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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完美收藏品(二十八)

书籍名:《沉于昨日》    作者:祁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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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她怎么样了?”见人回来后,夏濯叼着面包问起关渝舟。
  还有功夫吃,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关渝舟面露遗憾,温声回答:“她崴了脚,从楼上摔下去了。”
  褚津:“……”不敢吱声。还好之前被怼得讲不出话时没气火攻心揍夏濯一拳,不然恐怕现在楼梯下躺着的就是他了。
  听栾萦雪所说,休闲服死在了餐厅。夏濯不能亲眼所见,只能从褚津口中听来其中的细节。
  “说是死在餐厅也太粗略了,准确地讲应该是尸体被送去了餐厅。我紧跟着栾萦雪进去的,那个执事正在布置餐桌,从推车里新搬了一个花瓶放到了餐桌中间,还说是家主昨晚兴致大起连夜赶工做出来的,上面还印着一张扭曲的脸,就像是把人皮给撕下来套在了花瓶上摆在那儿了。”褚津说到这里,忍不住朝余子昂那边靠了靠,以求一些加护:“栾萦雪只朝执事要了个打包袋就走了,我当时觉得有些奇怪,但没细想,只记着带点东西给夏明明了,要是早一点跟她身后上来就好了。”
  关渝舟没理睬,倒是夏濯啃完一个面包,慢腾腾地爬起来漱口洗脸,然后在镜子前甩了甩头,揉着眼睛道:“我眼皮一直在跳,刚刚还以为是在昭示着栾萦雪会给我惹麻烦,但到现在还是没有停。”
  头顶的天花板上蓦地传来咕噜一声,像是什么圆形的东西滚了过去。
  房间里的几人下意识抬头看向上方,原本洁白的墙皮泛着淡淡的红色,竟是浮现出几个大小相同的正圆形潮痕,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摆放了许久、液体浸入地板才晕染而成的。
  余子昂望着透着一条缝隙的窗:“天好像暗下去了。”
  他们一直呆在亮着灯的宅子中,因此并没有察觉外面的乌云聚集起来。
  夏濯冒出脑袋,也有些懵:“我明明没有拉上窗帘啊?”他记得清清楚楚,早些时候还对着窗外发呆呢。
  白夫人道:“第六天了,都小心点吧。”
  她话音刚落,四周突兀地响起玻璃咔咔碎裂的声音。夏濯就近回头,看见镜子自中间裂成了蛛网状,一点点碎渣掉在洗手台上,灯也在同时闪了两下。
  关渝舟立即反应过来,原本放在抽屉中的手电筒出现在手中,在房间暗下后一道光亮直打在墙面上。
  光表亮起,正正方方的屏幕上多了一个信件图样的按钮,众人抬手各点进去,光屏跳跃出来展在空中,上多了几行字:
  【特殊事件】蜜尔娜·雪莱患上恐婚症,计划婚礼前一日逃离主宅。波伊尔·柯克得知此事大怒,召集所有仆人进行搜查。
  【特殊任务】帮助蜜尔娜·雪莱完成逃离。
  【特殊提示】蜜尔娜·雪莱陷入恐慌,会对所有参与者进行无条件攻击。波伊尔·柯克得知访客与未婚妻合谋,会对所有参与者进行无条件攻击。
  【额外奖励】积分*5。
  (任务倒计时120s)
  褚津看完后怪叫一声:“我靠,这么刺激的条件就给5分?真是越来越抠了!”
  余子昂习惯性推了推镜架:“哪怕不给你积分,你也要完成它。”
  背面意思就是在说他不知好歹,有奖励拿就不错了。
  “所以说,是要在不被任何一位原住民发现的情况下送雪莱出去,另一方面又要避免雪莱和波伊尔的正面接触。”白夫人抱着手臂,说话间右手指节不停地敲击左臂,显得有些不耐:“是有点棘手,看样子是故意设定在这里打乱我们的计划。”
  “不一定非要不被雪莱发现呀,完全可以引她出去。”夏濯插话道。他身体状况依旧不乐观,声音听上去哑了许多。
  关渝舟将毛巾浸湿搭在他脖子上,问:“要吃药吗?”
  夏濯一掏口袋,这才注意到藏起来的那片止痛药不见了。他顿了顿,字字铿锵地扯谎:“我吃过了。”
  其实并不很痛,现在毛巾一敷,几乎就察觉不出来了。
  关渝舟手却往他嘴边递了递:“那再补一片。”
  夏濯:“……”有钱存着换零食吃不好吗,这玩意儿苦不拉几的一点都不过瘾。
  白夫人看不下去了:“好了吧,你有时间照看人,不如先在剩下的不到一分钟内想个策划。总共就四层楼,然而加上变成瓷人的参与者后,我们一共要面对的原住民却有十四个,不如趁这个空档直接去一楼等——”
  “十五个。”关渝舟更改道:“我们并不需要想新的计划,按照原本的继续来办。”
  “……十五?算了,多少个不重要。”白夫人皱着眉,并不赞成:“任务里只说送雪莱离开,没有让你杀波伊尔,你这不是明显在增加难度吗?”
