳抹让我眼前的生活糜乱不已。

            我很担心贰木这些朋友的职业,但我的气节在她们有意无意的亲密接触下节节败退。当我的手凝在空中,不知该不该揽下躺在怀里的女子时,竟发现包厢里放的歌是《孔雀》。

            谢霆锋最红的时候的那首《孔雀》,我与文杏第一次见面时响起的《孔雀》。

            我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天翻地覆的搅动。我狼狈不堪地冲向洗手间,一阵猛吐后,指着镜中头发纷乱眼眶深陷的自己骂禽兽。

            第五口咖啡

            第二天的梦境里,此生唯一一次出现流星。

            大颗大颗的,像一团燃烧的焰火,一刹那,一刹那,又一刹那。然后火红的天空开始下火雨。我喊文杏快来呀,一起许愿。

            可她没有过来,炽热让空气的密度不均,也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距离在我回头看她的那一刻起越拉越远。我使劲伸出手,却摸不到她的脸。

            梦醒之后,强烈的危机感让我惴惴不安。

            我想起那个建别墅吹海风的梦想,想起以前文杏那样热烈地吻我的睫毛。我知道一种叫思念的东西从空气中渗透而出,弥漫我的整个空间。

            迷恋地沉沦。

            第六口咖啡

            我遇见了貌貌。那个我上幼儿园时说要抢他老婆的貌貌。

            我记得那年我们见面后的第一句是他亮出尖锐修长的指甲问:留指甲了吗?然后我便想起他曾对我说留长指甲有助于增加毅力。当时我觉得这个说法挺新鲜的,后来他解释说:因为指甲长到一定程度人总会冒出要剪掉它的念头,这样有意识的与自己的念头抗争,毅力便得到了锻炼。

            接着我们热烈地拥抱,就像以前一样谈起分开的这段时间里两所学校间不同的生活。他说他被高中的老师骗了,他曾听信那些教师不负责任地鼓吹大学的言论,像个傻逼一样翘首期盼大学生活。结果今年一读,才知道什么跟什么完全是扯淡。简单的说,高中教师就是个垂钓者,鱼杆下系着大学这个诱饵,而水里游的鱼就是我们这些高中生。

            貌貌的家就在我家斜对门,在我被父母实行经济封锁外加限制人身自由的时候,与貌貌进行伴随着许多小时候的回忆的谈话,成为那个时期我最大的乐趣。确实,在我整个烂漫快乐的童年,似乎每个天真的笑容都有貌貌的回忆。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还是那么简单。

            我说,我是个懒人,不愿想得太多。比如上次你告诉我你女朋友现在打工,每月给你寄四百块零花钱,那么我就只愿了解这么多,或者宁愿这些也忘却。

            他叹了口气,说易燃,我知道你看到很多次我用心计抢走了别人许多东西,也知道这些让你不能彻底地放心我。但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再怎么着我也不会害你。

            这是我与貌貌之间最赤裸的一次对话。我的朋友都知道,要想和我交心,就必须扯下面子讲出无比露骨的话。

            我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貌貌,我真的有很多地方要向你学习。

            貌貌很温和地笑了笑,用他漂亮的长指甲拨弄起我的头发。

            文杏的电话就是这时打来的。

            郁闷中,请勿打扰。

            这是我QQ上的自动回复。文杏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然后她笑得格外欢畅。这也让我知道她在QQ上找过我很多次。

            电话那头文杏的声音清脆如歌,让我想起四年前她初见我时低眉浅笑的样子。

            她说易燃,我还是想你呀。

            我笑,你们放假了?

            她说是,接着故意咳嗽了两声说:背着我有没有找其他的女孩子?

            我说当然找了,她现在就在我旁边。我用手勾了勾貌貌,貌貌便尖着嗓子对着电话说:我叫貌貌,是易燃的女友,想和我争,没门!

