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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给主人的献礼(三十)

书籍名:《沉于昨日》    作者:祁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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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山林原本住着一群受灾受难的人,大家来自五湖四海。
  他们身份很杂,根本不是外面传的那样一堆难兄难弟凑合着搭伙过日子。他们全都干过搬不上台面的活,为了能有个稳定的歇脚地儿成家立业,才特地那般对外说的。
  后来国家立了法,他们就更不能离开这里了。没有手艺技能,出去了到哪里去谋饭吃?
  于是他们放出消息,来者都是客,不论身份地位,谁都可以到这里来成家立业。他们接纳任何人,犯了罪的掘过墓的,声称只要踏进这片地就都是一家人。
  陆续有人听闻消息赶来此处,他们盛情款待几日便开始夺人钱财埋人尸骨,周围森林里这么多年来不知已经挖过多少个坑了。
  镇长说:不这么干,我们哪来的钱建镇?你们谁能出去赚钱?都不能赚就闷头给我.干,把嘴封严了,一人说漏嘴全家都得完!
  一排排屋子就这么用人命搭了起来,镇子总算有了雏形。
  总说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可一票接一票,永远没个头。
  “听说外头通铁路了。”镇长坐在镇头抽着大烟,脸上的皱纹爬了一道又一道,不知沟壑中沾过多少人的血。
  “是啊,就咱这小破地方,怕是也出不去。”旁边一镇民憨憨地笑着,“也好,出不去,进不来,秘密全都埋死了,带到咱们坟里去,你不说我不说,以后小辈们日子好过起来就行。”
  镇长幽幽吐出一口烟圈,“外头都通路,咱们这儿也得通。得送孩子们出去,这破地方呆着人会疯。”
  镇民纳闷了,“疯?这不挺好。”
  镇长把烟管朝石头上磕了磕,震出的点点星火和林外那片夕阳成了同一色,“我疯了,你也疯了。我第一个疯,你们跟着我一块儿疯。”他望着已经落入地平线的夕阳,重重地摇了头,重复说道:“得把孩子们送出去。”
  铁路得修。
  但是没钱。
  镇长对着供起来的菩萨相发愣,常常一坐就是半天时间,愁着怎么能把铁路建起来。
  一日他割了眉心放了血,在供桌前的地上磕了头。
  “我这一生没干过什么好事,可实实在在都是为了大家。要说后悔,也没什么可以悔的,大半辈子过来了,如果非要说善恶有报,那恶事都我一人带头一人做,后面二三十年的命随您取了,只求您再指引我这一次。”
  他这头磕了久久才重新抬起,离开供桌后伸手抹了把头上的血。还没从地上站起来,紧闭的家门就被敲了几声,一对穿着光鲜亮丽的年轻夫妻拎着两箱行礼驻足在了门前,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子。
  对方咬着一口标注的普通话,带着得体的笑与他握手,说他们想要来这里定居,特地来这里打声招呼。
  女人惊讶地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模样,非但没嫌弃没过问,还从挎包中掏出了手绢要给他擦伤口。
  镇长恍惚一瞬,“来这儿定居?”
  “是的,在您这儿定居需要交建设费吗?”一旁的男人笑了笑,“我们前后打听过几个地方,但都不太合适,我妻子就喜欢您这地儿。”
  镇长看着那女人别着的宝石胸针,再看看那男人戴着的腕表。
  这是菩萨显灵了,来了两条大鱼。
  他摆摆手,“不需要交什么钱,喜欢就留下吧,我们这里人都好客。”
  “那多不好意思,我们从外面带了些特产,一会去给大家打个招呼,您能牵个线吗?”
  镇长又问:“你们怎么来到这儿的?”
