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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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泽风凝紧了表情，他的眼神很冷。
骤然稀薄的空气让莫暖暖有些晕眩。
莫暖暖望着玄泽风怔然无语。
玄泽风一把拉起莫暖暖的手就往前走。
丝毫不在意路人诧异的目光。
莫暖暖想把手抽回来，轻微使力却让玄泽风握得更紧。
紧到她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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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泽风将莫暖暖推上自己的跑车后打开车门、跨进驾驶座。
玄泽风沉默地扭转车钥匙发动引擎，然后握紧方向盘，用力一踩油门，车子宛如箭矢般往前飞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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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纬十八度依然是原来的北纬十八度，唯一不同的只是看着它的心情。
如果她还是她。他还是他。他们还是他们。
“为什么来这里？”莫暖暖望着玄泽风俊美的侧脸。
玄泽风把口袋里的照片和信递到莫暖暖手上，深幽的眸光望着她。
莫暖暖望着面无表情的玄泽风，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
她直觉地想拒绝看手上的东西——
“这是？……” 她的心莫名地痛缩了起来……
“我实在很疑惑，既然你爱的人是步易遥，为什么要接近我，让我以为你爱的是我？又为什么要伤害陆娜？她是无辜的人……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纯粹只是想要满足你个人的虚荣，觉得世界围着你转，周围的人被你玩弄对你而言是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他沉眼。
看着手上的东西，莫暖暖整个人霎时像一根电线杆似的呆立得无法动弹。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陆娜……她……怎么会……”莫暖暖的心脏紧紧收缩，手里的信和照片从掌心滑落，掉在她的脚边。
她的脑袋被炸得一片空白，心被炸得碎了一地。
“你不知道？”玄泽风捏住莫暖暖的下颔强迫她与他对视，“看着我，告诉我，我该怎么分辨你说的话？而你，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莫暖暖的美眸平视玄泽风诡谲的黑眸，脸孔苍白，“陆娜的事我很痛心，但是……我有什么错？步易遥又有什么错？……你现在无端地迁怒我，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风吹来，吹散在风中说的话，也把莫暖暖脚边的照片和信一并吹走。
玄泽风的深眸直看着那双明眸，沉默许久，他猛地将她紧紧揽进怀里，感受她略微冰冷的体温，下巴顶在她的头上，声音沙哑而破碎：“暖暖，暂时让我这样抱着你。现在的我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明明知道不关你的事，却执意地把怒气发到你的身上，以为这样至少也比我们之间毫无瓜葛要好，总是试图寻找一条线，好让我们连在一起。一直都知道莫暖暖并不是会在和我交往的同时又跟其它男人搞暧昧的人，你跟步易遥认识的比我早，如果你们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但是还是会生气，还是会口不择言，还是会控制不了自己对你的占有欲。一直到最近你对我的态度，对步易遥的态度，让我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看不清你的心。”
莫暖暖悬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的环住他的腰，一缕伤痛窜过她的眼底，她轻柔地开口：“真的真的无所谓吗？你真的可以放开陆娜而全身心地爱我吗？陆娜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你真的能够不当一回事而面带微笑吗？我们真的可以重新来过吗？”
玄泽风不语。
莫暖暖缓缓地松开了环抱住玄泽风腰身的手，轻轻地把他推开，正视他的眼睛：“我们，都知道，不可能了……再也回不去了……那么，为什么还要执着？”
玄泽风强忍心弦的悲痛，望着莫暖暖：“暖暖，你还是爱我的，不是吗？要不然为什么还把那只明明已经丢弃的戒指挂在脖子上呢？而我……”玄泽风伸出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无名指上有着彼岸花刻纹的戒指竟无比刺目，“自从你帮我戴上的那一刻起，我从来没有把它取下来过。”