            电话那边又是一声兴高采烈的笑:我说易燃啊,你要变成同性恋,看我不废了你。

            我说老婆大人我们见面吧,都两年不见了。

            她说那太好了,让我看看我的易燃哥哥变帅了没有。

            那时的我与她站在电话的两端,透过时光这面变形的镜子彼此猜测着各自是否变迁的容颜。

            貌貌说,好久没看见你笑得这么灿烂了。

            我告诉他,我的梦想就是和文杏在海边建一座别墅,让海风灌满衣裳,吹尽那天我们所有的泪痕与失意。

            第七口咖啡

            估计错误。

        尹柏霖:《零度寂寞》(3)

            第二天见面时的文杏没有料到,站在她一步之外的男子,已由两年前的明亮张扬变得如此淡漠。而她的绚丽,划伤了我的眼睛。

            我看见她手上以前电话中不曾提到的手链不停地在空气里震荡,与她胸前那颗精致的红石掉坠一并暗示着,佩带者已另有所属。
<br  />            四年的情感,在我望进她眼里的那一刻暴露出它从未有过的薄弱。她捧着我的脸,慌张地似乎想从我眼中找出什么。我记得以前她很喜欢这样捧着,说:易燃,我能从你眼中看见你那条闪光的精神河流哦。

            可现在,我知道那条河流已干涸。

            我突然丧失了前四年里的所有感觉。那一刻我沮丧无比。

            前四年里我与文杏一起牵手走过的石子路,前四年里我与文杏之间无数次温暖的电话和那叠叠厚厚的信纸,还有所有月光下每次浓烈的拥吻,如今想起竟恍然如梦。

            文杏……我望着紫伞下同样黯然的文杏沉默下去。

            朦胧的雨,修葺中的泥泞的街,以及低落的情绪堆砌成那个白天。而晚上,我与她同睡在旅馆的双人间里。

            窗外雨声一片,室内有点潮湿,吊伞吱呀地响,搅乱了我的思维。我说文杏,你在大学里有男朋友了。她沉默了一会儿,长发掩盖了表情,很久之后才抬起头说,可我喜欢的是你。

            如果她在十分钟之前说出这句话,我至少会有一点点甜蜜的感觉。但我先前还蠢蠢欲动的情感,已被她十分钟前修饰那个叫子江的男子的一大堆辞藻所淹没。什么"伟岸"什么"体贴"什么"大气又迷人",我从来不知道这些词语可以如此地震伤我的耳膜。鬼都知道,子江就是她男友。

            我跟着沉默了很久,感受着室内的不适气氛。我想起了进旅馆时那个老板的眼神,在他眼里,我和文杏不过又是一对来此行苟且之事的男女。那种异样的眼神让我们是那样的无所适从,而现在住宿者向服务生要求特殊服务所弄出的女子半推半就的叫喊,以及男子模糊堕落的笑声,又让我们听见。

            我们都不敢看对方,窒息地忍着这个社会腐败角落的晦气。

            此刻我脑海浮现的,是肥皂剧里平日感情貌似深厚的男女睡了一夜后就分手的剧情。

            果然,第二天我们就都再无兴趣待下去,匆匆离散。我望着她玲珑的蓝色背影,感觉到梦在她背影里轰然崩塌。

            第八口咖啡

            我想起了前几天在旅馆和文杏做的那个测验游戏--

            去掉大小王的五十二张扑克,方块、红桃、梅花、黑桃,分别代表四个自己心有依恋的异性。抽出的第一张牌代表自己最爱的人,第二张代表最爱自己的人,第三张代表自己最想结婚的人,第四张代表最想和自己结婚的人。

            文杏说:方块代表子江,黑桃代表你。另外两种花分别代表我的两个干哥哥。结果她抽出的前三张全是方块。当我看见第四张是黑桃时,一种被耍弄的感觉让我难过不已。

            这几天我闷在家里一言不发,厌倦了。

            重复上网,并学会吸烟,酗酒,烂醉如泥。我悲哀地发现我的生活竟苍白到只剩下一个文杏。

            文杏的第二次电话是三天后打来的,她说易燃,我要到你家玩。

            当我拿起话筒的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将撕裂原有生活的布膜,也不知道会让那道裂痕里的另一中种生活流质汹涌而出,覆灭我原有的所有简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