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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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泽风走到莫暖暖身边，紧握住莫暖暖的手，他舍不得轻易放开，她的呼吸声如此清晰，听在他的耳里就像天籁。
将呆滞的莫暖暖一把拥进怀里，心痛如绞。
“你跟……步易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玄泽风紧紧地搂住她，严厉地道，恍惚间，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玄泽风把莫暖暖抱进怀里，心疼地轻拍她的脸颊，却心痛地发现莫暖暖似乎完全没有任何知觉，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娃娃。
静白面容，像覆上了一层面具，剩下的只有空白。
“你告诉我，开口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说啊……莫暖暖……”玄泽风一把搂紧她。
莫暖暖依然无动于衷地躲在她心灵深处，没有回应。
现在的莫暖暖脆弱得好比布满裂痕的玻璃娃娃，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裂成一堆碎片，仿佛随时都可以抛下所有的人……
玄泽风深呼吸，命令自己掇拾已经碎成一片片的冷静。
玄泽风一把拉起地上的莫暖暖，右手抬起朝她的脸挥去，发出一个响亮的巴掌声。
莫暖暖扬起烟波渺渺的水眸，直视玄泽风。
玄泽风握紧的双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一次又一次，一次比一次握得大力。
“莫暖暖，如果你这样不生不死，还不如自杀更直接。”玄泽风苦涩地牵唇，几乎是对她咆哮。
既然这样，就彻底一点吧！伤口既然无法止血，不如挑开，管它是不是已经血肉模糊。
暖暖，我的护心丹会代替我守护你……就像我在你身边……所以……一定要幸福……
“不……不能自杀……不可以自杀……”莫暖暖眼眸一酸，无神地瞪着玄泽风。
“那你现在跟自杀有什么区别？”玄泽风的声音放轻，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累了……不想说话……想休息一下……”莫暖暖敛落羽睫。
“莫暖暖，你要当缩头乌龟就继续，没有人会可怜你。”语落，玄泽风立即旋身，知道莫暖暖没事，他想离开，他不是圣人，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痛彻心扉。
“我没有要当缩头乌龟……”莫暖暖嘶声喊，“只是……还有什么事值得我努力去做？还有什么事？……在乎的人都不在了……努力为什么？……”
玄泽风凝住步履，半晌，面无表情地回首：“莫暖暖，我看不起你。”
步易遥离开了……
现在的她，只剩下他了，只剩下他了……
而他却———
“你不是我？……玄泽风，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看不起我？……”莫暖暖飘摇得像一片飘零的树叶，她痛楚地质问，心口那道伤，愈破愈深。
玄泽风站在原地，森郁的目光盯住莫暖暖，充满怒火：“一个人如果太努力在活给别人看，就会痛苦得不得了———这就好像是演戏的木偶，只要抓紧了中心的轴线，让手脚随意摆荡，表演很精彩，但是万一中心的轴线松掉了，木偶就会溃散成一地，再也舞弄不起来。”
莫暖暖从来没有见过玄泽风如此盛怒，满蕴怒火的言语一字字敲在她的心上。
莫暖暖忽然低低地、沙哑地笑了，笑声如一把自嘲的刀，残伤自己：“原来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我一直努力追求的一切……一直想要努力得到别人的赞同……全部都没有意义……没有了意义……”
“莫暖暖，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吗？”玄泽风闭了闭眸，心弦一阵阵地揪紧，“因为莫暖暖是不会被任何事情打败的，她不会在意别人的拒绝，就算别人拒绝了她，她依然可以快乐地想办法让别人接纳她，那样的莫暖暖……我爱上了那样的莫暖暖。”
玄泽风的话像一张网，朝莫暖暖的头上罩下，把她困在一个个网结里，挣扎不出来。
莫暖暖的表情让玄泽风的心里夹杂着难以形容的情绪，就好像遭人挑痛了最敏感的一根神经，狼狈不堪。
“莫暖暖，你已经找不到自己生存的价值了吗？因为一个步易遥，就放弃了？……”玄泽风低哑着嗓子嘶喊。
莫暖暖不语，只是深深地望着他，似乎想把他刻进心里。
他是陆娜的。
那么，她在人间追求的是什么样的东西？……
她突然很迷惘……