  “我是在降低难度。”关渝舟道:“在波伊尔的视线中护送她离开,远比先杀了波伊尔然后再送她离开要困难得多。”
  白夫人咬了咬唇,没话说了。几秒后她才妥协:“行吧,那还按照原来说的,直接去四楼取药。”
  (120s倒计时结束,大门已封锁。)
  楼上的杂音突然间扩大了几倍,地板震颤着,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坍塌。这几天下来他们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但不难猜是雪莱开始行动了。
  关渝舟握着门把手,道:“动态视力好的想办法去确认大门的钥匙在不在波伊尔身上,顺便引他不要和其余人撞面。”
  褚津举起手:“这个我在行啊!”
  “那你和余子昂去。”关渝舟点了头,接着转脸和白夫人道:“拦住上楼的瓷人,有问题吗?”
  白夫人瞥他一眼,踩着高跟推门径直朝外去了,走之前还不忘背对着丢下一句:“脏活就知道丢给我做。”
  人都走光后,关渝舟朝夏濯伸出手。他好像没有什么紧张感,依旧泰然自若地带着一抹笑:“走吧,带你去四楼看你心心念念的那道谜题了。”
  夏濯顺着他的指尖一直看到袖口,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上的毛巾,还是退而求其次地抓住了他的衣摆:“那我只能尽量不给你拖后腿啦。”
  雪莱可以穿梭在属于参与者的花瓶之中,现在他们必须要远离的就是存放了花瓶的房间。没有时间实施像封住余子昂花瓶那种如法炮制的方法了,现在说得好听就是看能耐,说难听就是看运气。
  但总而言之,三楼和二楼无疑是最危险的地方。顶灯全部碎裂,哪怕现在是白天,乌云一遮房内依然昏暗。这里本来门和走廊都用深色装点,现在乍眼看去就像是一条漆黑的隧道。
  余子昂和褚津倒是溜的快,也不知现在钻到什么地方去了。路过围栏时,夏濯悄摸摸地冒着脑袋看了一眼,楼下沙发前坐着的正是拄着拐杖的家主波伊尔。人设这个东西的确玄妙,他光是往那里一坐,哪怕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周遭却像是铺盖着一层忧伤的气场,实实在在演绎了一个遭到抛弃的可怜人形象。那一排瓷偶整齐地守在他的身后,脸上还是带着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像是随时待命,一眼瞧去还真有点科幻感。
  窗户玻璃外都设有铁栏杆,唯一能够供人出入的只有那扇大门。夏濯觉得,波伊尔这么一坐,还真有点看门犬的意思在里面。但他没有功夫多欣赏,和关渝舟顺着楼梯,向动静最大的四楼而去,在脚尖踏上属于四楼地界的那一节阶梯时,声音却又戛然而止了。
  关渝舟将手电筒递到夏濯手里,做了个嘘声手势,把对方呼之欲出的半个咳声压回了喉咙里。
  没多时,脚底下的某间房里传来轻微的“咔啦”一声,雪莱从花瓶传送,由四楼到三楼去了
  两人不再迟疑,借着地毯的遮掩直接进入走廊。正对的房间门紧闭着,依旧从外锁住了,波伊尔原本想用这扇门锁住他的未婚妻,看来并没有如他所愿。
  关渝舟没有停留,他对家主和未来女主人住的房间一点都不好奇,带着夏濯朝着右侧走去,直到停下脚步,夏濯才想起来面前这个房间他来过一次——正是原先波伊尔给他配药时的那间储药室。
  “咳……你哪来的钥匙?”
  看关渝舟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把手,夏濯有些惊讶。
  关渝舟没有回答,只是提示了他另一点:“手电筒离远一点,照在门上看看。”
  夏濯听了他的话,试着晃了晃手腕。光照在那扇门上,有一部分洒在关渝舟这时掏出的纸上。那是夏濯得到的信封,洁白如雪,在信封的对比下,他立马分辨出了这扇门涵盖着淡淡的粉色。
  四楼的灯一直那么暗,一方面为了烘托气氛,另一方面为了遮掩房门的颜色,让人视觉产生误区。
  “原来那张纸的颜色指的是这个……”
  关渝舟边打开房门,边解释起他前一个问题:“记得上次去的储物室吗?那扇门有些难开,地毯的摩擦力太大了。并不是因为地毯装厚了,而是因为它下面埋了东西。”
  “哦~”夏濯看着人将门从里反锁后,顺手按了按墙上灯的按钮。
  开关依旧会给出响动来作回应,但头顶的灯泡却整个碎成了块,手电筒的照射下柜子的玻璃也已经七零八落,在眼皮底下正微微泛着光。
  “感觉好一些没?”
