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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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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师父,救救我……

书籍名:《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作者:祎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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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那颗星星为什么是红色的?”
  年幼的宁折指着夜空星河中那颗最亮的星星问身旁的白衣男人。
  “红为血,血即不详。那是一颗不详之星。”
  男人如此告诉他。
  小宁折睁大了眼睛,“星星也有坏的吗?”
  “人有好坏之分,星象自然也有。”
  “那它为什么坏的?”
  “因为它占了旁人的位置。”
  男人说完,苍白冰凉的手指搭在他漆黑的长发上,轻轻揉了揉,“皇帝来了,你该去见他了。”
  宁折摸了摸自己坑坑洼洼丑陋可怖的脸,长睫微颤,敛了眸盯着地面,声音微有些颤抖,“师父,等我做了皇上的替身,师父就不会对主子出手了......是不是?”
  男人眸光落在他身上,毫无感情的浅灰色瞳孔显得冷淡漠然至极。
  片刻后,他轻轻“嗯”了一声。
  小宁折抬起眸,安静漆黑的眼底无畏且坚定。
  他上前一步,小手牵住了男人宽大的袖摆,仰头看着他,“劳烦师父,帮我换脸。”
  换一具身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为了防止被有心人认出来,他需要完成变成皇帝的模样。
  宁折现在的骨骼已经成型,且他身形又比皇帝高挑修长,需得敲碎身体里的骨头,再重新生长出来,其它多余的血肉全部都要剔除。
  占星阁那几日惨叫声不断,犹如厉鬼哭嚎,令闻者心惊。
  十日后,宁折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精致,乖巧,像个被人操纵的陶瓷娃娃。
  他看着银镜里陌生的少年,神色安静,不知在想什么。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一身雪衣无染,尊贵如神祗。
  宁折眨了眨眼,轻轻开口,“师父,我变成这样,主子是不是就认不出我了。”
  从此以后,他就不是阿宁了。
  有另一个阿宁会取代他,永远陪在主子身边。
  和主子在一起的时候,每次都是主子逗他开心,他什么体己话都不会说,连笑也不会。
  那个阿宁比他聪明,比他会讨人喜欢,主子也一定会更开心的。
  他平时不会想到这些,也很少提起主子,现在大抵是真的有些迷惘了。
  男人问他:“宁折,你是否憎恨那个抢走你身份的人?”
  宁折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什么是恨。
  男人的手落在他新生出来的脸上,缓缓摩挲着,动作轻柔,恍若深情爱  抚。
  他俯下身,抬起宁折下颌,灰色的瞳直视他,淡淡告诉他:“不可恨他。”
  宁折眼底恍惚一瞬,乖乖点了点头,却不知怎么地,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
  男人冷漠的眸光注视他许久,说了一句和昨夜一模一样的话。
  “因为,你占了他的位置。”
  ......
  宁折突然从黑暗中睁开眼,坐起身来呆呆盯着地面,静默了一会,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
  他以前不懂什么叫恨,现在他懂了。
  可即便大祭司没有说那句话,宁折也不会恨云澜。
  他的前半生在纵横阁和王府中度过,有云澜和宁堰倾心护着他。
  他的后半生从皇宫开始,从此孑身一人,尝遍痛苦。
  也是那几年,叫他看懂了人性,叫他知道云澜曾经对他的爱护有多难能可贵。
  “吱呀”一声酸牙沉闷声响,木门被推开一条缝隙,刺眼明亮的光线透进来。
  身形高挑的少年站在门边负手看他,轻轻勾唇一笑,“阿宁,昨夜睡得好么?”
  宁折沉默地注视着他那张在日光下更显绝色的脸,紧接着,目光向下,落在他颈项间悬挂的银铃上。
  “过来。”
  云澜朝他招了招手。
  宁折眼睫一颤,双脚不受控制地站起来,僵硬地朝他走过去。
  昨天大祭司给他下了禁咒,解咒之物被云澜索要过去,便是那小银铃。
  他如今还身处在魔域之中,嵇猊昨日失踪,小赤钺也被大祭司强行带走,至今没见到。
  而且不知道大祭司做了什么,整个王城里的魔族都消失不见了,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他走到云澜身旁,云澜弯下腰捏住他下颌,凑近了他的脸,朱红的唇艳丽如血。
  “阿宁,哥哥和你说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宁折看着他唇角的笑意,恍惚间记起从前他教自己说话时耐心温柔的模样。
  一开始他很排斥开口  交流,云澜便总喜欢哄他说:“阿宁,哥哥和你说话呢,你应一声,好不好?”
