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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愿(十二)

书籍名:《沉于昨日》    作者:祁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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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灯熄,闹铃响。
  夏濯磨蹭着摸去桌前,依柯景盛所言将“狮”硬币投入盒中,然后坐去床头拆了牌外的塑料包装。
  三点,信到。
  他捡起信,朝猫眼里望了望,昨天看见的燃烧的蜡烛也没再出现过。
  他打开信封,今晚的游戏结果统计出来了。
  【您于第二日00:00——03:00间投票成功,现已录入游戏系统。
  您的投票结果为:捕猎不成功。
  昨晚有0人投了您,您的目前血量为:110。
  恭喜您,目前血量值排名第二,请继续保持。】
  仍是第二,血量值相当安全。
  夏濯本以为自己会玩一晚上牌,没想到堆牌堆一半就缩着睡着了。
  等关渝舟来敲门喊他起床时,牌掉得地板上到处都是,桌上的闹铃已经显示七点一刻了。
  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开门,脸上还带着一道道睡出来的红印。
  关渝舟看他又闭上眼没骨头般往自己身上靠,好笑地将他拦腰抱起重新放回床上。
  “没休息好?”
  夏濯枕着他的腿,抱着胳膊不撒手,“你不在就睡不好。”
  “那躺到七点半下楼吃饭。”关渝舟拍着他的背,“你胃不好,多少喝点粥。”
  夏濯嗯了声,清晨起床后的鼻音还没有消散。关渝舟腿上的热度贴着他的脸颊传递给了全身,背上被拍打的力道一下下恰到好处,舒服得差点又睡过去。
  说好的七点半去吃饭又硬是往后拖了十分钟,夏濯被拖起来丢进卫生间洗漱,这才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餐厅里的气氛破天荒的很压抑,柯景盛显得憔悴不少,看样子昨晚的投票是有用的,他的确把本该降在葛溶溶身上的灾难揽去了自己身上。
  但让夏濯感到意外的是,杨音竟然也精神不振,一问后才知道这两人都说昨晚有人在隔壁挖他们的墙。
  他们来之前杨音和柯景盛已经发生过一点争执,杨音对柯景盛的说法有所质疑,她甚至怀疑她自己才是“狮”,被柯景盛陷害了一道。
  经过一番详谈,她才冷静下来,理了理短发上挑着眼尾,又恢复了先前精干的模样。
  她有些疲惫地和关渝舟说:“我和柯景盛的血量都还剩下一半,也就是50,昨天的投票结果我们同样都在末位。”
  万安平常都早到早退,今天出来的晚,甚至比夏濯两人还慢了几分钟,此时正拿着勺子喝粥,声音根本没作收敛,嘶呼嘶呼惹人心烦。
  听见刚才的争吵,何佳也心存压抑,嗓音有些尖利地冲在角落里的少年喊:“小声点,你妈没和你讲餐桌礼仪啊?”
  万安手一抖,勺子直接“啪”地掉到了地上。但他没有理睬何佳的话,慢吞吞从位置上站起来,也不管没喝完的粥,凳子都没捂热就离开了。
  何佳看他被自己说跑了,还有些气不过,嘴里继续叨叨着:“这小鬼一天到晚头不见尾的,要我说肯定是他在中间捣鬼,看不得我们好。”
  何佳这下性格完全暴露出来,夏濯本来还以为她是个温婉少  妇,没想到少  妇变泼妇。
  这种变故可影响不到夏濯分毫,他掐了个奶黄包吃得乐津津,关渝舟见他喜欢,便去厨房蒸笼里多装了一份过来。
  夏濯对现在这种事态早有预料,本来人心就不齐,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统一。哪怕剔除掉一个万安,他们中也肯定有人昨天晚上没有按照要求投给柯景盛。
  “你今天胃口挺好的。”杨音看着他,突然说。
  夏濯瞥去一眼,不知这人想表达什么。
  “你们昨天没有闹肚子?”
  “闹什么?”
  杨音隐晦地观察完他的神情,脸色又沉重些许,“果然是昨晚的饭有问题。”
  提到昨晚的晚餐,一群人的表情都不对劲起来。
  夏濯不明所以,又多看了她两眼,“昨晚吃什么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中间摆了一锅羊杂汤。”杨音回忆道:“除了葛蓉蓉我们每个人都喝了。”
  葛溶溶解释:“我不吃羊肉的,我接受不了它的味道。”
  “但昨晚的汤一点膻味都没有,当时我们还劝了葛溶溶尝一点汤,因为可以暖身子。但……”
  杨音欲言又止,夏濯本来还盯着流到指尖的夹心看,迟迟没听见下文,于是抬起头又将目光落回了杨音身上。
  “然后呢?”
  “我们刚刚进厨房,发现了昨晚那口大锅没有刷,然后我们在汤底看见了几团头发。”
  夏濯:“……”这还叫没什么特别的?
