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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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洪某就洗耳恭听了。”说罢坐下来摇着扇子。
我微微想了一下，左手按弦，右手抚弦。轻声吟唱着。
梅龙镇压上卷起一簇相思梦
凤姐妄攀龙徒遭情戏弄
范蠡狠心千里将爱送
西施忍辱只因救国梦
历史记载不少的英雄
万世的尊重那么的光荣
谁能知道背后美人痛
谁能明白红颜的惶恐
深深的情可以让地摇天动
人心太善忘
也难免最后一场空
淡淡的爱可以无尽的沉重
情不情愿也没有用
天赐良缘委实难自控
叹君甘入瓮长与痛相拥
莫管今生是龙还是凤
情到浓时你我一样同
笑看浮生世态千百种
英雄背后总有美人痛。
最后一个字唱出后，手随意的拨弄琴弦收尾，抬起头只见洪承畴深深的看着我，于是微笑着看着他，“不知子茉唱的可入的先生之耳？”
他笑了笑，“子茉的歌声很美。”低着头想了想，突然出声问我，“子茉，为何这几日……你都不劝我归顺大清？”
我见他自己提到这个问题，于是笑着看着他，“子茉可不敢，听说连范先生都被你骂走了，子茉面皮薄，可不敢招惹先生。”
他笑了下。“皇太极果然聪明，知道让子茉来。……可是子茉，你如此聪慧，应该明白，洪某虽不才，却不愿成为世人耻笑的奸徒，所以你……”
“先生！”我打断他的话，“先生为何觉得归顺大清就是世人耻笑的奸徒？朱氏皇朝政治腐败，宦官专权，民不聊生，难道忠于那样的皇帝就是忠贞么？”
“可是，我堂堂汉人，怎么能做鞑虏番邦的走狗？”说完皱着眉头看着我。
“鞑虏，番邦？呵呵……先生，子茉到不如此认为，子茉觉得但凡可称作番邦的应该为异族，诸如大食、波斯甚至北方的罗刹人，都是些金发碧眼的外貌。可是您看咱们满人和汉人长相有什么差别？都是黑头发，黄皮肤啊。而且……子茉听闻在云南贵州等地也有很多的少数民族。大明不一样把他们当作一家人么？那为什么就要把咱们满人归到番邦呢？”几句似有理似无理的话说得他哑口无言。
“可是……必竟！”
“先生，历来朝代的更替都是自然的现象，若是一个皇朝能够自始至终的爱民如子，那又怎么会衰亡呢？所以，子茉认为，只要是对天下苍生有利的事情就不可耻。”
看着洪承畴显然是很矛盾，于是走近他，“先生，咱们皇上有经天纬地之才，将来逐鹿中原必然势不可挡，而皇上一直很知人善用，他仰慕先生的才学，视先生为知己，若先生能够留在皇上身边提醒、帮助皇上，那么必能造福中原百姓啊！您也不想看到中原百姓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是么？”
他一愣，低着头握着手，我看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拿出两张纸，磨好墨，将笔递到他的手中，“先生，不如咱们玩儿个游戏如何？”说着展开第一张纸，“先生，就您对咱们皇上的了解，您在纸上写下您对皇上的评价，和咱们皇上的优点。”
他微一思索，挥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着，仅一会儿的功夫，满满一大张纸上已经被写满了，看来洪承畴对皇太极也是仰慕已久，佩服的紧。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我看完笑了笑，“先生真的是皇上的知己啊。”然后又铺了一张纸，“那先生不妨在这张纸上写上明朝崇祯帝的优点。”说完含笑的站在一旁。
只见洪承畴蘸好笔后拿着笔在纸上玄了好久也没有下笔，最后双眼一闭将笔扔下，有些狼狈的看了我一眼，单手扶着桌子惨笑一下。“子茉，你果然聪明。”说完又闭上眼睛，流下清泪。
我有些难过，俯身一拜，“先生大概是累了，您好好休息吧，子茉今儿就不打扰了，明日子茉再来。”说完慢慢的转身出门，他大概需要好好的考虑一番吧？
离歌
刚刚走出房门就发现皇太极就站在院中，他静静的走上来像昨天一样，拉住我的手慢慢的走着，我也静静的跟着。大约快到关雎宫后，他突然站住了脚步，转身看着我，抬起手将我的碎发捋到耳后“想不到青莪的歌声竟然如此动听，朕以前竟然没有听过……朕发现……朕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说完有些伤感的笑了笑。
我鼻子有些发酸。我和皇太极约定三天的时间说服洪承畴，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那么今天就是我最后一天在宫里了吧？想到这儿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抬起头看着皇太极。“皇上……青莪今儿给您做些青莪的拿手小菜如何？”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笑笑。“好啊！好久没尝到的青莪的厨艺了。”于是又拉着我的手走向我的屋子。昨天他是住在海兰珠的屋子，从他答应让我走开始就一直住在那儿了。
