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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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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晌欢梦

书籍名:《玉阶寒》    作者: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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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奕柏出了皇宫,天地这么大,可自己哪里都不想去,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是在街上茫然乱走,不知不觉来到建武湖畔。

        月色清辉,照得建武湖上波光鳞鳞,似笼寒纱。

        奕柏一动不动的躺在湖边冰凉的草地上,眼睛都懒得张开,任由凉风划过细草,撩过脸颊。

        “今晚的月色真美。”左侧有人说话。

        奕柏没有回答。

        “既然有缘相遇,不如一起饮酒?”那人仰头望月,饮了一口酒,便伸手递过酒葫芦。

        奕柏接过葫芦,饮了一口又递还给他。

        那人自顾自地一口接一口的灌下去,“都说酒解愁肠,原来全是骗人的”。说完,把空酒葫芦用力地往湖里一抛,葫芦微微一沉,又浮出水面,随风轻荡。

        两人沉默了许久,突然几声惊雷打破了暗夜的宁静,落起倾盆大雨来。

        “喂!快起来,下雨了!”那人本已退到树下,见奕柏依旧躺在那里毫无动静,又冒雨冲了过去,拍了拍奕柏的肩膀。

        “我好累——”奕柏几乎是呻吟着转过头,正对上惕利湿透的面庞。

        “你——”惕利一把横抱起奕柏,全然不顾大雨淋湿了两人,大步往夜郎王行馆走去。

        “怎么是你?”惕利拿了布巾,轻轻拭去奕柏脸上的雨水,狐疑地看着他的男装打扮。

        “我去拿几件干衣服给你。”惕利刚要起身,却被奕柏的双臂缠绕住颈项。

        “别走”,奕柏媚眼如丝,声音细不可闻,竟颤抖着凑过去吻他。虽然逃过今夜,可是自己迟早都——既然上天给了这样一个机会,不如就此贪欢一晌吧!

        冰凉的唇柔软而香甜,舌轻巧地扣开惕利的唇齿,在他的舌尖点燃炙热的火焰。

        奕柏一手打开自己的发辫,满头乌发如丝般直泻下来,惕利闭起眼睛,把头深深地埋进馨香的发际,任由奕柏柔软的身体蛇般纠缠住自己,舌在她细贝般的耳垂,玉颈,香肩一一滑过。

        “奕萍。”惕利轻轻地在她的耳边呼唤。

        “我叫奕柏。”奕柏温热的呼吸吹到他的颈间,引起一阵酥痒。

        “奕柏?”惕利望着她的眼睛,似有疑问。

        奕柏微笑着从腰间取下一块玉石,递到惕利的手上,凑近他的耳边,软软地重复,“我叫奕柏”。

        “你?”惕利不及发问,已被奕柏的唇堵住,缠绵的吸吮间,他已无心思考,只想把她嵌入自己的血肉,永不分离。

        烛影摇红,两人纠缠的影终于渐渐融合。

        夜色慢慢褪尽,早晨的阳光透过窗纸射在惕利的脸上,他睁开忪惺的眼睛,床畔竟已无人,若不是床上那一抹残红,他真要以为昨晚不过是一场欢梦。

        惕利苦笑着望着天花,她每次都给他希望,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可是昨夜的她从未有过的妖娆妩媚,那几近疯狂的彻夜狂欢——想到这里,惕利觉得自己又有些燥热了起来。

        惕利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昨日的软语还在耳边,“我叫奕柏”。这么说来,她并不是莲贵妃了?

        这日,镇远大将军称病,并未早朝。

        禹临下了早朝,便摆驾月霞宫。

        莲贵妃还没醒,禹临望着她有些憔悴的面庞,记起明宣寺里,她羞涩的低头,“我叫奕萍”,心里涌起愧疚,如若最初遇见的是她,自己会不会——?可是即使贵为帝王,也和所有的人一样,无法控制到自己的心。

        禹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颁下厚厚的赏赐,又特许颜夫人择日进宫。

        他站了一会,转身离去了,没有看见奕萍紧咬住嘴唇,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泪终于悄然而下。

        两日后的午后。

        “醒醒,醒醒。”奕萍在睡梦中被人摇醒。

        “又是你?”奕萍刚要尖叫,便被人捂住了嘴。

        “我是西祁,你不记得了么?”