  他想到了从下水道里掏出来的头皮,顿时觉得手里的奶黄包也不香了。
  已经有人发出了干呕声,杨音还特地往推拉门的方向指了指,“你们要看看吗?锅还在那里。”
  “不必了。我们先走一步,你们可以去趟三楼,应该会有新收获。”夏濯擦擦嘴,拉起关渝舟推门而出。
  再说他也要吐了,还好昨天晚上没来吃饭。
  刚合上门还没踏出两步,门里就传来何佳质疑他们的声音:“昨天那么长时间也没看见他俩,肯定找到了线索但不愿意来和我们共享,说句难听点,指不定昨晚汤里的恶作剧就是他俩干的。”
  夏濯差点听笑了,心说当他们是什么?搞慈善的吗?昨天愿意配合投票已经是尽显友善了,之前他们何曾插手管过这么多事。
  他又听见杨音让她别乱猜忌,也听见柯景盛说没那回事。但夏濯压根不在意他们的评判,看了眼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又背对而坐的徐和泽,揉着肚子懒洋洋地往楼上走。
  “关老师,你现在排在多少名啊?”
  “第三。”
  “唔,那还好……我们赶紧上去吧。”夏濯感慨,“梦境里的线索比现实中的钱还让人有安全感,只有拿在自己手里才有实感。”
  关渝舟牵牢了他,“抓着我也没有安全感?”
  温热干燥的感觉顺着手心传递,夏濯瞬间就想起这只手还抚慰过他的身体,脸噌一下红了。他分明也二十五岁过了毛头小子的年纪,却仿佛刚开荤尝到甜头,哪怕一想那种画面身体就会燥热。
  老脸都不知不觉间给磨薄了。
  关渝舟瞧出了他的不对劲,低沉的笑音无非是火上浇油,让夏濯斜睨着一双眼无声瞪诉起来。
  关渝舟有时候会想,夏濯的眼睛会说话。
  不高兴的时候,恼怒的时候,害羞的时候,愉悦的时候。
  那双眼睛都会真切地流露出对方的想法,哪怕那张嘴未启分毫,他也能透过黑白分明的瞳孔读懂它们主人的真情实感。
  夏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声音拔高了一倍,催犯人一样推他,“看什么看,快点走。”
  他们还是今天第一批上三楼的,但和前两日不同的是,还未踏入走廊,在楼梯上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味道不浓,范围却广,让人找不出发源地。
  两人稍屏呼吸,放轻了脚步踏上走廊。
  又有一个新的房间解锁了,和徐梦之的房间紧挨,门前没有任何标识。
  里面的格局很眼熟,正巧与徐梦之的闺房一模一样,只不过左右颠倒了,色调也以浅蓝为主。
  衣物堆得床上床下到处都有,墙头贴着各种泛黄褪了色的海报,桌子上的抽纸揉成一团又一团,也不知里面擤了鼻涕还是擦了口水。更让人接受无能的是潮湿又布着青斑的被子,一半垂在灰突突的地毯上,一边搭在床沿要掉不掉,汗味和霉味交织在一起,也不知人是怎么能在这种环境下睡着的。
  夏濯忍了忍,硬着头皮进去了。
  关渝舟给门留了一条缝,消毒水的气味往里渗入些许,但也没能补救什么,反而更刺  激人的嗅觉神经。
  夏濯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种气味,或许压根谈不上适应,完全是感官麻痹。
  他拿起床头柜上青年虚抱着小女孩的彩色照片,“所以这儿是徐和泽的房间?”
  关渝舟替他掐了掐虎口,“嗯。”
  “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竟然这么不拘小节。他们这个房间解锁是有什么说法的么,一天开一个?昨天开女儿的,今天开儿子的,到目前为止也就剩下顾问的还锁着吧。”夏濯回忆了一下走廊场景,“这楼总共就四个大间,明天我们要是再来一趟,估计最后一间就能进去了。”
  这间房的色调分明该是清爽的,但在角落里却愣是摆了一个纯黑的大书柜。
  它足够吸引人的视线,夏濯放回相框,没怎么思考便走了过去。
  和徐梦之房间里的奖杯或时尚杂志不同,这黑柜子里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各样的书籍,大到天文地理小到民间故事集,并且都有被拆阅的痕迹,看得出这徐和泽的确在自己的职业道路上投入了不少的精力。
  但可惜还是抵不过家毁人亡。
  书桌上放了一副深色太阳镜,一本厚实的黑皮书压在眼镜之下,应该是他近期翻阅过的。
  黑皮书封面被撕了,内页也显得破破烂烂,像在街边卡车上十元三本淘来的。
  夏濯把太阳镜放到一旁,书上黄纸黑字哗哗闪过,但竖排繁体字实在进不到脑子里去,只在翻到最后一页时掉出了一张被压得平整的灰白纸张。
  关渝舟弯腰把那张纸捡了起来。
  夏濯将昨天在徐梦之房间里捡到的三分之一残页铺平在桌上,“关老师,把它们合起来看看。”
  新添的残页上带了一半的标题,写着“星生代又现新星”的字样,下端小字内容缺胳膊少腿,但却能拼出开头一小段完整的话。
  【近期,第三十七届星生代年度时尚盛典在云省正式闭幕……全球总决赛期间,其中小超模徐梦之从中脱引而出,荣获星生代年度榜冠军荣誉。这位小选手初次登台便能展现出其惊人的天赋能力,神采颇有当年红暴全球的同名前辈之范,让现场上一位“梦之”的独粉无不为之动容,比赛还未结束,便为她注册了后援平台,热情程度毫不减弱。我台记者……】
  内容到此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