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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病娇共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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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决策(二更) 这个尸体,不是陆子慎。……

书籍名:《我与病娇共沉沦》    作者:一笼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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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慎气的要死,  极力的控制住了自己想要冲上去的想法,手里的玉簪都不知道碎成多少渣渣了。
  他听着姐姐说:
  —“大将军仍是大将军,是下属和众兵将都倾慕的大将军。”
  这浑圆的话,  让陆子慎不禁喜笑颜开,  那张贴着易容面具的脸差点都要崩开了。
  姐姐就是姐姐,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小伙子,  你买了不喜欢和我说嘛,弄碎它是几个意思嘛!?”一旁的摊贩阿婆有些不悦,伸手推搡着陆子慎往一旁走去,“走走走,耽误我生意嘞!”
  陆子慎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旁的玉骁关和常宁,长街上此时有相府马车经过,  行人纷纷避在两侧,  而他与常宁的轮椅之间,  不过只隔着一个胡饼摊子和三五行人罢了。
  于是他就紧紧的盯着玉骁关的动作,  生怕那家伙会再说出、做出什么叫姐姐难堪的事情来,  周身的神经都在绷着,就想等着那家伙稍有逾越之时,上去打他几拳。
  因此当那阿婆推攘他之时,  他全然没曾反应过来,  踉跄着就向前仰了几步,待他察觉之时身子已经离常宁那面仅有几步之遥了,当即就势扑向了她,  然后在玉骁关反应过来护在她前头的时候,猛的撞了玉骁关一下,然后马不停蹄的跑了。
  “你!混蛋……”
  玉骁关穿着兵甲,平常撞一下可能不疼,  但是那男子显然手上执着利器,撞的这一下可真是让他有些吃不  *  消,额头都有津津的汗冒了出来。
  这番动作属实有些大,况且此时相府马车已经离开,周遭的行人也都四散开来,有的听到了声音还往常宁这头凑了凑,一茬接着一茬往这边探,不过片刻就把这处长街围的拥挤了起来,再也寻不到适才那人了。
  他有些气恼,脸色也有些阴沉。
  “将军,可还好?”常宁道,“近些日子京都旁洲来的人多些,可能有不识将军的,冲撞了,怕是也寻不到了。”
  玉骁关摇了摇头,应声道无事,而后继续推着常宁回常府去了。
  不远处的鹤颐楼隔间里,无泽坐在窗子旁优哉游哉吃着橘子,听着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仍未回头笑吟吟的道:“啧啧啧,堂堂左使都沦为暗中偷窥的人了。”
  刚踏进屋子的陆子慎把脸上的假皮剥了下去,坐在茶桌旁仰头饮了一口水,然后便沉声不语了。
  正当无泽以为自己的话惹怒了他的时候,只见他们无相阁最为冷漠的左使,伸手顺了一下发丝,然后抬头看着窗外长呼了一口气:“妈的,真爽。”
  撞了那个玉骁关,现在身心都舒服了,看他还敢不敢大言不惭的调侃姐姐。
  无泽:!!!
  “你你你你不能说脏话啊!”无泽慌乱之际,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忙咽下去接着道,“完了完了你完了,左使你堕落了,你往常说话都是冷漠的,现在怎么……”
  陆子慎淡淡扫了无泽一眼,眸子中没有半分情感,顿时便叫无泽又闭了嘴。
  这样的左使才对劲嘛。
  见着陆子慎的神色渐渐平淡,无泽这才轻咳一声问道:“左使,昨夜回无相阁,阁主把你唤进密室许久,到底是说了些什么呀?”