莫暖暖绽放笑靥，却有着淡淡的哀伤：“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试了，我必须要让自己适应活在没有你的世界。”
“我们明明相爱不是吗？那么，暖暖，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彼此？”玄泽风双拳紧握，深深地注视她。
莫暖暖取下玄泽风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即她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扯了下来，把它们放在手心，两只银戒无比耀眼。
忽然莫暖暖用力地把它们投向蔚蓝的大海。
“这一次，我不会再把它们捡回来了，是真正的丢弃。”莫暖暖忽然绽开娇美的笑颜。
玄泽风的胸口好像被异物梗住了，让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丢弃的……是我们的爱情吗？……还是我的爱情……让你感到那么的不自在？”玄泽风凝视着她。
莫暖暖抬头仰望一片晴朗的蓝空，轻声说：“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如果可以的话，让一切都重新开始，易遥没有离开，陆娜没有遭遇不幸，风没有遇见我，一切都回到原点……那该多好？……”
“所以，暖暖……”玄泽风突然无法言语。
“风，下一次再见面，我们真的就做陌生人，好不好？让一切随缘……如果我们真的有缘……让我们重新来过……”莫暖暖看了玄泽风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玄泽风挡住了她的去路，沉声问：“暖暖，我不明白我们之间的问题症结，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步易遥对不对？”
莫暖暖望着玄泽风，心情复杂：“我不知道。”
玄泽风的黑眸更加幽沉，他说：“我们真的就这样了吗？”
莫暖暖心一紧，看着他：“或许我们都需要时间来想一想，未来的事情我不知道，一切随缘吧，如果有缘，证明我们还能够在一起……的话……我可能不会像现在这么抗拒……”
“暖暖，你到底在害怕什么？……”玄泽风的目光直入莫暖暖的瞳眸。
莫暖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颤抖，她害怕什么呢？……
沉默许久，莫暖暖轻语：“害怕幸福迟早会消失，消失以后面对真相的痛苦，我怕……我再也承受不起……无法看清你的心，对你跟陆娜的感情会有种种猜疑，然后变成自己都不认识的我，那不是我要的。”
玄泽风在婚礼当天缺席，这是她心中永恒的痛，她试图抚平，她试图忘记，但是那种从天堂坠入地狱的恐惧却始终没有消失。
“我跟陆娜只有兄妹之情，并不是爱情。我爱的人是你，是莫暖暖。”玄泽风说，心里竟莫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一句话就可以抚平所有的伤痛，如果一句话就可以忘却过去的一切，我也很希望这么做，但是……”莫暖暖嘴角极轻极淡地扬起：“一句‘我爱你’，以前的莫暖暖会不顾一切地冲向你，但是现在的莫暖暖已经没有那种勇气，言语里的山盟海誓，我已经不相信……”
“是我伤你伤得太重吗？那天，我并不是有意要迟到的……真的是……”玄泽风的话被莫暖暖打断。
“理由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那么做了，在你的潜意识里也一定觉得婚礼并不重要，因为可以随意延迟，可以不顾新娘的心情……不是吗？……所以，已经不重要了。”莫暖暖的眼眸澄亮。
“我明白了。”玄泽风退开。
莫暖暖绕过玄泽风，离开。
片刻，玄泽风望着莫暖暖的背影喊道：“莫暖暖，我不会让你在我的世界消失，以前是莫暖暖在爱我，而以后，让玄泽风来爱莫暖暖。”
莫暖暖离开的脚步因为玄泽风的话而停下，眸子颤动，泪缓缓落下，但却没有回头，然后，抬脚，一步步走离玄泽风的视线。
玄泽风站在原地，望着莫暖暖消失的背影，完全无法移开，心里隐隐作痛。
有些爱曾经有很多的机会去抓住它，却不在意，却没在乎。
等到回过头想要再爱的时候也已经没机会再爱了。
那些说好的永远也在某一天被遗忘掉了。
北纬十八度，又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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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少接受媒体采访的‘玄殿风尚’总裁玄泽风列席参加记者会。”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如此说。
莫暖暖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她在精品店的电视机里看到在保全人员的戒护开道下步入记者会的玄泽风。
玄泽风的后面紧跟着的是顶级制作人和导演。
玄泽风的脸色冷漠，而记者们却对这场记者会充满期待。
坐在一个白色长桌正中央的玄泽风面无表情。
不久，玄泽风站了起来，四周的喧哗声立即停止。
玄泽风弯下腰，深深地朝底下的所有记者鞠了一个躬，底下的记者们立即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