  那张清浅的笑脸和如今的云澜渐渐重合,在宁折眼前变成了一个人。
  宁折垂下眸,不再看云澜。
  他以前总会下意识回避这些记忆,不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想起来从前的事。
  云澜却没有放过他。
  见他漠然不答,便笑着牵住他白嫩的手指,轻轻一折,就掰断了他一根小指。
  “啊!”宁折身体倏然抖了下,睁大眼惨叫出声,脚下几乎都站不稳了。
  云澜又笑一声,“原来没哑巴,这不就应声了么。”
  他的手握住了宁折右手的无名指轻轻抚摸,又问他,“阿宁还没回答云澜哥哥,昨夜到底睡得好不好?”
  宁折怎么可能睡得好。
  云澜在他身体放了一条极细小的食肉蛊,一直在不停啃噬他的血肉,他痛得死去活来,偏偏又死不了。
  血肉不断重生,又不断被咬噬,到最后已经痛到麻木,身体都没有感觉了。
  后来那蛊吃饱了,才放过宁折,缩在他身体里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不动了。
  云澜现在这么问,就是想听他求饶。
  可宁折刚才被他生生掰断了一根手指,十指连心,他疼得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云澜见他仍不开口,握住他无名指反向狠狠一折!
  又是一声骨头断裂闷响,宁折闷哼一声,身体一软朝前栽去。
  云澜张开手接住他,又抓住了他中指,继续问:“到底好不好?”
  宁折软在他肩上,额上冷汗如雨,全身抽搐,哆嗦着唇开口,“不......不好......”
  “不好?”云澜皱了下眉,手下突然一个用力。
  “啊!!”
  宁折瞳仁猛然一缩,全身紧绷,另一手指甲狠狠切进了自己掌心,连脚趾都一瞬间死死蜷了起来。
  云澜清幽的声音在他耳畔轻轻响了起来,如鬼魅一般忽近忽远,听不真切。
  “怎么会睡不好呢?云澜哥哥昨夜可是在阿宁身边守了一整夜,阿宁还在叫哥哥的名字呢,阿宁,骗人可不是好孩子啊......”
  宁折瞳孔涣散,已经听不懂他的话了,无力地被他搂在怀里。
  云澜将他的手摊开在掌心里看了一眼。
  三根细瘦孱弱的手指都断了,软趴趴伏在自己掌心里,断裂处红肿不堪。
  “真可怜。”云澜叹了一声,摸摸他的脸,“阿宁疼不疼?”
  宁折张大嘴,像一尾离了岸的鱼,无法呼吸。
  云澜笑着折断了他第四根手指,而后低头,贴着他的额心,轻轻问他:“告诉云澜哥哥,疼不疼?”r  />  宁折目光空洞无神,无声地张了张唇,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云澜正要再问,下一瞬,四周一阵白雾轻涌,大祭司的身影出现在了宁折身旁,灰色的瞳直直盯着他,一身气息冰冷凛冽,带着摄人心魄的寒意。
  云澜的动作顿了下。
  “阿莲?你不是去找遗骨了么?”他有些讶异。
  大祭司没说话,低头看向宁折那四根无力的手指上,“他怎么了?”
  云澜也看向怀里的宁折,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无奈浅笑,“不听话,受点惩罚罢了,对不对,阿宁?”
  宁折无神地睁着眼,没有反应。
  大祭司视线在他那双死寂的眼眸停留了好久,直到云澜问他:“怎么,心疼你的小徒弟了?”
  大祭司这才敛了眸,淡声道:“不敢。”
  他实在是个很奇怪的人。
  明明是卑微忠诚的姿态,却仍像个上位者一样尊贵而不可侵犯,让人不敢生出一丁点亵渎的心思。
  云澜看了他一会,突然问:“阿莲,你找到被阿宁藏起来的遗骨了么?”
  这座王城的魔族都被微生莲下了禁制关在一处杀阵之中。
  他们其实一早便可以离开,只不过宁折不知道将遗骨藏哪去了,他们到处都没有找到,因此才一直留在此处。
  大祭司颔首,却道:“还需宁折解蛊。”
  “解蛊?”
  “遗骨上被下了锁情蛊。”
  大祭司没有多言,意思却很明显,便是要将宁折带走。
  云澜有些犹豫,下意识将宁折抱紧了些,不想给他。
  大祭司注视着他,“主人。”
  云澜低头看了眼宁折,似乎很舍不得的样子,“好吧,只借你一会。”
  大祭司将宁折带回他之前居住的宫殿,放在榻上。
  过了好久,大约是麻木的疼终于缓过来了,宁折才恢复了些意识,机械地转了转瞳孔,看向榻旁坐着的白衣人。
  “师父......”他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大祭司俊美的面孔依旧淡漠,声音古井无波,“吾已经不是你师父了。”
  所以,以后别再这么喊了。
  宁折垂了眸,轻抿起唇,姿态安静乖顺。
  却是沉默拒绝。
  大祭司看着他,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了方才听见宁折无声喊出的那句:师父,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