  话问到这里,陆子慎的神色顿时便又阴了下去。
  还能说些什么,无非是让他注重大局,不要再为了这些不相关的人耽误正事,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无相阁不介意出手先让不相关的人消失云云。
  他原先只将阁主说的这些当做耳旁风,总想着再忍一时,大局总归会布下,正事也需要一点点去摸索,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然而时至昨日他才发觉,很多事情在他沉溺于常宁的温柔中时,慢慢的已经发生了改变。无相阁内部开始隐有争论,朝堂之上新帝意欲掌权,太皇太后亦有杀心,这些不断在改变着的事情不得不催着他舍弃温情,投入所谓的大局之中。
  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相信阁主所说,如果他再不去全身心完成那件大事,常宁真的会有危险。
  而他,不能让她陷入危险。
  陆子慎轻叹了口气,转而同无泽道:“还能说些什么,还是那些事,提醒我们要尽快布局入朝,然后全身心效忠无相阁。”
  无泽耸肩,不以为然的道:“随便喽,反正我是跟着左使的。”
  “你总是这样当做没事人一样,你比我要尊贵,最想要成功的不应该是你吗?”陆  *  子慎抿了一口茶轻声道,“怎么反而像是我有多大的不平一般。”
  “我与左使,都是一样的。”
  这句话让陆子慎想到了小时候的无泽,他还记得阁主第一次把无泽带到他面前时的样子,小家伙比他小了两岁,看人却一点都不生疏,那时还瞪着大眼睛扯他的阁袍叫大哥哥。
  然后阁主道:你们二人有同样的遭遇,身份也相差无几,往后你带着无泽。
  然后无泽就跟着他拼死拼活到了现在,从叫他大哥哥变成了叫他左使,从跑起来还会磕磕绊绊的时候,到了现在已经学会飞檐走壁,与他一样杀人如麻。
  有时候他也问自己,这么做值不值得,朝纲如此,还有谁会记得他们俩。
  但是每每看到无泽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时,他就会觉得极其扎眼。他们本就是天之骄子,为什么非要沦入沉泥,在无相阁内成为一个杀手,以此来苟且偷生?
  这样于他,于无泽,都是极其不公的,因此他们只能前行,局已铺下,断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他起身活动着筋骨,穿过窗子看向远处的皇城,眸中渐渐含了些笑意:“走了,找何玉书去。”
  “那常宁呢?左使不打算回去了吗?”无泽问他。
  陆子慎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
  回不去的,如今他在蓝府、周府、常宁眼中已经是死人一个了,若他回去必会再次让她陷入危机,还不如就在暗中保护着她了。
  况且他还对她做了那般逾矩的事情,怎么还有脸回去寻她?让她更气更恼吗?
  因此为了常宁,为了无泽,为了自己,他该去行动了,待到日后全都安稳下来,他再去寻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而此时侍郎府内,常宁的脸色阴的不行,小寒和立夏乖巧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陪着自家小姐盯着面前的这具尸体。
  “林氏和府中众人,是不是都已经知道这事了?”常宁揉着额头,冷声问立夏,“父亲何日可归?”
  立夏忙回她:“尸体运进来时大张旗鼓的,府中确实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不过倒是不知陈姨娘是怎么做到的,如今好似只有林姨娘与四小姐对这事还一无所知。而主君正好是昨日去西城郊查事,说是比较紧急,怕是月末才能回来。”
  常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面前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这个尸体,不是陆子慎。
  虽然身形和个头哪哪都与陆子慎一样,但常宁就是知道,这个不是他。
  这个尸体没有头顶那个她经常摸着的旋,没有左手食指凸起的那块骨头,亦没有锁骨右侧方的那颗痣,那是昨日,陆子慎半袒了衣衫她瞧见的。
  因此,说破了天,这具尸体也不会是陆子慎。
  而蓝府不可能胆大包天,在玉将军的逼迫下,还敢送来假的尸首。只能是这具尸首,本身就是假的,而陆子慎没死。
  不管他如今在哪里,反正他现在就是没死。
  如此想  *  着,常宁的心里竟有一丝小小的窃喜,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没死就好,或者是在躲着她亦或者是在办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她紧绷的身子终于舒缓了下来,而后往后仰躺靠在了轮椅背上,抬手示意立夏:“父亲不是要月末归家吗,这尸体就先寻块好地方藏了,从咱们院中拿钱出来,旁人问起,就依言说藏的是故人托子陆子慎。”
  小寒和立夏面面相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各自忙活去了。
  常宁微微呆愣了片刻,而后扶着轮椅进了屋子,提笔又写了一封书信,书信亦是写与玉面公子的。
  上言道:“敢问公子,君可平事,亦可寻人乎?若君当真神通,可烦请寻人姓陆名子慎?无需告知他在何处,只需告知他当下如何便好。此番叨扰君,望可给予回复,是否成事,也盼君答。”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语气诚恳的写下一封书信,看着那信上文绉绉的字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认识,忙就不管其他装进了信封里,然后与一两碎银一起压在了窗台外头。
  窗撑被她放下,而后阴影处陆子慎缓缓走出。
  此时的他已经带上了玉面公子的面具,从无泽手中接过了代表所谓“正义”的形象,却在黑暗中连身形都不敢露出。
  他走近常宁的窗子,伸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封信抽了出来,而后看着上头工整的字迹,慢慢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