  那年轻的男人回答说:“包了个车,送到这里司机师傅就回去了。”
  “那我去洗一把脸,带你们去镇上各地转一转。”镇长也露出点慈善的笑,客客气气地指了指家院里摆着的长条凳,“赶路挺累的吧,你们坐着歇歇脚,我进去收拾一下就出来。”
  门被合上,遮去了外面一家三口的面容,但木板却隔不了对方的说话声。
  他听见那女人说这里环境好,说她喜欢那片松树林,每天在清香中醒来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
  他也听见那小男孩咿咿呀呀地叫着。
  他又听见那男人问妻子累不累,行李放地上了,孩子让他来抱。
  这是镇子上第一次有夫妻搬进,而且还带了一个尚未学会说话的幼童。镇长看着菩萨相,脚压过地上刚沾着的那小片血迹,一边捡起被丢到角落里的刀,一边半捂着脸叹着:“疯了,真疯了。”
  他收拾完,从院子后推出三轮车,说是走累了可以坐上去歇歇。
  那男人连忙接过车把,“我来推,谢谢您啊。”
  镇长摇头,“你们没地方住吧,我家楼上有空房,盖房子这段时间就住我这里吧,这车也借给你们,一会儿我替你们问问有没有哪户人多出砖头摆着没用的,你们也都拖去。”
  夫妻俩推脱不来,被带着认了一圈人。那些镇民正如镇长所说待人热情,和过去一样笑容四溢地点头问好,一口一句遇上麻烦尽管提。
  等夜幕降临,三人又被留在一户里吃了晚饭。回到镇长家后,夫妻两商量着给了镇长一笔借住费。
  两边推来推去,镇长始终未松口要,“我这破地方又比不上那些住宿的旅店,以后都是一起生活的,能帮衬的帮着衬一下就行了。”
  男人想了想,从行礼里掏出一个小金猴,递过去说:“我现在是知道为什么您这镇子虽然偏,但比那些交通便利的地方还要富饶的原因了。这都离不开您大伙的团结,刚才出去走一趟我和我妻子也看见了,您这儿都是一些好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以后如果有什么我们夫妻二人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尽全力。今年是猴年,这小玩意送您保个平安,只是一份心意,您就收下吧。”
  镇长笑笑,未置一言。
  他目送两人抱着孩子上了楼,独自绕回菩萨相前盘腿静坐了一会儿。直到隔音效果不佳的楼板上传来孩子的哭闹声,他才恍如大梦刚醒,吧嗒着嘴又抽起了大烟。
  ……
  “他们那孩子叫应华吧。”大爷叹了句可惜了,“他俩是文化人,给这孩子取的名字也很有深意,不过我这肚子里也没什么知识,说一通一个字都没记住。”
  “‘应’是通达、响应,‘华’是荣华与光耀。”关渝舟说:“出自一首诗。”
  夏濯歪头问他:“什么诗?”
  “自妆分天地,三才应化,山川华丽,秀野兰芝。”
  “好像是这么一句,太长了我听都没听懂。”大爷惭愧地笑了两声,“你们也是文化人啊,从城里来的吧?”
  “是呀。”夏濯十分不客气地接收了“文化人”的头衔,“您说到现在也没说到点上,东郊那边到底有什么啊?”
  “东郊那边原来是个伐木场,一片林子慢慢都被砍了拿去造家具卖了。这铁路大部分都是这秋家人投出来的,他们总共带了多少钱过来我也不清楚,但原本都是大户人家出身。”
  “为什么伐木场不让人进呢,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吧。”
  “那伐木场周围树砍倒了一大片,只剩下光秃秃的墩了。有一天镇上的人忽然发现一个土坡塌陷了,露出了一个天然的山洞。”大爷半闭上眼,努力回想当年的情形,“有人猜是矿洞,有人猜是墓穴,猜来猜去里面都埋着好东西。但说归说,就没人敢下去。
  “秋应华当时已经上小学了,他一直身体就不健康,不知怎么得了个怪病,晒不得阳光,一晒皮肤就起疹子,密密麻麻成片成片的。秋家夫妻两人为了他这个病四处跑,其实这铁路修的也一半算是为了他们家孩子,一周五天都在外面求药。
  “正巧那天回来时路过了伐木场,一群人围在那儿讨论该谁下去一探究竟。这时有人认出人群外头穿着大风衣的秋天睿了,当众喊了他一声,所有人全都盯过去瞧他。”
  说到这儿,大爷有些无奈地苦笑几声,“那人明摆着故意的,就是想让他俩下去送死。这些家伙心里都有底,谁不知道下面会是什么个状况?”
  哪怕他们不直接提,秋天睿也明白这些人的意思。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秋天睿对这个道理明白得很,他一咬牙,上前接过了下洞的工具。
  紧跟在他身后的蒋雅洁见状不放心,但又不能不做这件事,便说着陪他一起下去,两个人前后还能有个照应。
  “于是这两人就这样下洞了。”
  大爷伸手去抓挡风玻璃下的烟盒,抓到手里后颠了颠,里面却已经空了。
  他犯了烟瘾又没法解馋,只能顺手从窗户外揪了片叶子塞进嘴里嚼,直到那种苦涩的味道荡开才接着把话往下说。
  “镇子里那些人谁都比他们有经验,他们就是故意的。他们都把这一家三口当猪养了,想什么时候宰了吃就什么时候宰,一个两个都是疯子,好处已经得了不少了,却永远都不知道满足。
  “那洞里什么都没有,全是他们开采过度改变了地质,脚下的土全往下陷,只剩下一层空壳了。这两人下去后,上面人对着洞口不停地问东问西,那声音在洞里荡来荡去,直接把洞给荡塌了。”
  夏濯听到这总算明白了,秋天睿和蒋雅洁是被活埋了。
  “就这么没了?”
