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南渡北归(1.2.3部)

宠文网 > 玄幻小说 > 南渡北归(1.2.3部)

第15章

书籍名:《南渡北归(1.2.3部)》    作者:岳南
    《南渡北归(1.2.3部)》章节:第15章,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9]郑天挺《南迁岁月——我在联大的八年》,载《联大岁月与边疆人文》,南开大学校史研究室编,南开大学出版社2004年出版。

[10、12]罗常培《七七事变后北大的残局》,载《北大旧事》,陈平原夏晓虹编,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出版。

[11]《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钱穆著,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出版。

[13]《清华大学史料选编》,第三卷(上),第18页,清华大学校史研究室编,清华大学出版社1994年出版。

[14、15]《冯友兰自述》,冯友兰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年出版。

[16]单士元《中国营造学社的回忆》,载《中国科技史料》1980年2期。

[17、19、21]《中国建筑之魂——一个外国学者眼中的梁思成林徽因夫妇》,费慰梅著,成寒译,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年出版。

[18、20]梁从诫《北总布胡同三号——童年琐忆》,载《不重合的圈—梁从诫文化随笔》,梁从诫著,百花文艺出版社2003年出版。

[22]清华学校的建立要追述到清光绪二十六年(庚子,1900年)。这一年中国爆发了震惊中外的义和团运动,又称“庚子之变”。这一号称“扶清灭洋”的运动,在慈禧太后暗中唆使鼓动下,导致中国境内许多外国传教士被杀,教堂被焚毁。最后的结果是,八国联军(德、英、法、美、俄、日、意、奥)纠集在一起向大清国发动战争,并打进了北京城,慈禧太后、光绪皇帝率王公大臣仓皇出逃西安避难。1901年(辛丑),清政府被迫与侵略者签订了丧权辱国的“辛丑条约”,赔偿八个国家白银四亿五千万两(年息四厘,分39年付清),其中美国分赃三千二百多万两。七年以后(1908年),美国国会认为中国的“庚子赔款”,美国索取“实属过多”,从而通过了把“额外”赔款逐年退还中国以选派学生赴美留学的议案,俗称“退款办学”案。宣统元年(1909年)五月二十三日,外务部、学务部以“会奏收还美国赔款遣派学生赴美留学办法折”上奏朝廷。说:“此项赔款,业于宣统元年正月起,按照议定减收数目逐月摊还,在彼既已实行,则选派学生一事,在我自应举办,以昭大信。”

于是,这年6月,清政府在北京设立了“游美学务处”,负责选派留美学生和筹建“游美肄业馆”。同年8月,外务部和学务部一同奏准,由内务部把北京西北郊圆明园旁一座荒芜的皇家花园——清华园拨给游美学务处修缮使用。宣统三年(辛亥,1911年)2月,游美学务处迁入清华园,并将校名定为清华学堂。4月29日(旧历四月初一),清华学堂正式开学,清华历史由此开始(此前以“游美学务处”名义已输送三批学生赴美,梅贻琦、胡适分别为第一、二期赴美留学生。)。后来,学校把每年4月的最后一个星期日定为校庆日。1912年10月,清华学堂更名为清华学校。但办学宗旨、学制、课程设置并未变动,仍是一所留美预备学校。因而1914年英国著名哲学家罗素来华讲学并到清华学校参观后,“给了一个批评,就是:清华学校恰像一个由美国移植到中国来了的大学校。”(邱椿《清华教育政策的进步》,载《清华大学史料选编》,第1卷,清华大学出版社。)

[23]吴宓《清华开办研究院之旨趣及经过》,载《清华周刊》第351期,1925年9月18日。

[24]蓝文徵《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始末》,载台北《清华校友通讯》,新32期,1970年4月29日。

[25]吴宓(1894——1978),字雨生,又字雨僧,陕西泾阳人。1916年毕业于清华学校高等科,1917年赴美留学,初进弗吉尼亚大学,后转入哈佛大学,获学士学位,继入哈佛研究院,师从新人文主义美学大师白壁德(Irving

Babbitt,1865—1933)攻研哲学,1921年获硕士学位。当此之时,与其在哈佛共读并友善者,还有中国的陈寅恪、汤用彤等,因吴、陈、汤三人学业成绩超群,故有“哈佛三杰”或“三剑客”之称。至于这顶帽子是别人给戴上还是自己扣到头上,似无确切的说法,但三人作为一个优秀的小群体为众生所瞩目,当是不争的事实。当时在哈佛就读且与“三杰”友善者,还有陈寅恪的表弟俞大维,以及梅光迪、张鑫海、林语堂、楼光来、顾泰来等人,此等人物大都拿到了硕士、博士学位,归国后在学术界成为呼风唤雨的人物。

