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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客栈(三更)非要尝一口他碗中的胡饼……

书籍名:《东宫之女》    作者:花下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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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天色黑沉沉的,星子的光亮亦被浓密的乌云遮挡住,她自个手里提着的一盏灯明明灭灭,似乎快烧完了。
  平缓了片刻心绪后,萧神爱疑惑道:“这是……在闹鬼?”
  按照话本子上写的,闹鬼时的气氛,大致也就是这样了。荒郊野岭、阴森黑夜、孤清客栈、女子嚎哭。
  全都集合在了一块儿,唯二不同的是,灯还没灭、人还挺多。
  先前搭话的那人猛点了几下头,附和道:“郡主说的不错,我看也八成是在……在闹鬼。”见萧神爱神色不善,接着说,“郡主万金之躯,任何鬼神都是不敢近身的,也不需怕这个。”
  话音刚落,灯笼里的那盏灯随之熄灭了。
  萧神爱脸色立马就变了,顺手就将糊了茜纱的灯笼兜头朝那人砸去,冷冷道:“少跟我装糊涂。”
  那人猝不及防被砸这么一下,“哎哟”一声伸手去抚触伤处。
  萧神爱沉声吩咐道:“去查,是哪个房里藏了人在叫唤。”她回首剜了接话之人一眼,微微笑道,“话这么多,看来知道的也不少,待说个明白了再走吧。”
  她径直由侍从引着,去了靠走廊尽头的一间客房,天色已晚,明日又要早起赶路,便想着早些洗漱了睡下。
  临睡前,清檀进来回禀,言及已经从一间客房中寻出了一位小娘子。陈元明昨日在长陵见色起意,宋鸣等人只知他新的了个美人,却不知竟是位良民。
  “那小娘子说,她是来长安为父伸冤的。”清檀隔着屏风,轻声禀报着。
  “谁知道他们怎么一回事,出了事,肯定是要将罪过都往别人身上推的,等明日将他们送去府衙,真假自见分晓。”萧神爱很困了,因此只是冷笑了几声,并未多言。想起清檀提及的人,她又道,“让她先睡上一夜,明日再问问吧。”
  房内重新安静下来,静得能清楚听闻彼此的呼吸声。
  萧神爱觉着被衾有些冷,遂往齐邯怀里钻了钻,又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你今日是怎么说的,竟然要到了好几间客房。”
  她没用力咬,故而齐邯只觉下巴有一点酥麻,垂首以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拍了拍怀中人,回道:“没说什么,他们主动给的。”
  “啊?”萧神爱很惊讶,“还有这种好事啊?”
  齐邯亲了亲她的发丝:“嗯。”
  见她还想说话,齐邯动作轻柔的将人揽紧了些,熟悉的馨香涌来,令他周身凛冽的气息寸寸消散。
  “乖,睡吧。”齐邯声音很轻,仿佛夜色中的一抹微风,“明日还要晨起赶路。”
  萧神爱在他怀里蹭了蹭,终是觉得呼吸不大顺畅,又将脑袋从锦衾里头拿了出来,只是身子却窝在齐邯怀中。
  朔风敲击着窗牖,伴随着风声,她逐渐睡沉了过去,紧紧攥着齐邯衣衫的手也松开些许,整张脸呈现出一点点红润之态。
  齐邯最爱她这般在自个怀中睡着的时候,仿佛满心满眼里只有自个,任何东西都融不进她的心里。
  叫人瞧了,只觉欢喜。
  晚上睡得略早些,第二日天不亮,萧神爱便已醒转,身侧却已经没了人影。
  她摩挲着够到边上的茶盏,里头装着的是温水。
  喝了口茶,披着外氅踉跄到窗边,推开窗往外看去,温柔的一弯明月下,她瞧见齐邯正在庭院中练剑。
  宝剑锋锐,寒芒点点翻转,时而照射到他俊美的面庞上,令她不由自主的撑着窗沿,目不转睛的看着。
  齐邯感官本就敏锐,很快就发现有人在暗中注视自己,抬眼一看,正巧和她如水的眸光对上。
  他微微笑了下,随后收了宝剑,离开庭院。
  萧神爱被他那一个笑容给迷失了心智,晃神许久,直至清檀领着人轻扣房门,方才恢复了些。
  “郡主先洗漱吧,朝食已经备好了。”清檀入内扶她在软垫上坐下,掩唇笑道,“今日竟然起得这般早,我还想着待会若想将你唤起来,还是托付给侯爷好些。”
  她拿了件厚实些的外衣过来,柔声说:“穿这件吧,一早上起来就穿那么单薄,仔细受了凉。”
  萧神爱洗漱更衣完,朝食陆续上来,齐邯也入内在她身畔坐下。
  因是投宿客栈,餐食倒也简单,只随便准备了几道小菜,还有些两碗菘菜肉馅馄饨。
  吃了几口香喷喷的小馄饨,萧神爱又觉得齐邯碗中的胡饼涂了香料、裹了小菜,看着也很好吃,非要尝一口。
  齐邯无奈,只得拿过去让她就着咬了口,随后低笑着问:“尝到了,可好吃?”