没有过多的准备，只是简单的做了几个家常的小菜。看着眼前的桌子突然有些食不知味。于是又端起酒杯勉强的笑了一下，“皇上，青莪再敬您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青莪，你不能喝酒，少喝点！”皇太极深深的看着我，顺手将我的杯子拿走。叹了口气。“咱们今儿就好好的说说话。”说着拉着我坐到椅子上，吩咐灵哥将饭菜都撤了。
我抬着头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此刻心中有的只是难过和更多说不清楚的情愫。
皇太极搂着我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幅洪承畴为我画的画像，“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呵呵……这个洪承畴倒是将你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半晌后低下头看着我，“青莪，朕答应过你，明日就让你出宫，朕也已经派人让多尔衮明日午后来接你，这副画……能否留给朕？”
见他眼中有着明显的期待，我再也忍不住的流着泪点点头。看着他此刻勉强的笑意，想着他这几年的对我的疼惜、容忍，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心底最深处的悸动，我伸出手搂紧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住了他，下一刻我也被自己的举动震住，然而一愣之后却没有后悔，而是心里更加坚定了我瞬间的决定。
慢慢的抬起头但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我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的解开他领口的扣子，能感觉手下的身体一震，随即我的双手被他抓住。“青莪？……”
对上他难以置信的眼睛，我咬着下唇看着他，然后犹豫半晌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皇上……就让青莪……再……再伺候您一次吧……”不去看他，大着胆子挥开他的手，解开了第一个扣子，然后是第二个……下一刻的窒息让我紧紧的趴在他的身上，双手紧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强烈的心跳。他的一只手放在我的脑后强迫我随着他的吸允而更加贴近，身子仿佛要被他揉进身体一般……
身子一轻，我已经被他抱着走向床榻，他将我放下后，静静的看着我，“青莪……你确定么？”
微微一笑，伸手主动抱紧他，用行动告诉他我此刻心中的想法。再没有给我犹豫的机会，火热的身躯随即俯下，伴随着火热的唇舌，我抛开心中的杂念，与他用身体激烈的交缠，希望以此忘却分离的痛楚。夜，正浓……
待我第二日见到洪承畴的时候，明显的看出他略感疲惫，眼睛红红的，想来也是一夜未眠。于是我走到他的身前为他倒了杯茶水，“先生可是因为子茉昨日之言烦恼？”
他抬头看着我，“子茉，我何尝不知道你所说的道理？这些年来我身在大明，和大清虽是敌对，但皇上他却是我生平仅佩服为数不多的人，我知道，他的能力，将来逐鹿中原必势不可挡。”说罢摇摇头叹着气。
而我在听他称呼皇太极为皇上的时候心里算是彻底有了底，于是笑着看着他，“先生，良禽择木而栖，皇上他对您可是一片诚意啊！”
他站起来看着窗外，“即入仕途，何人不想遇明主？然明主难寻，寻之难为啊！皇上他待我的诚意，我何尝不知？明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皇上他是个明君！”回过头将扇子一丢，“罢罢……既然皇上他待我如斯，我岂有不是好歹之理？我洪承畴但求不愧天地、不愧天下苍生，至于天下人如何看我……由他们去吧！”说完闭上眼睛。
“先生……”我有些激动的看着他。
他慢慢睁开眼，看着我淡笑一下，他踌躇了片刻想了想问我，“洪某心中尚有一惑，不知子茉可否解答？”
“先生请说。”
“子茉……可是皇上的嫔妃？”说完定定的看着我。
我一愣，随即答道，“不……子茉并非皇上的后宫之人。”看着他眼中的灼热，有些不忍，但想了想还是回答，“子茉来自睿亲王府。”我没有说错，过了今日我就离开皇宫，回到睿亲王府了。
“睿亲王府？……你……你是说睿亲王，多尔衮？”看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喃喃道：“难怪……”见我不解，于是整了一下面容，“洪某觉得以子茉人品，这世上怕是只有皇上才能要的起你，现在……现在想来，怕是除了皇上，……也只有睿亲王这样的英雄才能配的上你啊！”说罢长长的吁了口气。
面对今天以前的洪承畴我可以和他侃侃而谈，可是面对今天真情流露的他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只好对着他报以浅笑，“既然先生已经想好了，那子茉就请出皇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