1919年10月,梅光迪受南开大学之聘归国任教,一年后受他的同学好友、毕业于美国西北大学的哲学博士、时任东南大学副校长兼文理科主任刘伯明邀请,转赴南京高师兼东南大学任英国文学教授。1921年7月,吴宓受梅氏举荐,回国出任东南大学西洋文学教授,讲授“中西诗之比较”等课程,自此开中国比较文学先河。按当时规定,清华留美公费生为五年学制,吴宓本应继续学习深造,一举拿下博士学位,可他经不住梅氏的蛊惑,还是决定提前归国了。按吴宓的女儿吴学昭的说法,“他实在是太关心中国文化的命运了,迫不及待地回国参加弘扬民族文化、沟通中西文明的战斗。”(《吴宓与陈寅恪》,吴学昭,清华大学出版社1992年出版。)也就在这一年9月,陈寅恪离美,进柏林大学研究院研究梵文及东方古文字学。吴宓回到国内至上海两周后的1921年8月,即与陈心一女士结婚,自此开始在起伏跌荡、飞转升腾的爱情与婚姻旋涡中打起滚儿来。1922年初,吴宓同刘伯明、梅光迪、胡先骕等一帮志同道合的留美学者共同创办《学衡》杂志,吴出任总编辑,这个文化团体,时人称之为“学衡派”。

此时正值国内新与旧、传统与西洋文化交织争斗的关键时刻,学衡派的知识分子成了专一和陈独秀、胡适为首的号称新文化派作对的一个学术团体。

此前,中国留学生在海外反对胡适否定传统文化,搞另类文化,以梅光迪为最早。梅和胡适是安徽同乡,二人关系很好,并以兄弟相称,常在通信中讨论学问,梅对胡很是钦敬。但当胡适提出“要须作诗如作文”之后,立即受到梅的批评,开始以朋友的口气讨论、相劝,但无效。二人关系越来越僵,说话的口气也越来越生硬,往来书信中渐渐夹杂着火药味道。胡适回国后,得到一批知音,特别是陈独秀以及钱玄同等北大教授支持,声名大噪,剑锋所指,大有所向披靡、无坚不摧之势。此举令哈佛相当一部分中国留学生为之愤怒,张鑫海曾愤然曰:现在我们“羽翼未成,不可轻飞,他年学问成,同志集,定必与若辈鏖战一番!”到了1922年《学衡》创刊后,很快云集了一群文化精英与宏通博学之士,除了吴、梅与胡先骕三人,尚有刘伯明、吴芳吉、刘扑、易峻、曹慕管、张鑫海、李思纯、浦江清、张荫麟、赵万里、郭斌酥、马宗霍、汤用彤、黄华、萧纯棉、柳诒徵、徐则陵、张其昀、王焕酥、徐镇颚、束世澂、向达、刘永济、刘盼遂、林损、王易、王浩、黄节、刘善择等。另外还有大师级人物如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等,均为《学衡》撰稿人,其阵营与声势可谓浩大壮观。为此,倒胡的积极分子梅光迪曾在《学衡》创刊号上发表战斗檄文,引春秋时楚国申包胥对伍子胥说的话,“子能覆楚,我必复之”,准备与《新青年》周围的陈独秀、胡适、周豫才(鲁迅)等另类文化派来一番“鏖战”。

其后的十余年间,学衡派与陈、胡领导的《新青年》派展开决战,两派在各个文化领域的争论都围绕着这一个大的战线展开,即如何对待祖国传统文化和西洋文化的问题;对中国传统文化是全盘否定,一概打倒,还是甄别优劣,优者保存继承,劣者扬弃的问题;对西洋文化是盲目崇拜,臣服在地,全盘引入,还是有区别地明白辨析,审慎取择,供我所用的问题。学衡派号称要以“论究学术,阐述真理,倡明国粹,融化新知,以中正之眼光,行批评之职事”为宗旨;以陈独秀为首的另类文化派则倡导全盘西化,对中国文化特别是儒家吃人的礼教文化一概打倒,并云:正因为二千年吃人的礼教法制都挂着孔丘的招牌,故这块孔丘的招牌——无论是老店,是冒牌,——不能不拿下来,槌碎,烧去!等等。

对以梅、吴、胡先骕为首的学衡派之行为举动,当时和之后的社会人士有毁有誉。毁者,斥其为保守复古,反对新文化运动,逆历史潮流而动,在死路上爬行。誉者,称其不随时尚为转移,挽中国文化狂澜之既倒,为继承绵延优秀传统文化血脉作了重大贡献云云。道不同,不足为谋。两派的大多数中坚,直到死都未能与对方和解,吴宓更是如此。当时的周氏兄弟对吴宓与学衡派人士不以为然,周作人指斥学衡派为复古主义;鲁迅亦为:“夫所谓《学衡》者,据我看来,实不过聚在‘聚宝之门’左近的几个假古董所放的假毫光;虽然自称为“衡”,而本身的称星尚且未曾钉好,更何论于他所衡的轻重的是非。所以,决用不着较准,只要估一估就明白了。”(鲁迅《估》)周氏兄弟的文章,当时反响并不是太大,只是令鲁迅也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文章竟在半个世纪之后的“文革”时期,给上海的一个写作班子“石一歌”提供了炮弹,以余秋雨等学者组成的“十一歌”,借此对学衡派人物一顿猛烈开炮,指斥整个学派“对新旧学问都是一窍不通的”,并扣上了买办资产阶级和封建势力结合的复古逆流“遗老遗少”以及“穿西装的卫道士”等等几顶颇为吓人的帽子,大有让其遗臭万年之势,为此吴宓等人倒了大霉,成为批斗整治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