  “就这么没了,只剩下秋应华一个,当时他才多大呀,那么小一点。也许是老天有眼,人做天看吧,这地塌了几年后,整片伐木场都陷进泥里去了,现在那片都被封起来,不让人进了。这镇子几乎全靠一个伐木场做工来养活,现在伐木场是没了,他们生活来源也被截断了。”
  秋应华也就是个小豆芽菜,丧父丧母时肯定连死是什么都还不懂。夏濯觉得这事情从头到尾只有秋应华是能称得上可怜,对这原住民沉重的语气深有感悟,可转瞬又奇怪道:“您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您不是隔壁镇子的吗?”
  大爷没说话,忽然拧动车钥匙发动了车。
  变动使一时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和轱辘碾过地面的声响。
  夏濯心头一跳,手摁在门把上试了试,发现车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锁死了。
  他搞不清现在的状况,偏头去看关渝舟,却见对方正表情平静地看着随车启动而开始摇晃的平安福车挂。
  夏濯随着他的视线一同看过去,目光略过后视镜,原本肤色黝黑的大爷此刻脸竟白得像一张纸,唇上一点血色都没了,甚至还微微发青。
  根本不像个活人。
  “东郊就在……前面……”
  油门一脚踩到了底,窗外快速闪过的树枝不停撞在车盖上,尖锐的声响磨得人耳根发麻。夏濯没什么防备,差点一脑袋栽覃念身上,被关渝舟一把拉了过去,额头磕上了对方的下巴。
  “嘶!”他抬手去捂头,伸一半又揉向关渝舟的脸,声音被颠得直打颤,“怎么回事啊突然的?”
  这不刚刚还好好地一起聊天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关渝舟拧着眉,“看来你说对了,他的确不是隔壁镇子的。”
  又是他随口一说惹来的麻烦?夏濯扭头去抓那大爷的手臂,结果却只摸到了一片空气。
  他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伸长了胳膊去够车钥匙,指尖刚碰上浑身就如过了电,疼得他猛地一哆嗦,闷哼着后退缩回了关渝舟身旁。
  关渝舟攥过他的手腕,“怎么了?”
  “钥匙不能碰!”夏濯抖了抖手,整条手臂还在发麻。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电击,看一片肌肤已经泛红,又不放心地往关渝舟鼻子下递,“你闻闻,是不是里头肉已经焦了?!”
  关渝舟仔细查看,见没大碍后张口替他吹了吹,“你别乱动,先让他带我们走。”
  目前车已经驶入森林,周围的树木数量渐少,远处零散的树墩映入眼帘。明明头顶没有多少树叶的遮掩,上方的天空却暗了下来,阴冷的气息渗过窗户缝进入了车内,直往人身体里钻。
  “关渝舟,他会不会直接把我们往沼泽里送啊。”夏濯扒着车座,眼巴巴瞅着窗外呼啸而过的景色。
  “会。”
  “……我就随便一问,你不用这么认真回答我。”夏濯脑子里又跳出一个想法,立马朝蜷在一侧紧抱自己的覃念看去,“钥匙小黑可以拔吗?”
  覃念反复摇头,眼里全是慌乱,“他、他之前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我刚刚叫过他,但他到现在都没有回应我。”
  大爷还絮絮叨叨地念着:“一家三口……都在这儿……”
  夏濯以为他是在说他们三人,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一家三口”指的是秋家三口。这话证实了他们对于秋应华死亡地点的猜测,果然也是葬身于这片伐木场中。
  再往里围了一圈木栅栏,一旁竖着醒目的“危险!禁止入内”牌子。围着的那片土地颜色发黑,一片片苔草生长在薄薄一层积水上,随处可见疮痍的痕迹。
  大爷魔楞地望着那片沼泽地,不停地重复道:“都在这儿……都在这儿……”
  眼看车即将碾过标语牌冲进沼泽地,夏濯心想肯定是有办法的,让车停下来的办法一定有的。他咬住手指,余光却见身后飞快地窜出一只手,正朝着甩出半圆弧度的车挂抓去。
  愣神间,车挂已经被关渝舟攥进了手里,平安扣下系着的那只猴子金灿灿闪着光。
  随着一声闷响,线断了。
  大爷的残影晃了晃,抵到头的油门也松了开来。关渝舟手腕一撑,翻过座椅落在驾驶位上,栅栏离车身不过半米远,他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车身贴着地皮原地打了个转,随后稳稳地停在了标语牌前。
  一旁的泥地里“咕嘟”冒了个泡,像是惋惜险些到嘴的猎物就这么飞走了。
  车内一时只剩呼吸与心跳声,夏濯一动不动地坐在位置上,生怕抬一抬胳膊都能让车再往前滑行。关渝舟开了车门锁,拔出钥匙的同时,大爷的叹息回荡在车内,沉闷的一声,随着车窗的下拉而消散了。
  “如果当初……没让他们留下来……”
  【获取梦境碎片*1。】
  【高亮注意】条件达成,剧情主线已被参与者更改。
  【特殊事件】多年前水平西镇发生的事一直是原镇长的心头之结,他死后不得安息,希望能够对此做出弥补。
  【特殊任务】超度秋家三口徘徊的怨魂。
  【特殊提示】秋应华的心愿对此来说很重要。此剧情已将镇民好感度降低为[敌对],请小心应对。
  【额外奖励】积分*5。
  (任务倒计时300s)
  夏濯看完光表上跳出的内容,“原镇长?”
