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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春鹿溪 俞也让我来救他。

书籍名:《满糖屋》    作者:桑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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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长川回陆京前,  沈叶迦去探望了秦彦的妻子很多回,也从自己本就不多的薪资和存款里取了一大部分出来送给对方。
  秦彦的妻子怎么肯收这钱,  拼死推阻。但他临走时,还是悄悄地将钱塞到了秦彦家玄关的花瓶底下。
  其实他知道,在这种时候,抚恤金有多么地苍白无力的。
  这个家的顶梁柱都没有了,再多的钱摆在那,又有什么用?
  可他除了言语上的关心,  却也只能给到经济上的帮助。
  局长虽然最终是批了他的转岗申请,但其实还是万般不舍,言语之间尽是惋惜;他小队里的其他兄弟和战友,  甚至是别组的同事,也都纷纷想要挽留他。
  他在这一行算是已经赫赫有名,重案组有时候办案都要来把他借调走。
  所以忽然转岗,  就像是平地惊雷般让人一时难以接受。
  沈叶迦面上装得无比豁达,对所有人都说是自己想要好好喘口气、捡起自己的个人生活,有缘江湖再见。但其实从做出这个决定开始,他每一天晚上都在失眠。
  最难受最不舍的人,  其实就是他自己。
  他的内心深处,  直到现在,  也根本就没有放松和介怀。
  沈叶迦说到这里,  神色不同于以往的,  变得消沉又黯淡。
  魏然被他搂在怀里,  甚至都能够感觉到他说话时,  扣着自己肩膀的手也越收越紧。
  将她都勒得有些疼了。
  可她却忍着那股疼,抬起手,用指尖轻抚了抚他紧蹙着的眉心:“别老皱着眉,  还嫌你脸上皱纹生得不够多么?”
  她语气格外的轻描淡写。
  沈叶迦略有一丝怔愣,但却下意识地听了她的话,将面部神情松缓下来。
  而后,他认真地垂着眸子去看她:“你有没有觉得……”
  “我没有这么觉得。”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沈叶迦,我的想法跟你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你当时的反应,就是常人最真实的应激反应,根本谈不到胆小那个层面。”
  看到自己最好的兄弟兼战友死在自己面前,看到兄弟的妻子那般绝望痛苦,心底里没有一丝触动和悲哀的人才不正常吧?
  “刑警这份工作,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的,你的魄力、果断和胆识让你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同时,你也是因为真的热爱,才会愿意去做这份工作,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生活。”
  他有多热爱这份工作,在遇到秦彦的事时,他就有多么地难过和后怕。
  萌生出想要离开的念头,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这件事对你造成了一定的创伤和影响,我非常能够理解。你想要转职成为民警,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两者都隶属于公安机关,都是为了百姓的生活安定,并无优劣之分,你担任哪一个职务,我都会为你感到骄傲。”
  沈叶迦将她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里,眼眸里浮现起了一层淡淡的光。
  过了片刻,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她又道:“但我刚刚对你说,我更希望你做刑警的想法,不会因为我知道了你失去过兄弟而发生改变。”
  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我为秦彦的牺牲而感到难过痛心,可我想,秦彦在天堂,或许会希望你能够延续他的意志,继续发挥你最大的能量,去惩恶扬善。”
  长期停留在悲伤和后怕的阴影中,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被黑暗束缚着的人在等待你去解救他们。”
  “沈叶迦。”她这时用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他的眉梢和眼尾,“我曾因为你终日醉心于工作对你颇有埋怨,甚至赌气离开。现在想来,或许当时我还是没有足够的觉悟能够站在你身边。”
  “不过现在,我应该是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绕过了这一圈,她已经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他也给到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和信心。
  说到这,她顿了顿:“我做咨询这一行的,现在还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加班加点是常态,说不定以后会比你还忙。往后就算住在一起了,应该也不怎么能太好地照顾到你和家里。”
  “要是你哪天,独守空房到觉得有些按捺不住了,请记住,我随时支持你回去做刑警。”
  魏然是个十分聪明的姑娘。
  一语点到即止。
  她将她的态度用幽默洒脱的口吻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也没有给到他任何的责备和压力,将选择权完全地交到他手里,留给他自己慢慢想清楚。
  哪怕他会再次变得像以前那样忙碌不着家,哪怕他可能会遭遇比今天更危险的情况,哪怕自己会非常地担心挂念他,但她依然会支持他回去当刑警。
  每个人都有私心,谁会不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处在一个平稳安定的环境中?无风无波,能常伴在自己身边。
  但这个世界需要像沈叶迦这样的人来守护。
  所以她愿意摒弃自私,让他去帮助更多人。
  就让她做他最坚定忠诚的伴侣和战友,站在他后方,与他并肩作战。
  就让她当他一人的港湾和靠山,静静地守望他的平安归来。
  沈叶迦望着她,沉默了很久。
  她从未见他这么长时间一言不发,等他回应等得都有些犯困了。
  他们点的夜宵这个时候恰好到了,外卖小哥在外面敲门。
  魏然打了个哈欠,蜷着身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快去拿,吃完睡觉了,好困。”
  他却仿若大梦初醒般终于有了动作,反手将她的手紧紧扣住,捏在自己的手心里。
  “小未。”他垂着眸子,声音很低,“你真的愿意……一辈子做我的后背吗?”
