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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芳心有泪

书籍名:《玉阶寒》    作者: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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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芳心有泪

        西祁见了皇上后,只派人给惕利送了消息回去,自己却留在了天都,筹划了多日,竟胆大包天地混进宫去。

        天都已是十一月底的天气,絮絮的飘起小雪来,鹅绒般的雪花小心翼翼地接在手里,一眨眼便化了水珠去,正如不远处的她,好容易才遇上的,如珠如宝的放在心里,一转眼她便消失了,再见时她却站在别人身边。可是,还是那么想见她,相思入骨,夜夜噬心。

        奕萍立在海棠树下,海棠谢了,自有另一侧的梅花开得盛了,幽幽的香气夹杂着雪花拂面更显得清丽逼人。

        奕萍伸出手指,轻触海棠枝上的细雪,右肩却又疼了起来。奕萍蹙起眉头,左手握拳,轻轻敲打右肩,希望能缓和一点疼痛。这肩伤是不会好透了,大约以后岁岁年年就这么疼下去吧,而肩上白玉般的皮肤上留下的疤痕也是去不掉了,就是自己看着也觉得有些惊心动魄。

        西祁远远地看了奕萍许久,雪蒙了薄薄一层,终究是忍不住上前。

        “奕萍——”

        面前突然出现一位陌生男子喊着自己的名字,奕萍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定下神来,仔细打量,这男子虽然穿着侍卫的服饰自己却从未见过。

        “大胆奴才,本宫的名讳是你随便叫得的么?”

        然而那名侍卫并没有如预料般跪下谢罪,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奕萍的手,“奕萍,是我”。说话的口气仿佛和她认识许久一般。

        奕萍用力想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的更紧了,“你——还好吗?”

        “来——”呼叫的声音刚到了嘴边却又自己吞了下去,即使有人来救,被人看见这番场景真是百口莫辩了。

        她低声哀求,“你,你放开我”。

        在西祁听来却以为奕萍记起了他,见自己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放,顿时放了手,讪讪的说,“你的伤可好些了”?

        奕萍心里更奇,他究竟是谁?抬眼望去,那双带了血丝的眼里毫不掩饰地写满了迷恋,真挚得连奕萍都有些迷惑。

        “这个给你”,西祁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塞给奕萍,“这是回碧丸,研了末用水化了,每日涂抹两次,对你的伤会有帮助”。

        不远处突然传来人声,西祁身形一晃,人已消失了,只留下奕萍怔了片刻,随即便把药瓶放入衣袖。

        来人笑容温和,声音里却隐有寒意,“听说妹妹这里梅花开得好,本宫一时好奇,便来瞧瞧”。

        “皇后若是喜欢,便让人折几枝去”。奕萍收了心神,也微笑着说。

        “再艳的花也不过就开几日,就这么看看挺好,费事回去插了”。皇后仿佛心不在焉,走马观花般转了几圈便走了。

        奕萍见她并无异常,倒也放下心来。只是,那药也不知能不能用,索性放在一边。

        就在奕萍自己都快要忘了的时候,这瓶药竟引出祸端来。

        不知是谁说起的,渐渐在宫里居然传开了,都说莲贵妃和一位侍卫有私情,谣言越传越旺,竟有星火燎原之势,就连皇上身边的人都隐隐听说了,终于还是传到了禹临耳里。

        禹临原只当是莲贵妃隆宠过盛,招人妒忌,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天宫女打翻了茶盏,收拾台几的时候,禹临碰巧看到角落里的那瓶药。

        禹临见那瓶子做得甚是精巧,不知是何物便拿来打开瞧瞧。

        奕萍自己并未瞧过,不期西祁竟了藏了张字条在那瓶里。

        “朦胧暗想如花面。欲梦还惊断。和衣拥被不成眠,一枕万回千转。惟有画梁,新来双燕,彻曙闻长叹。”

        此乃前朝名调“御街行”,即便是粗通文墨之人,也将那梦里相思之意读得明明白白。禹临手里持了那字条,又惊又怒,紧咬住牙不让它颤出声来,一双眼渐渐地似要烧起火来。

        奕萍又惊又屈,却有口难言,跪在地上,百转千回之后却是心若死灰,滴答,含在眼眶里的泪不争气的落在地上,打破了这压抑着的平静。

        禹临只手把那字条捏成一团,闷了半晌才转过身来,看也不看那跪在地上花容失色的莲贵妃,咬牙切齿地对小和子吐出一个字,“走”。

        禹临怒气冲冲地出了月霞宫,越想越恨,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又痛又急,“枉朕一片真心对她,她居然……!”

        小和子跟在他身后半天不敢出气,在宫里毫无目的地转了半圈,禹临心火才渐渐平息下来,“小和子,你怎么看?”

        小和子想了想跪下来,只说了一句话,“恕小和子多嘴,莲主子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比奴才心里明白。”

        禹临听了这个说法,心一动,记起奕萍的肩伤,隐约有了计较,“你说下去。”

        小和子又缓缓说道,“那样的字条,若真是夹带而来,自然是看了便烧了,断没有留着之理”。

        凉风一起,吹在身上寒浸浸的,禹临倒平静了许多,“你起来吧,朕知道了。”

        数日后月霞宫杖死一名和侍卫有染的宫女,一切依稀又恢复到了以前的平静,然而有些东西终究还是变了。

        近半个月,禹临虽未宠幸其他妃子,却也未曾踏足月霞宫半步。

        奕萍知道皇上是起了心结,可这结要如何去解,寻思了许久却毫无头绪。

        踌躇了许久,听说皇上在偏殿宴请镇远大将军,终于细施粉黛巧梳妆,鼓足了勇气去见皇上。

        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隐隐听见偏殿里莺声燕语,偶尔还有皇上的笑声,心中酸苦,眼泪不自觉地在眼眶里打转,快到殿门,才仔细的抹去了泪痕,强打了笑颜盈盈款款地走了进去。

        一眼便见了皇上微笑着睇了镇远大将军,那眼神竟和那恩情最浓时瞧自己的一模一样,先是一惊,稍稍转念,心里便暖了起来——原来他还是记着自己的。

        禹临见莲贵妃过来,心里不知为何竟闪出一丝厌恶,竟有些不愿见她。可镇远大将军见了妹妹到是欣喜不已,见了奕柏的神情,禹临不忍扫了他的兴,赐了莲贵妃座,因此不甚开怀,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

        奕柏一直对皇上最近亲昵的态度耿耿于怀,此刻见皇上醉了,找了个借口便告退了,只留了禹临和奕萍在偏殿。

        朦胧间禹临仿佛回到了上元节的晚上,伸手便抓住了眼前的少女,喃喃自语,“不许逃,你是朕的,你是朕的。”说着一拉一拽,两人倒在一起,禹临滚烫的吻带着纠缠的欢乐苦楚,密密地落向奕萍的玉颈,蜿蜒而下。

        宫人们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外面的夜更深了更凉了,偏殿里却是满地罗衫,一殿春色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