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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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死的……”雪白的面颊上滑下两条泪痕，让步易遥揪心不已，他痛心的说。
“你骗人。”莫暖暖激动地推开步易遥，声音却异常轻柔：“为什么要把护心丹给我？我根本就不要做凡人，妖不是很好吗？我不要……步易遥你想办法拿回去好不好？……求你了……拿回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怎么办？……”
步易遥深邃黝黑的眼眸垂了下来，定定的凝望着莫暖暖：“如果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注定要死，那么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不希望是你莫暖暖，你明白吗？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莫暖暖神色悲怆地扯住步易遥的手：“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存在……怎么办……怎么办……什么都没有……如果连你也……步易遥……你很残忍……”
步易遥伸手紧紧地拥住激动不已的莫暖暖，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暖暖……就算……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一定要像以前一样努力地活下去……”
“我不要……易遥……求求你，把护心丹拿回去……拿回去……”莫暖暖的声音无比虚弱。
“暖暖，护心丹一旦离体是再也没有办法回到体内的，你知道的。”步易遥叹了一口气，然后推开莫暖暖，背过身，努力压下心口的痛楚，只是血还是不停地从嘴里吐出。
血，一滴一滴，像泪水一样滴在大地。
“你死，我也死，要死就一起。”莫暖暖绕到步易遥跟前，望着地上刺目的血，忽然笑了，泪还在眼睫。
有什么东西。
在心中碎裂开来，那碎片，霎时像是无数的利刀，一把一把，刺在心口上。
刺得心很痛……很痛……很痛……
“莫暖暖，如果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因为你的命是我的……我的护心丹会一直守护你……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终于，他能止住痛楚，说。
步易遥的手用力地按压着疼痛不已的心脏，一时间重重地跪倒在地上，大口地吸取氧气，却徒劳无功，只能感受到缺氧的胸腔间的窒闷，心口好像被紧紧掐握着一样，让他迫切需要更多更多的氧气……
莫暖暖的泪一直流个不停，紧紧握住他的手，俯看着他脸上的一片青苍，和泛白的嘴唇。
“易遥，你不可以有事，一定不可以有事……一定不要有……事。”莫暖暖心颤不已，连话都说不好了。
渐渐的，步易遥半睁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他气虚地说：“暖暖……明天……明天……我们约会吧……像情侣一样……”
街上的人都聚了过来，却没有人伸出援手，人们朝倒下的步易遥指指点点。
“好……好……”莫暖暖呜咽着，“明天……我们……约会……就……就……像情侣一样……”
莫暖暖的心脏似乎被无数支细针扎着一般……脸色呈现灰白……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易遥……”莫暖暖六神无主地拉着旁边的一个围观者，求助。
只是，没有人愿意伸手……
人们都冷漠地散了开……
灰尘在光中肆意舞蹈。
“易遥！易遥！你醒醒……不要睡……求你……不要睡……”莫暖暖艰难地扶起步易遥，一边呼喊：“求求你……不要睡……”
莫暖暖扶着步易遥试图拦计程车，但计程车司机一看步易遥嘴角流下的血丝，便没有停车。
莫暖暖忽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心痛。
这，就是她所向往的人类世界吗？
没有了在乎的人……
就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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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只要还能够恢复法力就好。”步易遥笑笑。
莫暖暖对他的态度不解，“为什么？”
“我才不想做凡人。”步易遥说完就躺在沙滩上，望着天空中的月亮。
“这样啊。”莫暖暖也躺在他旁边，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声音很轻。
“我很喜欢人间。”她说。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人间的黑暗面。”他说，然后转头望向莫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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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突然响起，是属于莫暖暖的专属铃声，玄泽风迅速从沙发上跳起来，打开手机。
“喂？”玄泽风试探。
> “是我……”莫暖暖的声音听不清楚。
他以为，可能是收讯不良的原因。
玄泽风不说话。
“易遥他……我在心阳老街……风……你可以过来吗……”莫暖暖的声音很飘渺。
“你们的事，不必扯上我。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不是吗？”玄泽风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合上手机。
片刻，玄泽风狠狠地将手机摔了出去，掷向墙壁。
嫉妒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网住玄泽风的心，网上带勾——
愈缩愈紧。
玄泽风感觉到那些尖勾正一根根刺入他的心脏。
将他的心刺得满满是血，将他刺得遍体鳞伤——
究竟是人和人的距离比较难把握，还是心和心……
犹豫了将近二十分钟。
玄泽风站起身，他拿过—旁披于衣架上的外套和桌上的车钥匙，就快步往大门走去。
只是，人生有时阴差阳错，明明只是错过了一时，就似乎会在不经意间错过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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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阳老街
玄泽风握住方向盘的手关节泛白，突然间，他踩下油门，让车子在心阳老街狂飙起来。
他试图寻找的女子早已不在这里———
玄泽风的眼里燃着一股狂焰，他再度顺着心阳老街驶去，冀望看到她等待的身影，一如从前。
开着车子的玄泽风，却在冀望逐渐消失时，心完全凉了。
或许现在的她正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
她等待的人，也不再是他了吗？而是——
那个男人？
玄泽风发疯般地加速油门，来回地寻找。
风吹来，落叶纷纷。
秋天来了——
带来一丝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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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ＨＡＰＴＥＲ２９
景丽医院
护士很“礼貌地”让莫暖暖坐在走道旁边的塑胶椅上。
然后就有医护人员很快的将面色苍白的步易遥推入急诊室，进行急救。
“不要担心，会没事的。”经纪人李姐拍了拍无神地望着手术室门的莫暖暖，无力地安慰。
“会没事的……易遥……会没事的……”莫暖暖忍住泪水，伸出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李姐的手。
莫暖暖两眼发直地盯着手术室，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在漫长的等待中，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神情疲累地，脱下口罩。
莫暖暖立刻站起身，哑着嗓子问：“医生？他会……没事的吧。”
“对不起，进行了三个多小时的检查，我们还是没有查出病人的病因，很抱歉……”医生的神情凝重，“他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但是他的气息很微弱，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句话，莫暖暖的心里像是被雷电劈到一样，宛若雷击。
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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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玻璃被夕阳渐渐染黄了。
莫暖暖望着床上一动不动完全没有生气的——
步易遥。
莫暖暖缓缓地朝他走近，明明是这么短的距离，却像是在走向无边无涯的天际，好似要延伸到世界的尽头。
莫暖暖的心一紧，泪水一滴一滴地坠落。
“易遥，我们回去好不好？……我好讨厌医院……好讨厌……”莫暖暖拿起步易遥的手，颤颤地扬睫。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好难闻……医院的白让我觉得好可怕……你一定也不喜欢吧？……所以……我们回去……”莫暖暖娇美的容颜如雪般苍白，她伸出颤抖的手欲扶起病床上的步易遥。
可是——
没有一点重量——
步易遥的身体在她的触碰下一点点地消失——
“不……”莫暖暖想抓住步易遥，却发现手里什么也抓不住。
“暖暖，我的护心丹会代替我守护你……就像我在你身边……所以……一定要幸福……”他说，声音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