“我讨厌你。”莫暖暖开口，“是你……全是你……玄泽风……我讨厌你……如果不是你……我手臂的彼岸花不会消失……易遥也不会为了我……为了我……为了我而……死掉……都是你……如果没有遇见你……我讨厌你……”心跳在莫暖暖的胸口冻结。
玄泽风顿时僵住，如一尊石雕，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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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莫暖暖撇过脸，脸色刷白，身子摇摇欲坠。
“莫暖暖，如果恨我能让你重新站起来，那就站起来——打败我，为自己报仇……”玄泽风的态度是生疏而冷淡的，然后他转身走出病房，用力地甩上大门。
玄泽风走出病房，来到转角处的时候，他用力一捶又一捶地敲打着墙壁，这举动痛的不是他的手，而是他的心，心口正静静淌着血，好痛、好痛、好痛……
病房里，莫暖暖靠在病房冰冷雪白的墙壁，她的身子慢慢滑下———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然后开始流泪。
对不起———对不起……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因为不能再否认了———
一切都是她的错……
忽然莫暖暖抬起手，她用力擦干泪水。
她的心就是步易遥的心，所以，她会努力弥补自己犯过的错……
可是……要怎么样，怎么样才可以……才可以弥补？……
更何况……
他已经有了‘她’，是不可以依赖的。
她止不住眼泪。
她不要这种脆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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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ＨＡＰＴＥＲ３０
“走，去吃饭。”玄泽风折回病房，拉起一动不动的莫暖暖。
莫暖暖茫然地望着他。
“跟我走，去吃饭。”他强调了一次。
莫暖暖没有说话，失神地任由他拉离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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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海南顶级的餐厅，清新淡雅的风格布置显得古典。
只可惜用餐中的男女并没有沉醉在这高贵优雅的氛围中。
“多吃一点。”玄泽风看着莫暖暖有一口没一口的吞着饭菜，笑道。
只是，他笑容背后的苦涩，好像生吃了黄连一般。
“为什么要折回来？”莫暖暖抬头。
“你的嘴角有东西。”玄泽风不自觉地伸手，只是手一触及她的嘴角，两人都一愣，彼此视线交流而过，气氛顿时变得奇怪。
莫暖暖轻轻推开他的手，自己拿起纸巾拭了拭嘴角。
明明是温暖熟悉的交流却有着无比陌生的刺痛。
玄泽风徐徐地缩回手，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步易遥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问，声音低沉。
莫暖暖放下碗筷，突然没有了食欲。
“易遥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找也找不到的地方……”莫暖暖的声调极轻。
“怎么会？”玄泽风脸色一整，立即抬首，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一颤。
“有时候事情是很简单的，一说就明白了，但是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有些事情你并不明白……”莫暖暖眼眸一黯。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不懂，那他就懂就明白？”玄泽风的眼神冷了下来。
“你……跟陆娜还好吧……”莫暖暖的声音是虚的，转移话题。
“叔叔让我跟陆娜结婚。”玄泽风神情专注地望着莫暖暖，试图看出一丝在乎。
“那很好。”莫暖暖平声道。
“看着我说话。”玄泽风忽然低柔地对她道。
莫暖暖抬眸望着玄泽风，眼眸一黯，嘴角的笑容却不减。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玄泽风问。
“什么？”莫暖暖无法意会。
“希望我跟陆娜结婚，这是真心话？”玄泽风定眼看她半晌，然后冷声道。
“陆娜怀了你的小孩不是吗？你们结婚是理所当然的。”莫暖暖幽黯地望向他的漆黑眸子。
“陆娜怀了我的小孩？”玄泽风闻言微变了脸色。
“这个你不该问我。”莫暖暖的心变冷。
“是陆娜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