  “这个人是水平西镇原来的镇长,也就是最早接触到秋家三人的那位,根本没有什么隔壁临镇的存在。他当初拒绝了别人提议杀死秋家三口得以修建铁路的提议,所以遭到了抗议,才辞去或者被迫辞去了镇长的职位。”
  所以邀请参与者来这里的镇长也不是他,而是他所述中起初与他在一起说话的那位。
  关渝舟摊开手心,里面的金猴子依旧在。他将东西塞到夏濯手里,“收着。”
  夏濯纳闷,“我拿这个干什么?”
  “拿去玩。”
  “……”
  空气中泥土和死水的腥气顺着呼吸道被吸入肺部,黏黏腻腻的好不舒服,夏濯刚推开车门,又嫌弃地重新缩了回去。
  关渝舟弯着腰回了后座,“五分钟准备时间。”
  夏濯随手将小金猴揣进口袋,靠着他的肩,“现在只有四分钟了。”
  关渝舟问覃念:“小黑还没反应?”
  覃念掏出镜子,看着里面毫无所差的自己,要哭不哭地摇头,“没有,关先生,我、我叫不到他。”
  关渝舟皱了皱眉,“嗯。”
  夏濯夺过他手里的水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一会儿我们怎么做?”
  “找到秋应华的尸体。”
  “我知道要找到,可怎么找?这一片都是沼泽地,他早就沉在里面了。”
  小黑能派上用场的话,情况就会简单得多。但现在他没发出场,关渝舟只能退而求其次,“下去捞。”
  夏濯震惊。
  关渝舟安抚性地冲他笑了笑,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时拉过他的手吻了手心,“还疼吗?要不——”
  夏濯条件反射地打断他:“我不吃药!”
  “那用冷水敷一下。”关渝舟也不勉强,“下次小心点,别那么着急。”
  他算着时间推开了车门,将险些被甩出去的狄盛身上的绳子解开,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身上。夏濯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不大放心地欲言又止,嘴开了合合了开,最后问他:“好像更改剧情后难度更大了,协助镇民把白兔子抓到是不是就轻松得多?”
  关渝舟倒是不紧张,慢条斯理地在车架上打着绳结,“后悔了?”
  夏濯不置可否,心里想的确是有点。但当初关渝舟给了他选择,是他自己选的要去帮助秋应华,也是他的选择才有了现在的这个后果。
  “我去。”他说着,伸手要去抓关渝舟身上的绳子,“我选的,就应该我下去。”
  “与这点无关。”关渝舟看出了夏濯的焦虑,“覃念不会开车,你需要在车上配合我。我的命不在这片沼泽,而是交在你手里,知道吗?”
  夏濯一时无言,手指被关渝舟一根根地掰开,然后十指扣住了。
  他闷闷地反扣过去,“啰嗦。”
  知道他这是妥协了,关渝舟低头亲了亲他,“去车上吧。”
  又是亲脸。夏濯瘪着嘴,突然抱住了关渝舟的腰,把刚收好的小金猴偷偷塞进了关渝舟的口袋里。他动作很快,拥抱一触即松,转身什么事都没做一样地拉开车门,“完事儿你记得重新补我一个嘴上的。”
  他拧开钥匙,打开了车大灯,看着光照得对方眯起眼,又有些不高兴地拉下车窗,嘴里说着的却是不近人情的话:“关老师,我没说你要把命交在我手里的,是你自己给我的。所以哪怕失败了,我不欠你什么吧?”
  关渝舟冲他微微颔了首。
  夏濯继续问:“那我就是在完成你拜托给我的一件事,这算你欠我的,对不对?”
  关渝舟莞尔,纵容地“嗯”了声,“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那作为条件,事成后我要你抱我。”夏濯不等关渝舟开口,又伸着脖子喊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到时候可别敷衍我!”
  倒计时结束,剧情任务正式开启。五分钟过去,天色瞬间变得暗沉。
  两人在灯光下对视了两秒,夏濯心口砰砰地跳着,脸上却带着挑衅的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看着关渝舟。
  关渝舟望着他,最终应了句:“好。”
  他扯松了衣领,转身翻过了栅栏,捡了根树枝后踏入了那片黑不见底的沼泽地。
  作者有话说:
  写作抱,读作什么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