  为了尽可能的尝到里面所夹的小菜,萧神爱咬了一大口,这还是她头一回这般吃东西。
  脸颊略有些红红的,两腮亦是鼓鼓囊囊。
  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她皱皱眉:“胡饼有点硬,是昨日做的么?”
  齐邯点了点头,面含柔光,温声道:“尝一口就好了,放冷之后干柴得很,等到时做了新鲜的,你再吃。”
  用过饭,底下似乎有一匹马有些不舒服,齐邯下去查看情况,顺带整顿队伍,萧神爱则留在房中暂做休憩。
  清檀将昨晚那个小娘子带了上来,生得眉清目秀,颇有几分姿容。
  “娘子万福。”那小娘子给萧神爱行了个肃拜大礼,含泪道,“妾姓何,名唤幼藻,于家中行二。多谢娘子昨日相救,娘子之恩,没齿难忘。”
  萧神爱问起昨晚清檀说,她是进京伸冤的,便问起她的冤情。
  何幼藻提到了前年秋末,吴地官场倾覆一事。萧神爱想起萧衡,忽的起了点兴致。
  吴地富庶,官府的油水多少比旁处足些,直至前年江都郡守进京述职,一状告到了圣人跟前掀起轩然大波。
  彻查之下,才发现贪腐到了何等地步,圣人震怒,整个吴地官场被连根拔起。
  彼时众人都是要倒台的,忙着胡乱攀咬,其中便有几人攀咬到了太孙头上。
  萧神爱总觉着阿兄被人诬告,都没证据还能那么快被废,同此事脱不了干系。
  “妾父仅是江阴主簿,父亲清直廉洁,家中仅有两个侍奉洒扫的老仆,便是最后抄家……实则也没抄处多少钱来。”说至伤心处,何幼藻以袖掩面,呜咽哭泣起来。
  萧神爱看了她一眼:“这般大的罪名,你父亲既已被定罪,长兄都随他去了,你怎会还是良民,得以有路引进京?”
  何幼藻回道:“妾当时已经许了人家,是夫家的人了,官府便将妾的嫁妆从抄家款中挪出,叫妾自谋生路去了。”
  似是知道萧神爱会问她的婚事,急忙接道:“夫家原本说影响不好,叫妾等上一段时间再说,可等着等着,夫家去岁秋末同我退了这亲事。”
  萧神爱了悟,这是怕当场退了惹人说欺负孤女的闲话,但又不想娶回家去,只等着拖久些,等没人注意这事就赶紧退了。
  那何幼藻本来还有嫁妆的几个钱,夫家退亲怕她闹,又给了一小笔做补贴,再加上她这一年做绣活攒下的,见生活无望,竟是凭空生出了一股勇气,想要学那缇萦,进京为父沉冤。
  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京城,昨日陈元明喝了酒,在路上见她一身粗服却容貌秀丽,酒壮人胆,就生了歹心。
  被折磨后,本来都有些绝望,怎料却听到又有人来了客栈,且还有女郎的声音。
  她想着女郎都心软,便试着呼救,没想到还真成了。
  萧神爱沉吟了片刻,若要将阿兄从这里头摘出来,恐怕还真是个切入点。不过她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温声道:“一会儿那些人要去府衙,你也得跟着一道去才成。我派个人跟着你,你知道什么就跟明府说什么,不用怕的。”
  见这小娘子落魄,听清檀说身上唯一件好些的衣裳,还是陈元明昨日给她胡乱买来的,便让人去取钱帛来:“兹事体大,我亦没法子帮你。然长安居大不易,今日便先借你百贯,好歹先赁个房舍。偏些的位置,赁个小点的,一月几百钱应该也够了。”
  何幼藻推辞许久,最终流着泪收下,萧神爱派了两个侍卫跟着她,以免府衙偏袒陈元明等人。
  “这陈元明,当真不是个好东西。”清檀感慨道,“幸得卢二娘子当初坚持跟他退了婚,没嫁给他,否则自个名声都要跟着一块臭了。”
  萧神爱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收拾收拾,咱们走吧。”
  清檀让人去收昨晚用过的被衾软枕,自个收着屋中杯盏,叹道:“我先前同这何娘子说了会话,她竟然还识得几个字呢,说是母亲教的。她手上也确实是做过活的粗茧,在家中恐怕没少做。但愿她父亲真没贪污,能还她个清白身。”
  萧神爱随手戴上耳珰,挑了挑眉:“她父亲贪没贪污我不知道,只知道不管有无贪污,都难以翻案。这桩大案,当初是圣人亲审,圣人亲定的罪,案卷早已封存好了。”
  “为何呀?”清檀不解,“可是我家中的案子,当年也是圣人亲自审的,后来不也是翻了案吗?”
  外面传来脚步声,似乎是府衙来捉拿人的声音,其中一人先跟齐邯打了个招呼。本来想叫着一块去府衙,得知身份后又改了口,祝平凉侯路途顺遂。
  萧神爱从窗牖望向微明的天色,轻声道:“我前日去往宫中辞行,祖母说祖父的病情反复,如今神志清醒的时候极少,如今几乎是二叔全权代为理政。你家的案子,是祖父定的罪、祖父自个推翻的,这岂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