  夏濯点点头:“看到你就好多啦。”
  关渝舟笑了一声:“就会贫。”
  “这才不是贫……哎,我明白了,五个数字的开头12345对应的就是五个柜子吧。”每行每列堆着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玻璃瓶,从包装看就有几十种不同模样的,总共药水合计估摸着不下三位数。眼看关渝舟伸手去掰还残留下来的玻璃碎块,夏濯忍不住拦了一声:“你别,我把毛巾给你,你包着手。”
  关渝舟摇摇头,拒绝了。他体贴地将毛巾重新包回了青年脖子上,指腹隔着一层绵绵的布似有若无地蹭了一下,“觉得柜子有问题吗?”
  “有。”夏濯缩了缩脖子,脚后跟朝后挪了挪,“要是想把针用在,咳……用在家主身上的话,机会只有一次,我觉得这里很可能会下套,因为参与者根本不懂柜子的序号嘛。有可能一号柜是左手边第一个,也有可能是右边第一个啊。”
  他说话气音很重,呼吸还有点滚烫。关渝舟思索了一下,将他推到桌子前坐下,“的确。你找找桌子附近有没有线索吧,我来查柜子。”
  夏濯哦了声,攥着手电筒扫了圈桌面。他看着离自己有几步距离的关渝舟,忽然一拍脑袋,想起自己现在已经可以从商城换道具了。
  片刻后,他笑吟吟地递过去一把崭新的手电筒,语气十分骄傲:“你用我的!快点!”
  关渝舟:“……”他弯着眼角,笑着伸手接过:“这么大方?随便用?”
  “随你用!”夏濯瞥了眼光表上显示的余额,底气很足:“用完了给你新的!”
  “好,别那么大声,小心嗓子。”
  尾巴一翘起来就不顾四周环境了,被关渝舟一提醒,夏濯连忙收敛了些兴奋劲儿,埋头随手打开了一侧的抽屉。
  看得出来,波伊尔平时的习惯良好,也许是做医生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小洁癖,就像这个房间还弥漫着一股淡淡消毒水的气味。
  这个储药室他应该常来,抽屉里摆着几盒品牌不一的雪茄,包装已经有开过口的痕迹,桌肚下方的垃圾桶里也有着用过后被丢弃的稿纸。
  夏濯稍稍弯腰,也不嫌脏,从垃圾袋里翻出了其中一张。
  这是一张婚纱的草图,随处可见修改过的痕迹,一侧还很认真地记下了捧花的颜色,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在里面。夏濯又翻出几张,内容都七七八八,就连婚戒的设计废稿也有好几份。
  “这个波伊尔还蛮上心的嘛……咖啡都备好了,应该没少熬夜。”他感慨着爬起来坐正,一把拉开左侧的抽屉。
  也许因为这个房间一直锁着的原因,所有的抽屉都没上锁,这倒给他们省了不少事。和右侧摆着生活用品的抽屉不同,左边抽屉显得有些空,只有一个古董老式相机和压在下方的一沓反扣的相片。
  夏濯下意识看了眼关渝舟,将相片拿出来翻在桌面上,惊讶的发现其中拍摄的对象全部都是健康时期的雪莱。
  吃饭时的雪莱、坐在书房里看书的雪莱、练习形体时的雪莱……起初还挺正常,全部都是生活照,但角度奇怪,不少镜头有特地拉进的模糊感,还被一些不明物体遮挡了一部分。
  他立刻想到,这些全是偷拍的。
  再往后,穿着睡衣的雪莱、洗澡时的雪莱、甚至还有在床上和旁人做着什么成人活动的雪莱。
  其中合伙出演的那名男人没有露脸,但他搂在雪莱腰上的手上却带着那枚祖母绿的戒指——首富没跑了。
  “……关渝舟,我真的要长针眼了呜呜。”
  关渝舟不明所以,朝这边走了几步。夏濯却手一扫,直接将后面那些少儿不宜的图重新塞回了抽屉里:“你不能看!咳咳咳……”
  一激动,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
  关渝舟无奈地笑了笑,转瞬却又皱起了眉。他“嘘”了声,一把将夏濯推进了桌子下方,顺手将桌面上摆着的剩余照片全部清理干净了。
  两把手电筒全熄,反锁的门被插.入了钥匙,声音隔着门板并不清晰,却令人神经瞬间紧绷。
  吱呀——
  鞋底摩擦地毯的声音细碎传来,波伊尔那晚怪异的标志性嗓音盘旋在不算宽敞的房间内:“亲爱的,你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