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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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椅子，顾辰磊绕过桌子想去抬莫枫下巴，莫枫一副不可思议，连忙抓住他的手问道：“你被鬼上身了？”
顾辰磊比莫枫高了半个头，垂眼去看他的脸。
莫枫的长相属于耐看型的，发色黑亮但是质感看上去软软的，薄薄的刘海下眉毛有些淡，眸子却非常有灵气，鼻梁高，山根却不高，看着性子就很软，估计特容易招人欺负吧……
顾辰磊也不知道自己看出了什么名堂，反正气莫名消了一些。
消了气，他才把手收回来，理了理被莫枫抓皱的衬衫袖口，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我虽然曾经说过，必要时给你做挡箭牌，但你也不能乱说话吧？姜洋现在认为我不检点，追他根本就是想玩玩而已！”
本来顾辰磊已经跟莫枫说好了不让他管这些，他也不想跟莫枫说这个……但现在是莫枫的行为影响了他追人，叫他去澄清，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莫枫听了顾辰磊一席话才明白过来，顾辰磊突然这么一下子犯神经，原来是因为跟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丝丝进展的姜洋，好像也要凉凉了。
而且，应该是刘阳玥给姜洋说了什么关于顾辰磊的坏话。
莫枫暗琢磨着，现在顾辰磊是要他给姜洋去解释吗？
“你确定，要我，给姜洋去解释？”莫枫问顾辰磊，把我这个字眼咬的特别重。
奇了怪，顾辰磊不是说过，不叫他管了吗？
顾辰磊早就想好了借口理由，冷哼：“这是你的不当行为阻碍了我原本的计划，你不负责谁负责？本来一切进展顺利，都是你把这一切弄乱的！现在想想以前的事，你还好意思说我情商低，不顺利八成和你脱不了干系！”
可不是吗？
顾辰磊之前所有追人的计划都是莫枫一手给他策划出来的，连台词都是莫枫给他的，这个锅必然得是莫枫的。
听听，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也不找面镜子好好照照自己，自己什么样子自己心里没什么AC数吗？
莫枫心里暗骂，但又不敢说出来，他刚才给人家的到手的生意做了手脚，这会再吵起来显得他太不地道了。
而且，他一惯不爱跟人吵。
“好的，我会跟他说清楚的。”莫枫低眉顺眼的直接认错，他就当是自己错了，反正一个锅也是锅，一千个锅也是锅。
莫枫又诚恳道：“真抱歉顾总，我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以后我都不会随意给您出主意了。”
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顾辰磊心里虽然不爽，但看着莫枫的样子，心虚导致了有些不忍心的情绪在胸腔发酵：“别这么一副我欺负了你的样子，我不会跟你计较什么的……”
明明是自己的问题，推卸到别人的身上还装宽宏大量，莫枫真想给他供起来，天天烧香磕头。
这神特么的逻辑啊！
算了，谁叫他脑子有坑呢？
莫枫摇了摇头把桌上的文件替他翻开，并递过去。
“这是上周各部门的总结，您看一下。”
顾辰磊嗯了一声，这才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他没有直接接过莫枫手里的文件，反而拾起桌上的钢笔，在修长的手指间转了转，又放下来点了点实木桌面，发出轻微的钝响。
“好了，你不用管我这里，你现在最好去想办法把姜洋的事情解释好。”顾辰磊说完才接过莫枫翻开的文件，又合上压在胳膊肘底下，大有你不走，我就不开始办公的架势。
莫枫也用不着他催，迟迟不走只是为给姜洋解释的事情犯难，他完全不清楚刘阳玥跟姜洋说了什么？
现在他只是想找机会从顾辰磊这里得到点提示。
“那个，刘阳玥跟姜洋说了什么……顾总您知道吗？”莫枫问。
毕竟这算是顾辰磊的私事，有什么知道的就该和盘托出，这样办事才有效率啊。
顾辰磊奇怪的看他一眼，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是个内敛又保守的人，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自然说不出口。
一想起莫枫为了拒绝别人随意的撒那种慌，顾辰磊突然觉得莫枫文气软糯的外表跟他的放-荡的内在实在不搭。
想到这里，顾辰磊莫名有点生气，他刚刚在莫枫进门的时候已经有了足够的暗示，莫枫这还在这问他，是不是在故意戏弄自己？
“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来问我？”顾辰磊微低着头，盯着桌面，显然一副不想看见莫枫的样子。
我心里清楚还来问你，我怕不是和你一样脑子有坑？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什么态度？
莫枫不想跟他生气，但顾辰磊从刚刚到现在，脸色变得实在太快了，这么阴晴不定，估计是被打击的内分泌失调了。