  她揉了揉眼,语气困倦又不耐:“我刚刚的话,难不成是说给鬼听的?”
  沈叶迦喉结轻滚:“可是,万一我遭遇不好的事……”
  “没有万一。”她的语气很坚决,“每次出去前,你都给我写好保证书。完整地出去,完整地回来,不许给我少胳膊少腿。”
  “我不管你遇到多棘手的凶犯,你都得给我做到,不然你就别想上我的床。”
  沈叶迦一动不动地看了她片刻,低下头,去亲她的嘴唇。
  这个吻比起他平时一贯的风格要莫名地温柔许多,温柔得她都有些不习惯了。
  “……好。”
  这么缠绵腻人地吻了她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舍地退开,嗓音也有些模糊,“谢谢你对我说的,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考虑的。”
  有些别的话,哪怕他再想说,但此时此刻,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
  要不还是等到正式向她求婚的时候,再眼一闭、厚着脸皮对她说吧。
  沈大警官心想。
  他想告诉她的是——
  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就有了能够抵御一切困难和险阻的勇气。
  我愿意突破心中的桎梏,试着从过去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
  我也愿意重新去审视我的决定,是否真的出自于我的本心。
  但有一点,哪怕现在还未完全想清楚的我,也能够非常确定。
  这一生,我都想做你心中那道永远敞亮、永远所向披靡的光。
  -
  葛星宜早上起来,在厨房弄完了早餐,发现俞也竟然还没有来。
  往常她还在刷牙的时候,他就已经拖着一身冷飕飕的起床气进屋了。进屋之后就会像只大型树懒一样挂到她身上,怎么扒都扒不下来。
  自从给他定了不准留宿的惩罚后,她每天几乎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周中她去上班,下班回到家大金毛就已经在家里的沙发上巴巴蹲守着了;周末则是只要她一起床,大金毛就会赖到她屋子里直到她晚上睡觉。
  最后,她还得好言好语相劝好一会儿,他才肯垂头丧气地离开。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难道不小心睡死过去了?