        “西祁?”

        “你不记得了么?泰福客栈,我,你还有我哥和雪韵啊。”

        奕萍望着那男人期望的眼神,“我不认得你,你莫要再来了。”

        西祁失望极了了,几乎是恳求般地问,“你真的不记得了?”

        奕萍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人,难道又是他?

        “你见过的是不是一个和我很象的男子?”

        西祁摇摇头,“不,我见的是你,怎么会是男子呢?”

        “你快走吧,你认错人了。”奕萍无力地说。

        “我只想再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和我走?若是你愿意,即便是火海刀山,我也带了你闯出去。”男子的眼里有深不见底地坚定。

        “不,我不会和你走,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无论他怎样对我,我心里也只有他一个。”奕萍说完后自己也有些好笑,竟对这样一个危险的陌生男子说起心里话来,自己真是太寂寞了吧。

        西祁苍白了脸,“那我不会再来了。”便转身要走。

        “你等一下。”奕萍叫住了他,“你要找的人不是我,如果还有一个和我很象的人,”奕萍顿了一顿,又飞快地说下去,自己心里也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那只有我哥哥,或者,他才是你要找的人。”

        “你哥哥?”

        “对,镇远大将军”。

        望着奕萍诚恳的眼神,西祁也有些动摇,真的不是她么?可她哥哥是个男子啊。只一顿,便离开了。

        听说女儿小产了,颜夫人斋戒沐浴,好容易等到了好日子,才进得宫来。

        支开了宫女太监,娘俩才真正说起话来。

        “娘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颜夫人有些担心,“这次真的只是意外吧?”

        “是我自己不小心”,奕萍低头,吞吞吐吐地问,“哥哥最近可好?”

        “你哥?”

        “只是些风寒,不要紧的。你自己身体不好,不要担心他了。”颜夫人笑着说。

        奕萍鼓起了勇气,才轻声问出了口,“娘,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不能瞒我。”

        “娘俩还有什么可瞒的。”颜夫人不明白奕萍的意思。

        “哥——,哥——他果真是个男子?”奕萍飞快地问出口。

        颜夫人面色一变,很快满脸堆笑,“你看你这个孩子,说得什么胡话,你哥不是男子,难道还是女子不成?”

        这么多年的母女,奕萍一看见颜夫人的神色,心下了然,却也不好点破,只恩了一声。

        之后两人都心不在焉的絮叨了一会,颜夫人就匆匆回府了,只留下奕萍一个人望着天边的云朵发呆。

        颜夫人回府径直去了书房,奕柏见颜夫人到了有些惊讶,“娘,你不是进宫去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颜夫人往四周看了看,关上房门,才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么?”

        奕柏不知颜夫人所指,抬了眼睛疑惑地望着她。

        “你妹妹今天问我,你是不是男儿身。”颜夫人面色焦虑。

        “哦?”奕柏眯起了眼睛,“她怎么会这么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否认了。你想想,究竟是哪里让人起疑了?会不会是——”颜夫人指向许络晴的房间。

        奕柏沉思了一会,肯定地说,“不是她。”

        “那会是谁?”

        奕柏皱了眉头,心思转了又转,突然记起那夜传来奕萍小产的消息,时间这么巧,她莫不是来过华清宫?

        “没事的,妹妹也只是猜猜罢了,莫要担心。”奕柏对着颜夫人也不能说出皇上已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只能打马虎眼宽慰颜夫人。

        “那——那你要小心啊!”颜夫人还是不放心。

        奕柏理了理颜夫人已经花白的鬓角,柔声道,“娘,你放心,没事的”。

        颜夫人走后,奕柏在屋内走来走去,瞻前想后,几乎是可以确信奕萍小产和那日的事情有关,心里无限内疚,没想到因为自己,连妹妹的都——哎,他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用手撑住额头,那日的伤痕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