莫枫压住心里的火，跟他道了一句，“那顾总我先走了。”就径直推门出去了。
顾辰磊看着他走出去带好门，又拿起笔转了一圈，这是他平常焦虑时，会有的表现。
周一一大早，诺华总部企划部的气氛有些诡异，前几天跟新人闹得不愉快的经理正在小心翼翼的安慰那个新人，前后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其他人心里难免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做了什么，能快速提升感情的事。最多的猜测是顾辰磊又甩了姜洋，刘阳玥跟他达成一致了，同仇敌忾，共对渣男。
企划部的人在茶水间待了三分钟，于是整个诺华全总部就传开了，大家都觉得大老板甩人又甩出了新高度，这速度应该去申请个世界吉尼斯纪录。
企划部的大办公室里本来是六个办公位置，因为姜洋最后来的，所以被发配到最后一个最角落的位置。
他因为刚来，桌上除了一些新的办公用品，只整整齐齐摆着一厚沓文件，那是刘阳玥上个礼拜吩咐秘书给姜洋搜集的旧案子，说是给他熟悉工作，其实都是三年前甚至五年前的案子，早都不适合当前的新形势了，看了也没有什么用。
刘阳玥怎么也没想到，上个礼拜他还百般针对的人，过了个周末，他竟然会忍不住来安慰对方。
“好了，刘经理你别说了，我也没什么东西收拾的，辞职信要多少字的……”姜洋从周末拒绝过顾辰磊后，笃定自己会被辞退，本来早上他都不打算来上班了，但想想自己签过劳动合同的，要是被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刘阳玥打眼看身高一米八五往上走，因为健身的缘故看着也特壮实，整个人跟山一样把姜洋堵在座位上，他一只手撑在办公桌上，衬衫的袖子挽了半截，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姜洋垂着头坐在里面整理桌兜里的东西，只能看见一头蓬松微卷的栗色头发，和搭在桌边瘦白的手。
刘阳玥不忍心，遇见人渣这种事情是谁都无法控制的，当他知道姜洋只是被顾辰磊骗了之后反而有些同情他。
小孩刚毕业也就二十出头的年龄，容易被顾辰磊这种金大腿所蛊惑，完全在情理之中。而且在知道真相后，他也能果断拒绝这种诱惑，不由得让他还多了几分欣赏。
刘阳玥食指敲了敲了桌面，话里带着三分歉意：“之前我也是误会你了，经过上个礼拜的观察，我觉得小孩你还挺上进的。放心我的部门，谁想剔个人出去，还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没错，尽管上个礼拜刘阳玥使坏让秘书把那些旧案子的资料打印出来，并专门强调要通篇无排版，用特小号字体。
但姜洋还是耐着性子在读，并且还用铅笔写了不少笔记，这些他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姜洋确实是个对工作认真，并且很有潜力的年轻人。> 姜洋听到刘阳玥的话，才抬起头小声的道了谢，又把桌上的资料整理好推向刘阳玥。
他嘴角弯了弯，想笑又笑不出来：“我知道公司里都是总裁说话算数的，刘经理很感激你能说这些话。这是你给我的资料，都有页码的，一张都不少，我走了也不会带走公司的任何东西的。”
刘阳玥见他这样，开始反思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多好多天真的一小孩，他当初怎么觉得人家又是飞扬跋扈，又是心机婊呢？
“诺华可不是这样的，总裁做的不对的，我们照样能开会通过集体表决来否定。”刘阳玥宽慰他，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姜洋皱了皱眉显然有些半信半疑，哪有这样的制度，估计是刘阳玥编出来了吧？
仿佛为了印证刘阳玥的话，到处找自家经理签字的企划部秘书踩着高跟鞋登登登的走了过来，她干练的打开文件夹并把笔准备好，“经理，这是您之前让我准备的表决大会申请书，关于调走姜洋的，您签个字。”
被提到名字的姜洋愣了愣，看向秘书又看向刘阳玥。
“看吧，诺华的确有这项制度。”刘阳玥从秘书手里接过申请书，但没有接笔。
姜洋瘪了瘪嘴，这是申请调走他的文件，为什么偏偏要拿到他跟前叫刘阳玥签字呢？太过分了。
秘书仿佛才看到姜洋，捂了捂嘴：“抱歉，没看到你还在。”
“没事，也犯不着避开我了，都想让我走，我自己会走。”姜洋无所谓了，站起身要走。他名不正言不顺来的，本来这就不该是他待的地方。不过从侥幸入职，到被迫离职，还是有些失落感让人很难过。
刚踏出一步，还没离开办公桌，刘阳玥就迅速的拉住他的手腕，姜洋觉得这人手上的温度有点烫人，正准备挣开，那边却松了手。
刘阳玥把申请书单独拿了出来，文件夹扔到桌上，三下五除把手里的纸撕了碎，“我现在不想你走了，听话，好好留着吧。”
刘阳玥拍了拍姜洋的肩，并把撕完的纸丢进了就近的垃圾桶里，看的姜洋心里一热，这个人怎么能比真正的总裁顾辰磊还像个霸总？
而秘书看的目瞪口呆，这人上个礼拜催命似的叫她写申请调走新人，转眼就跟这么撕了，还变得跟新人关系这么好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