  她心下有些奇怪,关上火,擦了擦手,推门出去后罩房想看看人。
  结果,走过去,就见后罩房的大门牢牢紧闭着,连半点儿动静都没有。
  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葛星宜怕他睡得沉,不想打扰他,便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回屋去,准备给他发个微信,让他醒了之后自己过来屋里把早餐热着吃掉。
  结果,快要走进主厢房时,她余光忽然瞥到有两个人正一前一后地从东厢房里推门走出来。
  她脚步一顿,有些诧异地朝东厢房看过去。
  据她所知,东厢房这段日子以来都只有沈叶迦一个人住着。
  冬季天亮得稍微晚一些,此时院子里还不算太敞亮。但仅凭身型,她就能判断,那个走在前面一点、身材火辣的大美人儿正是魏然无疑。
  而她那个平时总是威风凛凛的大哥沈叶迦,此刻却像只二哈一样跟在人家后头,连走个路都不安生,一会儿去捏捏人家的手,一会儿去揉揉人家的头发,要多腻人有多腻人。
  而被他缠着的魏然,则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魏然刚把沈叶迦那只招人烦的手从自己腰上撇下去,就看到葛星宜正站在不远处冲着他俩笑。
  她侧头瞪了沈叶迦一眼,和葛星宜打招呼:“宜宜,早。”
  葛星宜笑眯眯的:“哥、小未,早上好。”
  “还叫什么小未啊?”沈叶迦这时一脸春风得意地搂过魏然的肩膀,对葛星宜抬了下下巴,“赶紧改口叫大嫂了。”
  魏然翻了个白眼,反手一巴掌就朝他的下巴呼了过去:“……大嫂你个头。”
  “宜宜,你大嫂以后就跟我住东厢房了。”被抽的人此时还是满脸堆笑,“西厢房过几天就能腾出来,你要是想,还可以继续挂牌租出去。”
  “好的。”
  虽然沈叶迦自始至终没说太多,但葛星宜也不是不知道他俩之前那段纠葛。这会儿见两个人似乎终于能把话说开后重修旧好,心里也是非常为自己的笨蛋哥哥感到高兴。
  能有魏然这样的姑娘收服沈叶迦当她的大嫂,她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魏然看了眼她身后,问她:“大金毛呢?”
  “不知道。”她耸了耸肩,“平时这个点早就已经过来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沈叶迦这时在旁边插嘴道:“估计是已经自闭到都不愿意出来面对这个世界了。”
  一听这话,葛星宜便直觉她哥可能和俞也今天的反常脱不开干系。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沈叶迦如同斗胜的小学鸡一样得意洋洋地说:“今天凌晨让这欠揍东西吃了我一记重拳,没个几天缓不过来。”
  凌晨他和魏然温存完,开门去拿外卖小哥送来的夜宵时,正好碰上俞也从主厢房出来回自己屋里。
  于是,他拿了外卖,转念一想,大步走过去截了俞也的道。
  俞也扫了他一眼,不耐烦地停住脚步,等着看他嘴里能吐出什么花来。
  谁知他二话不说,直接当着俞也的面,“唰”地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俞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两秒:“我没这个兴趣。”
  “谁对你有兴趣了?”沈叶迦指了指自己身上因为和魏然温存后留下的激情痕迹,“我是为了让你看这个……看清楚了么?”
  俞也:“这么黑,我看个鬼?”
  “看不见算了。”沈叶迦穿上衣服,“就是来通知你一声,从今儿起,恭喜你稳坐四合院垫底小菜鸡的宝座,走了。”
  原本还在最后一名和倒数第二之间拼命挣扎的大金毛站在原地,看着沈叶迦嘴中哼着小曲走进东厢房,石化了。
  ……
  葛星宜听完这段,哭笑不得地抚了抚额。
  她家大金毛这段日子已经够可怜的了,她本来就有些于心不忍,这两天都在思考着要不要提前给他结束惩罚期,没想到她哥昨晚非得再来一招雪上加霜。
  “……哥,多大人了,别再气俞也了。”她这么说着,抬步就要走回后罩房,“你这不是在给我添麻烦么?”
  “听见没?”魏然又是一巴掌拍在沈叶迦的脖子上,“都老大叔了,还整天跟个小学鸡似的。”
  就在这时,四合院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自从江挽川他们走了之后,保安们也跟着离开了,大家商讨过后,决定不再锁大门。
  此时晨光微亮,就见一位身型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身穿一席黑色大衣,健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光是身材好也就罢了。
  男人的那张脸,更是英俊到无可挑剔,浑身上下还透着名门大少爷才有的矜贵气儿。
  葛星宜被这位陌生的英俊来客引得停了步伐,她朝男人走过去,低声开口道:“请问你是……”
  大少爷惜字如金地开了口:“柯印戚。”
  葛星宜点了下头:“你来找……?”
  柯大少爷的手里拿着一样本子状的东西,他轻晃了下手,语气冷淡里又透着丝丝嫌弃:“俞也让我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